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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回來的只有王妃一人。

  平陽王只略略一思索,就想清楚這裡面的蹊蹺。厲目又掃了方、嚴二人一眼。

  此刻對她們的小心思並未放在心上,只思索著那些流言,又厲聲問道:「外頭還傳了什麼?」

  方、嚴二人自然了解平陽王,也不瞞他,便把外頭的傳言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平陽王越聽臉色越黑。

  也不理踩她二人,抬腿就出了花廳。

  方氏嚴氏對視一眼,目的達到,有種得逞的愉悅。二人心照不宣,眼裡的誓在必得皆落在彼此眼裡。

  王妃若是倒了,必是要從她們中扶正一個。

  扶正的那個,所生的兒子,自然就有希望襲爵。原來彼此一起對付王妃,今後二人怕要是對手。

  平陽王一走,二人連作戲都不願,彼此未再看對方一眼,皆起身走了。

  平陽王妃院裡。

  平陽王妃靜靜聽著身邊的嬤嬤說著外頭的流言。

  那嬤嬤頭都不敢抬,說得心驚膽顫,說流言的時候,聲音細弱,神情惶恐,話也說得繼繼續續,就怕王妃聽得不高興,發落了她。

  平陽王妃面無表情,靜靜等聽她說完,便揮退了她。

  到底不如沈嬤嬤貼心。看著那嬤嬤逃一般走遠,心裡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想到流言,整個人變得冷厲。竟有人看到了?

  那天過後,她已經讓人查問過,那天那時因為天氣冷,又見是她去了後山,寺里的僧侶根本不讓別人再靠近後山。

  怎會有人看見。

  流言又是誰傳出的?

  正亂亂地想著,一邊在思考對策。

  平陽王就大步走進來。

  進來也不說話,只淡淡瞥向平陽王妃。此刻的他不似以往,整張臉板著,嚴肅又疏離。

  「王爺到我這裡來不會只是來討杯茶喝的吧。」

  平陽王妃自聽了下人稟報,便猜到他的來意。雖然二人是夫妻,但這麼多年下來,比形同陌路也不過是好上一些些罷了。

  「外頭的流言你可聽說了?」

  平陽王冷靜地問她。

  「王爺說的是什麼流言?我掌一府中饋,可沒有多餘時間聽外頭的流言。市井流言與我又有何干,何必聽那些,勞心又費神。」

  平陽王盯著她,沒放過她臉上的神情。

  但多年夫妻,誰又不了解誰。

  「若流言不利,需得讓人去平息。若放任外流,恐對你不利。」

  「王爺在替我擔心?還是擔心影響王府名聲?」

  平陽王妃笑笑。

  「對我不利?對我有何不利?又與我何干。我如何疼魁兒,你是知曉的。我再不喜藍氏,也不會去傷魁兒的心。市井流言你竟也信。」

  平陽王只是淡淡看她,面上不置可否。

  王妃的手段他又豈會不知。

  「你知曉便好。夫妻一體,有些事我可以為你遮掩,有些事卻是不能。」

  若是普通百姓,死個把人死就死了,可對方竟是平涼侯世子兩任夫人。

  三代平涼侯戍邊有功,一代平涼侯又是隨父皇打下江山的。他不能寒了功臣的心。

  「王爺只管放心。不過是些許流言罷了。」

  見王妃不肯承認。平陽王深深看了她一眼,未再多說。起身走了。

  回去後就吩咐下人去細查,「把那天去過抱恩寺的人都盤查一遍。再查一查流言從何處傳出,讓人去處理。」

  平陽王吩咐下人去追根溯源的時候,趙魁先一步查清了流言的源頭。

  把人捉住,盤問了一番。

  爾後徑直去找季安瀾。

  而季安瀾也正等著他。

  第201章 碎玉

  梅枝下,季安瀾盈盈站在那裡,望向來人。

  趙魁負手而立,面色冷靜地望向她。只覺此刻的她陌生得可怕。掌心裡一尊紅得似血的小玉兔正被他緊緊握在掌中。

  多日盤玩,早已油光水滑。

  這是他照著季安瀾送他的那尊玉兔讓人往小了做的。

  「為何這麼做?」趙魁問她。

  季安瀾笑了笑,抬眸看向面前的梅枝,「你沒頭沒腦這麼一問,竟叫我不知如何回答。」

  「你怎會不知。」

  「我為何會知。」

  二人打著啞謎,其實早已心照不宣。

  趙魁也望向她面前的梅枝,「我們兩家已換了庚帖,你會是我的妻,而我即將是你的夫。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祖母若不好,於你我並無好處。」

