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選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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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節名:第257章選秀

  顧清苑看到南宮玦弈眼眸沉了下來,知道男人是真的要生氣了,男人生氣還是很難安撫的……想此,顧清苑識相的住口,轉移視線,抬腳離開飯桌,打了個哈欠,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呢喃:「吃飽了,想睡覺了!肚脹眼皮重,大概就是如此吧!」說完,往內室走去。

  南宮玦弈看著顧清苑的背影,覺得牙根痛。這個丫頭挑釁完就遁的習性還是依然呀!

  守在門外的凌韻,凌菲聽著顧清苑和南宮玦弈的對話,只覺得七上八下的。不過,凌菲因為跟著顧清苑的時間長,因為看到的多了,還稍微好些,可凌韻就是真的無法淡定了,只感這一天過的是心驚膽戰的。

  聽著主子在皇上的面前,如此毫無禁忌的說話,挑釁,取笑。凌韻感覺長此下去她一定會短命的。不過,看著皇上對主子的疼寵到如此地步,就算知道過往,心裡依然感覺很是震驚。只是更多的卻是為主子高興。所謂的有情有意的神仙居眷侶就是如皇上和主子這樣的吧!

  轉眸看到主子最後明顯是看出皇上真的要發怒了,馬上就落荒而逃的樣子,心裡鬆了口氣的同時,又不覺感到好笑。

  明明是那麼聰明,厲害的一個人,可很多時候卻又像是小孩子一樣。

  「把這些都撤了就掩門吧!」

  南宮玦弈聲音起,兩個丫頭趕緊收斂臉上的神色,恭敬稱是,趕緊進來收拾。

  南宮玦弈抬腳往內室走去。

  兩個丫頭快速的收拾完,拿起東西,輕輕的掩上門。

  南宮玦弈走到內間,看到那個丫頭已經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好似睡著的樣子。看此,南宮玦弈無力的嘆了口氣,真是沒心沒肺的丫頭。今天他第一個晚上回來,她就不想跟他說些什麼嗎?

  南宮玦弈走到床邊,在她身邊坐下,看著平和的面容,臉色柔和下來,靜靜的看著,屋裡有一種靜怡的溫馨。

  片刻,本已經睡著的顧清苑忽然睜開眼睛,正好看到南宮玦弈看著她時柔和,寵溺的目光。心裡划過什麼,而後起身,伸手抱住南宮玦弈的腰身,抬頭看著她嬌笑道:「夫君大人,看美人看入迷了嗎?眼睛都忘記眨了。」

  南宮玦弈聽了臉上揚起一抹笑意,低頭自然的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是呀!看我漂亮的娘子看的入迷了。」

  「呵呵…。甜言蜜語夫君這麼快就學會了呀!真是孺子可教也。」

  「丫頭,那些甜言蜜語是哪裡聽來的?」

  聽到南宮玦弈還在糾結這個問題,伸手在他腰上撓了一下,感覺他身體猛然僵了一下,才輕笑道:「我能聽誰說呀!如果有人跟我說那些好聽話,能逃得過夫君的耳朵嗎?那些是你漂亮娘子腦子裡本來就有的,天生的!」說完,感嘆道:「我上輩子肯定是個風流倜儻,多情的採花高手,那樣深情似海,感天動地的情話,我竟然信口就能拈來,實在不是一般人呀!」

  南宮玦弈看著顧清苑皮皮的模樣,伸手把她抱在懷裡,溫香暖玉在懷,讓南宮玦弈剛才心裡的憋悶消失無蹤,心情大好輕笑道:「肯定是個禍害了很多女子的風流男人,所以,為夫才會說如此油腔滑調的男人絕對不能要。」

  「那油腔滑調的女人呢?」

  「油腔滑調的女人只有為夫能要。」

  「霸道的男人。」

  「壞心眼的女人。」

  南宮玦弈說完,扶上顧清苑的頭,深深的吻上那帶笑的嘴角。

  顧清苑抱著男人強健的腰身,柔和回應。

  顧清苑的回應,讓男人的氣息瞬間的沉重起來,吻,染上一抹猛烈的狂熱,大手亦開始在顧清苑身上遊走,滑膩的肌膚劃入手心,男人溢出一聲嘆息,一手把顧清苑抱的更緊。唇也開始轉移,向下,手也開始拉扯顧清苑的衣服。

