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妄言者,殺。妄動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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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6章

  在顧清苑落下去的剎那,凌菲看著顧清雅,顧清素,眼神如煞,看過李虎,冰冷道:「不要讓她們死了……」說完,亦是隨著飛身而下,在下去的瞬間,揮手對著顧清雅,顧清素撒過一些東西,而後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李虎亦是懊惱不已,該死的!看到小姐沒事兒就放鬆了警惕,一時不察竟然讓小姐遇到那樣不知名的境地,該死!要是小姐有什麼萬一,他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轉頭,看著其他幾個暗衛,沉聲道:「你們,速去找尋小姐。」

  「是。」幾個暗衛領命,轉身,飛身而下。

  看到他們下去,李虎神色不定,心裡亦是不安,這個高度,小姐又不會武功,福禍難測。相爺要是知道了…。李虎不敢想,憑著相爺對小姐的疼愛,不知道會傷心到何種境地…。相爺傷心,小姐或許殉命,這一切…。想此,李虎看向一邊的顧清雅,顧清素,眼裡滿是殺氣…。

  看著李虎的表情,顧清雅,顧清素開始往後退。

  顧清雅看著李虎,伸手指向身邊的顧清素,急道:「不是我,是她,是她推我的,所以我才會摔到撲倒顧清苑。我不是有意的,可她一定好成心的,是有預謀的,是她想害顧清苑在利用我。所以,如果你要人為顧清苑報仇的話,不要找我,這一切跟我都沒什麼關係,你去找她,找她去。」說著,就要把顧清素給推出去,可卻被顧清素給躲開了。

  顧清素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顧清雅,捂著心裡,一副倍受打擊的樣子,淚眼婆娑,哽咽道:「妹妹,你怎麼能如此污衊於我呢?我是你的姐姐,你這樣真是太讓人寒心了,就算你做了這樣的事後,感到害怕,感到畏懼,你擔心他們不會放過你。可,你也不能拿我這個姐姐做你的替罪羊呀!嗚嗚…說出這樣毫無根據的話,我…。」

  「怎麼毫無根據了?明明就是你推我的。」顧清雅怒道。

  「妹妹,你走在前面,而跟在你後面的可不止我一個,你怎麼就會斷定是我了呢?」顧清素難過道。

  此話出,顧清雅噎了一下,可隨即冷哼道:「跟在我後面的都有誰?不就你和她兩個人嗎?」顧清雅指著曾氏,這個時候連娘都不再叫了,而在她的心裡已經完全不想承認,曾氏這個跟別的男人睡的女人是她的母親了,她是她的恥辱。

  顧清雅看著曾氏,面無表情道:「反正不是你,就是她。」

  曾氏看著兩個女兒互相攀咬,姐妹互殘,心裡抽痛,剛欲說勸說什麼,聽了顧清雅的話,再看她看著自己時那嫌惡的眼神,承受不住猛然癱倒在地,這算什麼?這算什麼?骨肉相殘,母女反目,成仇,變恨…。

  這一場算計就算顧清苑死了。她們母女也再難回到從前了吧!更別提自己還是發生那樣的事兒,如果被顧挺遠知道了…。曾氏臉色青白交加,她不敢想,一點兒也不敢想…。千方百計的算計別人,而她們卻得到這樣的結果,到底是誰在算計誰…。

  想著,曾氏的眼裡染上極致的恨意,猛然起身,向一邊的三姨娘撲過去。

  三姨娘防備不及被撲倒在地,騎在三姨娘身上,曾氏對著三姨娘的臉,就開始使勁兒的揮巴掌,怒吼道:「該死的賤人,都是你害的,都是你!你和顧蘅合夥算計我們的是吧!我就知道你忽然提出來上香絕對沒安好心,你害我至此,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該死的…。」

  三姨娘這個時候也已經回過神來,開始反擊,撓,抓,踢,咬,嘴上的反擊亦是不落下,諷刺道:「你才是賤人,你這**,被兩個男人上了,你怎麼不去死了,竟然還叫的那麼放浪,看看你那享受的樣子,你個爛貨,蕩婦,淫婦…。」

