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頁
褚修遠：「……」
那當然是不能的。他要是幫了褚純熙，怎麼對得起小小年紀就被丟棄的侄女，怎麼對得起年紀輕輕就滿頭白髮看著命不久矣的弟弟和弟妹？
是，褚純熙是他的外甥女，褚婉晴是他的親妹妹，但是，褚純熙更是個天性帶惡的小魔鬼，褚婉晴在這件事情上的表現更是令人失望。
倒不是說她一開始護著女兒的舉動令人失望，條件反射的保護孩子是母親的天性，對於這點，他不會去評判。
令人失望的是她後來的表現，嘴上認錯，但實際上處處推諉、找藉口、責怪受害人。她哪來的臉？
而且，她也沒有去正確教導褚純熙，在他為數不多的和褚純熙的交流中，可是一點也感受不到褚純熙的悔過之心。
他要是幫了褚純熙，回到家還不被全家人一起噴死啊？他媳婦聽說了當年的事，一看公婆還把罪魁禍首留在家裡，當時就差點炸了，一天都沒在老宅住過，一次也沒讓兒媳婦帶著孩子回去過。說公公婆婆是非不分、善惡不明，糊塗的厲害，她跟這樣的人絕對無法相處。
不是他娶了媳婦忘了娘，實在是，在這件事情上，他站媳婦那一邊。
「爸，您報公安了嗎？」
「報了。」
「那就行了，要相信公安同志，他們會盡最大努力幫忙找孩子，我們是新社會了，新政府對所有人一視同仁，不會故意不盡力的，如果他們找不到，那就是真的找不到。您找我也沒有用。我一個機械工業部部長，找人也不是我的長項。而且我已經離開部隊了，手下沒有人。就算有，我也不能公器私用。」
「修遠……」
「爸，我這兒有事，先掛了啊。」
褚老頭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忙音，又嘆了口氣，他知道大兒子說的這些都是藉口，什麼一視同仁，怎麼可能真正一視同仁？他一個部長，只要打個電話，公安就會派更多人力來幫忙。可是他連個電話也不願意打。
但是他又能怎麼辦呢？這都是他自己造的孽啊，兩個兒子都跟家裡離心了。
他跟老太太說：「讓家裡的人都出去幫著找人吧，附近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人看見什麼。大上午的，純熙真要是自己出去的或者被人劫走了，不可能沒人看見。」
老太太也聽到了大兒子說的話，在心裡暗罵他沒有情義，親外甥女出事了，他完全置身事外，一點都不著急不擔心，一點忙都不願意幫。
但是這話她也不敢說出來了，老頭的臉色實在太難看了，她怕自己再念叨幾句，老頭直接就能厥過去。
老太太起身出門去吩咐傭人，老頭在屋子裡長呼短嘆。
另一邊，公安同志離開褚家，直奔褚其琛的住處。
褚其琛家大門緊鎖，沒有人。
公安敲開了隔壁的院門，來開門的是一位穿著長袍帶著眼鏡的中年男子，一看就是個文人。
他一看見穿制服的，就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問道：「有事？」
公安同志表明了身份，問道：「您知道隔壁的褚其琛同志去哪兒了嗎？」
「醫院。今天一大早，其琛夫妻倆雙雙吐血，送醫院去了。唉，這夫妻倆，實在是太慘了。」
公安：「……他們這是？」
「受刺激了唄。」
「您方便說說具體是怎麼回事嗎？」
「方便。」
來人把公安同志讓了進去，給他們倒上茶，開始講述隔壁的苦難。
公安同志在這兒一坐就是半天，他們沒有想到，這個一開門的時候看起來很冷漠疏離的同志，竟然是有名的文學大家胡仲方，而且他竟然是個話癆！話匣子一打開就關不上了！
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這事說來話長。」
公安都沒機會開口說出「長話短說」四個字，胡先生就開始了自己的表演。把褚其琛的家世背景，他以前和姐姐的關係，對外甥女是多麼的疼愛，到後來結婚生女，女兒被外甥女惡意丟棄，夫妻倆和姐姐反目成仇，父母是如何偏心姐姐和外甥女，褚其琛兩口子為了找女兒付出了多少心血，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公安同志足不出戶，免費聽了一部中篇小說。
別說，還真好聽，就是褚其琛夫妻倆確實慘了點。
他們擦了擦眼角，問道：「那他們今天早上是怎麼回事？」
雖然故事很好聽，但是講到現在，還沒講到重點。
「今天一大早，其琛的岳父岳母來看望他們，說他們看見了一個姑娘，和其琛的愛人衛舜華女士長得很像，他們覺得，或許那就是其琛夫妻倆丟失了19年的女兒。其琛夫妻倆一聽，情緒就變得特別激動，突然就吐血了。老衛兩口子都嚇傻了，大聲喊著招呼人，街坊鄰居都去幫忙，把倆人送到醫院去了。」
