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緊跟著的回覆是「夜深知雪重,時聞折竹聲」

  平靜的心湖投擲進一枚細石。

  泛起的圈圈漣漪緩慢擴大,消散。

  完全不敢想,如果當時……

  薑糖心疼地看向身旁人,結果發現他正在吃她剩下的「殘羹冷炙」,甚至連餐具都是她剛用過的。

  一點適應障礙也沒有,持勺執筷,動作相當賞心悅目。

  反倒把她看得臉紅心跳的。

  察覺她的目光,他掃過來,迎上她的,很理所當然地說,「我也還

  沒吃飯。」

  薑糖一噎,不太自在地假裝看窗外,「那、那你不早說。」

  她那麼善良體貼,早說她一定會提前分一份給他。

  約莫覺得虧待他,沒幾秒,薑糖又忍不住偷偷看他。

  太了解她,儘管她沒明確表現,祁清淮還是輕鬆捕捉她那點小彆扭和真正的重點。

  「吻都接過,還在乎這個?」

  他的淡定放大她的大驚小怪,薑糖壓下想奪門而出的衝動,她強迫自己在車裡多待一會,才儘可能自然地在下車前懟一句,「我回去了,你慢慢吃!」

  然而這種自然沒堅持多久,在祁清淮跟著下車那秒,高跟鞋走得如履平地的姜女士崴了下腳。

  幸虧只有三厘米,她立即若無其事地繼續大步向前。

  沒走兩步,再次崴腳。

  「……」

  薑糖站穩,惡狠狠回頭,衝要上前不上前的男人算帳,「祁平闊!你買的鞋質量真的越來越差!」

  「你等一下。」他說完,矮身進車裡,人再出來,手上多了雙平底鞋。

  薑糖一動不動,直盯著他走近,蹲下,把那雙平底鞋放她腳前的空地。

  「我不要穿平底鞋!」她也是有她的小脾氣的好吧。

  穿上高跟鞋,她身高剛好一六三,一六三一六三,粵語諧音「一路生」,不止聽著吉利,更形象地表達了她對長到一米七的美好願景。

  人可摔,鞋不可換。

  得虧這邊不常有人來。

  兩人一站一蹲僵持數秒,薑糖心裡想的是看看誰能磨過誰。

  誰知道祁清淮直接圈住她腳踝。

  她明明穿著連襪光腿神器,但男人掌心的溫度透過布料,持續熨燙她腳踝那一圈皮膚。

  薑糖敏感地一哆嗦,臉上瞬間盪出紅暈。

  她羞恥地掙了掙,某人瞧著沒用太大力,但實際牢牢鎖著她,完全是她不換他就不鬆手。

  「你不脫下來,我沒證據,怎麼幫你找他們算帳,嗯?」深晦她的心思,祁清淮又說,「你不必對身高過分在意,健康最重要,我覺得你這個身高就很好。」

  薑糖撅撅嘴,依舊不肯。

  祁清淮耐心哄勸,「三厘米沒人看得出來,你咬死你是一六三,誰敢真拿尺子量你?」

  薑糖被逗笑,抬手連拍幾下他的肩膀,總算配合抬高腳,「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人這麼壞!」

  祁清淮扯扯唇,不躲不駁,任她撓癢式的點打落身上,低頭仔細幫她脫鞋。

  她一手搭在他肩上維持平衡,一邊「監工」一邊碎碎念,「其實也不用真找他們算帳,可能就是鞋子穿久了,我換、換一雙就好。」

  「嗯。」

  冬季的晝短夜長未徹底更迭,彼時夜幕低垂,橘黃的老路燈拓下兩人的影子。

  薑糖瞅瞅男人頭頂的發旋,又瞅瞅地面那個他「臣服」的影子,心一下子柔軟得不像話,她不自覺撫上男人的腦袋。

  老虎和貓貓雖然同屬貓科動物,可摸貓貓腦袋和摸老虎腦袋的感覺天壤之別。

  貓貓腦袋柔軟可愛。

  老虎腦袋厚實威武,手挨上去的那一刻,能真真切切感覺到兩者力量感的懸殊。

  薑糖抓揉祁清淮頭髮時感覺同後者。

  她聽見自己內心驚嘆。

  原來男人的腦袋摸起來是這樣的。

  太好摸太上癮了吧嗚嗚嗚……

  第45章

  紫玉蘭花想摘就摘吧

  薑糖的手來回在男人的發間撥弄。

  愛不釋手地薅了幾回。

  「感覺怎麼樣?」祁清淮將她換下來的鞋並提到一旁,虛扶著她的腰,抬頭問。

  薑糖踩了踩,像只吃飽了更難伺候的貓,「真踏實。」

  祁清淮笑了下,勾著她的高跟鞋起身。

  「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她戳戳他肩膀,話沒頭沒尾的,隱約有幾分故意為難他的意思,「你自己去找我哥哥把事情處理好。」