  「我要殺了你。你一定要死,你一定要死在我手裡…。」三姨娘的話出,曾氏立時理智全無,狂怒嘶吼。

  兩個女人瞬時廝打起來。

  顧清雅掃了一眼,就不再看第二眼,完全無視。

  顧清素麵無表情的,神色冷嘲。

  顧允兒臉上滿是著急,可卻束手無策,站在那裡不知該做什麼。

  顧清素上前一步,看著李虎正色道:「你都看到了,也都聽到了吧!這次上香的事情,就是那位三姨娘提出的。現在的這一切應該都是提前計劃好的,目的就是想算計我們,讓我們死,此等人心腸實在太過惡毒,雖然同是顧家的人,可如果你想如何處置她們,我們是不會多說什麼的,這也算是為了清兒妹妹報了仇。」

  「是,都是她們算計的,你看也能明白,清兒妹妹死了,我那個母親被人玷污了,我們現在又被冤枉害了清兒妹妹,所有的人都倒霉了,就只有她們母女什麼事兒都沒有,連一點兒損傷都沒有,很明顯,她們和這一群人是一夥的,所以…。」

  「誰,死了?」

  顧清雅的話未說完,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一股強大,駭人的脅迫感向眾人襲來,及讓人心顫的寒意亦隨之而來,如同一張看不到的大網,覆蓋所有,所有的人被圈禁其中,無法逃出那強勢的掌控,所有的人心裡一震,轉頭,順著發聲出看去…。

  紫衣,黑髮,絕美,尊貴,優雅,清冷,強大,尊者。

  容顏絕美。

  眼神似冰。

  王者之氣。

  看到這個男子,有人變色,有人驚喜,同時卻也驚艷了所有人的眼。魅惑了有些人的心。

  首領之人的手緊緊的握了起來,心裡是深深的忌憚,戒備,還有無法控制的畏懼,這個男人,他是誰?

  顧清素看著夏侯玦弈眼裡是滿滿的驚喜,心裡是滿滿的痴迷,這個神一樣的男子來了,他終於來了,只要有他在,自己一定會安然無恙的,這裡的那些惡人,沒有那個再能傷害自己了,最最要的是現在顧清苑也已經死了。

  顧清雅看到夏侯玦弈滿臉歡喜,滿是激動的跑到他的面前,開心道:「世子爺你終於來了。」

  聽到顧清雅對這個男人的稱呼,首領之人心裡猛然大駭,是他!皓月第一世子爺,夏侯玦弈!

  麒肆看著向主子走來的女子,眉頭皺了起來,伸手攔下,冷聲道:「顧小姐呢?」

  被攔下顧清雅很是不高興,聽到他的問題,嘟著嘴巴,隨意道:「她死了…。」

  聞言,麒肆臉色微變,轉頭,看向主子。

  夏侯玦弈神色未變,手卻緊緊的握了起來,抬眸看向李虎。

  李虎疾步向前,拱手,恭敬道:「世子。」

  「人呢?」

  「小姐她…。她從山崖滑落…。」

  話未完,夏侯玦弈沉聲打斷,「時間,地方。」

  李虎指向顧清苑剛滑落的地方,神色難看道:「是哪裡,時間有一炷香。」

  「麒肆帶上影衛,找人。」

  「是,主子。」麒肆領命,臉色冷峻,轉身,雙手擊掌,聲音起,數百個黑人從天而降,那麼多人,卻無聲無息,如果不是他們主動出現,任何人都無法察覺他們的存在,百人站在一起,目不斜視,眼神銳利,透著絕對的力量。

  「樹木,草叢,山洞,河流,小溪,縫隙,任何地方都不許錯過,下去,找。」麒肆沉聲道。

  令出,百人頷首,繼而,轉身,散開,各個方向,各個角落,迅猛,飛身而下,連一絲停頓都沒有。

  看著這樣的手下,首領之人眼裡慢是狂熱,絕對的精銳,絕對的服從,絕對的強大,看看他們再看看自己帶出的那些人,那些曾經還讓自己自鳴得意的手下,現在看看真是可笑,自己好像也太天真,自傲了。

  「為何滑落?你是死的嗎?」夏侯玦弈神色清冷,可言語裡的震怒卻是無法掩飾。

  李虎臉上滿是愧色,「是屬下無能。」

  「誰做的?」

  此問題一出,顧清雅,顧清素臉色微變。

  顧清素疾步上前,俯身,沉痛道:「世子爺,是三姨娘和三小姐她們策劃的這一切,她們聯合這些人謀害我們,是她們害的清兒妹妹遭遇那樣可怕的事情。」說著垂淚,心痛至極的模樣,然,那走路時那聘婷的姿態,拭淚時那優美的動作,顧清雅看著眼裡滿是譏諷,顧清素她可真是夠不要臉的,光天化日的勾搭男人。

