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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少爺性格好,就連頭髮絲也很蓬鬆柔軟,自然卷的捲髮讓他看起來特別像是漫畫裡那種小狗變成的人類。喻挽桑甚至想,會不會有一天,小少爺的腦袋上會長出兩隻狗狗耳朵。

  「我要睡床裡面。」岑道州抬起頭,把腦袋往喻挽桑的手心裡頂了頂,「哥哥你隨便摸,我現在已經比你高了,你再怎麼摸,我也不會長得比你矮。」

  被扎心的喻挽桑:「你還想睡床裡面?你想得美,你只能睡地板。」

  第66章

  岑道州洗完澡後,在客廳預習功課。病理學一直是他的弱勢學科,喻挽桑洗完澡出來,見他學習認真,湊過去親了他一口,岑道州想要站起來鬧他,被他摁著腦袋給摁下去了:「小學渣再不努力,跟我成績差太遠又要哭了。」

  岑道州煩躁地晃了晃腦袋:「誰哭了?誰哭了?反正不是我。」

  喻挽桑笑了笑,轉身去廚房炒了兩道菜。

  米飯剛煮好,岑道州放下書,去拿碗來盛米飯。碗是一整套,都是岑道州以前喜歡的小汽車模型印花。

  是岑爸爸專門找人給他定製的,一套碗筷就要好幾千。

  兩個人在桌上吃飯,明明對面有空的位子,岑道州非得坐到喻挽桑旁邊,膝蓋挨著膝蓋,手挨著手,也不嫌擠得慌。

  「還有兩個星期就期末考試了,考試好難。」岑道州抱怨。

  「今晚我給你補課,把你弱勢學科的課程名字都發給我,我幫你找我以前做過的筆記。」喻挽桑給他夾了一筷子他愛吃的薑絲牛肉。

  岑道州在心裡給自己比了個耶,嘴角忍不住向上揚起,哥哥真好。

  萬事有哥哥,做啥都不愁!

  吃完飯,他去洗碗。碗摔地上,碎了。

  喻挽桑從他身後,拉開他,把圍裙從他身上解下來,戴在自己身上:「祖宗,去把手洗洗,別扎著你了。然後去拿你的電腦,把你的課程總結整理一下,我們八點半開始補習。」

  「我來收拾地上的瓷片。」岑道州拿了掃帚過來。

  「也行,你去拿手套戴上,跟我一塊兒收拾。」喻挽桑沒有拒絕。岑道州是大家寵著的小少爺,卻不是五穀不分、四肢不勤的小少爺。

  這些日常家務,岑道州在岑家做得少,卻也不是不會做。

  大人都寵著孩子,不讓孩子做家務。就拿他媽來說,從來不肯讓岑道州干一點兒活。好在喻媽媽總教他做這些生活上的瑣事。

  兩個人把廚房的碎瓷片收拾好,一塊兒去客廳偎著,開始補習功課。

  「我還挺喜歡這套碗的,我爸要是知道我摔了碗,肯定得罵我。」岑道州端著電腦,窩在沙發上。

  「他捨不得罵你,你爸從小到大罵你的次數,還沒我爸揍我的次數多。」喻挽桑說。

  「這裡的題比較典型,你記一下,很可能會考。上一屆的期末考試卷子和答案,我給你借到了,你背一下,會有至少20分的題目是從原題的基礎上變形的。」喻挽桑腦袋挨過去,將重點給他圈出來。

  「哥哥,你講得好好,比我老師還好。我都聽懂了。」岑道州靠著喻挽桑,很驕傲地說。

  其實他也未必真的聽懂了。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多誇誇哥哥,今晚說不定就能跟哥哥睡一張床了,他怎麼會不樂意。

  喻挽桑看穿他的心思,不戳破。

  期末考試周的前兩天是聖誕節。

  由於之前同性婚姻合法化的法案在聖誕節那天鬧得很大,每年的聖誕節那天,都會有支持同性婚姻合法化的群眾到街上遊行。

  這並不是大規模的遊行,沿途都有警衛在值班,所以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聖誕節那天,岑道州下午上完課,早早地到明德樓的醫學實驗室外等著。

  許小西正要去食堂搶飯,見著他,忙問:「找喻挽桑?」

  「對。」

  「他被導師留下來商量保研的事兒了,這節課的老師是他們班班主任,可能花的時間要久一點。」許小西說。

  「好。」

  「你說話怎麼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吐?要不你跟我去食堂吃飯?今天晚上有宮保雞丁。」許小西拉著他,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就朝實驗室里喊,「喻挽桑,我把你弟綁架到三食堂了。你記來找我贖人。」