「那時候是幾點鐘？」
「八點多點，肯定不到九點。我也跟著去了醫院，在那裡陪了一會，回到家的時候才九點半。」
「那他們夫妻現在還在醫院？」
「在呢。我回來的時候還昏迷著呢。」
「您覺得那個和衛舜華同志長得很像的會是她的女兒嗎？」
胡仲方搖了搖頭，「天底下長得相似的人不是沒有。我覺得是衛老爺子和老太太就是拿這個來刺激女兒女婿，想激發他們活下去的鬥志。其琛夫妻倆每天懨懨的，生無可戀。」
公安同志聽得直點頭，覺得胡先生說的有道理。
第330章
五零不能生的女人（14）
「褚其琛同志住在哪家醫院？」
「協和。」
「胡先生，謝謝你跟我們講這些，我們先走了。」
「等一等，你們為什麼要問這個？」
「今天上午十點到十二點之間，褚純熙，就是當年弄丟了褚其琛同志的女兒的那個人，突然失蹤了，她家人來報案，讓我們幫忙尋找，褚純熙的母親跟我們說，她的女兒十九年來足不出戶，沒有和外人接觸過，如果說有仇人，那就是19年前結了仇了褚其琛夫婦了。所以我們來例行詢問，既然褚其琛夫妻倆住院了，那這事肯定就不是他們幹的，他們的嫌疑已經解除了。」
胡仲方怒髮衝冠，「不是，褚婉晴也太無恥了吧！19年了，其琛夫妻倆避居在這個小院，除了出門打探女兒的下落，其他時間也是足不出戶的。」
幸虧他留了點心眼，沒說什麼「長得一模一樣」，也沒說老衛兩口子覺得那就是他們的外孫女，要是說了，不給其琛招仇恨啊？他的女兒找回來了，當年的罪魁禍首失蹤了，這事怎麼聽得那麼大快人心呢！
公安說道：「那個孩子如果還在，應該已經長大了，褚其琛同志其實沒必要再去育嬰堂了。」
胡仲方說：「其琛兩口子難道不知道嗎？早期確實是去育嬰堂找人，後來其實成了一種習慣，他們給育嬰堂捐錢，送東西，就希望自己做好事，他們的女兒在外面也能遇到好人。而且，有一些育嬰堂長大的孩子，雖然長大後離開了，但也會經常回來看看，其琛兩口子和他們聊聊天，主要也是不死心，想問問人家有沒有見過一個和衛舜華長得很像的小孩。唉~都是褚純熙做的孽。」
公安同志聽他感慨完，就告辭離開了。
出了胡家大門，直奔一個小飯館，點了一碗麵條暴風吸入。
他們接到報案就出門了，午飯沒來得及吃，偏偏這位胡同志愛喝釅茶，還不停的讓他們喝，好好的茶，就喝兩杯，明明還釅著呢，他就換茶葉，他們倆空腹陪喝，喝醉了好嗎？
醉茶比醉酒還難受！
一碗麵下肚，總算舒服點了。
在麵館休息了一小會出門，外面天都快黑了。
一個說：「這個胡同志太能說了。」
另一個心有戚戚的點頭，又說道：「你說這事邪門不邪門，這邊有消息說褚其琛同志的女兒可能找到了，那邊丟人的那個又失蹤了。」
「這邊這個還不確定是不是褚同志的女兒呢。」
倆人商量了一下，去了一趟醫院，確認了褚其琛和衛舜華的入院時間，是在早上8點47分，而且倆人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始終沒有醒來。衛老爺子和老太太始終陪護在病房裡，沒有離開。中午的時候，護士給他們送了點吃的。
這當然還是寧安和小桔子乾的，在扔掉褚純熙之前，先給褚其琛兩口子製造一個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褚其琛和衛舜華的身體確實很糟糕，但是他們激動之下，只想立刻到學校去偷偷看孩子一眼，根本就不會暈，他們是被小桔子弄暈的，至於吐血，也是小桔子弄的。
別看倆人昏迷不醒，身體其實已經在進行修復了。
公安同志離開醫院去了褚家，褚家人都在客廳里等著呢。
今天下午，褚家的幫傭們出去跑了一圈，附近能打聽的人都打聽了，誰都說沒看見。現在就等著公安同志的結果了。
「這件事情絕對和褚其琛同志和衛舜華同志無關，他們今天早上八點多吐血昏迷，被送到醫院去了，現在還在醫院昏迷著呢。」<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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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是不能的。他要是幫了褚純熙，怎麼對得起小小年紀就被丟棄的侄女，怎麼對得起年紀輕輕就滿頭白髮看著命不久矣的弟弟和弟妹？
是，褚純熙是他的外甥女，褚婉晴是他的親妹妹，但是，褚純熙更是個天性帶惡的小魔鬼，褚婉晴在這件事情上的表現更是令人失望。
