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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見他狀態不對,沈迦有些急,可剛一開口,卻又猛然停住。他不敢相信地看向他們握在一起的手,緊接著,像是急於求證什麼一樣,不等司君同意,便在他們的手上方展開了卦象。

  ——就像突然開始生長的島嶼一樣,停駐了萬年的生命軌跡竟開始運動。

  「你的……」沈迦驚愕地睜大了雙眼,有那麼幾秒鐘,都沒說出話來,「你的生命軌跡,在前進。」

  沈迦覺得自己的腦神經一定是被衝垮了,又或者,這個世界已經徹底瘋了。他望了望四周的冰雪,再看向那正在緩慢移動的生命軌跡,怎麼也沒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生長的島嶼和司君的生命軌跡有什麼關係,又為什麼……司君和駱雪只是親吻了一下,就會發生這些事情?

  司君卻像已經抓住了故事的脈絡,很多混亂的、令他困惑的事情變得清晰起來。

  巨大的無力感在敲擊他頑存的意志,仔細聽,風中像有人在奏響揭開真相的樂章。

  「不是我……」他顫抖著聲音,和呼號的風對話,「島嶼的主人不是我,能救世界的人也不是我,我的使命……也不是守著冰河。」

  島嶼真的是冰河送給他的家。可別人不能進入這座島嶼,不因為島嶼屬於他,而是因為島嶼只接納他。

  也就是說,她只會愛上他。

  無論故事重演多少遍。

  他這麼多年看似做了很多事情,看似忙忙碌碌了一萬年,其實在流淌的時間裡,所有的一切都是鋪墊,他只是在等待。

  等待島嶼主人的到來,等待……用他的愛把她拉入這個死局之中。

  這才是他的使命。

  在駱雪的印象里,這是司君第一次對她食言——他說他會回來陪自己睡覺,可直到她睡著,他也沒有回來。

  早上醒來時依舊沒看到他的身影,屋子裡有淡淡的花香,駱雪心裡奇怪,轉了下腦袋,想弄清楚這花香是從何而來。

  「你醒啦?」

  聽到熟悉的聲音,駱雪撐起身子張望,這才看到正從窗邊走過來的沈惜。

  「你昨晚發燒了,一直昏睡,早上司君不放心,特意讓我來照顧你。」

  聽沈惜這麼說,駱雪才模糊記起,昨晚好像頭真的很痛。

  「怎麼樣,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駱雪搖搖頭。

  「那就好。司君走之前又幫你治療了一次,他說你昨晚頭痛,我就幫你點了一點我自製的安神香,應該也會有點用。」

  駱雪道了聲謝,起床洗漱,又和沈惜一起到樓下吃早飯。

  剛咬上一片麵包片,駱雪隱約聽到外面有說話聲,沒等她仔細辨認,沈惜已經一臉煩躁地起身,朝窗邊走去:「這些人真是煩人,早上司君不過因為照顧你,晚出門了幾分鐘,他們就直接堵到門口了。」

  駱雪一聽,也趕緊走過來,這一看,才發現外頭竟然烏泱泱坐了很多人。不過因為司君站得離房子太近,駱雪看不到他,只能看到這些坐在他對面、嚴陣以待的人。

  這是……到島上來開會了嗎?

  作為一個人類,駱雪其實並無意探聽妖怪世界的機密,可這個世界的房子隔音效果並不好,而且外頭那位說話的人聲音格外洪亮,駱雪來不及退開,就已經聽到了他的質問。

  「司君,您明明已經找到冰河了,為什麼要對大家隱瞞呢?」

  找到冰河了?

  駱雪和沈惜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讀出了震驚。

  心中關切,駱雪趕緊將麵包片往嘴裡塞了塞。她想看看司君此刻的樣子,可即便又朝窗戶旁邊移了移,踮起腳尖,也依舊沒能讓他出現在視野中。

  屋外,今天的溫度比昨天更低了一些。

  司君坐在一把椅子上,轉著視線將對面那一大圈人掃了一圈,不答反問:「你們想說什麼?」

  寒山在這時朝著司君走過來,在距離他幾步距離的地方停住。

  「司君,根據剛才我說的,已經可以確定冰河在哪了。而關於將冰河引出的方法,我找到了一些線索。」

  他說著,將手裡的一頁紙遞到司君面前。紙張上有金色的字跡,邊緣也是不規整的鋸齒。

  「這是在我祖父留下來的資料里發現的,上面說,只有冰河的載體需要承受巨大的痛苦,冰河才會重新回到天邊。這一頁紙的內容有限,並不能讓我們清晰地確認巨大的痛苦是什麼。如果我沒記錯,這本書現在應該在人類世界,當初我的祖父和沈林老先生各自留下了書里的一頁,所以……不知道沈迦那裡有沒有別的線索。」

