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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才回到裴家幾天呀?」屠准瞄他一眼,「據我所知,裴家根本沒有涉足藥材市場,我晏家的原料有多少,獨家供應權?他裴霆越吃得下嗎?」

  「這樁生意更像是個陷阱,別到時候丟了西瓜也丟了南瓜,我晏家成了裴周兩家權欲鬥爭的犧牲品。」

  黑暗中,裴空青眨了眨眼,覺得她說的不無道理。

  第二天,裴空青將屠準的擔憂如實相告,裴霆越埋頭審批文件,頭也沒抬一下,冷冷道:「那就使點手段,在這件事上,晏家沒有選擇權。」

  裴空青看他這態度,就知道他又要玩陰的了:「你要原材料做什麼?你們裴家根本就沒有涉足藥材領域!」

  「你們?」裴霆越的簽名劃拉了一半,筆尖停下,在文件上浸出墨點,他抬眸,「你還沒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嗎?」

  「你該不是覺得,我不會動那個姓屠的丫頭?」

  裴空青心中一寒,目光相對,來自裴霆越的壓迫感直襲而來,同時,也有幾分奇怪,就好像一把利刃,依然說刀就能刀人,但裹了一層薄紗,不再那麼寒光凜然了。

  裴空青空咽了下嗓:「你?小叔,你變了。」

  像是沒料到他會說出這種話,裴霆越難得的微微蹙眉。

  裴空青更加肯定:「你變了!」

  「說什麼渾話!」裴霆越放下筆,抱起胳膊,涼颼颼地瞪著他,「一個藥材市場而已,我們裴家想做便做了,有什麼可質疑的?阿屾,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小叔打下來的江山,未來都是你的,可你若一直這般優柔寡斷,我也不介意,將這江山拱手讓人。」

  「那你就讓唄!」裴空青無所謂地聳聳肩,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勾著唇角與裴霆越直視,「而且,我是在說你,你幹嘛又要扯到我?」

  「你以前從來不會拿感情威脅我,你想動誰就動誰,何時這般好心跟我打過招呼?」

  裴空青收回胳膊,輕笑一聲,端著他的水杯晃了晃,毫不介意地喝了一口,潤潤嗓又說:「和您一樣,我也沒心沒肺慣了,你怎麼篤定女人會成為我的軟肋?」

  「難道是……你有了軟肋?」

  裴空青做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裴霆越臉黑得不能直視。

  「算了。」混小子經歷過一些事兒,倒確實成長了不少,裴霆越撿起鋼筆,繼續批文件,「我會自己去見她,讓她認清局勢。」

  裴空青臉色也不好看,杯子「當」的一聲扔回辦公桌,濺出一桌子水來:「你要敢碰她,我死給你看!」

  裴霆越筆尖又是一頓,閉了閉眼,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無奈:「你也就能拿自己的爛命威脅我了。」

  「那怎麼著,我該拿你的女人威脅你麼?」裴空青抬指敲了敲桌,一副痞壞樣,似笑非笑的,笑裡藏刀的,「我是你養大的,可干不出那種噁心事兒。」

  裴霆越撩開眼皮,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又低頭,不想理他了。

  他不想聽,裴空青偏還想說。

  「這裴家也就你當個寶,我沒你那麼高深莫測的城府,也沒有你殺人不眨眼的本事,我這輩子就想活自己,活老婆,活孩子。」

  「小叔,爺爺已經不在了,裴家現在沒人管得住你,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我沒有一點點心思和你爭,你從小到大控制著我,也該膩了吧,你去另外找個孩子控制行嗎?算我求你了。」

  老爺子在世時他們父子倆就一唱一和,其實裴空青一直不明白,老爺子都把他害成這樣了,他還能心平氣和與之做一對和諧父子,這心性,直教人瞠目結舌。

  裴空青從前一直覺得裴霆越忍辱負重,一直蟄伏著,早晚有一天要報復老爺子,報復他,可老爺子最後壽終正寢,風光大葬。

  那麼多年,想要裴空青性命的人一直都有,但他安然無恙,想要離開,裴霆越也成全,然而訃告不發,裴家繼承人一直都是裴懷屾。

  他不知道這個小叔葫蘆里賣得什麼藥。

  「放過你?」裴霆越哼笑了聲,語氣倦懶,卻又篤定,「不、行。」

  「不過就你這齣息,也指不上了。」

  「以後孩子出生,帶回裴家,我親自教育。」

  裴空青嘴角一抽:「您覺得可能嗎?」

  裴霆越神色平靜:「你那麼嫌棄裴家的權利和金錢,莫不是三年不見,學了魔法,如今能變出飛機和打手來?」

  裴空青喉中一震。

  「你那晚擾我好眠,又是要飛機又是要人,我耽誤你一分鐘了嗎?」

  「丟了裴懷屾這個名字,你什麼都不是,活自己?活老婆?活孩子?」裴霆越搖了搖頭,儘管表情看上去鬆散隨意,可鋒芒不減,字字句句都像透明又鋒利的魚線,把人心一圈一圈纏繞起來,「先確保他們活著吧!」

