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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麼記得以前看過資料,說古人比現代人想像的開放的多,天熱的時候穿的薄紗透視裝現代人看了都害羞。

  苻煌盤腿坐著,頗有帝王威儀:「宮裡有冰。」

  苻曄穿好衣服出來,還套了白綾襪,在對面盤腿坐下:「不能穿少點麼?」

  苻煌聞:「你要多少?」

  苻曄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苻煌回頭:「慶喜。」

  慶喜進來,低著頭,很謹慎。

  「你家王爺頭髮沒幹,沒看見?」

  苻曄說:「擦了很久了,我頭髮太多了。」

  慶喜趕緊捧了巾帕上來。

  苻曄只好再擦一遍。

  他的頭髮就那樣散開,他頭髮確實多,濃黑如墨,當真是極美。苻煌從來厭惡享樂奢靡之人,此刻卻覺得天下富貴都應該給這位王爺。

  苻煌微微後靠,斜著身體看他擦頭髮,燭光落在他眼裡,明明暗暗的。

  「今天章簡文問我說,要不要多選幾個伴讀,或者選幾個人做騎射陪侍。我審問了他才知道,他說當初一同來宮裡選伴讀的人里有幾個也想進宮來,托他牽線。我能再挑幾個進宮來陪我麼?」

  苻煌腦海里浮現過當初慈恩宮裡頻頻回顧那幾個紈絝子弟,道:「騎射師傅一大堆,還不夠你用?」

  苻曄也只是隨口一提,章簡文老實,那些人求他,他推託不掉,只能來求自己。他自己倒是無所謂,見苻煌不大同意,就不再問。

  倒是苻煌問他:「還是說你有特別鍾意的?」

  他抬起頭,看見苻煌很認真看著自己,眼珠魆黑。

  不知道為何,他感覺到一股低氣壓。

  他這位皇兄,似乎對此戒心很重。

  苻煌道:「那日倒是有幾個俊俏郎君。」

  苻曄抬頭:「啊?」

  苻煌又道:「只是叫你選伴讀,不是叫你選妃。」

  苻曄突然明白過來苻煌話里的意思,忙解釋說:「皇兄誤會我了。」

  他見苻煌不說話,便接著說:「學業未成,哪有空考慮這些呢?那豈不是辜負皇兄和母后的期許!還是說在皇兄眼裡,我是個好色之徒?」

  他突然想起前幾天下棋的時候發生的那件事。

  自己在苻煌這裡,顯然落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他對天發誓,他對苻煌絕無半點非分之想!

  於是他就對慶喜等人說:「你們先下去。」

  苻煌看了秦內監等人一眼,秦內監他們便都下去了,甚至示意廊下站著的黑甲侍衛都走遠一點。

  苻煌神色頗為嚴肅:「你要說什麼?」

  他以為苻曄真要求一個鍾意的伴讀。

  苻曄微紅了臉頰,道:「皇兄對我可能有誤解,不瞞皇兄……」

  他深吸一口氣,平視苻煌:「臣弟,還是童子身。」

  又補了一句:「前後都是!」

  苻煌愕然,後面苻曄又說什麼「我雖然喜歡男人但也不是誰都可以而且我希望能找到心意相通之人」等等一堆話,他也沒有聽進去。

  後?

  似乎意識到了後是什麼後,也不知道苻曄何時說完了,紅著臉看他,眼神真摯動人。

  他「嗯」了一聲,坐直了,他今日衣袍穿的很多,繁複堆疊在身前。

  「知道了。」他說。

  眼神掠過苻曄,幽幽又說,「很乖。」

  一時心潮翻湧,不知什麼熱氣,也不知都要往哪裡流躥。

  第19章

  苻曄發現苻煌身上的低氣壓散了。

  應該是對他的回答很滿意。

  他立即轉換話題,就問他:「皇兄看到哪裡了?」

  苻煌在看他諸多書籍里唯一的娛樂讀物,一本講歷史名將的話本,叫《百英傳》。

  苻煌說:「秦休。」

  苻曄很喜歡這個人物,感慨說:「他真的好厲害,明宗都許他皇宮騎馬。」

  秦休是一個明宗朝超級有名的武將,當年世宗無子驟死,諸位王爺爭奪帝位,他輔佐明宗登基,有從龍之功,因此被收入百英傳,明宗許他宮中騎馬。

  結果苻煌似乎有些失神,過了一會說:「你想宮中騎馬,也隨便你騎。」

  苻曄抬頭,見苻煌微微歪著身體,姿態懶散威嚴,語氣內容聽起來像極了一個不管禮法的昏君,因為心情好,什麼都敢許。

  尋常王爺也不准隨便在宮裡騎馬吧!

