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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澤給他端解酒湯進來,見著他倆在打視頻,他還笑嘻嘻地入鏡:「這麼不放心小少爺啊?放心,他這一路都在念著你。他這幾天看起來都悶悶不樂的,我問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他說『沒有,就是想我哥了』。我勸他要不早點買機票回去,他說你讓他跟我們出來玩的,他不敢早回去。」

  喻挽桑剛硬起來的心臟,又因為張澤話里的岑道州而變得柔軟,像是被柔軟的棉花糖短暫地替代了心臟。

  「明天我來接你們,把航班號發給我。」他說。

  張澤還要去蒸桑拿,就離開了。岑道州端著解酒湯,喝了一口後,嫌棄地吐舌頭,說解酒湯太苦了,沒有姨姨做的好喝。

  「今天早點睡,明天就能見到我了。我帶你回我家,讓我媽給你做好吃的。」喻挽桑解開了自己的睡衣扣子,解到胸口的位置。那裡的吻痕都已經消失不見。

  岑道州咽了口唾沫:「哥哥,你說什麼時候科學家才可以發明任意門。我想到你那邊去。」

  喻挽桑好脾氣地笑了下,然後把電話掛斷。

  幾秒鐘後,岑道州的消息發過來。

  全世界唯一的小少爺:【哥哥你好狡猾!】

  全世界唯一的小少爺:【我睡不著!!睡不著!】

  全世界唯一的小少爺:【想你了,想得睡不著[貓貓轉圈]】

  全世界唯一的小少爺:【給我看】

  全世界唯一的小少爺:【轉你10000元的話,可不可以給我看一眼】

  全世界唯一的小少爺:【拋開情侶關係不談,你有我這樣的金主,都不肯給我一點便宜占嗎?】

  全世界唯一的小少爺:【[轉帳10000元]】

  全世界唯一的小少爺:【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喜歡你啊!】

  喻挽桑看著消息,回復一個【已閱】。然後他的聊天框接著被岑道州的消息轟炸。

  他很愉快地笑了一下。上一世,他理想中的生活也不過是這樣而已。

  他和沈夏在高中那會兒鬧得很不愉快。尤其是在岑道州出國後,沈夏認為是他氣走的岑道州,對他更加不悅。他去找沈夏解釋。那會兒八月多,太陽正曬,他站在沈夏家的花店外,等了兩個小時。

  沈夏沒有見他,還把他的聯繫方式刪了。

  他真的沒有攆走岑道州,是岑道州自己要出國留學的。他去岑家攔了他,問他為什麼要離開。

  當時岑道州正收拾行李,有一個藍色素描本掉下來,他要去撿,岑道州大聲制止了他:「我是不是要出國,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不是嗎?」

  「誰說和我沒有關係了?我們是好兄弟。」

  「你喜歡沈夏。」

  「當然,我不是和你說過嗎?」

  岑道州頓了頓,哭著說:「我……我也喜歡他啊。你現在還覺得我們是好兄弟嗎?」

  上一世喻挽桑和沈夏重逢,是在他工作以後。

  他跟進的項目恰好是沈夏對接的,他得知沈夏單身後,就對沈夏展開追求。他想要和沈夏好好過日子,所以哪怕沈夏心裡有點小算計,找他要錢,讓他幫忙找關係送他家裡的哪個孩子進個好中學等,這些他都可以接受。

  他惦記著高中時,沈夏幫他的那點恩情,對沈夏的要求有償必應。

  可事實上,他似乎是做錯了很多事情。很多人,總是因為一個小小的不經意間的錯誤,就漸行漸遠。像是蝴蝶翅膀在人生的軌跡上掀起的一陣微風,不知何時,兩個人原來能相距那麼遠。

