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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留言凸顯存在感,蕭瀟安靜退出,看著後台消息呈幾何級數爆炸,粉絲狂增不說,轉發評論點讚也都在不斷變化。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齊開急得要發瘋,「蕭瀟——!瀟灑灑——!」

  「……嗯?」蕭瀟恍惚間靈魂歸位。

  齊開服了,結果定睛一瞧,確定她眼眶發紅,又轉眼間傻住。

  「我都說讓你別看了。」她無奈得很,又詞窮,知道蕭瀟並不想聽無用的安慰話。

  這時,敲門聲不期而至,因著水閥已經關閉而得以聽清。

  齊開絞盡腦汁組織語言的思路被迫中止,手中有活,抽不開空,只能幹看著蕭瀟。

  蕭瀟心照不宣往外走,「我出去看看。」

  齊開養的那隻母薩摩耶,一個激靈爬起來,尾隨在她身後,跟了出去。

  出了隔間就是寵物店的主要區域。

  門口一人一狗剛推門進來,狗這嗅嗅那聞聞,巧得很,也是只毛色雪白的薩摩耶。

  薩摩耶的主人穿一身黑色休閒裝,偏運動風,單從背影看,修長挺拔,不僅個頭高,而且身材乍一眼也是不俗,明顯不是弱身板。

  他手握牽引繩,背對她,側頭凝視斜前方的貨架。

  也許剛結束夜跑,烏黑的發間、白淨的脖頸……在燈光下都有晶瑩的水光閃爍。

  見他似乎沒察覺她出來,蕭瀟嘴唇動了動,正準備出聲招呼,身邊的母薩摩突然屁顛屁顛迎著人家的狗徑直奔過去——

  ……那是條公狗。

  蕭瀟眼睛瞪大。

  母薩摩正值發.情期,對方那隻狗估計是嗅出它散發的發.情氣味,完全不需要培養感情,也不準備再浪費時間,脖子上還套著項圈,就馬不停蹄興奮做出爬跨動作。

  蕭瀟正猶豫要不要立刻阻止這場突如其來的交尾.行為,狗主人這時總算有了反應——

  他轉過身,猛地拉住牽引繩牽制住他的狗,用力向後,拖開那兩隻抬高的前腿。

  「珍珠丸。」

  一聲低斥,語調偏冷偏硬,聲音卻異常好聽,和門外漆黑的夜色一樣,沉肅幽寂,又像夾著晚風,涼意襲人。

  世界仿佛離她遠去,蕭瀟什麼也聽不到了,只有壓抑在胸腔里毫無章法的心跳聲,那麼急,那麼烈,真真實實地提醒她,躲了這麼多年,如果他突然不想再配合你,你其實是躲不掉的。

  是啊,蕭瀟忍不住輕笑,這些年其實都是他有意在配合,他幾乎每年都會回來,有儲行在,總能第一時間知曉他在國內的行程,那張紙條是他喜歡過她的證明,儲行年紀不大,卻經常婆婆媽媽地在她耳邊嘮叨:當真一點都不喜歡我哥了?我把醜話說在前,手機號換了沒關係,不肯見他也沒關係,可你如果像這樣一直否認對他還存有感情,那你們倆之間可就真沒可能了。

  之前她總覺得這話有問題,就算她不否認,他們就有可能嗎?就算儲銀十八歲那年也曾喜歡過她,年復一年,還有可能仍喜歡她嗎?背棄這段情誼的人是她,連友情都輕易放棄了,他該是生氣的吧,怎麼可能還會再喜歡她。

  可現在忽然從心底深處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你又不是他,怎麼確定就不可能。

  呼吸變得很慢很慢。

  時光淡化了很多從前以為一輩子都不會丟失的記憶,包括他的聲音。可當他再次出現,又似乎,關於他的所有都未曾遺忘。

  那雙眼,呵住狗後抬起,冷淡得很,涼颼颼地透著很不高興的情緒,可下一秒,和她目光交接,瞬間有了明顯的變化。

  是驚訝?還是……什麼……

  蕭瀟的手,下意識在衣兜里捏緊。

  他是碰巧經過,還是來找她的?

  目光輕掃,他頭戴一個黑底印有純白字母的運動頭套,天都黑了,卻面掛口罩。此刻,口罩拉下一邊,另一邊的掛繩勾在耳廓。

  所以,只是出來跑步,湊巧走了進來?