  夏侯玦弈聽了,看都沒看顧清素一眼,罔若未聞,看著李虎清冷道:「是誰?」

  「此次之事兒,是三姨娘和顧大公子合謀所為,至於現在這些到底聽令於誰,屬下無法確定。但是,小姐會墜落,卻是她所為。」李虎指著顧清雅,冷聲道:「故作跌倒,繼而猛然推向小姐。」

  李虎話出,顧清雅怒道:「我說了是有人推我,我才倒下的,是有人在利用我,顧清苑的死跟我沒關係。」

  「是否是有人推她,情況太急,屬下沒看清楚。但是,人倒地之時候,正常的都是極力的抓住一樣東西穩住身體,而她卻是無指張開,推向了小姐,這點屬下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的。」李虎聲音如冰。

  顧清雅聽了臉色十分的難看,怒道:「我說了不是我,不是我,是有人推…。」

  然,話未完,只見,夏侯玦弈眼帘微動,手微抬,衣袖翻轉,一襲紫光閃過,顧清雅迅速飛了出去,在顧清苑滑落的地方,同一個方向,伴隨著驚恐的尖叫,迅速的向下墜落。

  所有的人大驚,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夏侯玦弈竟然一聲不說的動手,李虎也是怔了一下,可想到夏侯玦弈的秉性,瞬間也就釋然了。

  「跟著下去,順著去找。」夏侯玦弈看著李虎,清冷道。

  聞言,李會微愣,馬上明了,同一個位置滑落,那麼,掉下的地方也很可能在同一處,明了,李虎迅速轉身,飛速向下。

  顧清素麵色灰白,大驚失色,怔怔的看著一時無法回神,

  首領之人,亦是神色不定,為夏侯玦弈的冷酷,手段。此時,想起那個顧清苑曾經說過的話,苦笑,她預料的一點兒都沒錯。最後的結果絕對不是她死,他為王,而是她死,他們所有的人陪葬,沒有那個人能逃的過去,因為這個男人他不允許。一念錯,卻是生死之差!讓人連回頭的機會都沒有了。

  夏侯玦弈忽然出手震住了所有的人,心裡驚懼不定。

  曾氏趴在顧清雅滑落的地方,大聲呼喊,可除了得到除了她的回音,再無其他,心裡恨到極致,可卻完全不敢反抗,只有深深的驚恐,什麼母為子剛,什麼母女天性,她都有過,可這在生死面前,她畏懼了,她膽怯了,她怕了,害女兒的人明明就在眼前,可她卻連一句都不敢,連一個仇視的眼神都不敢…

  三姨娘,顧允兒看著那個站在山崖邊的男子,衣抉飄飄,似仙似魔,如此的驚艷,卻有如此的可怕,這個時候她們心裡深深的糾結,顧清苑死,她們絕對活不了。可顧清苑大難不死,她們同樣的生死難料。

  所有人都看著那個男子,等待著他的裁決,等待著自己的命運,這種好似等死的感覺,讓氣氛倍感壓抑,沉悶,窒息,讓人焦灼難忍,又惶恐萬分。

  靜默片刻終於有人忍不住了,站了出來,敬畏中帶著一絲不忿道:「夏侯世子,我們也只是聽命行事兒而已,如果你現在不高興了,可以現在就把這些人全部帶走。」說完,看夏侯玦弈沒有一絲回應,男子眉頭皺了起來,「夏侯世子,你這樣找我們發泄怒火還是沒有理由的吧!畢竟顧小姐的死,並不是我們造成的,是她自己運氣不好被人給推了下去。」

  聞言,夏侯玦弈緩緩回頭,看向說話之人,狹長的雙眸,深沉如冰,面無表情,聲音亦是平緩如水,語言更是簡練至極,卻更讓人心顫,抖動,「殺!」

  夏侯玦弈話出,麒一亦隨之而動,動作如風,劍勢如鴻,人們只見,白光閃過,血紅的液體立即噴涌而出,男子瞬息倒地,在沒反應過來之時,已聲息全無,一舉,驚了眼,懼了心。

  夏侯玦弈波瀾不起,神色清冷,風輕雲淡,「妄言者,殺。妄動者,死!」

  一言出,所有的人瞬間定住,嘴巴亦緊緊的閉了起來,做一個安分的木頭,沉默的石頭。

  夏侯玦弈轉身,垂眸,看下深深的崖低,放肆的丫頭…。要活著…。

  ……

  無法控制持續下墜的身體,伴隨著風聲,叫喊聲,繼續墜落,直到陷入黑暗。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清苑慢慢恢復意識,第一感覺就痛,渾身上下,各種刺痛,忍不住倒吸一口氣,丫的!好痛!不知道少什麼零件沒?想著,顧清苑試著活動了一下身體,除了痛,好像都在。鬆了口氣,眼帘微動,努力睜開酸澀的眼眸,就在一絲光亮閃現時,腳步聲忽然在耳邊響起,心裡微動,本欲睜開的眼膜,再次合上。

