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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新招進來的小雞仔撐不起戰甲嘛,封澄想,這群人實在太不像話,訓練也該提上日程了。

  寸金道:「京中風雲已起,我們安插進去的人已經將流言傳得滿城風雨。」

  封澄點了點頭:「很好,現在禁了嗎?」

  聞言,寸金一怔,隨即眯著眼睛笑了笑:「將軍怎麼知道的?消息傳到宮中,何守悟與劉不平當即嚴令禁了流言。」

  而流言這種東西嘛,越是要禁,越是禁不住。

  頓了頓,寸金又有些猶豫,他斟酌片刻,才道:「還有一件事,京中百家大比已然結束了,魁首的獎品令人有些意外。」

  說著,他從懷中珍重地掏了什麼東西出來。

  「一塊骨頭。」

  封澄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攥住寸金的拳頭,壓著聲音道:「這地方不能說話,換一處。」

  「……」

  沒曾料想,趙負雪膽子這麼大。

  封澄若有所思地捻起骨頭,這枚骨頭應該屬於某種異獸,大概是肢體末端的某處骨骼,從獸類的角度看並不大,但放在人身上,也足足以長過半條手臂。

  「地魔骨?」寸金聽過來龍去脈,不免一驚,顯然是被自己竟懷揣著如此異寶招搖過市而嚇到了,封澄點了點頭,又頗為頭痛地捻了捻骨頭,道:「趙負雪送這個來做什麼?再找一個凡人脫骨成仙麼?」

  顯然,身邊並沒有合適的人選。

  寸金猶豫片刻,摸了摸下巴,道:「據我所知,地魔之骨並非只供凡人所需要,仙人用上,也是行的。」

  世人有所傳聞,令趙負雪躋身第一劍修的,便是他身上那根來路不明的劍骨。

  「那就更奇怪了,」封澄道,「這幾年趙氏隱退,不是剛好要這東西來重出江湖麼?」

  再想也是無用,封澄把劍骨收好,打算攻入洛京之時再另找趙負雪問一問。

  日子有條不紊地過,十日後,崔霽召集眾人,開始布防行軍。

  「從長煌到洛京,有三條路可以走。」

  她在沙盤上插上三枚旗子。

  「從東面打,沿途富庶,補給方便,另有官道可急行軍,我等長途行軍,補給一事

  萬萬要緊。」

  「走水戰。從長煌往南,借中水一脈通途長驅直入。但長煌天機軍不善水戰,即便應對的是守在水道上的崔家也是艱難,還是值得商榷的。」

  「還有就是借道西瓊了。只是此地風貌惡劣,想來行軍亦是艱難。」

  姜徵一眾若有所思地看著沙盤,而封澄卻輕輕地皺了眉。

  「這三條路,都是走不通的。」

  眾人的目光齊齊看向了她。

  封澄道:「這幾日裡我冷眼瞧著天機軍的訓練,實在是有些心驚,短缺的戰場經驗和訓練絕非一朝一夕能補足,這麼上戰場是不夠的。且天機軍不僅不善水戰,空戰之道上亦是欠缺良多,你我所對敵軍乃是以空戰聞名於世的機關一道,走水戰,瓮中捉鱉。東面雖是富庶通達,可並不是只對於我等富庶通達,何守悟之眾照舊能打出四面楚歌之勢,走西瓊……」

  封澄頓了頓,才慢慢道:「西瓊是血修之地,如今的天機軍,難道還能和血修正面硬碰麼?」

  聞言,眾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是的,封澄當年還在時,天機軍與血修勢同水火,人人都有一手緊咬著血修打的本事。如今的天機軍雖是緊急操練了些時日,但奈何廢了太久,連眼下的血修有幾斤幾兩都是不清楚,如何能直接殺到血修盤踞的西瓊?

  崔霽嘆道:「是我過錯了。」

  封澄搖搖頭,忽然抬起手,將旗子在洛京上重重地劃了一道。

  她眯了眯眼睛,道:「清剿洛京餘孽,唯有一法可行。」

  姜徵愕然地抬起了眼睛。

  「裡應外合,先起內亂。」

  登時,崔霽瞪大了眼睛,他結結巴巴道:「內亂?如何能亂?」

  封澄將手中的荷包拋了拋,隨即勾起個笑意來,道:「好說。」

  ***

  又是深夜,趙府屋頂落雪上卻多了幾個腳印。

  孤燈一盞,他端坐案前,夜間涼了些,他肩上披了件雪白的氅衣,忽然趙負雪耳朵一動,將微微的腳步聲收入了耳中。

  來者是個高手,也並未刻意放輕腳步。

  「既然來了,」他唇角不自覺地一勾,「怎麼不說話?」

  屋內似乎傳來了一聲很輕的笑音,隨即便聽她窸窣解下外袍的聲音。

  「外頭冷,」她道,「怕過了寒氣來,站門廊暖暖。」

  女子果真在門口站著了,只是站得無聲無息,眼睛卻含著一彎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趙負雪:「……」

