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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孟津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嘉…」

  「你吃過了呀。」她抬起頭,臉頰染上不明顯的紅,像是不太好意思,扭頭看向一旁站著的何言禮,盈潤的眼眸很亮:「那何助理吃過了嗎,看你剛才還在樓下整理資料,應該還沒吃吧?」

  何言禮壓根不敢看此刻老闆的神情,看著喻嘉手裡邊的燙手山芋,只覺得冷汗都要滴下來了。

  他堆著笑拒絕:「吃過吃過。」

  何助理心裡的小人瑟瑟發抖。

  喻小姐,

  你不要害我。

  不等人再接話,他便頭也不回地下樓了,心裡頭暗暗發誓以後喻小姐來找梁總,他堅決不來匯報工作。

  人一走,寬敞無比的頂層辦公室更加空曠。

  喻嘉把下巴往圍巾里藏了藏,只露出白皙秀挺的鼻尖,僵了半晌梁孟津也沒說話,她垂了垂眼睫,提起勁說:「你先忙吧,我就是去攝影棚,順路把陳嫂做的菜給你帶了些過來。既然你吃過了,那我……梁孟津!!」

  腳下忽然一空,她整個人就被穩穩橫抱住,男人一言不發地扣著她的腿彎,另一隻手掌在她腰間,邊走邊說:「去攝影棚穿成這樣?」

  喻嘉的臉像被燙了一下。

  他知道她工作的時候習慣穿深色的衣服。

  「又不是去拍攝。」喻嘉找隨口補,「要去商量下一個旅拍的城市而已。」

  梁孟津神情微動:「這麼快就又要走?」

  喻嘉掙扎了一下,沒掙脫他的力道,有些生氣:「還沒確定時間,可能這周末。你先放我下來,你……」

  他進到休息間,門關上,抱著人坐到沙發邊,把她手裡拎著的飯盒放在茶几上,嗓音又低又沉:「陳嫂做的?」

  「對。」喻嘉不自然地點點頭,偏頭沒看他的眼睛,下一刻又被輕輕捏著下巴轉過頭來。

  梁孟津低頭看她,眼神篤定:「是嘉嘉特意做給我的。」

  視線交匯,喻嘉抿了抿唇,「反正你已經吃過了,誰做的都沒有區別。」

  「誰說沒區別。」他低下頭來蹭了蹭她的鼻尖,氣息很近:「你做的,我都會喜歡。」

  喻嘉心底動容,想他這段時間工作太忙,還要應付近期的輿論,聲音跟著軟下來:「那你嘗嘗裡面的湯,我、我去找林主編一趟。」

  「別走。」梁孟津抱著她不鬆手,纏得很緊,像是怕她跑掉不回來一樣,「你不在我吃不下。」

  溫熱的氣息擦過唇畔,他的掌心貼上喻嘉細膩的臉頰,修長的指尖抵著發燙的耳廓,自然而然地偏頭吻上來。

  綿長而又輕柔,輕得像捧著一片羽毛,稍不注意就要被風吹走。

  在他加深這個吻之前,喻嘉撐著他的胸膛退開一段距離,潮紅的面色慢慢冷靜下來。

  「別這樣,我和林主編約好了一點半呢。」喻嘉把弄亂的頭髮和圍巾重新理了理,仔細地戴上口罩,只露出一雙烏軟的眼睛:「不能言而無信,你先忙吧。」

  梁孟津搭在她腰間的指節痙攣般地蜷縮,深灰色西裝袖口露出半枚鉑金袖扣。

  此刻金屬邊緣正深深抵進他腕骨,仿佛要將某些字眼釘入血脈。

  「……好。」

  起身時,霧霾藍的羊絨圍巾流蘇勾住了男人袖扣的暗紋。

  落地窗外飄起綿綿細雨,碎鑽似的雨滴撞在頂層辦公室的玻璃幕牆上。

  梁孟津嗅到她發梢沾著的香氣,有過一瞬間的晃神:「我讓人備車。」

  「不用啦。」喻嘉故作輕鬆地對他笑,眼睛彎彎:「好像離這裡不遠,我想走路過去。」

  真是個蹩腳的藉口。

  十幾分鐘後,何言禮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時,梁孟津正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挺拔修長,不知在望著什麼。