  在顧清苑合上眼神的剎那,一個大概十一二歲的小公子,還有一個四十歲的男子走了進來,男人手中拿著野味,小公子疾步走到顧清苑的身邊,看到顧清苑還沒醒來,眼裡閃過失望。

  「公子,她還沒醒嗎?」

  「還沒。」

  「你別急,她身上的傷都是刮傷,沒傷到筋骨,應該沒什麼大礙的,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醒了,我們再等等吧!」男子溫和道。

  「嗯!王叔,把水拿來。」

  「好!」男子拿過一邊的水壺遞過去。

  小公子接過,用蓋子輕輕的倒出一些,一隻手輕輕的托起顧清苑的頭,小心的送入她的口中,看到顧清苑咽下,繼續重複動作,直到感覺差不多了,才停止,放下,可卻沒有離開,在顧清苑身邊坐下,靜靜的看著她。

  顧清苑躺在那裡紋絲不動,呼吸平穩,做昏迷狀,可意識卻已經完全清晰,她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投在自己身上的那道木光,沒有一絲敵意,這從他餵自己喝水的動作也可以感覺到,而聽聲音,略顯青澀,應該是為年少的孩子和一位中年大叔,是他們救了自己嗎?

  對於沒有敵意的人,再昏迷就沒那個必要了,想著,顧清苑正欲睜開雙眸,然,男子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她心裡一稟。

  「公子,等老爺的事兒問出了,你打算怎麼處置她?」

  老爺?處置?

  「為何要處置?」

  「公子,你不會是想留著她吧?」

  「為何不?」

  「不行,公子,她醒來看到你的臉,一定會懷疑你的身份的。不行,這樣太危險了,要是事後她看出什麼,或者查出什麼,你和夫人可就危險了。不行,不能留著她。」男子強勢道。

  「我的身份早晚都會泄露的,不可能瞞一輩子。她知道了就知道了吧!該來的總是會來的,沒什麼好怕的,你最近不是感覺到有人在查探我嗎?我的存在或許她們已經知道了。」小公子冷淡道。

  「公子,越是在這緊張的時候,我們越是要謹慎呀!」

  小公子聽了,忽然激動起來,「王叔,我可以忍,也可以等著。可娘不能等了,也等不了了,為了那個自私的男人,我娘藏了一輩子,躲了一輩子,身份不明的耗了一輩子,連帶的你也蹉跎了半輩子。」年輕公子說著,聲音裡面染上莫名的恨意,「她現在已經快死了,可,到了這個時候她竟然還記掛著那個男人,千方百計的想知道她的消息,王叔你說她這是何苦呢?為了一個連讓她出現在大家面前都不敢的男人,她值得嗎?值得嗎?」

  「公子…。」男子的聲音亦是染上苦澀。

  聽到這裡,顧清苑雖然覺得無語,可也知道了這兩個人的身份,也知道了他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這,算是巧合?緣分?還是狗血?顧清苑嘆息,一個執著的女人,一個為愛執著了一輩子的女人,又是一個李嬌,顧長遠他又害了一個。

  「王叔,你不要說了,關於我的身份暴漏也好,不暴漏也好,對於我來說都沒有太大的意義。」說著,頓了一下道:「等了了娘的心愿,等娘不在了。我們就離開,帶著娘離開。離開京城這個骯髒的地方,走的遠遠的,從此再也回來,永遠不再回來。」

  「公子,可是夫人她希望你能認祖歸宗,她…。」

  「我不想,我也不稀罕,那個姓,是我這輩子最恨的。它除了承載了娘的痛,娘的悲,娘的苦以外,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是。」