  當看到顧清苑因懷孕,變得更為豐盈的柔軟時,狹長的雙眸幽沉,暗光翻湧。呼吸一窒,身體緊繃的發疼,手抬起,欲握住,卻被顧清苑攔下。

  南宮玦弈抬眸,聲音暗啞,「丫頭…。」

  顧清苑眼睛清亮,看著南宮玦弈,「夫君,孩子!」

  聽到顧清苑的話,南宮玦弈垂眸看著顧清苑凸起的小腹,身體緊繃的更加厲害,靜默片刻,深深的呼了口氣,輕輕把顧清苑抱在懷中,聞著那淡淡的馨香,卻是沒有再繼續下去。

  只是那緊繃的身體,還有那略微粗重的呼吸,讓顧清苑清楚的知道男人的隱忍。看著男人極力壓抑著身體躁動的模樣,顧清苑眼中划過一抹柔和,慾火中燒卻難以紓解,恐怕很是難過吧!

  手輕輕的撫著男人的背部,感受他此刻就在自己身邊的真實,慢慢閉上眼睛,腦中湧現以往種種過往,還有這段日子他不在身邊的思念,以及他或許會離開的悲傷。

  靜默良久,顧清苑嘴角溢出一絲苦笑,在決定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不是就預料到了這些嗎?不是也已經決定要努力為自己爭取一片天的嗎?為何現在卻退縮了呢?男人從未做過一絲違背曾經承諾之事,她現在卻在想遠離,對他也是一種不公平吧!

  未來的事情要努力,而現在,他完好的在自己身邊就好,如此就好!眼眸睜開,恢復以往的清明,晶亮,轉頭輕輕在男人的脖頸上輕吻一下。

  南宮玦弈身體猛然緊繃,手握住顧清苑的肩膀,微微退開,看著她如花的容顏,聲音低沉,暗啞,「丫頭,不要玩兒火。」

  顧清苑聽了柔媚一笑,低頭不經意地掃了一眼南宮玦弈的某個地方,抬眸,挑眉輕笑道:「我沒玩兒火,是夫君大人本來就是一身火。」

  顧清苑的動作,讓南宮玦弈臉上閃過汗色,同時有些無力道:「丫頭,不要太放肆了。」

  「是嗎?我感覺夫君應該會喜歡我的放肆。」顧清苑話落,下手忽然下移,在南宮玦弈遂然不及之時,猛然握住,手裡的觸感讓顧清苑的臉上閃過一抹少見的紅霞,不過瞬間就消失。凡事總有第一次,這個,應該不難。然,想到男人在床上的強悍,顧清苑忽然有些發怯了,退縮之意油然而起。

  南宮玦弈本來隱忍的就很是難受,現在因顧清苑這大膽的舉動,身體更是緊繃的幾近爆開。然,眼前這大膽的丫頭,在出手後,竟然不動了,就那樣怔怔的看著,臉上甚至還露出一絲懊惱之色。

  南宮玦弈看著第一次有吐血的衝動,這個放肆的丫頭,她不會是想在把他挑動到極致的時候,就這樣不管他了吧!如果是,他真是會被她折磨的丟了半條命。正想著,本頓住不動的小手,忽然滑動了一下。

  南宮玦弈抑制不住喉頭溢出一聲悶哼,身體緊繃如石,「丫頭,你是想要我死嗎?」

  聽著南宮玦弈因**變得沙啞的聲音,顧清苑抬眸,看他額頭竟然沁出汗水,顧清苑撓頭,不確定道:「那個…。那個很難受嗎?」

  看著顧清苑有些模糊不明的樣子,南宮玦弈眼裡滿是憐愛,低頭吻上紅潤櫻唇,幾不可聞道:「要死的感覺…」

  李家

  李家主屋,李家三父子相對而坐,卻是良久無言。夏侯玦弈竟然是皇子,現在竟然登基稱帝,這對他們的衝擊,震動很大。

  李智這個時候也恍然明白了,祖父離開前說的話了。無論家裡發生什麼變動,他們絕對不要站隊,絕對不能參與到皇家奪位之爭中去。難道,祖父早就知道了夏侯玦弈的身份了嗎?還是清兒曾經給他什麼?