  「梁總。」何言禮在他身後站定,「雨很大,太太打車回家了。」

  梁孟津:「好。」

  「周總那邊……」何言禮說,「找人過來聯繫了幾次,那邊的意思是希望您高抬貴手,不要…不要和周少爺計較。輿論已經平息地差不多,餘下的帳號和言論掀不起大風浪。」

  「高抬貴手?」梁孟津眸光銳利冰冷,竟然緩緩勾出一抹冷笑:「當年的事,賠一個李氏珠寶確實不夠。」

  「好的梁總。」何言禮跟隨他工作已久,立刻明白過來梁孟津的態度。

  從實習到現在的這幾年,他逐漸明白梁總身上有兩處逆鱗是絕對不能觸碰的。一是當年港盛勢微時與周氏地產的聯姻,二是喻小姐。

  前幾年,曾有一位搞科技開發的內地老闆求融資,走通好幾個門道求到梁孟津跟前。

  從項目計劃到真正投放市場都激起梁孟津的興趣,一切水到渠成,港盛卻在臨門一腳時決定取消所有的投資計劃。

  不僅如此,整個行業內因此無人敢投,這位科技創業的老闆最後不得不低價售出核心技術,將項目轉手賣了出去。

  原因僅僅是對方在飯局上醉酒時提了幾句——都說女人好比一種美麗的資源,或鞏固權勢地位,或站在成功的男人身邊,您父親周紹宗先生就是一位非常成功的房地產大亨,所以才能娶到您母親這樣身份尊貴的妻子。

  「周少爺前不久剛剛上任,手下督管的業務有一棟爛尾樓。我們的人調查到鋼筋混凝土的質檢報告是有問題的,但一個月前,這棟爛尾樓在群眾壓力下開始繼續投產建設。」

  何言禮看到資料時眉心緊蹙,這樣的事情幹了只會壞公司口碑,周紹宗這麼多年地產大亨的名頭不是買來的,大概是兒子畢業接管公司,被競爭對手做了局。

  這樣的事情一旦曝光,周氏地產會遭到不小的創擊。二月份他們還競標了一項政府建設項目,如果在這種緊要關頭出事,不僅競標預告失敗,行業內將會是一道抹不去的醜聞。

  何言禮看著自家老闆:「媒體已經聯繫好,要不要…」

  「先等一等。」梁孟津狹長的眼眸投下一片暗色,顯得眉骨深沉,漆黑如深潭的眼眸一瞬閃動,像在自言自語:「我今天,好像把她嚇到了。」

  何言禮猶豫著開口:「太太也許只是擔心您。」

  「是嗎?」

  「當然。」何言禮說,「畢竟輿論上的事是周少爺挑起的,您這樣做無可厚非。只是太太並不知道您過去的事情,從她的角度大約覺得您對繼弟和父親冷酷無情,但只要您說清楚,她一定會理解您。」

  「嗯。」

  可他問她是不是自己什麼樣子都會喜歡時,喻嘉卻借一個擁抱掩飾了遲疑和猶豫,答案不言而喻。

  他確實不是一個好人。

  在喻嘉那裡,他也是一個失信人。

  如果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會不會覺得他和周煜馳其實沒什麼不同?

  這些事越想越多,多到不知從何開口。

  沉默半晌,梁孟津對何言禮說:「輿論壓下去,目前終止一切與周氏有牽扯的項目,有投入也要儘快回收,風險太大。爛尾樓的事,先放一放,前幾天讓你定的琺瑯機身怎麼樣?」

  說到這個,何言禮倒吸一口涼氣。

  這款攝影機由品牌大師級工匠打造,採用古老的高溫琺瑯皇家工藝,由五位藝術大師純手工製作而成,全球獨一無二。

  在拍賣市場,一台的價格到了好幾百萬。

  「還在路上,大概明天送到。」

  傍晚八點,喻嘉吃過晚飯以後在客廳看電視,幾個頻道百無聊賴地來回調,最後停在財經頻道。

  新聞提到了近期港盛深陷的輿論漩渦。

  她目光一頓,盯著電視畫面中正在播放的新聞發布會,港盛法務部負責人面對媒體指出網絡言論均屬無稽之談,將保留追究所有發布不實言論的帳號法律責任的權力。

  喻嘉看了一會,低頭打開手機,發現還是有幾個人在她剛剛新發的微博底下惡聲惡氣地評論。

  她發的是一張前幾天出差時和梁孟津在田埂上的合照。

  一段新聞插播進來:「周氏地產近期因爛尾工程同樣陷入輿論風波,經記者實際走訪調查,該工程的混泥土質檢報告存在造假,有群眾匿名舉報爛尾工程一月前已經重新投產建設,該行為嚴重威脅人民群眾安全與切實利……」

  喻嘉握著遙控器的手指驟然收緊——屏幕上破爛荒涼的爛尾樓與港盛大樓一閃而過,形成強烈的對比。

  她知道梁孟津與周家不合,以為最多是相

  看兩厭的地步,原來是這樣的你死我活。

  只是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想關心一句都不知道應該怎樣關心到點子上。

  八點零七分,玄關傳來密碼鎖解開的電子音。

  喻嘉赤腳踩在地毯上,看見梁孟津正進門,西裝外套搭在臂彎,白襯衫配冷灰色的西裝馬甲,高挺的鼻樑上架著的那副金絲鏡片映著客廳的暖光。

  兩目相對,喻嘉尚未開口,梁孟津先移開了目光,轉向她身後的電視屏幕。<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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