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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淵沒有躲避,而是直視葉憬,想從他口中聽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葉憬抿唇,迴避他的目光。

  謝萬鈞替他開了口,將謝家的處境如實相告,「……那崔行知為了升官,不惜出賣長姐,還將這些年謝家暗中為北辰募集糧草之事供了出來,如今有消息來報,姜元義已率領十五萬大軍而來,不日便要向北辰宣戰,不死不休。」

  誠然,他慫恿葉憬出兵反擊是出於私心,但這何嘗不是唯一的辦法?難不成要眼睜睜看著姜國大軍的馬蹄踏入桑洲?

  「夠了!」

  葉憬冷聲打斷,睨了謝萬鈞一眼,他早說過,他不會棄謝家不顧,更不會棄謝雅不顧,但前提一定是要保全他的妹妹妹夫。

  左手右手,都是他最重要最珍視的人,為北辰,為謝雅而死,他心甘情願,但若連累妹妹,他一萬個不同意。

  「殿下!」謝萬鈞朝他重重磕了一頭,聲音哽咽,「殿下,若無秦將軍坐鎮軍中,我們毫無勝算!」

  遲淵握著拳,骨骼劈啪作響。

  兜兜轉轉,情愛與忠義再次成為考驗他的致命難題。

  渾身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他愣在原地良久,僵硬發麻的膝蓋終於彎了下去。

  若真到了國破家亡的地步,他和芙蕖又如何能夠幸福安穩?

  如何選擇,再簡單不過。

  遲淵單膝跪地,閉了閉眼,「臣……願替殿下掛帥出征。」

  不,他要往好處想,或許,這就是終結之戰,最後一戰,等戰火平息,他和芙蕖依舊可以過上安穩無憂的日子。

  為了芙蕖,他要活。

  再睜眼,遲淵眸底沉靜如水,一片冰冷。

  謝萬鈞對此千恩萬謝,遲淵也沒聽進去,只在對方提起芙蕖時,耳根不由自主動了動,謝萬鈞說,要他出征前,為芙蕖留點什麼。

  起初他沒明白,在看到葉憬之後,恍然領悟。

  是子嗣。

  若他有個萬一……

  遲淵本能的不願去想,垂眸不語。

  文思堂外,芙蕖扶著牆根的手隱隱發抖,就在她快要站不穩時,身後及時出現一雙手扶住了她。

  第69章 纏綿「我想要個孩子」

  芙蕖險些驚叫出聲,來人及時捂住她的嘴,然而文思堂里的人警惕異常,遲淵葉憬幾人幾乎是一時間轉頭看向門外。

  「誰?」

  謝萬鈞率先走出,就在視線掃過廊下時,謝安忽的從地上竄起來,把謝萬鈞嚇了一跳。

  他抱著一隻渾身雪白的毛糰子,笑嘻嘻道,「可算找到我的小兔了。」

  謝萬鈞很快恢復神色,不悅地瞪了他一眼,「你小子沒事別到處亂跑。」倒也沒疑心,只當先前的動靜是兔子弄出來的。

  謝安連忙應是,抱著兔子走遠了,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廊廡下,謝萬鈞才放心轉回堂中,解釋了一句,「舍弟頑劣,叫殿下與將軍見笑了。」

  幾人不再懷疑,只有遲淵若有所思。

  謝安拐過長廊後,側耳聽不到動靜,又躡手躡腳往後退,一直退到一扇門前方才站定,廂房裡有少女低低的啜泣聲。

  在謝安的護送下,芙蕖強裝鎮定,跟遊魂似的離開別院,下山路上再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謝安就抱著兔子,在旁邊靜靜陪著,聽她哭了一路。