  沈迦也坐在人群中,聽到這話,抬眸看了寒山幾秒,隨後淡淡說:「沒見過這東西。」

  眾人都看向司君,他卻穩穩坐著,似乎根本不打算回應的樣子。

  人群中,一個身形魁梧的青年猛地站起身,用洪亮的聲音說:「我倒覺得這線索挺清楚的,眾所周知,兩個世界中能讓人最痛的東西,就是落矢。我們不妨……」

  「謝赫川,」沈迦聽不下去,凝眉打斷,「你怎麼還能說出這種話?落矢都多少年沒用過了,就算是犯下滔天大罪還不知悔改的妖怪都不會被用這東西處死,你現在想用它來殘害無辜?」

  這話說得謝赫川有些惱,他梗著脖子回:「什麼叫我殘害無辜?這不是要按照提示做嗎!」

  「提示?那一頁破紙算什麼提示?」沈迦冷笑一聲,「對事情一知半解的時候就妄下結論,怪不得你這麼多年法術都沒有絲毫長進。」

  「你!你說什麼呢!」謝赫川氣紅了臉,朝著沈迦就要過去,一旁的謝長樂趕緊拉住他。可謝長樂根本不是他哥的對手,眼見謝赫川就要衝到沈迦面前,謝長樂著急地呼喚其他人來幫忙拉一拉。

  有人在拉架,有人在小聲議論,有人趁機朝司君說著平日裡不敢說的建議。司君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才悠悠開口問:「夠了沒有?」

  場上霎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甩過來。

  「第一,寒山說的提示過於語焉不詳,有待考證。第二……」他沉吟幾秒,扯了下唇角,「誰說已經能確認冰河在哪了?」

  最後一句話,他的語速比平時慢了許多。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這已經是真正動了怒。

  這樣的否認讓其他人始料未及,他們錯愕地看著他,隨後又略微慌亂地面面相覷,但一時間,都因為懼怕司君真的發怒而不敢吱聲。唯有寒山,在安靜了一會兒後,用依舊幾乎沒有起伏的語調說:「為什麼不可以確認?一個人的心靈脈絡提取不到,已經可以說明問題了。」

  站在窗邊偷聽的兩人都愣了愣,安靜了幾秒後,沈惜猶豫地問:「他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說心靈脈絡?」

  駱雪已經隱約聽出寒山說的是自己,卻沒辦法指揮自己的大腦快速接受這個消息。

  她和冰河……有關係?

  沈迦甩開仍舊拽著他的人,反駁道:「心靈脈絡的提取有可能出錯,也存在失敗的可能。只是憑心靈脈絡沒有提取到這一點,就判定一個人是冰河,未免也太武斷。」

  寒山沒回身,他的目光依舊停在司君的身上:「是嗎?那我想,考務處的人應該知道得更多,不知道他們願不願意將情況說一說。」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到麥麥和勸考老兒的身上。

  勸考老兒連忙起身,朝司君擺手,似乎想要告訴司君他們真的什麼都沒說。麥麥垂著頭坐了一會兒,突然站起身,從椅子前跨出一步,朝司君鞠了個躬。

  抬起頭時,她的眼底已經泛紅,她將兩隻手交握在身前,說:「抱歉,司君。我並未對其他任何人說過駱雪小姐的事,但既然大家已經發現,我認為我不能欺騙大家。我希望您能繼續考慮一下,是否願意將冰河引出。」

  雖然沒有正面回答寒山的問題,可麥麥這話卻等於已經向大家承認了一切。一時間底下騷動異常,議論聲四起。

  這次,司君沒有沉默,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很快說:「我不願意。」

  眾人沒想到他會如此直白,一時間都都像啞了一般。

  互相望了兩眼,耳相先一臉不贊同地站起來:「司君,您不能這樣,大家都把希望都寄托在您的身上,所有人都在等著您能救救他們。」

  「是啊,」坐在耳相旁邊的婦人也站起來,「前些日子您因為處理異變而身體虛弱,大家還都去祠堂里替您祈禱……您不能,不管他們的死活啊……」

  「我沒有不管,」司君平靜地告訴他們,「我會為這個世界,為所有人,服務到我生命的最後一刻。但除此之外,沒有其他。」

  「您這又是何必呢?」耳相將兩隻手疊在一起,用力拍了兩下,臉上也是焦急的神情,「我們這麼多年,千辛萬苦在尋找為讓冰河恢復力量的方法,而且近些年來就因為冰河衰弱,兩個世界裡有多少無辜的生命慘死……現在讓大家都能活下去的機會就在這,您為什麼要放棄呢?」<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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