  有賊心沒賊膽的小流氓,眼神之赤裸簡直能將他背後燒出一個洞來。

  等了半晌,他無奈停筆道:「還未暖過來嗎?」

  那邊才動了,封澄窸窣湊過來,身上帶著新雪的甜香,她也不見外,坐在了窗前的書案上。

  今日她少見地穿了一身杏色衣裙,輕薄的質地,露出手臂與頸上的雪白顏色,流淌在身上,像一道月光。

  趙負雪想,她少見這樣打扮。

  她坐在書案上,看向窗外,落雪紛紛而下,她突然道:「我不給老皇帝打工了。」

  趙負雪聞言,只是垂眸,視線不動聲色地落在了封澄書案上的裙角上,聲音平靜:「好。」

  封澄自嘲般道:「喊了這麼多年,以後可真落實反賊這名號了。」

  趙負雪心有所覺,抬起頭,看著她。

  少女坐在書案上,背著身後的雪色與月色,今夜的月色分外明亮些,照在她背後的長髮上,像給人蓋著一身大雪。

  「我今日來,「她不自覺地捏了手指,道,「打算把另一道虛名也坐實。」

  話畢,她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終於打定了主意一般,飛快彎下腰去,附上了趙負雪的臉。

  「啾。」

  一個羽毛似的吻,輕輕地落在了臉上。

  趙負雪的瞳孔猛地一縮。

  封澄太慫,即便是填鴨般灌大了狗膽,也只敢在腮邊偷個香,剛一吻下去便炸紅了臉,她逃似的抬起身來,狼狽地擦了擦嘴,若無其事地道:「……以後,就算數罪併罰,也不是冤枉,值了。」

  光一個造反就是殺九族的大罪,哪輪得著論旁的,封澄一說,自己也覺得好笑。

  趙負雪緩慢地眨了兩下眼睛,看起來竟然有些呆呆的。

  陡然地,封澄後知後覺地琢磨出兩分尷尬來,她作勢清了清喉嚨,正要說些什麼,頸上忽然傳來一陣大力,緊接著便是驟然包裹住她的冷香氣。

  趙負雪身上常年冰涼,而此時此刻,封澄忽然發覺,再冷的人,唇舌也是熱的。

  一吻鋪天蓋地,片刻,趙負雪撤出去些,他輕喘著氣,鼻尖與封澄鼻尖相觸,漆黑的睫垂著,封澄忙亂間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袖,見狀,猛地一松。

  「……有賊心沒賊膽,還敢學人家做孽徒,」他喘息道,「張嘴。」

  「唔!」

  這一吻仿佛滾熱的甘泉一般,攪得封澄魂飛天外,她坐在趙負雪身邊書案上,低著頭,手不知何時搭在了他的肩上。

  後半夜的積雪厚重,壓上枝頭,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咔擦聲。

  真是奇怪,封澄想,明明再親密的事情都已在冰棺之中做過了,怎麼如今一個吻,便叫人忍不住要落淚呢。

  第162章 無垢如雪

  夜間溫度暖和了些,封澄醒來時,聽見了春水似的滴答聲。她有些睏倦地睜開了眼睛,心想道:「檐上的雪化了。」

  屋內的暖意熏熏,將屋中的冷香氣越發蒸得陶陶然,一旁溫熱的身體存在感不容置疑,封澄賴在他枕上,摸著趙負雪鋪了半身的墨黑長髮。

  趙負雪興許是被她摸得癢了,偏過頭來看著她,眼睛烏幽幽的,像一潭雪化的春水。

  自年少時生了異心以來,封澄再也沒理直氣壯地賴過趙負雪的床榻。

  「什麼時候醒的,」封澄道,「也不喊一聲。」

  趙負雪的長髮觸感極佳,像一匹墨色的錦,趙負雪只看著她,眼睛含著笑意。封澄俯下身去,輕輕地在趙負雪的眼睛上落下一個顫顫的吻。

  他的眼睛生得極為美麗,是這張臉上最為奪目的一部分,抬眼瀲灩,垂目冷寂,封澄喜歡得緊,混亂的吻無限接近一隻小動物亂七八糟的亂蹭,趙負雪閉著眼睛,笑了:「有一會兒了,外頭吵,睡不著。」

  淅淅瀝瀝的的確吵,但放在趙負雪手上,不過一記靈力的事兒,封澄也不戳穿他,路經陡然一轉,尖銳的犬齒在他唇上磨了磨牙。

  「我打算去彭山一趟,」封澄撐起身子,長發散了半身,道,「清理門戶。」

  師徒二人久伴多時,有過坦坦蕩蕩的師徒情分,也有過慾壑難填的洶湧妄念。而像如今這般平靜卻親昵的時刻卻少之又少。

  趙負雪沉默片刻,不語,而是輕輕地貼了貼她的鼻尖。<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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