  李智心裡驚疑不定,不過,這個探究那個也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了。只是可以確定的是,夏侯玦弈繼位,他們李家的劫難或許會跟著過去吧!

  「如果他稱帝,那麼,顧清苑也就是皇后了吧!」李泓神色不定道。

  李謹聽言,開口,「皇上已經下了旨意,三日後就是封后大典,所以清兒是皇后那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說完,慎重警示道:「不過,以後不能再說名諱了,那是大不敬之罪!所以,你們也都謹記著,以後她就是皓月的皇后了,是我們的主子。」

  李泓聽了沒有回應,神色有些恍惚,那個女子竟然成了皇后?曾經跟在他身後,滿眼帶著愛戀看著她的女子,卻成了他的主子,成了這皓月最尊貴的女人,什麼是世事無常,李泓第一次感覺如此深刻。

  李智的眼裡划過一抹複雜,嘆息道:「兒子知道,不會逾越了自己的身份的。」

  李謹聽了點頭,心裡也覺得很是複雜。想到李雪曾經對顧清苑做的事情,李謹心情變得很是沉重,如果李雪沒做那些莽撞之舉,或許,他還可以向皇后請求一下,讓李雪從二皇子府出來,雖然不能再嫁人,就是京城也無法待,可也比待在二皇子那個地獄好。

  而且,她現在是二皇子的人,給人的感覺,他們李家還是站在皇上的對立面,讓李家的人立場變的很是尷尬。

  思慮片刻,李謹抬頭看向李智最終開口道:「智兒,明日讓兒媳去給皇后請個安去吧!」

  聞言,李智的眼裡閃過什麼,「父親可是想交代兒子什麼?」

  「去見見禮。」李謹說著頓了一下道:「讓她順便提提雪兒的事情,如果…。」

  李謹的話未說完就被李智打斷,沉聲道:「父親,如果單純是探望皇后,兒子沒什麼說的。可如果是借著見禮的名義,去提什麼請求的話還是算了吧!特別,還是李雪的事情,就更加沒那個臉面去張那個口了。」

  「智兒…」

  「父親,在皇后困難的時候,我們什麼也沒幫她做過。現在我們有什麼理由去提什麼請求。」李智帶著一絲激動道:「父親,清兒的磨難我們看不到,那麼現在她的榮華,我們也沒理由去依仗。」

  「父親,做人不能如此,用得著的時候就想起人家了,可等到人家有難了,我們卻退卻了,考慮起自己的難處了。那樣,太無恥了。」

  李智話出,李謹的臉色有些難看,「李智,你就是這麼跟為父說話的嗎?而且,我這麼做不單是為了李雪,也是為了以後不會讓皇后感到不好做。李雪的性子你也知道,她太過衝動,又太容易被人給利用。現在皇后根基未穩,如果有一天李雪被人給慫恿,再次對上皇后,或則做出什麼令皇后難為的事情來。你說,等到那個時候,皇后是無視的好?還是懲治了李雪的好?還是要包容她?」

  「李雪就算是做的再不好,可在眾人的眼裡,李雪還是皇后的表姐。如果包容,人家會說皇后處事不公,可如果懲治,他們又會說皇后冷酷無情。智兒,你應該能想像得到,那時,皇后無論怎麼做都會被人給病垢的。」

  李智聽了眉頭緊皺,「父親讓李雪出來單純的是為了皇后著想嗎?」

  「不想以後發生這樣的事情,讓皇后為難是我心裡所想。不過,自私的說,也是不想李雪在過那樣不堪的日子。」李謹說著眼裡閃過苦澀,「就算她再不懂事兒,可她還是我的女兒,是你的妹妹,看著她過那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我於心不忍呀!」

  李謹的坦誠讓李智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良久,開口道:「如果李雪出來,父親準備如何安置她?」

