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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只能趴著睡,千萬要小心傷口。」白洋側身躺著,看著祁昂的眼睛道。

  疼痛是一件十分耗費體力的事情,祁昂已經精疲力盡,「嗯……今天辛苦你了。」

  「和我還說這些幹什麼,我們本來就是要相互扶持著過日子的啊。」白洋輕聲道,往前探了探,「祁昂,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說,寶貝,我聽著呢。」祁昂聲音沙啞道。

  「白天我遲到的時候,你不是很著急嗎,為什麼沒有打電話催我?」白洋摸了摸他沉重的眼皮。

  祁昂的眼睛掀開了一些,看著白洋深情專注的眼睛,「因為我想給你後悔的權利,如果你後悔了,我也不想逼迫你,不想給你壓力。」

  白洋的眼角不自覺地濕潤起來,「那如果我沒有出現的話怎麼辦?」

  「那就當只是一場普通的宴會,我也不過是被人在背後指點指點罷了,反正總能等到下一次訂婚宴的。」

  白洋笑了一下,「你就這麼確定我這次後悔了,以後還會再答應你的求婚?」

  「不能確定,但我不會放棄的。」祁昂伸出長長的胳膊摟住白洋,聲音非常低沉,兩人離得很近,在昏暗的燈光下幾乎看不清對方的五官和表情,「現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是我不能放棄的。」

  白洋沒有再說話,祁昂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

  因為麻藥,他暫時還能睡個好覺,等麻藥退效,他想要再舒服地睡一覺,至少要等三四天後,傷口的痛感消退了。

  麻醉效果比她猜想的還要早消失,半夜的時候,她被身邊人略帶痛苦的呻。吟驚醒,連忙睜眼打開小夜燈。

  或許是因為不習慣趴著,祁昂已經不自覺地變成了平躺的姿勢,傷口被壓迫帶來了疼痛,但疲憊讓他近乎半昏迷的睡著,無法清醒,只有白天無法忍住的痛苦從口中逸出。

  白洋湊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有些低燒,一聲說過這是正常的。

  她去淘洗了毛巾過來幫他擦洗降溫,翻過他的身體讓他趴在床上,檢查了他的傷口,然後又拿了幾個大抱枕過來貼著他身體的另一側放著,自己從這一側緊緊挨著他,把他擠在中間,免得他再無意識地翻身。

  後半夜兩人才算是安穩睡了一會兒,第二天早上祁昂退了燒,先睜開眼睛,第一感覺就是熱。

  因為被人摟在懷裡,又被抱枕包裹,加上燒退了,他渾身全都被汗濕了,就連枕頭和身體下面的床單都潮乎乎的。

  他忽略傷口的疼痛,吻了吻白洋,摸索著拿過自己的手機,已經八點多了,曹文光給他發了兩條消息,他看過以後,把抱枕推到床下,拖著腿起身,隨便套了一條睡褲,去了廚房。

  白洋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做好的早飯還有端著杯子和阿奇大眼瞪小眼的祁昂。

  「你不能喝咖啡。」她聞到了空氣中濃郁的咖啡香味。

  「一杯拿鐵,是給你的。」祁昂晃了晃自己的杯子,「我這裡只是白開水。」

  白洋從咖啡機前端過自己的那杯咖啡,「真是貼心。」說完開始吃他做的雞蛋羹。

  「你今天有什麼計劃嗎?」祁昂喝了口水問道。

  白洋搖搖頭,「陪你啊,你都傷成這樣了,我能去哪兒。」

  「又不是胳膊不能動了,我還得去公司工作。」祁昂淡笑著走過來,摸了摸她的頭髮,「好不容易空出假期,去采爾馬特的機票都買好了,結果又不能去了,這個時候應該是最好的時候,雖然不能滑雪了,但不會太冷,風景更好。」

  「這次去不了,那就下次再說,秋天,或者明年去都可以啊。」白洋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只要和祁昂在一起,其實什麼地方都無所謂,哪裡的雪也都很美麗。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就去學校整理資料和論文的事情了,你自己一定要小心,椅子放低一點,踏板別忘了,把腳墊高一些,別弄到傷口……阿奇我帶走,讓阿終看著他就好,午飯你自己吃,一定要清淡,絕對不可以重口味……」她不放心地囑咐。

  祁昂嘴角噙著笑,聽著她的絮叨,幫她準備包包和零食,一直把她和阿奇送出門,然後收拾自己去了公司。

  「龔允和是經濟犯罪科出來的,以前是專門辦理境外經濟犯罪的案件的,大約是十七年前的時候,因為白延陸提供線索幫他的組辦理了一個重大跨境經濟犯罪的案子,兩人這才由此相識的。」曹文光報告著調查的結果。