  遠到生死相隔。

  -

  臥室里,喻挽桑扯開睡衣,拍了張刺激的照片,給岑道州發過去。隨後他關掉手機,決定不管岑道州之後會怎麼嗷嗷叫。

  第二日,喻完桑去機場接岑道州。機場人流很多,岑道州疾步快走,到他面前,又慢下來,明明想要擁抱他,卻又強撐著不肯伸手,只是叫了他一聲哥。

  「累了嗎?」喻挽桑問。

  「不累。」

  「既然不累,你為什麼都懶得給我一個擁抱?」喻挽桑朝他敞開手臂,等待著迎他入懷。

  岑道州丟下行李,撲到喻挽桑懷裡:「我想了很久,還是不想給你什麼私人空間。我就是想要一直黏著你,你要是在意,就當我沒說過這話。」

  「我要向你道歉,」喻挽桑說,「我喜歡你黏著我。我能夠感受到你在需要我,我很喜歡,我說了假話,我只是想要你去旅遊,過得開心一點。親愛的,請你原諒我。」

  張澤在旁邊唉喲一聲。岑道州和喻挽桑連忙分開來。

  周照拍了一下他腦袋:「唉喲什麼玩意兒?」

  四個人笑得心口不宣,都藏著各自的小秘密,像是藏著一顆梅子的米飯糰,發酵著屬於自己的小美滿。

  第75章

  大學畢業後,岑道州沒有選擇從醫。

  他和爸爸商量了很久,岑爸爸主張讓他選擇自己喜歡的事業做,就算不接手家裡的生意也沒有關係。

  書房裡,岑道州向岑爸爸坦白自己的人生規劃:「我並沒有很喜歡學醫。我之所以學醫,是因為哥哥選擇了醫學專業,我想要和他有共同話題,才學的。」

  「我猜也是。」岑爸爸說,「你就這德行。不過你能夠把自己不感興趣的事情做得很優秀,爸爸也很為你感到驕傲。」

  「哥哥他當醫生,沒有什麼錢。他養我會比較辛苦。」岑道州說。

  「你也知道養你很辛苦,從小到大,我和你媽,為了你操碎了心。你吃的東西必須要最好的,否則就會生病,嚴重點就發燒。穿的衣服稍微次一點,你就要哭。長大了,你身上穿的吃的住的,你媽都花了心思給你安排。」岑爸爸嘆了口氣,「現在我們州州長大了,終於懂事了。」

  岑道州緩緩說出後面的話:「所以我打算多賺點錢,省得他辛苦。」

  辛苦了二十多年的岑爸爸:「……」合著你就心疼你哥了唄?老父親辛苦了二十多年,你是看也不看。我剛才的話都白說了。

  岑道州到岑家的公司上班。因為他大學剛畢業,也是先實習了三個月,才拿到的校招offer,成為岑家旗下的一個管培生。

  管培生需要到公司各個部門輪崗,從小嬌生慣養的小少爺,對工作給社畜的壓力還是小瞧了。

  前幾個部門還算好的,下半年他輪到倉庫管理崗,他整整在倉庫里就待了三個月。每天幹的事情就是盤庫存,以及跟上面的經理匯報庫存數量,核對帳單,管理出庫入庫。

  喻挽桑開車來岑家位於東郊的倉庫接他。岑道州灰頭土臉地坐在大門口,保安亭里的大爺給了他一塊窩窩頭,他就著一瓶礦泉水,吃得很香。

  喻挽桑到時,倆人在聊天——

  大爺問:「好吃不?」

  岑道州回答:「好吃得很,再配一碟鹹菜,我能再干四個。」

  大爺有點耳背:「什麼?你還要吃我四個窩窩頭?你咋這麼能吃?跟我家小豬一樣。」

  岑道州:「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這個窩窩頭好吃。」

  大爺納悶了:「你說窩窩頭不好吃?」

  岑道州站起身,卯足了勁兒對大爺吼道:「好吃!!!」

  大爺揉了揉耳朵,抱怨道:「你說話就說話,吼我幹什麼。窩窩頭還我。」

  岑道州鬱悶,把最後半塊窩窩頭吃完,塞給大爺一疊大鈔。

  大爺嘿嘿笑:「下次吃窩窩頭還找我。」

  喻挽桑在他面前停車,他歡快地奔過來,想要打開副駕駛座一屁股坐上去,又怕自己身上的髒衣服弄髒了車。

  「哥哥,給我張紙,我擦一下再坐。」岑道州朝喻挽桑要紙。

  喻挽桑伸手蹂躪了一遍他被麵粉染白了的頭髮:「今天怎麼弄得這麼髒?以前也不這樣。」

  「經理讓我去車間了一趟,我沒注意,被麵粉糊了一身。」岑道州坐進來,握著喻挽桑的手,幫他又擦乾淨那隻摸過自己的手,「好了,哥哥乾淨了。」

  車緩緩往東郊山上開。岑道州問喻挽桑要去哪兒,喻挽桑說帶他去看日落。盤繞的公路,像是電影公路片裡那樣,自由自在,晚風從窗戶吹進來,帶著秋天積葉在泥土裡發酵的氣息。

  車緩緩停下。靠著一棵高大的野樹。

  岑道州靠著不知名的大樹,坐下,將自己的髒外套翻個面,讓喻挽桑靠過來坐。

  「哥哥,好漂亮。」岑道州看著落日,不禁感嘆。

  漂亮的落日像是一杯剛倒在杯子裡的橘子汽水,仔細聽,仿佛還能聽到氣泡漂浮起來破掉的聲音。幸福在漂亮的色彩中蔓延,歸鳥們為落日的詩篇點綴著小小的省略號。

  「為什麼要從管培生做起?我不是很理解,你現在這樣,吃的苦頭太多。完全沒有必要。」喻挽桑坐過去,挨著他,手掌疊在岑道州的手掌上。

  「我沒有管理經驗,我學醫的嘛,你讓我治病救人,我還懂一點,讓我管理企業,我就完全是門外漢。我爸不放心把公司交給我,他想要我當一個繡花枕頭,掛個職務,每天躺著領錢就行。」岑道州很認真地說,「但是我不願意。等我爸干不動了,我得要把公司的擔子挑起來,我要給你一個安穩富裕的家,我要讓我爸媽安享晚年。我必須要成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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