  像是隨口那麼一說,卻嗆得裴空青徹底沉默了。

  第62章 這水沒有澆到你身上,你……

  屠准從公司離開,在大廳被一位西裝革履的年輕人攔下:「屠小姐,我們先生請您一敘。」

  屠准皺眉問:「你們先生是誰?」

  那人笑容溫和,口吻禮貌:「裴家二爺,裴霆越。」

  經歷過綁架,屠准可沒那麼容易上當受騙了,她警惕道:「小叔約在哪裡見,你留下地址就好,我和裴空青自會赴約。」

  他彎唇,微微躬身:「見諒,是我唐突,但此事與少爺無關,先生要見的也不是裴太太,而是代表晏家的屠小姐。」

  「先生工作繁忙,所以約在公司見面,小姐如果不便,也可另擇地方。」

  「不用。」屠準保持微笑,禮貌回應,「麻煩你了,我會去的。」

  「靜候。」男人又躬了躬身,禮儀和涵養都做到位,也沒別的託辭,轉身便離開了。

  屠准去赴約,原本想告訴裴空青一聲,但轉念想*起那個助理說的話,猜到所談之事定與裴空青那夜提過的交易有關。

  她猶豫了下,編輯簡訊設置了一個定時。

  辦公室里。

  裴霆越等候已久,他倒也不惱,只是在助理將屠准帶進來時,淡淡地看著她,又輕飄飄地嘆了口氣。

  傳聞中運籌帷幄執掌裴家的大人物,不可能是這種多愁善感的人設。

  屠准有點懵,在助理的帶領下坐到他面前。

  裴霆越放下鋼筆,姿態隨意,叔侄倆人在眉眼間有幾分相似度,都生著英挺的劍眉,和微微上挑的鳳眼,只是這個四十來歲的男人面色冷峻,目光沉斂幽深,像一口看不見底的古井,漆黑,又泛著冷意。

  像是隨時都能爬出一位貞子來。

  但挑眉彎唇間,又盡顯矜貴自持,倒不似裴空青那般囂張,那般恣意,那般混不吝。

  就連那聲音,也是沉穩的,就算開玩笑,也挺要人命:「我那英年早逝的親大哥和口尚乳臭的親侄兒的審美……」

  「我還真是永遠理解不了。」

  屠准無語,但也不反駁,反而禮貌地笑笑:「讓小叔見笑了。」

  裴家的確盤根錯節,撲朔迷離,那晏家也不是省油的燈,兩個「親」字,原本沒有強調的必要,何況今日裴霆越點明要見的是屠准。

  她聽得懂他的話外音。

  裴霆越收回目光,合上面前的文件,說回正題:「裴晏兩家的合作,阿屾與你提過,你心有顧忌,我能理解。周家是晏家最大的客戶,失去他們的市場,對晏家而言,的確有些吃不消。」

  「不過屠小姐不必擔心,他們吃得下多少,我裴家就吃得下多少。」

  屠准笑意不減,語氣篤定:「晏家不做背信棄義之人。」

  裴霆越垂眸,緩緩起身,端起水杯去接水,一邊走,一邊慢條斯理地說:「哪怕周家所做之事,天理難容?」

  屠准並不怕他:「和平時代,他們還能做什麼天理難容的事。你不要在這裡挑撥離間。」

  裴霆越淡淡地「哦?」了聲,鼻中哼笑,半回了眸:「我以為你經歷過一場綁架,知道如今社會上還存在鄭子皓那類人以後,不會再說出如此無知的話。」

  「看來。」

  「我想多了。」

  屠准看著他偉岸冷峻的後背皺起了眉。

  裴霆越在她的注視下轉過身來,杯中緒滿的水滾燙,升騰起縷縷白霧,飄散在他的身前,更襯得那眉目幽冷、深邃。

  不見天日。

  他彎著唇,走到窗邊,抬手,沒有猶豫,將滾燙的水澆灌在一盆綠意盎然、枝葉修剪講究又精緻的盆景上。

  屠准愣了下,茫然出聲:「那是滾燙的開水……」

  「何以見得?能冒煙的可不止開水。」裴霆越一臉平淡,端著杯子又回去接水,這次連個側臉也不給她,只在淅瀝流淌的水聲里,不徐不疾地說,「一株草而已,死了就死了。」

  「這水沒有澆到你身上,你不必替它喊疼。」

  屠准笑不出來了,那一刻她與裴空青感同身受,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都充斥著濃重的威懾力,越是看不出顏色的幽靜黑潭,底下越是深不見底。<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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