  「送去你母親那裡吧!」

  李智聽了不再說話。

  李泓情緒不明的淡漠笑意,李雪掙扎了那麼久,兜兜轉轉最後還是改變不了她最初的結局。遠離京城,孤寂一生,這也是她曾經自己對自己的詛咒,現在一語成讖了。

  李智從主屋裡出來,回到自己的院子,踏入院門,就看到一個溫婉,柔弱的女子站在門口候著,看到自己柔和的面容染上喜色,扶著嬤嬤的手,疾步走來,屈膝,見禮,「夫君。」

  李智垂眸看著知禮,規矩,賢良的妻子,夏氏,祖父離開前為自己定下的親事,其父曾是祖父下面的一個小官,家世一般,但因其父正直,剛正而被祖父選中。

  而後來在李家因為李雪發生的那一連串不堪事件中,也確實證明祖父沒有選錯人,面對即將沒落的里李家,夏家始終站在李家這邊,完全沒有一絲忐忑,猶豫之意。還為了讓祖父能夠安心離開,夏家在和李家結親三個月後就匆忙辦了大婚。

  而自己的這個妻子,也被教育的很好,嫁過來後把家裡打理的很好。而且,完全以夫為天,從不會逾越自己的本分,也完全不會做出一絲違背自己意願的事情。不可否認她是個好妻子。只是…。

  李智伸手,把夏氏輕輕扶起,看著她恭敬,仰慕的眼眸。腦中卻映現另一個女子涼薄,冷厲的眼眸。祖父曾經一時之念,卻讓她印在了自己心裡一生。這是祖父沒有想過的,也是自己從來沒預料到的。可就是落入心底,難以拔出了…。

  李智嘴角溢出一絲苦澀的笑意,嘆息,她已經是他無法觸及的人了,就永遠的埋入心底吧!

  「夫君可是哪裡不適嗎?」

  聽到夏氏緊張擔憂的話語,李智收回心神,搖頭,「沒有!」

  「可我看夫君臉色不是很好,要不請大夫過來探一下脈搏吧!」

  「不用了,我很好就是有些累了。」李智溫和道:「進屋吧!現在天涼了,你不用每天站在門口等著,萬一受涼就不好了。」

  聽著李智關心的話語,夏紫曦臉上溢出開心的滿足,羞怯道:「我喜歡站在這裡等著夫君回來。」

  李智聽言,低頭看著夏氏溫順的面容,嘆了口氣,沒再多說什麼。

  ……

  早上,顧清苑睜開眼睛看著已灑滿整個房間的陽光,感覺身側的溫暖已經消失,轉頭,果然男人已經不見了。

  「主子你醒了。」

  耳邊凌韻的聲音傳來。顧清苑抬眸,看著一邊拿著衣物的凌韻,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辰時了。」

  顧清苑點頭,轉而問道:「南宮玦弈呢?」

  「皇上上朝去了。」

  顧清苑聽了垂下眼眸,淡淡道:「是嗎?」

  看到顧清苑臉上閃過的落寞之色,凌韻以為顧清苑在為皇上的不聲不響離開,感到失落,趕緊道:「皇上進宮的時辰早,那個時候主子在睡覺,所以,皇上就沒有喚醒主子。不過,已經特別交到,讓奴婢不要讓主子睡的太久了,過了用飯的時辰,餓著肚子了。」

  聽著凌韻那很似安撫,討她開心的話語,淡淡一笑,看來凌韻是誤會什麼了。不過,那並不重要,也不需要解釋。顧清苑動了動身體,欲起身,然,抬胳膊時傳來的酸痛,無力,讓顧清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該死的男人!

  「主子可是哪裡不適嗎?」凌韻看顧清苑起身的動作停下,趕緊道。

  「沒有,就是睡覺好像壓倒胳膊了,有些酸脹。」

  「奴婢給你看看。」

  「不用,沒什麼大事兒,一會兒就好了。」顧清苑說著用一隻胳膊支撐著,在凌韻的扶持下起身,下床,梳洗,吃飯。

  用過早飯,顧清苑看著外面的嬌好的太陽,披上大袍走出屋子,漫步走著,享受那許久不曾感受的寧靜。

  走了片刻,凌韻開口道:「主子休息一會兒再走吧!」

  「嗯!去小亭子裡坐會兒吧!」

  「奴婢扶你過去。」

  「奴婢見過皇后娘娘。」

  顧清苑走進小亭子,一邊的幾個奴婢趕緊跪地,磕頭請安!