  她不說祁清淮本來也打算當面去會會姜逢。

  「正等他見我。」

  數千公里外的港區。

  一天都沒聽到好消息的姜逢頭痛地揉揉酸脹的雙目,發現早該離開的陳就仍立在原處。

  他壓著不耐,「還有什麼事?」

  陳就倍感壓力,但也不敢不報,「京市祁家那位想見您,約了您周三早上十一點三十分到十二點的時間。」

  話落,辦公間內溫度驟降。

  翻騰的烏雲遍布男人清俊的五官。

  陳就頻頻打量自家上司,良久沒等到男人指示,他大膽試探,「要不我繼續替您回絕?」

  遲遲不作反應的男人冷呵出一聲,微垂的眼瞼緩慢抬高,「為什麼要回絕?既然他那麼想見我,那就讓他夢想成真。」

  -

  自打京一醫人流歸入婦科,薑糖最不喜歡的排班就是門診手術。

  人流患者日趨年輕化,與避孕知識認識不全面、性教育缺乏有很大關係,因此術後患者教育便尤為重要。

  重複的內容,總歸她們說再多,許多患者也左耳進右耳出,加上門診工作負荷的增加,久而久之,不少醫生簡單交代一些術後注意事項,餘下的就都列印出來人手一份交由她們自行閱讀。

  許多同行眼裡吃力不討好的活,薑糖總是不厭其煩地叮囑。

  那日,薑糖提綱挈領地和術後患者做完宣教,剛準備核對下一個患者的信息,感應門外突然傳來謾罵和歇斯里底的痛斥聲。

  薑糖順著聲音看去。

  一個老婦女正不斷指責身旁的女孩子,話難聽至極,「你個掃把星,天天勾引我兒子,不到三個月又懷,我們家早晚要被你害死!」

  「養你一個閒人不夠,還想多生一個拖垮我們家!小小年紀心眼怎麼這麼壞!」

  一時之間,老婦人尖大的嗓門把里里外外幾圈等候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邊兒瞧著像是老婦人兒子的男人卻事不關己地冷眼看著母親把女孩子逼到角落。

  而女孩子始終悶頭不語,對潑辣婦人的辱罵照單全收。

  以女孩子為中心,從內向外,相熟或不相熟的,或站或坐,那麼多人,頃刻安靜下來的空間越發顯得她孤立無援。

  薑糖隱約覺得這女孩子有些眼熟,從她身邊路過的護士惋惜道,「老熟人了,才二十歲,孕4產0,去年八月懷孕二十六周引產,娩出一死胎女嬰,十二月來打過胎,現在又來了,真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聽說那男的離過婚,有個十二歲的孩子。我看大月份引產那個女嬰,是男的一家子用了什麼不法手段知道了性別不要的。感覺那女孩就是被騙了。」

  護士搖搖頭,「那女孩子長得不差,可惜臉上那麼大塊鮮紅斑痣。」

  鮮紅斑痣。

  腦海中有什麼一晃而過。

  薑糖腳才前邁一步,護士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那老的一看就不好對付,小心別惹自己一身騷。」

  薑糖當然知道。

  這時,門外的老婦人又罵罵咧咧,「只有八百,多的沒有,你自己想辦法,處理不掉你要死就死外面。」

  「這什麼破醫院,打個胎麻藥那麼貴,指不定是看我們鄉下人不懂亂收費!掙那麼多黑心錢留著死了花!」

  「一個人流忍忍不就過去了?當年我們生孩子都在家裡自己生,血嘩嘩流也沒見死人!就你們這輩人矜貴!」

  「阿婆,醫院禁止喧譁,有什麼矛盾麻煩先在外面解決。」聽不過去,薑糖沒什麼感情地喝止老婦人,接著仿佛只是例行公事地問低眉順眼的女孩,可語氣明顯柔和許多,「你的檢查單,全部給我,然後跟我進來。」

  女孩雙手把攥皺的紙張遞給薑糖,薑糖眼神微一暗,示意女孩先進去,她回頭朝外面的母子說,「我們醫院所有收費都是按規定來的,透明公開,一視同仁,如果你們有任何疑問,可以隨時致電衛生行政部門投訴。」

  咄咄逼人的老婦人大約是被薑糖的架勢唬到,見丟了面子,她梗著脖子嘴硬咒罵幾句,感應門一關,立即灰頭土臉地拽著兒子離開,徹底不管進了手術室的女孩。

  那女孩全程佝僂著背,畏畏縮縮不說話,薑糖怕多說讓她不自在,也沒多問。

  手術完畢,薑糖才提醒,「他們走了,你叫你家裡人或者朋友來照顧你一下。還有,你還那麼年輕,你的子。宮內膜已經快和紙一樣薄,如果不想要,那就做好避孕措施……」< ="<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