倒不是說她一開始護著女兒的舉動令人失望，條件反射的保護孩子是母親的天性，對於這點，他不會去評判。
令人失望的是她後來的表現，嘴上認錯，但實際上處處推諉、找藉口、責怪受害人。她哪來的臉？
而且，她也沒有去正確教導褚純熙，在他為數不多的和褚純熙的交流中，可是一點也感受不到褚純熙的悔過之心。
他要是幫了褚純熙，回到家還不被全家人一起噴死啊？他媳婦聽說了當年的事，一看公婆還把罪魁禍首留在家裡，當時就差點炸了，一天都沒在老宅住過，一次也沒讓兒媳婦帶著孩子回去過。說公公婆婆是非不分、善惡不明，糊塗的厲害，她跟這樣的人絕對無法相處。
不是他娶了媳婦忘了娘，實在是，在這件事情上，他站媳婦那一邊。
「爸，您報公安了嗎？」
「報了。」
「那就行了，要相信公安同志，他們會盡最大努力幫忙找孩子，我們是新社會了，新政府對所有人一視同仁，不會故意不盡力的，如果他們找不到，那就是真的找不到。您找我也沒有用。我一個機械工業部部長，找人也不是我的長項。而且我已經離開部隊了，手下沒有人。就算有，我也不能公器私用。」
「修遠……」
「爸，我這兒有事，先掛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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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又能怎麼辦呢？這都是他自己造的孽啊，兩個兒子都跟家裡離心了。
他跟老太太說：「讓家裡的人都出去幫著找人吧，附近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人看見什麼。大上午的，純熙真要是自己出去的或者被人劫走了，不可能沒人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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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話她也不敢說出來了，老頭的臉色實在太難看了，她怕自己再念叨幾句，老頭直接就能厥過去。
老太太起身出門去吩咐傭人，老頭在屋子裡長呼短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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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看見穿制服的，就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問道：「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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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他們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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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方便說說具體是怎麼回事嗎？」
「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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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擦了擦眼角，問道：「那他們今天早上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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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們夫妻現在還在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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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覺得那個和衛舜華同志長得很像的會是她的女兒嗎？」