  聽到他們的稱呼,顧清苑腳步微頓,面色淡然道:「起來吧!」

  「謝皇后娘娘。」

  「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聽到顧清苑的命令,幾個奴婢不敢遲疑轉身趕緊走開。

  顧清苑坐下,凌韻體貼的給顧清苑倒上一杯熱茶,送到她面前,「主子喝點兒茶暖暖身子。」

  顧清苑接過,就看到一個小廝疾步走來,只是還未走到她面前就被不遠處的凌菲攔下。看小廝神色恭敬的和凌菲稟報著什麼,凌菲點頭。

  片刻,凌菲走到她身邊,輕聲稟報導:「娘娘,門外不少大臣的家眷在外候見,求見娘娘。」

  顧清苑聽了眉頭輕佻,眼裡閃過一抹冷色。這第一撥來見她的人,應該是心裡不安急於請罪的人吧!

  「主子。」

  聞聲,抬頭,看著忽然出現在眼前的麒肆,顧清苑問道:「何事?」

  「喜公公來了,傳太上皇旨意,請主子進宮覲見。」

  顧清苑聽了垂下眼眸,這麼快就要開始幹活了。嘆了口氣,拉了拉身上的大袍,起身,看著天上耀眼的太陽,這樣的日子曬曬太陽喝喝茶多好。

  「走吧!」

  「是主子。」

  站在府門口,候著的喜公公看到顧清苑的身影出現,疾步迎了過去,走直跟前,彎腰,「老奴見過皇后娘娘。」說完,欲說叩首。就被麒肆給攔下了。

  顧清苑溫和道:「喜公公免禮,請起。」

  「謝皇后娘娘。」喜公公起身,不自覺的抬頭看了一眼顧清苑,當看到顧清苑如一往一樣淡然,平和的眼眸時,眼裡遂然閃過什麼,繼而低頭越發的恭敬道:「老奴奉太上皇之命,請皇后進宮一趟。」

  「嗯!走吧!」

  「是,皇后娘娘請。」

  凌韻扶著顧清苑在前,喜公公跟隨在後,想起剛才顧清苑的眼眸,喜公公不得不感嘆,如今她已位居皇后,可卻還是和第一看到她的時候一樣,平和,淡然,不見一絲的得意,更不要說驕縱,自得,自傲了!

  隨遇而安,榮辱不驚,風輕雲淡。這位新上位的皇后算是做到了極致。地位,權勢,富貴,這些人人為之趨之若鶩的東西,在她的眼裡好像都不是那麼重要,根本不能撼動她分毫。清冷的幾近淡漠,世間的貪嗔痴,她好像比別人都少了一分。

  喜公公在宮中沉浮幾十載,什麼樣的人機會都看到過,可這樣冷清的卻是第一次。不過,他卻清楚知道,越是如此無欲無求的人,其心越是冷硬的很。因為能影響她的東西太少,自然在乎的也就越少。

  而皇宮中,心腸越是冷硬的人,心思越是清明,也會活的越久,更別提這位主子從來就不是一個讓人小覷之人。看來這位新的皇后會比現在的太后,更能坐穩這皇后的寶座。

  「顧…。不,是皇后娘娘。」

  一驚呼的聲音響起,讓本坐在馬車上忐忑等待的夫人們瞬時出了馬車,讓周遍來回走動的眾人,瞬時停下了腳步,一致轉頭向顧清苑看去。

  顧清苑看著府外一眾人如看稀有動物的看著自己,顧清苑嘴角揚起一抹清淡的笑意,緩步朝著那比起以往更加豪華的馬車走去。然,剛走出兩步就被人給擋住了去路。

  「罪婦見過皇后娘娘,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見過皇后娘娘,給皇后娘娘請安…。」

  顧清苑頓住腳步,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幾個夫人,幾日前還在自己面前大肆的挑釁,辱罵!此時,卻是面帶敬畏,不安,畏懼給自己請安,臣服於自己腳下。這大概就是權力的魅力所在吧!