  這可是大功之臣或者極得皇帝寵信的皇親國戚才有的榮寵。

  苻曄笑:「那我明天可要試試。」

  他當然只是玩笑,他還不會騎馬。

  苻曄需要早睡早起,所以總是睡得很早,他睡下以後,苻煌有時候也會歪在他那裡看摺子。

  他覺很少,典型的很晚睡很早就起。

  但今天苻煌早早就回來了。

  秦內監覺得今天的摺子可能煩心事很多,或者哪個大臣又說錯了話,因此苻煌心事重重的,早早就躺下了。

  一夜翻來復去,叫了幾次茶水。

  他覺得陛下可能是太熱了,被子都沒好好蓋。

  是有些燥熱,思緒雜亂。

  苻煌並非完全不懂男色,軍營之中其實偶爾也有撞見過士兵之間偷偷的互相慰藉,但軍營里可沒有苻曄這樣人物。

  軍營多少天洗不了一次澡,絕不會是像苻曄這樣皮肉潔白,一看身上就透著香氣。

  苻曄很愛乾淨,沒見過比他洗漱更勤快的人,他生的又白,連耳垂紅起來都透著淡淡的粉。他既然說什麼前後,是會雌伏在他人身下嗎?

  他這尊貴至極的身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深受自己寵愛,怎麼能屈居他人身下,欺辱了他,不就是欺辱他這個皇帝?

  他倒要看看誰敢。

  苻曄就算要受什麼欺侮,應該也只能受皇帝的才對。

  思緒到這裡,忽然連綿起伏,又不知哪裡來的煩躁,終於還是起了身。

  秦內監忙問道:「陛下還是要茶麼?」

  苻煌不語,只著內衫,直接去了東偏殿。

  到了偏殿門口,卻沒進去,窗紙都是黑的,想必苻曄已經睡熟了。苻曄身體雖然孱弱,但吃得香睡的香。

  這樣的人,摟著他睡覺,大概自己也能睡的很好。

  慶喜等人聽到門口守夜的小內侍通傳,都忙走到殿門口候著,見秦內監急匆匆出來,給苻煌披了一件外袍。苻曄睡覺不喜歡有光,庭院裡也只有一盞宮燈,光線微弱,苻煌站在那裡不動,叫他們心驚膽戰。

  以為他又犯了病。

  好在皇帝站了一會,又回去了。

  秦內監朝他們揮揮手,滿殿的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第二天苻曄去馬場的時候,竟然看到苻煌也在。

  他身著玄色貂裘大氅,戴墨玉簪,一身凌厲乾淨的黑,秦內監為他牽著一匹黑馬,那匹馬毛色如緞,黑亮,跟他的主人一樣雄壯威嚴。

  旁邊一堆內官垂手而立。

  苻曄行禮:「皇兄。」

  苻煌說:「你騎馬穿這樣?」

  緋色衣袍,上面織金花紋繁複,腰間是他賞的金筐寶鈿蹀躞帶,綴著環佩,更是通身金貴。

  他早發現了,這人就是愛美。

  苻曄笑說:「特意把皇兄賞的這腰帶給母后看的。」

  也不知為何,覺得他鮮活的不再只是性子,就連這皮相身子也都鮮活得不像話。

  苻煌道:「上馬。」

  苻曄看了一圈沒看到自己的寶駒。

  苻煌道:「騎我的馬。」

  說完抱起他的腰,大手托著他的臀往上輕輕一舉,他就安坐在馬上。

  此人如此瘦削,臂力卻如此駭人。

  苻煌的御馬跟他的人一樣,看著就叫人畏懼,紋絲未動。

  苻煌翻身上馬,坐到他身後,他身體看著瘦崛,但卻足夠將他環抱,說:「宮中縱馬算什麼殊榮。和君王宮中共騎,才是前無古人。」

  嗯……古代帝王版霸道,你好。

  苻曄實在受寵若驚,他的恩寵什麼時候這麼大了!

  此刻剛過酉時,落日如融化的黃金一樣從天際流淌下來,雲彩如合璧聯珠,包圍著九重宮闕,苻煌擁著他縱馬駛過御道。

  御道在皇宮正中央,穿過的幾道大門一般只在皇帝登基或大婚等重大場合開啟,此刻卻暢通無阻,九重宮門層層打開,熔金華光落在他們身上,他們一直馳馬出了宮門,行過天街。

  如此肆意妄為,普天之下,也就只有苻煌這個皇帝。因此能擁有如此際遇的王爺,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他一個了!

  苻煌一路都沒有說話,苻曄一開始還有興奮地叫出聲,後面只被宮門外的霞光所震撼。他又覺得跑的實在太快,時刻有墜馬的危險,便往後緊緊靠著苻煌,風冷,苻煌用大氅將他裹住,幾乎將他整個圈在懷中,苻曄只聞到他衣服上的藥草味道,苻煌穿的並不厚,骨骼堅毅,胸膛卻出奇的硬,他想當年苻煌縱馬馳騁戰場,是不是也如此刻所向披靡,一時血液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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