  岑道州抱著實驗室的門,不肯走:「我不吃宮保雞丁。」

  許小西說:「宮保雞丁很好吃。」

  「我要等我哥。」

  「寶貝,你哥至少還要半個小時才出來,別餓著肚子嘛。跟你小西哥哥走也是一樣的,哥哥請你吃宮保雞丁。」許小西家裡沒弟弟,看著岑道州這個乖弟弟,心裡就痒痒。

  突然他感覺自己就跟被狙擊手的瞄準星給瞄上了一樣,後背發涼。

  喻挽桑從他手裡,撈過岑道州的手臂:「小西哥哥?」

  許小西打著哈哈:「那什麼,你這麼早就出來了?」

  「我怕我再不出來,我弟就被你給綁走了。」喻挽桑說。

  「那啥,我先走了,宮保雞丁在等我。」許小西果斷選擇放棄岑道州。

  兩個人一前一後在校園裡走,岑道州總是跟著喻挽桑走路的節奏在走,喻挽桑快,他就快,喻挽桑慢,他就慢。

  他走路像企鵝。喻挽桑從路旁反光的凸面鏡上看到岑道州,嘴角翹起來,很開心的樣子,他們被鏡子照得像是兩隻呆頭企鵝。

  學校里有一個很受情侶青睞的湖,湖邊積了很厚的葉子。

  湖邊情侶很多,有兩個男生在湖畔的長椅上接吻。上課鈴響起,岑道州上前一步牽住喻挽桑的手。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散步?」喻挽桑問他。

  現在的天氣,喻挽桑已經戴上了圍巾。岑道州還沒有戴圍巾,他不喜歡脖子上有東西。

  「想要和你去參加四橋的遊行活動。」岑道州說。

  每一年,岑道州都會拉著他去四橋附近參加遊行。

  遊行活動有了規模性的組織,有機構專門承接這種活動,會提前一個月開始招募志願者。

  「為什麼一定要去參加?」喻挽桑問他。

  岑道州低著頭,不肯吭聲。喻挽桑每一年都會問他同樣的問題,岑道州都給不出答案。

  「還不願意和我說嗎?說你喜歡我,喜歡到,想要和我結婚,到死才肯罷休。」喻挽桑逗他。

  岑道州臉紅:「我本來就喜歡你。」

  「你知道我說的喜歡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喻挽桑勾了勾手指,讓他低一下頭。

  岑道州低著頭,看著喻挽桑向他靠近,兩個人的嘴唇碰在一起。旁邊游湖散步的同學傳來哇哦的起鬨聲。

  學校里的情侶屢見不鮮,同志情侶也不再需要遮遮掩掩。

  這都得益於同性婚姻合法化法案的實行,大家對同性戀愛的包容性越來越大。

  喻挽桑想要的喜歡,是占有欲,是沒有他在,岑道州就會死掉的那種占有欲,是瘋狂到接近病態的依賴。

  在岑道州能夠給他這種喜歡之前,岑道州都是自由的,可以說離開就離開,可以不和他戀愛就走人。

  但如果岑道州一旦給予他這種感情,岑道州就不再是自由的了。

  他想要岑道州完全屬於他。或許是由於重生以來的不穩定情緒,重生前的種種經歷曾讓他無法安睡。在他年紀還小時,約五六歲,因為把前世記得太清晰,而多次從夢中驚醒,只有岑道州睡在他身邊,他才能在噩夢中喘口氣。

  聖誕節的晚上下了初雪。

  整座城市都變得溫柔了幾分。被昏黃燈光籠罩著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商店下,有不少躲雪的人。

  「所以哥哥你想要的喜歡是什麼樣的?」岑道州牽著他的手,從長街的這頭,走到長街盡頭的鼓樓下。

  喻挽桑長吐一口氣,白濛濛的氣從圍巾鑽出去,他側頭溫柔地看了眼岑道州:「不想你知道,反正不是什麼好事兒。我更希望你就像你現在這樣自由快樂,就好。」

  ——不要被我的占有欲嚇到,也不要因此而失去自由。

  如果有一天,岑道州真的能夠做到這個地步,那喻挽桑也會打算對岑道州說出自己藏了半輩子的秘密。

  -

  喻挽桑開車送岑道州回岑家。岑媽媽說做了晚飯,讓他們回家吃飯。

  進門時,陸璨在圍著岑爸爸說今天在學校發生的趣事。喻挽桑從聊天中,得知陸璨被塞進了一所私立高中,明年就要去美國留學。

  岑媽媽在廚房裡喊:「璨璨,幫我上樓去拿一下我房間的那本菜譜。」

  陸璨應了聲,他高興地喊了岑道州和喻挽桑,說待會兒要和他們一起聊天,隨後就踩著拖鞋踢踢踏踏地上樓了。

  岑道州站在原地,有點兒不知所措,像是被丟到遊樂園的可憐孩子,跟大人走丟後,站在匆匆的人群里,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岑媽媽端著菜從廚房出來,見著岑道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叫了陸璨的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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