  喜公公靜靜的站在一邊,這幾夫人都做過什麼,龍影已清楚的向皇上稟報過。繼而,這些夫人是為何而來,他很清楚。就是不知道皇后為如何處置她們。

  顧清苑看著她們,淡淡道:「起來吧!」

  顧清苑話出,幾人卻很是紋絲未動,完沒起來的意思,更加卑微的跪在地上,一人敬畏開口,道:「臣婦等都是罪人,不敢起身,我們還是跪著吧!跪著就好。」

  顧清苑聽了挑眉,「罪人嗎?既然是罪人來我面前作何?直接去刑部就好了。」

  顧清苑話出,跪在地上的幾位夫人一噎。

  喜公公垂首,嘴巴抽了一下,有的時候軟刀子割肉那才叫疼呀!

  周邊的眾人聽著,有些不明所以,不過有些個通透的大概明白,這幾個人應該是得罪皇后了吧!

  靜默片刻,一位夫人開口,「我等前日子對皇后娘娘不敬,所以,今日特別向皇后請罪。」

  「看來,你們是太急連地方都找錯了。前些日子對皇后娘娘不敬,那就進宮去向太后請罪吧!」

  顧清苑話出,跪在地上的夫人神色不定。

  喜公公臉上不由溢出一絲笑意,有的人的敏銳和謹慎是天生的,是滲入骨血的。新皇后大概就是這類人吧!前幾日,太后可還是皇后!而這些人卻是說前幾日對皇后不敬,特別來向她請罪。這句話,咋一聽卻完全聽不出任何的異樣。

  就是他剛才也沒聽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新皇后的一句話,卻讓人猛然恍然。是呀!前幾日她可不是皇后,她可沒那個權力來懲治她們。

  呵呵…。這些夫人無論是有心的,還是無意的他無從探究,可新皇后卻絕對不是容易讓人鑽空子,抓把柄的人。心思敏銳的讓人驚嘆。

  顧清苑平淡道:「凌韻,送各位夫人離開。」

  「是,娘娘。」凌韻領命,抬腳擋在顧清苑的面前,客套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警示道:「皇后娘娘要進宮去覲見太上皇,要是因為各位夫人耽擱,那可是誰都擔當不起。所以,各位夫人如果感覺自己曾做錯什麼,還是先回去反省吧!不要阻礙皇后去覲見太上皇。」

  凌韻話落,幾位夫人臉上映現焦灼,可卻不敢輕易再開口。

  看她們變幻不定的神色,顧清苑越過她們,坐上馬上往皇宮而去。

  皇宮

  御書房內

  顧清苑如以往一樣恭敬跪地,對著書案前的南宮胤,請安道:「臣媳見過太上皇,給太上皇請安。」

  南宮胤垂眸,看著恭敬如以往的顧清苑,點頭,聲音帶著一絲虛浮,「起來吧!」

  「是,謝太上皇。」顧清苑起身,安靜的站在一邊,等著大Boss開口。

  「坐吧!」

  聽到南宮胤的話,顧清苑忍不住眉梢微動,坐?第一次高級待遇。不過太上皇開口,她也不想矯情,推遲。

  「謝太上皇。」顧清苑聽話的在一邊坐下。

  「以後就跟著玦兒叫父皇吧!」

  「是,父皇!」

  聽著顧清苑不帶一絲忐忑,就那麼平和,淡而無波的改變稱呼,南宮胤的眼裡閃過什麼。

  靜默片刻,南宮胤開口道:「關於玦弈的身世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顧清苑聽了抬眸,眼睛清亮的看著南宮胤,坦誠道:「從陵城回京之前,皇上告知了臣媳。」

  南宮胤聽了眼睛微眯,淡淡道:「看來,玦弈對你很看重。竟然那麼早就告訴你了。」

  平淡的一句話,顧清苑卻清楚的感覺到了南宮胤的某種不快,還有忌諱!