胡仲方搖了搖頭，「天底下長得相似的人不是沒有。我覺得是衛老爺子和老太太就是拿這個來刺激女兒女婿，想激發他們活下去的鬥志。其琛夫妻倆每天懨懨的，生無可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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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其琛同志住在哪家醫院？」
「協和。」
「胡先生，謝謝你跟我們講這些，我們先走了。」
「等一等，你們為什麼要問這個？」
「今天上午十點到十二點之間，褚純熙，就是當年弄丟了褚其琛同志的女兒的那個人，突然失蹤了，她家人來報案，讓我們幫忙尋找，褚純熙的母親跟我們說，她的女兒十九年來足不出戶，沒有和外人接觸過，如果說有仇人，那就是19年前結了仇了褚其琛夫婦了。所以我們來例行詢問，既然褚其琛夫妻倆住院了，那這事肯定就不是他們幹的，他們的嫌疑已經解除了。」
胡仲方怒髮衝冠，「不是，褚婉晴也太無恥了吧！19年了，其琛夫妻倆避居在這個小院，除了出門打探女兒的下落，其他時間也是足不出戶的。」
幸虧他留了點心眼，沒說什麼「長得一模一樣」，也沒說老衛兩口子覺得那就是他們的外孫女，要是說了，不給其琛招仇恨啊？他的女兒找回來了，當年的罪魁禍首失蹤了，這事怎麼聽得那麼大快人心呢！
公安說道：「那個孩子如果還在，應該已經長大了，褚其琛同志其實沒必要再去育嬰堂了。」
胡仲方說：「其琛兩口子難道不知道嗎？早期確實是去育嬰堂找人，後來其實成了一種習慣，他們給育嬰堂捐錢，送東西，就希望自己做好事，他們的女兒在外面也能遇到好人。而且，有一些育嬰堂長大的孩子，雖然長大後離開了，但也會經常回來看看，其琛兩口子和他們聊聊天，主要也是不死心，想問問人家有沒有見過一個和衛舜華長得很像的小孩。唉~都是褚純熙做的孽。」
公安同志聽他感慨完，就告辭離開了。
出了胡家大門，直奔一個小飯館，點了一碗麵條暴風吸入。
他們接到報案就出門了，午飯沒來得及吃，偏偏這位胡同志愛喝釅茶，還不停的讓他們喝，好好的茶，就喝兩杯，明明還釅著呢，他就換茶葉，他們倆空腹陪喝，喝醉了好嗎？
醉茶比醉酒還難受！
一碗麵下肚，總算舒服點了。
在麵館休息了一小會出門，外面天都快黑了。
一個說：「這個胡同志太能說了。」
另一個心有戚戚的點頭，又說道：「你說這事邪門不邪門，這邊有消息說褚其琛同志的女兒可能找到了，那邊丟人的那個又失蹤了。」
「這邊這個還不確定是不是褚同志的女兒呢。」
倆人商量了一下，去了一趟醫院，確認了褚其琛和衛舜華的入院時間，是在早上8點47分，而且倆人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始終沒有醒來。衛老爺子和老太太始終陪護在病房裡，沒有離開。中午的時候，護士給他們送了點吃的。
這當然還是寧安和小桔子乾的，在扔掉褚純熙之前，先給褚其琛兩口子製造一個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褚其琛和衛舜華的身體確實很糟糕，但是他們激動之下，只想立刻到學校去偷偷看孩子一眼，根本就不會暈，他們是被小桔子弄暈的，至於吐血，也是小桔子弄的。
別看倆人昏迷不醒，身體其實已經在進行修復了。
公安同志離開醫院去了褚家，褚家人都在客廳里等著呢。
今天下午，褚家的幫傭們出去跑了一圈，附近能打聽的人都打聽了，誰都說沒看見。現在就等著公安同志的結果了。
「這件事情絕對和褚其琛同志和衛舜華同志無關，他們今天早上八點多吐血昏迷，被送到醫院去了，現在還在醫院昏迷著呢。」<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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