  「公子…。」

  「王叔,你什麼都不要說了。」小公子說著,轉向顧清苑,眼裡帶著複雜,「我是不會動她的。」

  「公子,就算你不動她,可她知道了你身份後,卻未必不會動你呀!」

  「她不會。」

  小公子肯定的語氣,讓男子微愣,同時不解,「為什麼?」

  「雖然她是那個人的女兒,可她不壞。」

  「公子你怎麼知道?」

  「王叔,我們為了打探消息一路跟著她們,難道你真的看不出來嗎?」

  「她,她是比其他的人要大義很多,可並不見得能容下你的存在。」

  「容不容的下是她的事兒,可,想不想動她是我自己的事兒,錯了只能說是我看錯了人罷了!」小公子隨意淡漠道。

  「公子,你這樣又是何必呢?」

  「我不是好心,只是,她也是個苦命的人。顧家那個夫人不管她,那個男人,明著寵愛她,暗地裡卻在捧殺她。她也不容易,現在如果不是我們恰巧在這裡,她是生是死都難說。如此,還是算了吧!」小公子嘆息道。

  小公子話落下,顧清苑緩緩睜開眼睛,正好對上少年眼裡的那抹不忍,看此,顧清苑眼神微閃,緩緩笑開。

  看到顧清苑醒來,少年微愣,然,在看到顧清苑的笑容後,怔了一下,隨即意識到什麼,收斂臉上所有情緒,眼裡的那抹不忍亦是被冷漠代替,聲音淡漠道:「你醒了。」

  顧清苑幾不見的點頭,聲音帶著一絲嘶啞,輕笑道:「是呀!弟弟!」

  弟弟!兩字出,男子臉色大變,心裡一震,眼裡聚起殺意。少年眼裡漫過冷意,皺眉道:「你都聽到了?」

  「嗯!我都聽到了。」顧清苑說著淡笑道:「我都知道了,你會不會改變主意,想殺我滅口?」

  「剛才想了。可現在,沒那個必要。」

  「為什麼?」顧清苑好奇,十分感興趣道。

  「殺一個根本不怕死,或者,認定了自己不會死的人,我不想耗費力氣。」

  顧清苑聽了,愣了一下,繼而笑了起來,可馬上笑聲就變成了哀嚎,「嗚,該死的!好痛,好痛…。」

  顧清苑那笑著,帶著扭曲的表情,讓少年看的眉頭皺了起來。

  痛意讓顧清苑不敢妄動,更不敢隨意的大笑,可卻無法阻止愉悅的心情,這個少年很有意思。

  顧清苑轉動眼珠子,看了一眼旁邊的水壺,自然道:「弟弟,我渴了,給我點水喝。」

  「不要叫我弟弟。」少年冷斥道。

  「哦!好!」顧清苑很是配合的應下,看少年臉色緩和,再次開口道:「姐姐想喝水,幫姐姐拿點兒水。」

  換湯不換藥的話出,男子的麵皮抽搐起來,少年咬牙!心裡同時溢出一個感覺,她是比其他人大義,可也絕對比其他人刁鑽。

  「顧清苑,不要太過分了。」少年咬牙,帶著一絲警告。

  顧清苑聽了,無辜道:「我沒做什麼吧!我只是想喝口水,你幹嘛生氣。」說著,訓斥道:「小小年紀就這麼愛生氣,小心早早的就變成一個小老頭。」

  聞言,少年的嘴巴抽了一下,「多管閒事。」

  「怎麼是多管閒事呢?你是我弟弟,我是你姐姐,我們是一家人。」

  此話出,男子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少年的臉色卻是十分的難看,冷聲道:「顧大小姐認錯認了,這裡沒有那個人是你的弟弟,也沒有那個人是我的姐姐,更沒有誰和誰是一家人。」

  「真的是我弄錯了嗎?翼兒。」

  翼兒!兩個字讓男子和少年同時變了色。

  少年緊緊的看著顧清苑,顧清苑回視,眼神淡淡。男子神色不定,心裡駭然,她竟然知道公子的名字,她還知道什麼…。?

  靜默片刻,少年開口,「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沒多久,也就個把月吧!」

  「是嗎?沒想過殺了我嗎?」

  「沒有。」

  「為什麼?」

  「因為你是我弟弟呀!」

  「你以為這話我會相信?」

  「可我自己很相信呀!」

  少年聞言,忍不住瞪了她一眼,顧清苑嘿嘿一笑,少年無力。

  「翼兒,你是不是想打探顧長遠的事兒才跟來這裡的呀!」

  「嗯!」對於顧清苑直呼顧長遠的名字,翼兒眼神微閃。

  「你在顧家周圍打探就可以了,何必跟來這裡呢?」

  「他出事兒後,顧家的人基本都不准出府了,那些出府的,也是讓我們確定他是真的入獄了而已,其他打探不到什麼。娘很著急,前幾日聽到有人說,你去探望他了,所以,我們就跟著過來了。」翼兒面無表情道。

