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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珧無言以對,從水裡站起身就想要離開。晉子瑾抬起手抓住她的手腕,「阿珧。會生病的。泡一會兒,擦乾了再出去。你生病了,我要照顧你,也會很擔心。」

  虞珧總覺得他有私心,但他所說又沒有不對。她知道他的擔心都是真的。

  晉子瑾看她思索猶豫,「阿珧不願意與我一起,那我出去。你先泡著。」

  說著就要站起,虞珧「噗通」蹲了下來,「不要折騰了,你也不能生病。」

  她話落就被晉子瑾摟到懷裡,「阿珧還是很擔心我。」

  虞珧總覺得他每一句話都是陷阱。

  因她擔心折騰來去,要生病,便算同意了與他一塊兒洗這個澡。晉子瑾握住她抓著衣襟遮擋身體的手,將她的手拿了下來,「泡泡驅寒,洗乾淨擦乾,阿珧就可以出去穿衣裳了。」

  他將她的上衣脫了下來,虞珧低著頭臉頰紅透,他握著濕水的手巾擦拭她的身體。

  指腹撫摸到她腹部留下的那個刀疤上,虞珧慌張地將他的手推開。

  他道:「已經很淡了,等它消失,阿珧就可以不再在意。」

  虞珧在這個浴桶里一點也坐不住,她羞得想將臉捂起來。晉子瑾握住她的手,掌心放到自己袒露的胸口處,虞珧仿佛被燙,要抽手。下一瞬她就已經趴在了他身上。

  他的手放在她後腰的肌膚上,將她摟住。

  聲音輕輕地落在她耳畔,「阿珧有何還不能面對的,都已經這樣了。難道阿珧還在將我當那個小瑾嗎?阿珧想要的那個小瑾,會給你洗澡嗎?還是,你還是想聽我叫你,阿娘。」

  虞珧趴在他肩膀上,瞳孔驀地一顫,下意識就要推開他。但他的手臂環在她腰間,將她又按了回來。

  他的聲音帶了幾分笑意,像是得逞,唇瓣碰了碰她的耳珠,「阿娘,我們就是這樣。你早該接受了。」

  虞珧腦海中短暫的一片空白,由晉子瑾拿著手巾擦拭她的身體。

  她不可置信,不可理喻。

  又像是報復她,總將他當那個小孩子看。

  她轉頭看向晉子瑾,他神色平靜而溫和,認真輕柔地擦拭她的身體,仿佛方才不過幻覺。

  看她盯著他看,他眼帶笑意,「想要我是誰?」

  虞珧不語,怕被他氣到。

  「不論是誰,就算是小娘,你也是我的。」

  虞珧轉過頭不再看他,仿佛是不打算再理他的樣子。晉子瑾淡笑,「感覺身體暖和了嗎?」  「嗯。」

  「阿珧想是不願意洗剩下的部分,那暫時這樣吧。」

  虞珧紅著臉終於被他放開。起身出了浴桶,裹上干巾跑出屏風。

  心緒因他亂成一團。

  她利落地換好了衣裳,坐在床邊,還因方才的事心緒久久不能平復。

  如今的小瑾,與她印象中曾經的小瑾越來越判若兩人。

  可總是她又還能從他身上看到曾經的影子。

  她心中不安又混亂。

  屏風後水聲傳來,晉子瑾還未出來,店小二送來薑湯。心緒煩亂的,虞珧將一碗薑湯喝下,看晉子瑾從屏風後出來。

  一想到方才浴桶中的事,虞珧臉頰泛起紅暈,低下頭。

  晉子瑾看著她,感到有趣與可愛,到桌邊將薑湯喝下。而後便站在那兒看著她。

  許多事情她總是能輕易地原諒他。但他心中更是清楚,這些都是消耗。

  消耗著感情,消耗著信任。

  且這份感情,還並不是給他的。只是那個她心中的小瑾所擁有的東西。

  好半晌虞珧抬起頭,看向他,有些疑惑,「小瑾?」

  想起他說腿疼,立刻站起身過去扶他,「是還很痛嗎?」

  她神色帶著擔憂和自責。

  晉子瑾俯身摟住了她,「阿珧。」

  這夜熄燈入睡後,虞珧被他抱在懷裡,迷迷糊糊半夢半醒,聽到他的聲音,似夢非夢,「阿珧,愛我。」

  ——

  馬車進入京都時已經是又入了冬,寒風如薄刃般鋒利凜冽。

  虞珧被晉子瑾摟在懷中,雙手握在他的手裡。

  他在她耳側道:「阿珧留下陪我。」

  虞珧微回頭,沉默一會兒,「不合適。」

  晉子瑾未多言,待馬車駛入東宮內。他下了馬車,拉著虞珧小心地下來。

  吩咐東祿解決車夫的事。

  外頭天寒,虞珧被拉著進屋。這一趟離去本是為回南趙,然一切都未如預想,反向而行。

  她雖並未表現出心中的隔閡,但晉子瑾能感受到她不再似以往的親近。