  「夫君說事實難料,世事無絕對,萬一出現什麼差池,讓臣媳帶一定要守住皇上的平安。」

  顧清苑話落,明顯的感覺周圍淡淡的冷意消散,南宮胤神色不明的看著顧清苑道:「你是說,玦弈是為了朕才會告訴你的?」

  「皇上沒說明,不過,臣媳想大概是吧!」

  南宮胤聽了,眉頭不由皺了起來,「你這個時候回答『是』,不覺得更讓人高興嗎?」

  聞言,顧清苑怔了一下,看著南宮胤眼裡帶著一絲訝異,驚訝之言,不由脫口而出,「呃…。可以說謊的嗎?」

  南宮胤聽言,麵皮忍不住抽了一下,瞪眼,「京城不少人跟朕說你如何聰明,可現在看來卻不盡然。」

  顧清苑聽了低頭,南宮玦弈的性情如何,他比誰都清楚,有些謊話還真是不值得說。

  南宮胤看著垂首不語的女子,第一次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一個人,她是聰明的,這毋庸置疑。可那樣聰明的一個人,有時候在說話上卻完全沒有一絲圓滑之態。不過,南宮胤做了幾十年的地王,有些事看的還是很清楚的。

  顧清苑那聽似坦誠,直白的言辭,卻處處透著她的機智。這女子好像有看透人心的本事,好似知道身為帝王的他很不喜歡聽那些帶著恭維,討喜之意的言語,所以,每次見她,她的回答,總是帶著一股純粹的直白,少了些討喜之色,可讓人聽著很舒服。

  但。就憑這,足以證明,她比那些為官幾十年的老狐狸還要狡猾。

  感覺到南宮胤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顧清苑暗道:做了一輩子的帝王,探測人心已經是他本能的存在了。

  「玦弈既然讓你保護我,可我可是從來沒見你做過什麼呀?」

  「皇上令,在皇上宣讀繼位聖旨之前,暗衛的任務就是保護皇上的安全。而之後,要按照父皇的意思輔佐皇子繼位。」

  「玦弈沒跟你說,他才是我選定的新帝嗎?」

  「皇上言,世事難料,一切順其自然,最後遵從父皇聖意。」

  顧清苑話出,南宮胤眼底深處的一抹異光消散。身後的喜公公不著痕跡的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

  太上皇剛才的問話,看似隨意無他,可卻處處透著最隱晦的試探,探究。皇后的回答如何稍有停頓,或則有異樣就馬上會令太上皇的心裡種下不好的種子。

  顧清苑面色淡然毫無異樣,可心裡卻滿是冰冷,這就是皇家的父子。

  從御書房出來,顧清苑走在皇宮那華美的大道上,一路上不停的有人給她跪下請安,那種以你為天的感覺,還真是容易讓人沉迷,也更容易讓人迷失,權力如罌粟!為了留住這無上尊崇的滋味,可以做很多極端之事,要花費很多的心神呀!

  「皇嫂。」

  聽到熟悉的聲音,陌生的稱呼,顧清苑回頭,看著還是一臉溫和笑意的南宮珉,頓住腳步。

  南宮珉上前,恭敬行禮,「臣弟見過皇嫂。」

  「弟弟!」

  顧清苑的稱呼讓南宮珉嘴巴抽了一下,實際年齡他可是比顧清苑要大,只是因新皇比他年長,順勢顧清苑才為嫂嫂。可…。叫自己弟弟…。

  南宮珉起身,抬眸看著顧清苑,輕咳一聲,「如果可以皇嫂,叫我皇弟如何?」

  「不都一個意思嗎?」

  是一個意思,只是感覺還是有很大的差異。皇弟只是一個稱呼,可弟弟卻馬上讓他縮了好多。特別顧清苑還比他小,感覺很是怪異。

  顧清苑看著南宮珉不淡定的樣子,嘴角溢出一絲淺笑,他此時的感覺她很懂,只是,這樣的稱呼她很滿意。

  「弟弟有什麼事兒嗎?」

  聽著顧清苑自然的再次喊出,南宮珉覺得身上開始冒汗了,趕緊道:「無事,就是看到皇嫂特別過來請個安,那個,臣弟還有點兒事,先告退了。」

  看顧清苑點頭,未等顧清苑開口,南宮珉就轉身急欲離開。

  顧清苑卻很是知禮的客套了一句,「弟弟慢走。」

  顧清苑話出,讓南宮珉離開的腳步不由再次加快了很多,落荒而逃之態很是明顯。

  身側的麒肆頗為同情的看了一眼南宮珉,看來主子心情不太好,他被消遣了。

  「麒肆!」

  「主子!」

  「你在同情誰嗎?」

  顧清苑問話出,麒肆身體不由抖了一下,緊聲道:「回主子,無,絕對沒有。」

  「是嗎?」

  「是!」

  「那就好。」

  顧清苑沒繼續問,麒肆提著的心放鬆了下來。然,顧清苑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落到一半兒的心再次卡在了那裡。