  「是嗎?你,你想知道什麼,我告訴你。」

  「你看到什麼告訴我就好。」翼兒,完全懶得問也不在意。

  「好!顧長遠還活著,精神也不錯。不過,我探望過他後,他好像開始不好了。」顧清苑皺眉。

  「為什麼?」

  「因為我跟他說了句話,他肯能不高興了。」

  「什麼?」

  「告訴他,他之所以會被關入大牢,都是我的主意,然後,他就生氣了。」顧清苑嘆氣道。

  這話一出,翼兒眼睛驟然睜大,瞪目結舌,「你…。你…。」

  那位王叔更是目瞪口呆,瞬間凌亂,表情似雷劈,心裡更是萬分懷疑起來,這位顧小姐她…她正常嗎?

  半晌,翼兒回過神來,認真道:「真的是你?」

  「是呀!」顧清苑挑眉,「你們好像很吃驚?」

  聞言,翼兒面色扭曲,屁話!女兒把父親送到大牢,誰能不吃驚?鬼都能再死一回,丫的!沒暈過去,他們定力已經夠好了。

  「翼兒,你覺得我做的好不好?」顧清苑輕笑,一副邀功的口氣。

  看的翼兒萬分無力,「很好。」

  「真的?」顧清苑聽了展顏一笑,自得道:「翼兒,我們果然是姐弟,連想法都一樣。」

  翼兒聽了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了。

  王叔聽了,忍著凌亂的神經,忍不住道:「那個,大小姐,是不是太過?」

  「你想我救他出來嗎?這個,也不是不可能……」

  「不用,這樣很好。」翼兒面無表情打斷道。

  「公子…。」

  「王叔,顧長遠是皇上下令拿下的,他的那些罪名,如果他真的沒做過,就不會有事兒,如果他做了,只能說他咎由自取,與他人無礙。」翼兒清冷道。

  聽言,顧清苑眼裡趣味更濃,這個弟弟貌似真的是個有趣的人。

  「翼兒,我身上的傷你幫我包紮了嗎?為什麼我感覺黏黏的。」顧清苑動彈了一下,努力的拿起胳膊看了一眼,當看到那深深淺淺的刮痕,顧清苑凝眉。

  看到顧清苑不滿意的樣子,翼兒輕咳一聲,不由的有些心虛,眼神閃躲,「那個,男女有別不方便,所以……」

  「你是我弟弟,男女有別的屁!」

  「顧清苑,你是女子怎麼可以說髒話?」翼兒皺眉道。

  「先幫我包紮一下傷口吧!這傷口雖然流血不多,可我傷口多呀!這樣下去,我還不得死翹翹了呀!那以後連說髒話的機會都沒有了。」顧清苑橫眉冷目道。

  「那個,我知道了,我現在去打點兒水來,給你擦拭一下再包紮。」

  「好!」

  翼兒說完起身,看著男子道:「王叔,你來幫我一下。」

  「是,公子。」男子臨走時,眼神不定的看了一眼顧清苑,帶著不明還有探究。

  走出不遠,聲音傳來。

  「公子,你覺得那個顧大小姐她,她正常嗎?」

  「她是個瘋子。」

  「真的嗎?」

  「是,所以她說的那些話都忘記吧!」

  「哦!那,老爺的事兒。」

  「我會看著辦的。」

  「好。」說完疑惑道:「可是,沒聽說過顧大小姐是瘋子呀?」

  「才瘋的。」

  「是嗎?不會是被老爺的事兒嚇著了所以瘋了吧!」

  噗通…。什麼倒地的聲音。

  「公子,你怎麼樣?可有摔著?」擔憂的聲音隨之而起。

  「我沒事,很好。」咬牙切齒的味道。

  躺在那裡的顧清苑挑眉一笑。

  「王叔,等一會兒你把那些野味想辦法給她燉了。」

  「是,公子。」說完鄭重道:「她現在這個情況是要好好補補腦子,要不然,老爺的事她可能什麼都想不起來。」

  上頂之上

  影衛一個一個的出現,夏侯玦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沒有?竟然沒有?

  麒肆走過來,臉色同樣不好,神色沉重,伸手,張口,一個嫩黃色的髮帶,「主子,這個應該是顧小姐的。」

  聞言,夏侯玦弈垂眸,伸手拿起,放在手中,定定的看著,神色莫測。

  片刻,開口,話出,所有人面色巨變,看著夏侯玦弈眼懼是驚恐,心裡同一個感覺,他,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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