  進入屋裡,虞珧以為晉子瑾會叫人送衣裳來,好讓她去皇后那裡。晉子瑾卻是拉著她,拂開珠簾走進內室。

  她被他輕壓住肩膀,按坐在榻邊,抬頭看他。

  晉子瑾俯身吻上她的唇瓣,不過片刻就被他推倒在榻上。而後讓他摟在懷裡。

  「我讓人送你去靜和宮。」

  雖說著他摟著她絲毫沒有放開,虞珧感受到他的眷戀。仍覺心緒複雜。

  她正要應他一聲,又聽他說:「我與阿珧會一直這樣糾纏不休。阿珧不准將我從心裡除去。」

  他很不安定,但虞珧沒有應話。她心中複雜沒有頭緒,不知他們這樣的關係要如何對待。

  被他抱了不知多久,虞珧得以起身。他吩咐東福送來靜和宮婢女的衣裳,讓人去了靜和宮一趟。

  近春過來接虞珧離開,一同過來的還有酈蕪。

  虞珧隨近春離開,酈蕪留在了東宮。向晉子瑾詢問二人出去的事。

  問他與虞珧的事。

  在酈蕪離開後,晉子瑾就叫了人來議事。為中蜀和南趙。

  他的意思是出兵助中蜀,打壓南趙。

  既不清楚南趙是否另有所圖,插手其中最為穩妥。

  他畢竟是晉國太子,一切以晉國利益為先。

  他不可上朝。但他的意思可讓人代為傳達於晉文偃。

  議事之後,如今宮中的情況也已大致了解。

  數月過去,晉文偃的身體愈發不如從前。大多時候都臥於床榻,以往沉湎女色,如今也有心無力。

  因而脾氣暴躁許多。

  晉先祈因晉子瑾離宮去中蜀,久無音訊。在朝中拉攏起了勢力,幾乎接過了曾經的二皇子黨。

  晉子瑾本就不曾打算留他性命成為後患。他的動作他也並不怎麼擔心。

  晉興懷不行,他就更不行了。

  虞珧回到寒露宮裡,布娃娃「小瑾」重新抱回她手中。

  小小瑾在身邊,這夜裡她果不其然做了夢。但這次夢到的,是她從晉國回到了南趙。

  王宮中有哥哥,有母后,有雲琅,還有連華。分外愜意愉快。

  她的哥哥成了南趙王,她還有了嫂嫂。但唯獨不見她的父王。

  醒來後,虞珧為夢中的事欣喜又惶惶無措。

  那些是真的嗎?那會是何時發生的事?她的父王呢。

  她坐起身看著手中的小瑾,「這些是小瑾告訴我的嗎?」

  她出了神。

  想著晉子瑾與小小瑾。

  不多時,連華打開門,波波跟在她腳邊一同進來屋裡。波波像是越來越胖了,球似的滾進來。

  抱著懷裡的「小瑾」,虞珧抬頭向連華看去,「連華,你可知道一些南趙的情況,我父王的事情?」

  連華站在床前束起紗帳,聞言手一頓。

  她看著虞珧,「虞氏怎麼忽然想起問這個來了?」

  她帶著些試探,以為虞珧是想起來了。觀察著她可有太過激動。

  虞珧道:「我忽然很擔心。不知父王如今身體可還好。或許我該早些問問小瑾和皇后娘娘。」

  她記得她問過,他們讓她不必擔心。

  她想起在南趙的駐軍營里,她見到的是虞珩而非虞政清。

  或許父王當時也在營中,只是未出營帳。

  或許,父王在王宮,軍中的事交給了哥哥。

  連華看她似乎並未全想起來。知道她即使問皇后與太子,也不會得到實情。

  東祿亦是囑咐過她。虞氏的精神情況不穩定,不宜說這些事。

  連華其實並不想瞞著她。她這樣蒙在鼓裡,待在這晉國,著實讓人生憐。但不確定她如今恢復到何程度,連華沒有告訴她。

  「奴婢其實也不清楚,南趙的事情太遠了。奴婢一個冷宮裡的小婢女怎麼會知道。虞氏您也別太擔心,過好眼下才是。」

  虞珧看著她。

  雖然未得到答案但也得到些安慰。心中不安惶恐壓下去一些。

  她不知為何做這樣的夢,會否未來某一日得以實現。

  她想到自己寫得那封信,這麼久了,哥哥一定收到了。許是不會有回信了吧。

  在南趙駐軍營帳中見到虞珩的那一眼成了她如今心裡無法放下的失落、遺憾和痛苦。

  她茫然地看著懷中布娃娃,只能讓自己不要去想。

  東宮裡晉子瑾的提議在早朝時被晉文偃否決。  如今晉文偃身體抱恙,朝臣在太陽殿內與其議事。亦是因為身體抱恙,精神不佳,晉文偃無心去為他國之事煩心。<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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