  「乾淨嗎?」祁昂翻看著桌上的資料。

  曹文光點點頭,「基本上沒有什麼可疑的,白延陸在這方面很小心謹慎,和龔允和確實就只是當成老朋友一樣的往來,逢年過節會送禮,但也不過就是一些特產之類的,沒什麼特別昂貴的。」

  祁昂沉默了良久,「把明天去瑞士的機票先取消。」

  「知道了。」曹文光點頭,「對了,之前約的室內設計師空出時間了,已經開始著手設計了,他讓我問問您對於內部的裝修細節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祁昂默了默,想到什麼翹了翹嘴角,「三樓全部做成衣帽間,還有展示櫃,收納的空間一定要夠,白洋喜歡收集東西,之後我會發圖給你。」

  曹文光記下來,轉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又想起什麼,回頭問,「既然你暫時不出國,那……那件事要開始嗎?」

  「……先等一等吧。」過了很久,祁昂才說。

  第80章

  白小姐,天使亦魔鬼

  四月,雲港的清明沒有天街小雨潤如酥的清涼,幾乎已經熱得如同小雨一樣,祁昂的傷終於基本癒合,和那個幾乎差點廢掉他胳膊的槍傷一樣,只在他完美的身體上留下了幾個即將伴隨一生的疤痕。

  白洋收到了從東南亞寄來的,來自岳峙的謝禮。

  她提供的那顆綠鑽被證明是和岳峙失蹤妻子戒指上的那一顆來自南非同一個鑽坑,顏色和淨度幾乎一模一樣,設計師也完美復刻了那枚盛夏青梨一般帶著新鮮涼意的戒指,岳峙將它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西極曾打電話感謝過她,從那天開始,岳峙身上那種無可念懷的死氣淡了不少,他開始喜歡坐在海邊崖壁的躺椅上,撫摸著那顆戒指,長久地凝望遠處的天空。

  「我終於可以偶爾離開,不用擔心他會在趁人不注意的時候跳下海中了。」西極說。

  「他妻子……我是說那個叫青梨的女孩,還會回來嗎?」這不是白洋第一次問這個問題。

  「不會了,她已經死了,我們都知道的。」西極是第一個給她確定答案的人,「岳峙也知道,他的心不知道,但他的大腦知道。」

  那天白洋莫名地很難過,她想到了小時候總是看到白延陸一個人坐在花園裡打理那些虞美人,想到祁昂臉上被鄒寶華打出來的傷,幻想他童年時一個人在空蕩蕩的房子裡得不到任何回應,幻想一個聲波不同的白鯨孤獨地遊蕩在大海,永遠都不會再有自己的同伴。

  晚上她忘了自己做了什麼夢,在夢裡哭得很傷心,祁昂抱著她輕輕地吻她,撫摸著她的背,可她最後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反摟著他,摳著他胳膊上那枚圓形的傷疤,說出夾雜著眼淚的含混語句「別離開我……」然後又緩緩睡了過去。

  幾天後就到了清明,她從祁昂那裡收到了岳峙的謝禮,一張照片,拍得很隨意,就像是岳峙坐在驚濤拍崖的海邊,隨手拍下的,天上濃雲密布,幾絲光線頑強地透過雲縫,掙扎著投射在海面上,無謂構圖,無謂風景,沒有人物,壓抑又稀鬆平常。

  照片背面是龍飛鳳舞筆力虬勁的一句英語:Igiveyoumyword。

  簽名是中文的岳峙。

  這句話很簡單,白洋得到了岳峙的一句承諾,這是很重的謝禮,以岳峙的地位和影響力來說,這簡單的一張照片,或許比她給的十顆綠鑽都要珍貴。

  白洋將照片放在了祁昂客廳的架子上,輕輕立在了一個擺件前,然後靠在祁昂身上,兩人一起看了一會,不約而同地看向彼此,輕輕接吻。

  「買個相框裝起來吧。」白洋說。

  她或許永遠都不會兌換這句承諾,可她希望這句話能吊著岳峙,讓他堅持活下去,就像是照片裡那微弱的像是馬上就會消失的幾絲天光,或許也帶給海中魚群重要的希望。

  他們換上黑色的衣服,白洋穿上了已經很久不曾穿過的黑色哥特洛麗塔裙子,他們一起去了雲港的烈士陵園,祁昂每年清明都要來,他並不進去,只是站在大門口的管理處,照例以父親的名義捐出五十萬,然後讓人拉來一車白玫瑰,在每一塊碑前放下一束。

  今年他不是一個人,白洋陪著他。

  她看著他放下支票,在捐贈登記表上寫下「祁有川」三個字。

  一些學校組織學生進行清明掃墓的活動,他們站在管理處的屋檐下,看著一群群孩子歡快地,說說笑笑地走進大門,給這個孤寂肅穆的地方帶來年度限定的朝氣與活力。<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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