  「我聽麒一說,你會繡花。」

  「呃…。」

  顧清苑看著麒肆驟然一變的臉色,感覺心情又變好了些。什麼才是排除壓力的最好方法,顧清苑覺得她好像找到了。雖然有些不地道,不過效果還真好。

  「麒肆。」

  「主…主子…」麒肆聲音抖了一下,他好像會比五皇子更加值得同情。

  「見過皇上。」

  麒麟的聲音落,那邊宮女,太監請安的聲音響起。麒肆第一感覺就是逃過一劫。

  顧清苑抬頭,就看到一身明黃的南宮玦弈,在一眾人敬畏的眼神中,龍行虎步向自己這邊走來。

  凌韻,麒肆趕緊俯身見禮。顧清苑垂眸遮住眼裡的色彩,屈膝俯身,還未開口,就被南宮玦弈給拉了起來,「起來吧!」

  「謝皇上。」

  看著顧清苑客套,知禮,卻帶著一絲距離的模樣,南宮玦弈的眉頭不經意的皺了一下,不過,這裡是皇宮,她這樣做沒什麼錯,可他卻不喜歡。但是,南宮玦弈什麼也沒說。

  「去見過太上皇了。」南宮玦弈溫和道。

  「嗯!」

  「準備回府了嗎?」

  「嗯!」

  「今天天氣不錯,如果喜歡在皇宮看看,等我一起回去。」

  顧清苑搖頭,「你肯定還要忙一會兒,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了。」

  聞言,南宮玦弈的眼眸暗了一下,有些特別壓下的感覺再次湧現,顧清苑她不喜歡皇宮。

  看著男人的表情,顧清苑的眼裡閃過什麼,轉而低聲道:「胳膊很酸,想回去讓凌韻幫我按按。」說完,抬眸看著南宮玦弈幾不可聞道:「夫君,這裡按怕是不合適吧!恐怕會招來不少的御醫,那個時候…。」

  「咳咳…」南宮玦弈輕咳打斷顧清苑的話,臉上稀有的極快閃過一抹不自在,開口道:「如果你累了就先回去吧!我一會兒就回。」

  「夫君真體貼。」顧清苑低語,眼裡帶著顯而易見的調侃。

  南宮玦弈瞪了她一眼,臉上帶著嗔怒。

  顧清苑看著男人有些不自在的樣子,低聲道:「夫君,在這麼多人面前撒嬌可是不好看。」

  「丫頭…。」

  「臣妾告退。」

  南宮玦弈磨牙的聲音起,顧清苑規矩俯身,一本正經,萬分恭敬行禮,轉身離開。

  南宮玦弈看著顧清苑的背影,無力的按了按眉心,連床笫之事丫頭都拿出來調侃他,他該說她什麼好呢!

  下面的一眾下人,雖然看不清皇上的神色,不過,看剛才皇上跟皇后說話的語氣,可以清楚的聽出,皇上對皇后那極致的寵愛。

  還有現在,一般都是嬪妃看著皇上的背影離開,可現在卻是皇上目送皇后。由此可見,皇后在皇上心裡是何等的分量了。

  南宮玦弈回到御書房,看到還坐在案前等著他的南宮胤,淡淡道:「太上皇身體可好些了?」

  南宮胤聽了,瞥了南宮玦弈一眼,「什麼太上皇?不會叫父皇嗎?」

  「父皇。」

  南宮胤聽了臉上溢出笑意,嘴上卻不由道:「跟你那個皇后還真是一個樣,讓叫就叫,聽著卻是不上心的很。」

  南宮玦弈聽了微微揚眉,卻沒再繼續這個話題,直接走到南宮胤的身邊,伸手探上他的脈搏。

  南宮胤看著,隨意開口道:「我看你的皇后身體很是不便,讓她趕緊選幾個貼心的女子上來照顧你吧!等過些日子,穩定下來了,就開始選秀。」

  南宮胤話出,南宮玦弈眼裡閃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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