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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量子信息在希爾伯特空間發生不可逆擴散……」

  「藍金儲存著量子信息,在你們瀕死時觸發了退相干過程。」哈特的投影分裂出無數光點,對藍金能量的掌控愈發嫻熟,「就像薛丁格的貓同時存在於所有可能狀態,我把你們的量子態投射到最適宜的世界線。」

  她在空中,用前爪模擬出波函數坍縮的動態,試圖用直觀的畫面讓陳之椒理解:「這需要極其精確的量子糾纏操控。」

  「你的意思是我們幾個現在處在平行宇宙里?」陳之椒垂眸思索起來。

  「這個世界和我本來的世界截然不同。這裡還有陳之杏,有我的媽媽和爸爸。」陳之椒忽然問,「可是我來了……那麼哈特,這個世界原本的陳之椒呢?」

  「我並不清楚她在哪,又或者說,這個世界是否存在一個'陳之椒'。」哈特說。

  「你和司融瀕死之際,我依靠藍金的能力將你們送進了這個平行宇宙里。我只能告訴你,它是經過挑選之後,最適宜讓你們養傷的世界。」

  陳之椒點了點頭,接受了這個說法。

  她摸了摸自己的後頸。

  那裡很光滑,沒有凸起一塊多出來的器官。在這個世界,她是一個沒有腺體的普通女性。

  一個令陳之椒難以接受的猜測從腦海中浮現:

  她擠占了原本屬於另一個「陳之椒」的身體。

  「我猜你可能想偏了。」哈特冷不丁說。

  「你就是你,司融也就是司融。」哈特說,「你可以將其理解為我給你和司融報了一場異時空旅行團。在這個旅行團里,你們得遵守旅行團的規則,才能勉強被接受進入。另一個世界的科技不被允許在此地披露,於是你們失去部分記憶。這個世界的人類只分為女性和男性,你們的生理結構必須遵守本地物理法則,你們便沒有了AO之分。」

  「我雖然不清楚原本的那個'陳之椒'和'司融'在哪裡,但我能確定這具身體只屬於你。」

  聽完哈特的話,陳之椒沉默了一會兒。

  這是一個很合理的說法,但她仍舊不知道原來的那個'陳之椒'究竟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陳之椒想起陳之杏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流出的那些眼淚,整個家裡都因為她這個突然出現的失蹤人口震動。