  「換了庚帖?」

  季安瀾笑笑,「你並不是頭一個與我交換庚帖之人。」

  上一個與她交換庚帖的,早已擁抱嬌妻,很快就要當爹了。

  「不過是交換庚帖罷了。」又能做什麼數呢。

  「我與他不同。」只要他把兩家訂婚一事往宗正寺那邊一遞,再無更改可能。

  「沒什麼不同。」她不同意之事,沒人逼得了她。

  「你想得太簡單了。皇族子孫婚迎嫁娶與普通人家大不相同。」

  季安瀾並不想與他爭辯,「你今天來是與我談論婚事的?」

  「你以為我該與你談什麼?」

  來的路上,趙魁心裡憋了一股邪火,在見到她之後,又冷靜了下來。在和她短短說了幾句之後,他已不想再多說。

  她有她的堅持,他亦有他該守護之人。

  逝去之人已然逝去,活著的人還得活著。

  「兩家婚事我們府上已開始準備。你可有什麼要求?我會盡全力滿足你的要求。婚房現在可要讓人去丈量?家具擺設一切都照你的心意來。」

  季安瀾心裡已沒了波瀾。

  「趙魁,你該知道婚事不會成。」

  「那只是你的想法而已。相信你們府上也已經在準備了。」

  「不要裝傻,趙魁。有人看見藍夫人的死,不是意外失足。她可是你的生母。若安昕和向晚知道此事,你要如何面對他們?」

  趙魁狠狠地捏了捏掌中的小玉兔。手勁大到讓他感覺那玉兔馬上就要碎了。

  他有些不舍,又稍稍鬆了松。

  「她意外失足,過早離世,我亦難過傷懷。安昕向晚願意拿我當大哥,我自會照顧他們。」

  見他執意裝傻,季安瀾有些厭了。

  「趙魁,你派人去湖州牛有福家裡了吧?」

  冷靜疏離地看著他,「牛有福先是我外祖家的家奴,爾後被我放了身契。他一家不過是普通莊戶,死了一個牛有福還不夠嗎?」

  還要再造多少殺孽?

  皇族之人就可以這般肆意決定別人的生死?

  趙魁又一次狠狠地捏緊了手中的玉兔。她派人去湖州了?

  趙魁這一刻再看她,有做為對手的欣賞,也有被喜歡之人忽然撕開偽裝的錯愕、失望、與不喜。

  「你又說我聽不懂的話。」

  「聽不懂便聽不懂吧。你只要知道我們再無可能便好。」

  「婚姻大事豈是兒戲。兩家既已換了庚帖,你便等著做我的妻便好。」

  趙魁撂下這番話,便出了季安瀾的院子。

  季安瀾靜靜望著他走遠,站在梅枝下,久久沒有動作。

  趙魁出了平涼侯府,翻身上馬前,回望平涼侯府大門上的匾額,眼裡有一種勢在必得的瘋狂。

  抱恩寺。

  趙魁叫來住持細細盤問藍氏發生意外那天,都有什麼人來過寺里,又有什麼人去過後山。

  」

  當時去後山的,只有藍夫人、王妃和她身邊的嬤嬤。王妃在去後山前,命隨從不必跟隨伺候,王府一應下人均在山門腳下候著。因是貴人上山,故寺里未再讓人去後山。」

  趙魁翻著那天來寺里的名單。

  「那在王妃去後山之前,都有哪些人去過?」

  「這……未曾細細查問。」

  寺里並未阻止信眾去後山。只不過在有貴人的時候,會派人清場。

  趙魁在翻到一個名字時停住,有些錯愕,「這個人?」

  住持湊近一看,「這顧少晏是行宮侍衛,當時護送行宮管事太監送佛像來寺里。」

  「當時他在何處?」

  「當時他們一行人均被安排在禪房休息。」

  趙魁又把看管禪房的僧人叫來盤問了一番。

  「……未曾留意他們的去向。我們只負責灑掃養護,並未流意客人動靜。」

  趙魁細細盤問了一遍……

  因那天死的人是這位王府三公子的生母,住侍等人只以為他是來查問生母一事,心生憐憫,把能想到的都說了。

  卻沒讓趙魁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把人揮退後,目光落在顧少晏的名字上。

  有人看見了當時那一幕?那人明知對方是王府的王妃,敢把這事告訴給季安瀾?不怕王府報復?

  顧少晏?

  趙魁想著幾次與他見面的情形……又想到他對季安瀾的心思……

  莫不是知情之人便是顧少晏?他在後山看到了當時那一幕?是他把這個消息透給季安瀾?<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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