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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吵個錘子!從長計議個錘子!擒賊先擒王!老子新仇舊恨一起算!」

  話落便沖了出去,他當日能生擒完顏景,今日就能生擒完顏堯!

  在座除了老弱婦孺大多都是江湖上的血性人物,當下聽了裴玄和馬如蛟的話怎麼待得住?

  當即也赤紅著眼,跟上馬如蛟的腳步:

  「誓與金陵共存亡!」

  老弱婦孺們除了掩面哭泣的,也有小娘子持棍要和金人拼了命的,被柳衣容攔了下來。

  「妹子妹子,那些打打殺殺的就交給他們那些粗人吧,我們還有的忙呢。」

  柳衣容小巧的下巴衝著門外揚了揚,不少被金兵所傷的傷員被姑娘們拖進來,可姑娘們畢竟氣力小,她正要上前幫忙,有人先她一步已將傷員抬了進來。

  柳衣容頓了下,笑了。

  想起這個俊俏的少年道士似乎是叫……溫承安?

  「唔…到底還是比你師叔強些。」

  少年似乎聽到了,回頭看了她一眼,柳衣容已偏過頭,幫扶其他人了。

  風月樓暫時成了收容處,收容傷員。

  直到所有人對江鈴兒的敵意消失,年輕道人這才好似一座山轟然倒塌,頹然地依靠在門扉上。

  馬輕眉連忙扶住他,卻摸到了滿手的血。

  「……你!」

  這才發現他背後不知何時受了箭傷!

  馬輕眉當即手忙腳亂地尋膏藥,想扶他到一旁上藥卻被拂開了。

  年輕道人仍擋在門前,如一尊沉默的玉像,嗓音低沉:

  「就在這裡,勞煩姑娘了。」

  馬輕眉愣了愣,垂下長睫:

  「……好。」

  這邊甘子實和袁藻不約而同鬆了口氣,兩人同時看向被年輕道人擋得嚴實的門扉。

  甘子實心頭落下巨石,這下也不算辜恩負義了。慶幸道:「那和尚還算機靈,萬沒想到他竟藏在這兒……」

  袁藻卻有些憂慮:「不知道小師傅有沒有辦法救鈴兒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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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廂房內。

  對於突然出現的蓮生,裴玄並沒有多吃驚沒有多驚喜,也並沒有直接把江鈴兒交給他。

  可蓮生只解釋了一句:

  「我是徐苻的弟子。」

  年輕道人沉默片刻,掖好江鈴兒的被角,退出了房外。

  徐符正是當年攜三十六名仙童前往蓬萊求取仙丹的道長,也正是《長生訣》的創造者,傳說中羽化登仙的人物。

  此刻房內只剩下蓮生還有,陷入迷障走火入魔的江鈴兒二人。

  不知為何,方才裴玄不過掃了他一眼,蓮生莫名抖了下,只覺得遍體生寒,直到年輕道人退出房門後他才鬆了口氣,渾不覺出了一身汗。

  他抬眼看了看床榻上的江鈴兒,看著她緊皺的眉頭,蒼白的血色盡失的小臉,還有被汗水濡濕的鬢髮,少年和尚默了會兒,雙手合十,心裡默念了句「阿彌陀佛」。

  伸手揭開被褥,將江鈴兒扶正,盤腿坐於她身後,手指正要觸在她的衣衫上忽的頓住,指尖顫了下,耳後緋紅一片,低低說了聲:

  「……對不住。」

  他這幾日幾乎不舍晝夜譯讀江鈴兒交與他的《長生訣》,所幸終於將這一冊的《長生訣》完完整整譯出來,而不是當初於假山,被空嫵逼迫譯出的隻字片語。

  他掙扎了片刻,褪去了江鈴兒的外衣,僅留下一件中衣。少年和尚緩緩吐出一口氣,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雙眸只剩一片澄澈清明。

  雙手抵在江鈴兒背上。

  「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

  冥冥中,江鈴兒聽到耳邊似有梵音傳來,明明近在咫尺,又好像在遠處傳來。

  江鈴兒下意識跟著那道溫潤的聲音調轉內息,運行周身內力,並無意間跟著耳邊那道溫潤而澤的聲音於腦海中開始推演招式。

  自從老鏢頭於地牢向她授功之後,她便養成了這個習慣。

  不光夜夜如此,只要一有時間打坐調息就會在腦海里推演招式。

  即便她現在仍陷入渾噩之中,周身真氣卻也能隨著腦海里招式推演自動流轉。

  如此這般,擁有了一冊完整的《長生訣》,體內互相較勁的兩股力道終於真正趨於平衡乃至平靜……

  緊皺的雙眉漸漸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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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鈴兒二人身負《長生訣》一事於武林大會暴露本是意外,金兵南下意欲奪取金陵是早有圖謀。

  不知過了多久,即便是空嫵下榻的風月樓也被金兵攻破。

  金兵湧入。

  果如裴玄所言,金人殺戮成性,尤其完顏堯率領的這一支。

  光天化日金兵抓起姑娘便欲行不軌被溫承安、甘子實幹脆利落抹了脖子。

  不過藏匿在此處的多是婦孺和傷員,光憑溫承安、甘子實、袁藻等人未免勢單力薄。

  裴玄沒有猶豫,背後的血一止住,便從懷裡取出一枚銀針,立馬被馬輕眉奪了去!

