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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陌生老頭,我的名貴跑車險些把他撞死,他非但不怪我不詐我錢,還在法庭上為我辯護,叮囑我以後要好好做人。而我曾經夜夜笙歌尋歡作樂的兄弟,危難之際想到的卻是叫我背黑鍋扛血債。我對選擇這種垃圾做朋友的自己感到無比失望,從此跟那幫人徹底斷了往來。之後我的世界只剩下在家炒股和玩玩網遊,還有一路時不時的騷擾。

  幾個月後我上醫院體檢,遇到老顧他媽媽。我不認識她,但她卻記得我。她把我從樓梯上推下去,邊罵邊哭,罵官官相護、罵沒有王法、罵陶家有錢的孫子害得她兒子坐牢。這事鬧得挺大,我可憐她,求我爸算了別再追究她責任。結果我爸被氣得進醫院掛了三天鹽水。

  最後我一個人搬來翡翠公館,一來是心裡累了想找個清淨的地方呆著。二來,我實在沒有勇氣再面對爹媽失望的眼神。他們為我取名成君,希望我成為正人君子,可我卻成了個狗屁。”

  窗外景物飛馳而過,純潔的故事就像路邊的風景,在狹小的視野內被扭曲拉長,我尚不及細細品味,它已成過眼雲煙。太多的峰迴路轉,太多的是非糾纏。他的為情所困、他的縱慾享樂、他的懸崖勒馬、他的浪子回頭、他的交友不慎、他的沉冤昭雪、甚至是他最後選擇的寬容……都叫我心動。

  我認識他,當時他叫cj111,我們曾無話不談,可我卻忘了問他,問他過得好不好。現在,在我面前將過往娓娓道來的男人叫陶成君。他平靜,坦然,甚至帶著一點難能可貴的自嘲。我警告自己不要愛上他,不要愛上一個有故事的男人。

  “再然後就是你。”

  他彎唇一笑,那炫目的笑容將我僅剩的堅守化為烏有。

  “我遇見了你。你善良、純真、不會像尋常女玩家一樣撒嬌或者裝可愛。初時,很多時候你是寡言的,不主動挑話題,不問我們討裝備,你連哭窮都不會。本來我以為你是人妖,我一直以為你是。有次我把龍血甲放在你那兒寄賣,自己開著小號逛市場,結果我看到有人在同你討價還價。對方說他只有五百萬想買龍血甲送給老婆做生日禮物,他說他是初中生,沒有錢買點卡換。你竟然信了他,最後只收了他四百萬。我對著電腦笑你傻,我真的笑了很久,連洗澡的時候想起來就忍不住發笑。

  第二天我迫不及待上號問你龍血甲賣沒賣出去,你還記得你給了我多少錢?一千七百萬。我打賭那是你號上全部積蓄,如果你還有更多,你絕對會湊個整數交易我。從那時起我就默默觀察你,你不單笨到家,而且還要命的心軟。自己總是掛一個小號賣廢銅爛鐵和丹藥,偶爾幫朋友賣賣小極品,卻耳根軟,十有八九會半價拋售,最後再用賣廢銅爛鐵攢的錢倒貼朋友。雖然你笨得絕無僅有,但你卻從不叫朋友吃虧。當時我就打定主意,不管你是不是人妖,我都要交你這個朋友,你值得我結交。”

  車子停在一處僻靜的十字路口,前方高掛的紅燈亮著,沒有行人,也不見攝像頭。

  他轉過身定定地望著我,溫善的眼神,一秒,兩秒,三秒……我覺得心有千軍萬馬在咆哮,而腦海中卻空無一物。

  “去年八月你徵婚,那個晚上,晚一步的不止七殿。現在想想真得很可笑。我一手打著石膏一手夾著香菸,對著屏幕醞釀了半天要如何對一個未曾謀面的人說‘喜歡你’。而且對方是男是女我還不能斷言。哈哈……好在沒說出口,否則……也許我們現在什麼都不是。”

  他笑著,我也笑著,笑一時錯過,笑造化弄人。

  我說:“你要不要啊!一次講這麼多叫我怎麼消化。又是浪蕩子弟又是兵哥哥,一會兒又說喜歡我。求求你行行好,打住打住。”

  他伸手輕柔地彈了一下我額頭:“你不是說你淚點低,怎麼還不哭,哭啊,哭給我瞧瞧。”

  “哭你妹!”我險些氣岔,扭過臉怒道:“綠燈了還不開車,信不信我舉報你妨礙交通。”

  “有沒有搞錯,這都要舉報。女人真是不能得罪!”