  是了,昨晚蕭遙說,他問的是她的住址。

  絲絲縷縷的失落像蛛網纏住了她。

  何必呢,她對自己說,你這樣就非常矯情了。

  沉默著別開眼,主動避開他投注在自己臉上的視線。

  齊開的大寶貝薩摩還在一反常態地往公薩摩身邊湊,公薩摩也一副亟不可待的樣子,試圖掙脫已被縮短的牽引繩。

  一對狗男女打得火熱,蕭瀟儘量讓自己轉移注意力,汗顏地半蹲下,手指敲敲地板。

  「棉花糖。」

  棉花糖回頭看她,似怨女般:「汪。」

  蕭瀟繼續敲地板。

  「過來。」

  根本不聽。

  沒辦法,蕭瀟只好過去,在那道深沉的目光下,把它抱起來。

  棉花糖平日裡伙食好,塊頭又大,一點不輕。

  連抱帶拖地將它弄到隔間,把門關上,它在裡面扒門,一雙眼珠濕漉漉的。

  齊開聞聲走過來,站在棉花糖身後。

  「怎麼了,你罰我家狗關小黑屋啊?」

  蕭瀟無奈:「別讓它出來。」

  說完,她回身。

  儲銀上身俯低,將將威震住公薩摩躁動的情緒。

  大狗應該很怕他,舔著舌頭,頭朝蕭瀟這邊擺動,身體卻已端正坐好。

  他在它頭頂揉了揉,鼻腔哼笑,聽不出情緒:「挺能耐啊。」

  帶著笑的嗓音多了絲春雨的明潤,卻依然微涼。

  棉花糖在門裡嗚嗚地叫,蕭瀟輕吹了下劉海,搓搓手,「那個……」

  剛把頭抬起,猝不及防再次撞進那雙黝黑深邃的眼睛裡。

  運動上衣的拉鏈敞開,露出裡面的素白T恤,面料有些微微的汗濕。他手執牽引繩,掛在單耳上的口罩不知何時已經摘了,年輕瘦削的一張面孔,神色平常,目光平淡,可隱隱地,卻像裹挾了某種意味,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成熟了很多,氣場也更強了。

  蕭瀟話到嘴邊,頓了下才脫出口:「棉花糖特殊期,你家是公狗,不存在什麼特殊不特殊,基本就等於隨時奉陪了。剛剛這事我們兩個沒看緊它們,都有責任。」

  她挑眉,隱晦地用目光指了指大狗微微暴露的「小口紅」,意思是:你看,一個巴掌拍不響,人家你情我願,你沒理由單方面發難。

  儲銀眼角微揚,看著她,不予置評。

  蕭瀟再次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她清清喉嚨,眼睛掃向他之前關注的貨架,就當他英雄所見略同,自顧自,輕巧轉移話題:「來買狗糧?」

  儲銀眼神略有波動,還是沒說話。

  蕭瀟不禁眯眼。她和以前一樣,討厭這種拿捏不定的局面。

  四目相對,沉默的氣氛越發濃郁,空氣里都像是有噼里啪啦四濺的火星。

  小泰迪裹著毛巾,被齊開抱在懷裡,和棉花糖一人二狗貼著門。

  「這哪像為你善後啊,這他媽是邂逅,是久別重逢。誒我說——」

  齊開那雙24K鈦合金眼少女心泛濫,聲音壓得低低的,問棉花糖,「你該不會是看上公狗它爸,為了給你小姨牽紅線,故意以身犯險主動送上'桃子'的吧?」

  齊開越想越驚悚,「棉花糖,建國後可不許成精啊。」

  棉花糖前爪搭在門上,眼睛直勾勾盯門外,看都不看她,完全不予理睬。

  齊開嘰嘰咕咕的聲音傳進耳朵,模糊不清,蕭瀟不知她在自言自語什麼鬼,眼前又正遭遇窘迫境遇,比耐心,她大概是比不過他的。

  手臂一抱,她有點煩躁地皺了眉,「儲銀——」

  「儲鈞詞。」

  ……什麼?

  蕭瀟的口型還保持在最後那個「銀」字上,也就是說,她的嘴巴微微地張著。

  儲銀沒握牽引繩的那隻手滑入褲兜,唇線輕抿:「很早之前我就改名了。」

  第39章

  改名的事,儲行沒有提過。

  儲銀,不,是儲鈞詞,他吐字清晰,發音標準:「鈞詞,一諾千鈞,情見乎詞。」

  耳膜嗡地一響。

  他深暗的眼神凝視她,不知想到什麼,忽地有些自嘲,薄唇輕抿著向上勾動,「可惜信守承諾了又如何,不還是被人忘得一乾二淨。」

  「我……」蕭瀟微微張口,一句話也說不出。

  儲鈞詞目光落在她逐漸有些泛紅的眼圈,眉心微蹙。

  「我指的又不是你,你急什麼。」

  「我……」蕭瀟頭低下,忽而又揚起笑,好像眼紅的人不是她似的,輕鬆自在地說,「我知道不是我啊。嗯,這名字比儲銀好聽多了,是不是已經沒有人再叫你阿銀了?那叫你什麼,阿詞?」

  空氣一靜。

  他身後那片燈光氤氳的夜色都變得愈加幽暗了。

  他眼神冷下來,突降寒霜似的,氣場全開。

  連蹲他旁邊的薩摩耶,都不動聲色在有限的活動範圍內,小小地挪了挪地。

  視線交匯,蕭瀟知道,是自己沒心沒肺的態度惹惱了他。<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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