  「如果第三根銀針紮下去……你不要命了!」

  年輕道人一張俊容幾乎沒有絲毫血色,抬眸看了馬輕眉一眼,鳳眸帶著一如既往促狹的笑。

  雖然不過短短几日相處,馬輕眉卻知道他心意已決,卻不知為何……

  為何將銀針藏在背後,固執地不肯給他。

  年輕道人眼中的笑意漸漸收斂。

  那雙鳳眸一旦失去笑意就顯得冷漠、疏離……不近人情。

  看著年輕道人蹙起的雙眉,馬輕眉死死咬著唇,知道終究拗不過他,正欲將銀針還給他時,倏然只見裴玄驀地側首回望,從她的角度能到他眼中驟然迸射的光芒。

  好像寂寥的黑夜突然被點亮了。

  可下一刻就倒了下來。

  倒在來人的臂彎里。

  江鈴兒一掌擊在裴玄背後,擊暈了他。扶著他,讓他以舒服的姿勢依靠在門扉上。

  「讓他睡吧。」

  馬輕眉看到江鈴兒一愣,繼而雙眼一亮:

  「你…你好了!」

  袁藻應聲回頭,也驚喜:「鈴兒姐!」

  江鈴兒不待回應她們,腳踩迷蹤步居然不過一息的功夫就將數十金兵斃於掌下!

  溫承安、甘子實皆目瞪口呆,甘子實以手肘暗自撞了撞身側的溫承安。喃喃著:「她是不是……又變強了?」

  溫承安沒說話,但異常的沉默也意味著默認。

  江鈴兒掐了一把小哭包袁藻的臉頰,蓮生跟在她身後,口中一直念著「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自打他脫去女子的衣裙換回自己的僧袍後就沒聽過了。

  江鈴兒打量了一眼少年們,見少年們都安然無恙不由鬆了口氣。

  如此她便也能放心去前線了。

  袁藻、甘子實、溫承安本就是受柳衣容所託暫時護衛於此,現下金兵都被料理了,得知江鈴兒要前往,當即也響應跟隨。

  江鈴兒驀地一頓,回過身發現一容貌綺麗的女子頗為探究地看著自己。

  江鈴兒撓了撓面頰,奇道:「我們認識?」

  甘子實看了看江鈴兒,又看了看柳衣容,不知為何頗為緊張。

  「姑娘像衣容的一位朋友……」柳衣容粲然一笑,搖了搖頭,「沒什麼,保重。」

  少鏢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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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血河,築血城。

  所謂屍山血海。

  金陵太守宋師良一直等著朝廷的援兵,最後只等來……一紙空信。

  一直強撐著的信念,終於決堤,生生嘔出一捧鮮血。

  「就憑你也想替陸清元報仇?」

  空嫵一腳踩在雙目赤紅怒視著她、幾乎渾身浴血的馬三爺身上,輕蔑一笑, 「枉你們自詡英雄,偌大江湖竟無一……」

  空嫵說著一頓,回眸瞥了眼不遠處烏泱泱的一群人。

  馬如蛟陷入癲狂,只有「找到完顏堯、殺了他!」的信念,他不厭其煩地一拳又一拳,拳不必達,拳風一掃便摧枯拉朽一般奪人性命,然而源源不斷的金兵如蠅趨蟻附,他竟被困住了。

  她是打不過這個怪物。

  不過如此這般,耗也能耗死他。

  空嫵輕蔑一笑,踩過馬三爺的胸膛,逶迤離開。

  絕望瀰漫。

  倏然一顆石子砸在空嫵脊背上又落了下來。

  一名不過七八歲的孩童衝著她大吼著,小臉都憋紅了:

  「總鏢頭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因為是小孩投擲的,沒有任何一絲內力,空嫵反而沒有防住。

  不過聽見他童聲童氣的話,想起他口中的「總鏢頭」趙逍此刻恐怕正捧著她給的假《長生訣》不知是死是活,走火入魔恐怕都是輕的了。

  空嫵笑了,笑得嫵媚恣意,連連搖頭,不知在說這孩童還是說誰:

  「當真天真。看你有幾分可愛……給你個痛快吧。」<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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