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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安靜是昭然若揭的陰謀,陷阱就在前方。

  怒急了,懷錦口中泄出極冷的低笑,他握劍,大步走入林中。

  今晚,他的劍必要飲飽血!

  鳳翾的胳膊被劃了一劍。

  其實只是最開始那一下很痛,她最難受的是,她已經捆在這兒了兩個時辰了,被繩索綁著的手腕早已紅腫。

  她覺得自己還能再忍忍,期待著不要看到懷錦。

  既然陳建抱著用她拿捏懷錦的心思,那隻要沒見到懷錦,她就不會有什麼大事。

  只是那一劍來得太突然,所以她才沒忍住出了聲。

  只叫了一聲,應該沒問題吧?

  鳳翾有些懊喪,只是這麼安慰著自己。但不祥的預感卻沉甸甸地壓在心頭。直到她看到一道寒光閃來,涼意浸到了她的心中。

  ——那是懷錦的劍。

  鳳翾猛地咬住了嘴唇,在看清懷錦的臉後,不自覺地喊出了聲:「別過來!」

  血花四濺。

  轉瞬間就有兩個士兵倒在了地上。

  但更多的士兵圍住了懷錦。

  懷錦的視線越過刀光劍影,捕捉到鳳翾胳膊上的一大塊血色,他的雙眼也瞬間被染紅,一股想要撕碎一切的強烈欲望湧上心頭!

  他們竟敢!!!

  陳建負手,從鳳翾身後走了出來。

  他帶著滿足的微笑,看著懷錦。用只有鳳翾聽到的普通音量說:「果然來了。」

  「來了,就別想走了。」

  陳建緩緩抽出劍,劍尖不輕不重地抵在了鳳翾身上。

  他笑道:「讓他再痛點,如何?」

  懷錦聽到了這句話,猛地拋來凌冽冰寒的目光。饒是陳建出生入死慣了,都被這一眼看得咯噔一下。

  不妙。

  危險的預感猛地在心中騰起。這種預感曾許多次救過他的命。

  只見懷錦一扯嘴角,笑了起來,近乎癲狂。

  「在我眼前,誰也傷不了她!」

  懷錦猛地將劍擲出,直衝陳建面門!

  陳建揮劍去抵,卻在倉促中將綁著鳳翾的繩索劃斷了一半。

  鏘!

  懷錦的劍被陳建揮至地上,而懷錦這時赤手空拳,前後左右都是敵人的利刃。鳳翾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她不敢看,更不敢不看。

  她想護在他身前。

  潛藏在身體深處的力量爆發,鳳翾竟然掙脫了捆束她的繩子,她不管不顧地向前跑去。

  而懷錦折斷士兵的胳膊,奪過了他的劍。劍刃所到之處,皆是血色。

  他為鳳翾清掃出了一片被血浸透的通道。

  鳳翾踏過濡濕的土地,義無反顧地,奔向懷錦。

  懷錦的雙眼,緊緊盯著她不放。

  他清晰地感覺到,他正處在他有生以來,最幸福的一刻。

  第75章

  她會握住懷錦……

  雙手攀上懷錦腰的那一刻,心就像在一望無際而危機四伏的汪澤中飄零許久後,終於漂到了一座可以落腳的島嶼上。

  懷錦單手摟住她,那般用力,實實在在地承接住了她。

  她的心,終於安定了。

  懷錦垂首,在她頸間深嗅一個呼吸,從頭至底充盈全身。

  再抬首時,他眼中灼灼燃燒的火焰,使冰冷的夜色為之沸騰。

  陳建握劍的手緊了緊,他面前的懷錦,己和當年他尚在京都時留下的印象大為不同——棘手萬倍。

  怕是不會如他計劃中的那般順利。

  「今日,必須要把他留在這!」

  陳建抬劍指向懷錦,對留在這的士兵下了死令。

  但下一秒,營地方向忽然爆發出了一陣嘈雜之聲,火光漸盛,將小半邊天都映紅。

  陳建愕然地望著那邊,忽地,臉色一變。

  「回營!」

  士兵們一堵似的擋在懷錦前。懷錦的劍雖然銳利,也殺不穿那麼多的肉身。

  當懷錦劍下倒下最後一人,其餘士兵已經訓練有素地保護著陳建撤退了。

  懷錦單手攬著鳳翾,沒有去追。

  手腕一震,震感貫穿全劍,沾在劍身上的血滾成數滴血珠,落入泥濘的土中,而劍身復又光可鑑人。

  歸劍入鞘。

  鳳翾抓著他的衣襟,與他一起望向遠處的火光,傾聽著那象徵著變動和混亂的遙遙呼喝聲。

  「哥哥這次,手腳倒不慢。」

  懷錦的嗓音中扯出幾絲懶怠疲意。

  雲懷真?