  他們現在的幸福,是建立在她就是那個「陳之椒」這一基礎上的空中樓閣。

  半晌,陳之椒對哈特說:「謝謝你。」

  「謝謝你救了我和司融。」

  過了一會兒,哈特才回應道:「好了,煽情的話少說。」

  她有心繼續說下去,但陳之椒忽然動了,伸手把藍金藏進口袋裡。

  她站了起來,隨後身後就撲來一陣濕潤的香氣,陳之椒和人抱了滿懷,問他:「只穿了這麼多,冷不冷?」

  司融搖頭,說:「你怎麼一直坐在客廳呀。」

  洗完澡之後,他身上叮呤噹啷的小飾品全都摘了下來,抱起來是軟乎乎的。

  陳之椒:「就要回房了。」

  她在司融身後做了個手勢,話都懶得講,示意哈特撤退。

  好不容易醞釀出的一點感動在哈特心中迅速潰散。她受不了眼前的兩個人,只要湊在一起,就會形成一種旁人融不進去的無形屏障。

  記憶里這種時刻實在太多,哈特冷靜了一會兒,提醒陳之椒:「如果不想讓他知道的話,就別讓他碰藍金。多少能瞞一段時間。」

  陳之椒答了一聲。

  哈特不知道這聲應答里究竟代表著何種含義。她也不想過問。

  終究是他們倆自己的事。

  哈特只是不太滿意這一次戛然而止的夜談,她想說的話還沒有全交代完。

  哈特跳下沙發,獨自走在光可鑑人的地板上,毫無徵兆地停住了腳步。她的眼前,突然浮現出陳琰的臉。

  陳琰才那么小,合該是無憂無慮的年紀。

  第80章

  既然能來到這個世界,那麼一定也存在離開的方式。

  哈特都用旅行團舉例了,總不至於是單程票。

  陳之椒想著回去的事,心裡不太安定。

  也不知道藏金山脈里究竟是什麼情況,以原世界的流速來算,距離她和司融離開又過了多久。

  唯一清楚的是,如果她和司融回去,也就意味著現如今安定的生活劃下了句號。

  熱水澆下,划過她在這個世界留下的零星幾道淡疤,溫熱的水流帶走幾分愁緒。

  陳之椒洗完了澡,帶著沐浴露的香氣爬上了床。司融抱了過來,兩個人身上是一樣的味道。

  司融埋在陳之椒脖頸間嗅聞。

  這是他親手挑的沐浴露,洗完澡後的陳之椒就像是沾染了他的氣味一樣。

  陳之椒笑了,胸腔悶悶地震動。司融便問她:「笑什麼?」

  「你在聞什麼?好像小狗。」陳之椒語氣揶揄。

  「……不許這麼說。」司融抗議,對這個形容非常不滿。

  陳之椒摸了摸司融已經干透的發尾。綢緞一樣的頭□□亮順滑,弧度微卷。手指穿透黑髮,滑到了司融的後頸。

  那裡同樣是光滑一片。

  司融任她亂摸,斜眼瞧著她,表情得意。不知道在得意個什麼勁兒。

  陳之椒看得好笑,又覺得可愛,湊上去親他。

  「司融。你想不想回去?」陳之椒問。

  「回去幹嘛。」司融抱著她搖頭,滿臉不樂意,「司謙天天跟鹽鹽胡鬧,把孩子弄哭了還要我來哄,想想都心煩。」

  陳之椒看著他:「不是回那兒。」

  司融抬起頭,怔怔凝視著陳之椒的眼睛。

  「那個世界有什麼好的?」他很輕地咕噥了一聲。

  對司融而言,那並不是一個值得留戀的地方。

  他驕傲的十幾年人生,在被家族放棄、驅逐離開首都星那日,以慘烈方式宣告破滅。

  司融像是才聽懂了這個問題,小心翼翼地問:「我們一起回去嗎?你已經找到了回去的方法?」

  陳之椒猶豫了一下。

  對著這張全然信賴她的漂亮臉蛋說謊會讓人虧心。陳之椒的選擇是按住司融的後腦,壓向自己的方向,「還沒有。只是這麼一問。」

  司融結結實實地埋進陳之椒的胸口。馨香的氣息讓他頭暈眼花,司融小小地掙扎了一下,險些忘了陳之椒問了什麼。

  他很認真地思索了片刻,皺著眉的樣子可憐又可愛。他回答道:「只要能和你,還有鹽鹽在一起,在哪個世界,我都願意。」

  另一個世界的所有事情,對司融來說,已經很久遠了。

  在時間的沖刷下,回憶起往事都仿佛帶著朦朧的虛影,只有眼前這幾年的經歷真實的可怕。

  司融曾無比眷戀著和陳之椒共同期待陳琰降生的那段時光,幸福得像一場美夢。

  可美夢破碎之後的生活,是漫長的潮濕雨季。

  他被迫和所愛之人分離。鹽鹽失去了她的媽媽,每天透過樓層間狹窄的縫隙,從舊居民樓的小窗戶邊窺探一線細細的藍天,她思念著媽媽,卻懂事地不去觸碰爸爸的傷口。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久,直到他們的生活無以為繼。

  一切都很糟糕。他沒有足夠的能力撫育他們的女兒,更沒有精力,總是感到疲倦。結束工作之後,他無止盡地陷入糟糕的情緒里,日日思念著她。

  兩個世界都曾經帶給他痛苦。但是椒椒會帶來幸福。

  「那你呢,椒椒。你怎麼想?」司融悶悶地問。

  「我必須回去。」陳之椒說。

  ...

  「那是必然的!」

  哈特用力地踩了踩桌面,試圖吸引坐在她面前但卻只顧著給自己的藏品做槍械保養的女人的注意力,語氣大為不滿:「你以為你有選擇的餘地嗎?」

  陳之椒動作一頓,問:「什麼意思。」

  「你以為宇宙是什麼?浩瀚而神秘,無限廣袤渺遠?事實上,無數個平行宇宙是魚缸里隨時會破碎的金魚泡泡,只要魚缸里那隻不斷遊動的金魚甩一甩尾巴,擊碎脆弱的氣泡,無限個平行宇宙就會陷落。」

  「很不幸,你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宇宙,就是一個即將要消亡的泡泡。」

  「陳之椒,這不是你的世界。你們本來就是闖入者,早就到了要離開的時候。」哈特冷冷地說。

  「你今天看上去似乎很生氣。」陳之椒放下槍,深邃的眼睛透著平和,「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嗎?你越來越焦躁了。或許你需要冷靜,哈特。」

  「想想陳琰。」哈特說,「你會知道我因為什麼在生氣。」

  陳之椒的心臟重重一跳。

  這個孩子怎麼了?

  他們的去留本不會影響到陳琰。無論在哪一個世界,陳之椒想,作為母親和父親,她和司融都會保護好她。

  陳琰年紀還小,融入陌生環境也能夠更快的適應。在他們的呵護下,唯一可能令陳琰感到疼痛的,是回到媽媽和爸爸原來的世界裡意味著她要和這個世界的幾位親人分離。<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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