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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福怒極反笑,什麼保護她們安危,說的好聽。不過是軟禁罷了。

  侍衛態度堅決,永福只得返回殿內,太皇太后身邊的嬤嬤尋她,「公主,主子又從睡夢中驚醒了。」

  金鑾殿上,孟後手持玉璽砸死關尚一幕對太皇太后衝擊太大,以至於回到太康宮,太皇太后就倒下了。

  永福聞言變色,她匆匆進內殿探望太皇太后,俯身探了探太皇太后額頭,「這麼燙!」

  她立刻衝出殿外,吩咐侍衛:「太皇太后高熱,去請御醫。」

  侍衛遲疑,永福冷笑:「回去告訴你們主子,沒有太皇太后支持,你們主子上位可是名不正言不順。」

  侍衛抱拳,「公主稍等,末將這就去請御醫。」

  侍衛去太醫署一來一回的功夫,日頭西落,天邊晚霞也失了艷色,在逐漸灰青的天色浸染下,猶如垂垂老者,暮氣沉沉。

  膠東王遲疑:「四哥,孟後怎麼還未出宮。」

  他話音剛落,地面傳來一陣顫動,眨眼間,兩輛華車而出,皆由四匹駿馬齊拉。在宮內橫衝直撞,晚風掀起車簾,車內空無一物。

  鄧王和膠東王心頭一激靈,壞了,調虎離山。

  所幸皇宮北門有越王把守,東門有曇王,西門有他們心腹。

  縱使孟後能飛天,城牆上的弓箭手也能將她射成篩子。

  「報——」蕭瑟暮意中,副將匆匆而來,抱拳行禮:「稟王爺,紫宸宮內發現地道。」

  「什麼!」鄧王抬腳往紫宸宮趕去,膠東王緊隨其後,紫宸宮大殿空空如也。

  不見孟後,更不見恭王。

  宮內最裡間龍床床尾對著的牆角,有一個能容納一人過的地洞。

  膠東王欲帶人追,卻被鄧王一把扯住小臂,用力之大,膠東王感覺手臂被鐵鉗狠狠鉗住,連骨頭都泛著痛。

  「四哥?」

  鄧王微微斂目,波瀾不驚的吩咐手下,「你們下去看看。」

  當下兩名副將率先下地道,兵甲跟隨,陸陸續續下了二三十人,約摸一刻鐘,地下傳來轟鳴和震顫,紫宸宮內擺放的瓷器古玩都跟著鳴動。

  膠東王脫口而出:「黑火/藥?!」

  他驚疑不定的看向鄧王,喉頭滾動,若是方才四哥沒有拉住他,由著他下地道,恐怕凶多吉少。

  鄧王命人再探,這次不足一刻鐘,探子回報先時的將士悉數身亡,地道被碎石和屍體堵住,難以寸進。

  鄧王克制閉眼,消解心中怒火。

  此時侍衛又報,太康宮有異,太皇太后高熱不退。

  鄧王面色大變。

  他匆匆叮囑七弟善後,親自前往太康宮探望。

  那廂孟躍推著推車內的恭王,在地道內前行,終於抵達地道盡頭,洞口上方傳來試探聲:「誰?」

  「是我。」孟躍冷峻的聲音傳出,眾人喜極而泣。

  劉生放下吊籃,孟躍先將恭王放進去,吊籃再次落下,她才坐進吊籃。

  洞口上方夜幕漆黑,明月不出,唯有星子錯落分布,顧珩蒼白的臉在此時有種詭譎的清艷,孟躍愣了愣。

  她握住顧珩的手踏上草地,兩人熱烈相擁。

  顧珩緊緊抱住她,恨不得把心愛的躍躍揉進自己骨血。他們再也不要分開了。

  孟躍也有些後怕,心臟劇烈跳動,一陣夜風吹來,夜間濕潤泛涼的空氣激了她一哆嗦,孟躍才驚覺,在她自己未察覺時出了一身汗。

  她拍拍顧珩的背,顧珩戀戀不捨鬆開她。

  其他人仰天俯地,環視野草,裝作沒看到帝後親密。

  孟躍輕咳一聲,拉回眾人注意,她環視過去,一行人都在一處,一個也沒少。

  連太后看著她,下唇顫動,一把抱住孟躍,哽咽出聲:「躍兒,以後不要如此冒險了,你嚇死我了。」

  裴籍尤幾人又羞愧又敬佩,羞愧於他們為臣,卻讓皇后斷後。敬佩於皇后臨危不亂,果決勇猛,非凡人也。

  金鑾殿上,孟躍手持玉璽乾脆利落的砸死關尚,是太皇太后心中夢魘。但看在裴籍尤等人心中,卻是皇后兇悍勇猛,頃刻間震懾眾人,才能趁機近恭王身,挾持恭王,給他們爭取出逃機會。