  鳳翾這才有空思考,懷錦獨身出現在這裡,雲懷真和丁婆卻未見蹤影。

  「那是……他做的?」

  鳳翾的視線從暗紅的夜空移向懷錦。懷錦亦低頭回望她,他嘴角微微向上挑,下垂的另一隻手也擁住了她的背,力道堅定地使鳳翾的臉貼在了他的胸前。

  「之後的事,不必阿翾費心了。交給我們就好。」

  懷錦忽覺不對,將鳳翾的臉捧起,接著遠處的火光,他的目光仔細地在她的臉上逡巡。

  短短几日,少女在富貴中滋養得柔潤剔透的臉頰,就已經消瘦了不少。花瓣般嬌嫩的唇,也有了乾裂。一些灰附在她臉上,被懷錦用指腹一擦,反而更髒了。

  自識她以來,懷錦從未見她如此狼狽過。想也知道,她這兩日都經歷了些什麼。

  懷錦眸光陰翳漸染。

  他抱著鳳翾上馬,不讓她看他,語氣是與面色截然不同的溫和:「接下來你只管好好修養,等我帶你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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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懷錦是怎樣找到了獵戶建在林中以供過夜的小木屋,又傳信叫了十三過來照看鳳翾。

  他要她等他,所以鳳翾便平心靜氣地等他。

  小木屋的簡陋程度與陳建關押她的那間不相上下,漏風,還有股沖鼻的霉味。但鳳翾在這裡呆得很安心。

  她知道懷錦不會騙她。

  十三提著烤好的鳥,踩熄篝火,找了片寬大的葉子包住冒著熱氣的烤鳥,找到了在木屋旁的小溪邊洗臉的少女。

  她發間已無華美的髮飾,只用一根精緻的鑲著珍珠的銀簪挽起頭髮。

  她伏在溪邊的大石上,用冰涼的溪水浸濕帕子,仔細地擦拭臉頰與脖頸。

  十三恭謹地垂著眼皮,穩聲喚她用食。

  鳳翾絞乾手帕,看十三展開綠色的大葉子,一隻賣相不算佳,但冒著焦香的烤鳥。

  「多謝。」

  鳳翾不與十三客氣,伸出手來。

  她本就是個嬌生慣養的,經過這次折騰,身子又虧損了些,若是生病就難辦了。她要好好地吃些東西,抓緊時間將身子養好點,至少,不能給懷錦添麻煩。

  十三見少女柔荑碰上被他烤得有幾處焦黑的鳥肉,忽覺不對。

  他噌地拔下腰間匕首,趁鳳翾愣怔的間刻,把鳥肉切成小小塊。

  鳳翾對他笑笑,撕下葉子墊著,拈起小塊的烤肉放入口中。

  十三吁了口氣,默默想道,他總得替懷錦照顧好這位貴女。

  在鳳翾認認真真地進食時,另一邊則是劍拔弩張的局面。

  丁婆在雲懷真的護送下,與魏秀私下見了面。一些在魏秀心中沉積良久的想法,與不啻於他親生母親的丁婆的所言不謀而合。

  即便魏秀性格溫軟,到底還年輕,流動的血液容易沸騰。

  魏秀很快下定了決心——他不要再做陳建的傀儡。

  當第二日的清晨,睡醒後的鳳翾又走到溪邊,正要俯身洗臉時,她忽地愣住。

  溪水似乎是粉色的。

  她抬頭望了望,初升的太陽隱在山後,沒有能力照紅這裡的溪水。

  鳳翾站在溪邊凝視了許久,將十三也吸引了過來。

  十三過來看了一眼,頗為輕鬆道:「打起來了。」

  鳳翾一驚:「誰和誰打?」

  十三笑道:「自己人打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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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建胸膛急促起伏著,他的身體這些年己大不如年輕時,這幾個日夜的周旋,他面色黯淡,鬚髮凌亂。

  魏秀看得有些不忍:「軍師,你何必如此倔強?你我相處這麼多年,情同父子。只要你答應將兵權全部交我,我定會保您一條生路。」

  陳建冷笑:「我不是你父親,同你有不了父子之情。而你,也不配做你父親的兒子。」

  魏秀微微變了臉色。

  這時,他身後傳來老婦的聲音:「秀兒,不要再跟他多費口舌了。」

  魏秀放鬆了表情,轉身給坐在椅子上的丁婆拉了拉膝蓋上的毯子。

  丁婆握住他的手,輕輕拍了拍。

  感受到丁婆手冰涼的溫度和粗糙的觸感,魏秀心中一陣發酸。

  丁婆說:「他只把你當做他替你父親的一把劍。但秀兒,你有自己的人生。」

  雲懷真坐在角落中,隱形人一般。卻是將每個人的反應都盡收眼中。<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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