  回到竹園,芙蕖的眼淚早已流盡,她木著臉,沖謝安道謝,「謝謝二表哥,只

  是我去過文思堂的事,還請表哥幫我隱瞞。」

  「好。」謝安想安慰,卻在看到芙蕖身後的新房時止住了話頭。

  對芙蕖而言,她和遲淵新婚燕爾,正值甜蜜,卻突然要面臨丈夫赴死的結局,任哪個新婚娘子都接受不了,再多的安慰也是蒼白無力的。

  謝安喉頭滾動,半晌只說,「回去吧,別叫那個人擔心了。」

  就在前一刻,他還生出了可恥的想法,想著若遲淵當真戰死,芙蕖又不是沒人照顧,但這話他也只敢想想。

  芙蕖嗯了聲,失魂落魄地回了屋,謝安在外頭守了一陣,天黑之前,也還是離開了。

  與此同時,遲淵從文思堂出來,他看了眼天色,不知不覺,又一日過去了,往後,他和芙蕖的好日子,過一日,少一日。

  他懷著壓抑沉重的心情離開,就在他繞到後院牽馬時,看到兩匹熟悉的汗血馬,是他與芙蕖新婚時葉憬花重金尋來的西域好馬,一公一母,正好一對。

  眼下母馬還在,正跪窩在公馬腳邊。

  芙蕖果真來過了。

  最後遲淵帶著兩匹馬回到竹園,往常不管他回來再晚,屋中都會留著一盞燈,今日也不例外。

  他不打算去問,只調整好心情,笑著推門進去,一進門就看到芙蕖鋪床的背影。

  「遲淵!」

  聽到動靜,芙蕖興奮地小跑上前,踮起腳尖摟住他的脖子。

  遲淵托住她的後腰,將她整個人抱起,闊步朝架子床走去。

  芙蕖早早沐浴過,瀑布般的青絲披散著,在枕上蜿蜒,「你今日去哪兒了?走了也不說一聲。」

  遲淵低頭親了親她微微翹起的紅唇,「臨時有事,見你熟睡就沒吵醒你。」

  「算了,只此一次,下回不能這樣了。」

  芙蕖語氣嗔怪,隨即歪頭,黑白分明的杏眸蓄著一汪春水,一隻小手拂過男人的脖頸,喉結,再緩緩探入領口,意思再明顯不過。

  遲淵喜歡她的主動,「我去洗洗。」

  「不要。」芙蕖不嫌棄,他們日日纏在一起,洗得比誰都勤,不差這一次,她反客為主,把遲淵壓在身下,就去解他的腰帶。

  那小手不得章法,總是胡亂的來,有意無意地挑撥,遲淵受不了折騰,抓住那雙做亂的小手,忍俊不禁道,「是昨日不夠,才讓娘子今日這般猴急?」

  嘴上調侃著,脫衣裳的動作卻沒停,眨眼間,二人坦誠相見。

  芙蕖曲著腿跪坐在他結實的小腹上,俯身在他耳畔輕喘,「夫君……」

  芙蕖習慣喚他的名字,一聲夫君叫得遲淵半邊身子發酥,他掌心撫過芙蕖臉頰,將散落的額發別在耳後,露出一張清麗純潔的面容。

  此刻那純潔的面龐染著情動的紅,吻過他的紅唇晶瑩剔透。

  芙蕖將側臉貼在他胸口處,一手悄悄從枕頭下摸出本小冊子,「我今日收拾東西,在你的箱籠里找到的……」

  遲淵不以為意,聽到翻動書頁的聲音後,忽然僵住了,明白那是什麼,下意識要去搶,芙蕖卻壓著他,不讓他有絲毫動彈,冊子被芙蕖高高舉起。

  遲淵難得害臊,耳根通紅,「快還給我,這東西你不能看。」

  「你都能看,我如何就看不得了?」芙蕖不服氣。

  她還奇怪呢,明明遲淵也沒空去青樓楚館學藝,怎麼每回榻上他都能變化出各種花招折騰自己,原來竟是背著自己偷看禁書了。

  這種好事,也不與她分享。

  遲淵曉得瞞不住,輕咳一聲,「這只能我學,你姑娘家看了,學不會。」

  「騙人。」當著遲淵的面,芙蕖翻到其中一頁,舉起來湊到他眼皮子前,「這個我會。」

  遲淵只看了一眼,就感覺血液全往某處涌去,緊繃到他頭皮發麻,他難耐地閉上眼,呼吸沉重,「……別鬧。」

  芙蕖捨得,他不捨得。

  芙蕖柔嫩的指尖在他胸口處畫圈,低聲問,「像書上這樣……你不喜歡嗎?」

  遲淵沒體會過,不能談喜不喜歡。

  見他沉默,芙蕖就明白了,作勢要去弄,遲淵忙抓住她的肩,「別、別這樣,沒洗,髒的。」

  怕芙蕖再有出乎意料的激進行為,遲淵推開她落荒而逃。

  芙蕖赤條條的被他推倒,躺在被褥上愣了好一會兒,是她哪裡做的不對,讓他不舒服了?

  芙蕖不死心,忙把冊子從頭到尾翻了一遍,箇中插圖被她反覆品鑑過,在腦中演練琢磨了幾回,她自信已經掌握了技巧。

  等遲淵重新回來時,芙蕖打定主意一定要得手,對方卻吹了燈,和衣躺下。

  芙蕖:「……」

  黑暗裡,察覺到芙蕖的沉默,遲淵睜開眼,「不早了,睡吧。」

  芙蕖沒好氣地把冊子甩在遲淵臉上,起身跨過他下床去了。

  遲淵:「……」

  他望著頭頂飄搖的床帳,無聲嘆了口氣。

  因為芙蕖體質特殊,宋鈺曾說過她不易受孕,所以婚後這段時日,他都沒有刻意想過孩子的問題,每回只顧兩人盡興,完事兒再擦洗,至於是否會有孕,兩人都是隨緣,有就養著,沒有也不是什麼大事。

  只是今日去過文思堂,謝萬鈞的提醒讓他不得不多心。

  他不想有萬一。

  萬一他真的死了,萬一,芙蕖真的有了他的孩子。

  他既怕自己捨不得,又不願芙蕖因為孩子拖累了餘生。

  只是這些,他無法向自己最親密的枕邊人傾訴。<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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