  幾人嘆服,心理上不知不覺依靠孟躍:「皇后,我等之後如何行事?」

  孟躍與顧珩一個眼神接觸,她言簡意賅:「南下尋昭王。」

  皇后之意與裴籍尤等人心中所想不謀而合。眼下唯一能幫陛下的藩王,只有昭王了。

  這個寒冷的春日夜,諸王謀逆,他們前途未卜,被迫亡命天涯。可是皇后太沉著冷靜,他們慌亂的心好像被一隻寬厚溫暖的大手給撫慰了。

  他們不再彷徨,只要有皇后在,天大的事都不算什麼。

  一行人向前行了半里路,見一農家院子,眾人頓時警惕。

  孟躍上前敲門,院內詢問,孟躍沉聲道:「孟熙,開門。」

  連太后等人大驚,劉生揚眉,目光落在孟躍身上,又收斂意外。

  院門倏地打開,院裡三十好手,駿馬林立。

  孟躍吩咐:「不會騎馬的,與人同乘。」

  描金和挑銀心中感激,知道這是皇后顧全她們。

  孟躍能支走陶娘子,卻不能支走連太后身邊的描金和挑銀,否則永福就該察覺貓膩了。

  宮中其他內侍和宮人,與鄧王無冤無仇,鄧王不會為難他們。

  第167章

  一陣搖晃中,恭王幽幽轉醒,他看著頭頂被分割成長條形的灰白色天空,有片刻茫然。隨即被身下的顛簸強行扯回理智。

  孟躍勒緊韁繩,吩咐眾人:「趕了一宿的路,原地休息半個時辰,八人巡邏。」

  周圍生起火堆,陶罐里的水清亮亮,倒映天空,不一會兒在高溫下,冒出細密小泡。旁邊冷硬的麵餅在火焰炙烤下散發出麥子的濃香。

  恭王看清身邊場景,他被關在木製囚車內,身上的華衣換成麻布單衣,硌的他皮肉痛,手腳皆上鐐銬。

  下一刻恭王甩著鐐銬砸柵欄,手腕頓時破皮見血,血肉模糊。

  近距離看守他的劉生一時無措,乾巴巴勸阻,孟躍拂開劉生,立在囚車前,恭王果然止了動作,他上下打量孟躍。

  貼頭皮的低馬尾,太簡單以致於怪異,但因為是孟躍,又莫名和諧。內里著靛青色勁裝,外套甲冑,手上的護腕泛著冷光,她整個人也是冷的。

  恭王偏頭,少頃咧嘴笑了:「躍兒,你給本王換的衣裳?你把本王看了,可要對本王負責。」

  不遠處的顧珩看來,剛要起身動作,被孟躍一個眼神壓制。

  顧珩鬱悶折枯枝,丟火堆里。

  恭王順著孟躍的目光看去,見到顧珩吃癟,他笑的更開心了。

  燦兒不悅,她起身行至顧珩身側,遮擋恭王看向她父皇的視線。

  恭王笑意淡了。

  他看向柵欄外的孟躍,不知是恫嚇還是說服:「別白費心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縱你們逃到天涯海角,我皇兄的鐵騎也會抓到你們。」

  孟躍不言不語,神情平靜,恭王臉上的笑意徹底收斂,他沉臉道:「你想南下尋昭王?」

  「 死心罷,顧珏都自身難保了。更或是……」恭王眼中惡意洶湧,低語道:「他早成了常炬的刀下亡魂。」

  劉生詫異望來,下意識道:「不可能!」

  恭王連個眼神都欠奉,目光鎖定孟躍,不錯過孟躍的每一個神情變化。

  孟躍搖頭:「常炬有才幹有野心,更有腦子。他已是昉盧節度使,名正言順的坐鎮一方。你們想要說動常炬背叛阿珩,為你們所用,就算你們許諾常炬異姓王,但稍有不慎就是亂臣賊子的下場,遺臭萬年。風險遠大於受益,常炬不會應。」

  孟躍每說一句,恭王的眼睛就亮一分,待孟躍說完,他目光灼灼看著孟躍:「最開始常炬沒應。」

  孟躍眯眼:「最開始?」

  「躍兒,你委實洞察人性。」恭王笑著誇讚,眼中的欣賞幾乎溢出,他同一個姿勢半坐在囚車裡有些乏了,於是微微起身,換成跪坐,這是王公士族在正式場合常用的坐姿,恭王哼笑道:「我給他下毒了,如果沒有解藥,常炬活不過半年。」

  孟躍聞言有些意外,又不是很意外,她輕笑一聲,「是你會用的手段。」

  「給常炬下毒,給阿珩下毒,給你看不順眼的人下毒……」孟躍頓了頓,勾唇譏笑,「道不足者多術,你也只有這些手段了。恭王,今生今世,你也不及阿珩百分之一。」

  恭王頓時變了臉色,欺在柵欄前,雙目射出凶光,「你說什麼,你懂什麼!我比不上顧珩,那個將死之人?!」

  「蠢貨,蠢女人,鼠目寸光!」木柵欄在大力撞擊下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分崩離析的可能。

  孟躍波瀾不驚的揮手,細小粉末蔓延,恭王屏住呼吸,可他沒有堅持多久,一刻鐘後,恭王昏死在囚車內。

  孟躍回到顧珩身邊,顧珩順勢將烤好的麵餅給她,兩人並排而坐,沒有言語。<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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