  震驚、同情、悲憤、傷感、意外、惶恐,所有一切相加,我只惆悵了不到十分鐘,在嬉笑怒罵間我們的相處又歸於了平靜。快到我以為是做了一場不切實際的夢。

  到家之後我燒了一桌並不拿手的家常菜,除了蛋炒飯和飯炒蛋,我似乎沒有拿手的菜餚。可純潔照舊吃得津津有味。吃慣部隊大鍋飯的男人,胃口果真不同常人。我自己都嫌難吃,虧他咽得下肚。

  這一晚我們沒有把精力耗在網絡那堆數據上。而是選擇回歸純樸。我們躺在客廳的沙發里看新聞、看電視、看GG。西瓜切兩半,各自拿著勺子挖。一杯咖啡,談天說地,聊我們的童年、聊學校、聊成長、聊軍營、聊工作、聊夢想。

  我愛慕李尋歡,他欣賞趙子龍。

  我迷戀道明寺,他痛惜袁承煥。

  我說,為什麼相交一年,卻有如此多聊不完的話題。

  他說,為什麼相交一年,卻有如此多沒聊完的話題。

  互道晚安的時候,他在走廊的盡頭,走廊並不長,一盞枯黃的壁燈照亮我與他的不舍。

  “餵。”在他轉身前,我叫住他,“告訴你個秘密,全世界我只告訴你,所以你要替我保密。”

  “好啊,講來聽聽。”他耍帥,背倚著牆,左腳彎曲,腳尖點地,兩隻手插在睡褲的兜里,上身是性感的白色小背心。

  我的手擱在門把手上,輕輕打開門,裡面一室黑暗。一隻腳踏進去,身體向後傾斜,探出頭,嘟著嘴,沖他笑。

  我想這一定是很俏皮的模樣,當然,如果我能再漂亮些的話,一定一定非常的俏皮可愛。

  “北方有狼。”

  我說,我聽見自己說,說一個我再也不想提起,而他也有意迴避的名字。

  我說……

  “北方有狼,他是個騙子。”

  說完這句話,我的淚已然滴落。

  我屏住呼吸,用平緩的語調,將一個血淋淋的傷疤展示在他面前。

  一個我以為已經不會再疼痛化膿的傷疤,它卻仍然有著讓我肝腸寸斷的威力。

  這個,從不提起,從未忘記。

  也許是哭著笑,或者是笑著哭,我最後對他說。

  “晚安,陶—成—君!”

  42、42.女士不宜 ...

  房門緩緩合上,將他張開的雙臂與滾燙的視線隔絕在外。我慶幸理智守住了陣腳,失態劃上了句號。

  “小紅,開門。”他身在外,用突兀而又認真的口吻將一句半是哄騙半是誘導的話語吐露。

  我背靠著冰冷的門板默默拭淚,只搖頭拒絕,卻不願答話。

  “開門。”他說。

  聲音是銷魂的溫柔,只兩個字,好似討饒,更像妥協。

  我仍舊搖頭,在一間他進不來的房間。

  走廊里他徘徊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接著是關門的悶響,我鬆懈下來,頹然跌坐在床上。

  他追來時的眼神濃烈深切,預示著一件男女間心知肚明的事,哪怕再多看一眼,我都將難以自持。

  可我固執的以為,人,縱有千般寂寞,萬般不該在脆弱時下決定。所以這片刻柔情,錯過又何妨。

  不期然,手機的鈴音響徹了寂靜的夜。拿起看了又看,不敢接,任憑一段抒情的旋律重複四次,一聲接著一聲,在腦海揮之不去。我幾乎要被打敗,原來這個男人,竟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堅韌。

  嘆氣,無可奈何按下接聽,透過電波與短短十步路的距離,聽他的呼吸,聽他的心跳。

  “為什麼不開門?”他生硬地問,口吻是與氣質不符的澀然。

  “為什麼要開門?”我反問,顫抖的聲線遺留著抽泣的痕跡。

  “因為……因為我還沒安慰你。”他的說辭,讓我確信他在試圖說服他自己。

  “為什麼我一定要你安慰?”

  “你哭了,我不該安慰?”

  “剛才車上,我也沒有安慰你。”

  “啊……對啊!那你怎麼不安慰我?”

  “為什麼要安慰?難道把心裡的苦向別人傾訴只為收穫憐憫和幾句被電視編劇用爛的台詞?還是說,向女人示弱是你們男人特有的泡妞必殺技?你好吃好喝、好穿好住,開悍馬抽中華,網遊玩得風生水起。既然你一切都好,我為什麼還要刻意提醒你‘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有些話,多說無益。”

  “鬼邏輯!你是嫌我的故事不夠曲折離奇,直說呀!”他發出一串短促的笑聲,苦中作樂的調侃。

  我亦含笑:“就算是吧!那你也別安慰我,咱們倆扯平。”

  “誰要跟你扯平。”他嗓門一高,嘟噥像是怒吼。默了片刻聽到他擦亮打火機的聲音,我可以想像他此刻的性感。<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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