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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江胤馳隻字不提娶親的事情,但白墨跟隨江胤馳多年,知道他是因為看膩了大帥和夫人的吵鬧才對婚姻產生了些許厭倦。或者還有些許畏懼。

  誰知道呢,江胤馳總是擺著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誰也猜不透他心裡的想法,饒是追隨多年的白墨,至多也只能揣度出五分。

  車子經過一家賭館邊的小巷時,裡面傳來一陣哭喊,是個女子的聲音。有人在打架,一個身著天藍色小襖深黑色過膝裙的女子正在拖架。

  女子拉著挨打的男人往小巷外跑,拉拉扯扯下竟然一下子跌在街道正中央,江胤馳的車子要不是停得及時,絕對會把女子直接撞飛。

  “少帥,少帥您沒事吧。”白墨大驚,慌忙檢查江胤馳有沒有磕碰到。

  好在江胤馳從戎多年,警惕性很高,早在司機踩剎車那一瞬就撐住了前座,這才沒有撞到鬧到。他一睜眼就看到一個年輕女子揉著腦門從車頭上爬起來,巴掌大的小臉上掛著一幅倔強的表情,出水芙蓉一般的眸子裡噙著一絲淚光,明明想哭卻倔強地揚起頭來把淚水咽了回去。

  她長得很好看,比他見過的最美的花兒還要嬌艷。

  白墨下車就罵,那女子本在彎腰道歉。

  不過許是因為白墨的語氣太重,她倔強的神色又浮現在臉上。兩頰因為生氣而微微泛紅,此時此刻的她明明一點也不可愛,江胤馳卻不知不覺地看呆了。

  他有多久沒有如此認真地看過年輕女子了?他也不記得了。可這個女子的倔強卻讓他忍不住生出一絲欣賞之意來。

  誰人看到他的車子不是遠遠避讓的?仙俠白副官都下車斥責了,女子卻沒有一丁點的害怕。可她的小身子明明在發抖,臉上的表情卻還是一絲一毫都不肯服軟。

  頭頂的烏雲越來越暗,眼看就要下雷陣雨了。江胤馳突然有點不耐煩,淡淡地道了一句:“讓白副官回來吧,沒出事就好。”

  司機下車傳了話,白墨嘆了一口氣朝女子擺擺手。女子這才跑回挨打的男人身邊,死死咬著牙咒罵了一聲:“你就賭吧,我的命遲早都要被你賭沒了!”

  挨打之人正是她父親,好賭成性,原本還算小康的家庭已經被他賭到連飯都吃不起了。

  “不要你管!我是你老子。你別整天跟我囉囉嗦嗦的,沒大沒小!”男人抬手擦了一把鼻子上的血,扭了下渾身酸痛的身子,借著女子的攙扶從地上爬起來。

  女子叫劉珺瑤,早早地下班不見父親在家,就知道他又來賭館了。剛才要不是她找了一根木棍去幫忙,她想她父親這把老骨頭肯定得被打散。她真是恨得牙癢,可他那雙手總是犯賭癮。她能有什麼辦法?要不是她已經有了工作,一家人恐怕真德喝西北風。

  她每次領了工資都要想盡辦法藏好,不然肯定會被她父親偷去上賭館。

  白墨回車邊跟江胤馳報備情況時,賭館裡的那幫打手還在遠處站著。他們不敢在江家少帥面前放肆,但顯然也不肯放劉珺瑤的父親劉灼。他們只等江胤馳一走,立馬就會繼續毆打劉灼。

  江胤馳顯然看出了這一點,他也沒吭聲。聽完白墨的話後指了指那幫打手。

  白墨疑惑地看過去,一時間沒弄明白江胤馳的意思。不過順著江胤馳的目光看去,他發現江胤馳正在盯著劉珺瑤的背影看,他驀地恍然大悟,當即上前支走了那幫打手。

  那些打手見江家少帥發話,哪裡還敢再繼續等下去,今天只能放過劉灼了,日後他再不還錢可以繼續教訓。

  劉灼看打手走了。一邊抽著氣一邊朝車子看了一眼,待看到江公館的車牌後,他立馬狗腿似的朝車子點頭哈腰,高聲道謝。

  江胤馳一看到這副嘴臉就皺起了眉頭。他不明白這樣的父親怎麼養育得出傲雪紅梅般的女兒。

  他突然沒了剛才的興致,繼續閉目養神,自字如金地喃了一聲:“走。”

  車子剛發動,頭頂上就傳來一聲響雷。緊接著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江胤馳下意識地回頭去看劉珺瑤,她孤身一人站在大街上,別人都拿東西遮在頭上往兩邊跑去躲雨,只有她任由雨水沖刷那個瘦弱的身體。她面向賭館,正緊緊握著小拳頭在瑟瑟發抖。

  江胤馳的呼吸驀地一窒,莫名感覺心疼。

  他讓司機停車,從白墨手裡接過一把傘後朝女子走去。

  以後的以後,他曾不止一次回憶過當時的場面。他不明白自己當時為什麼會朝她走去。也許不走近,便不會出現後來的種種悲劇。他一直覺得他註定該孤獨終老,他早就因為他父母無休止的爭吵而厭倦了夫妻之間的相處,因為他從中看不到一絲美好。

  可他第一次看到這個陌生女子。就讓他突然生出一絲保護欲。

  彼時劉珺瑤在哭,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出生在那樣的家庭,她想,借著大雨,不管她怎麼哭都不會有人發現的,她現在只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江胤馳走過去幫她遮雨時,正好看到她發紅的眼眶。他知道她哭了,心口一揪,忍不住想抬手幫她擦臉上的水漬--攙著雨水的淚水。

  不過那隻手行到半途終究停下了,萍水相逢,他沒理由做出這種親昵的舉動。

  淚眼朦朧的劉珺瑤抬頭看到一把大傘,順著傘的弧線往旁邊看去。一個眉眼俊秀的軍裝男子正站在旁邊給她打傘。她本以為是司南來了,可一看是個陌生人,當即覺得羞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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