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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耳微微搖頭咋舌:「確實…不簡單!」

  末巒雖然將葉子擦拭了乾淨,看了看,最後一把又將那葉子給扯了下來,他眼眸陰翳:「讓他知道了我的秘密,看來必須得將他滅口了!」

  鳳耳面上拂過一絲猶疑:「……呃,太后轉門給他配了姚公公在身邊。」

  「姚白相!」末巒雙眸顫抖,聽聞這個名字,他著實意外,哼聲詫異道,「太后都捨得將這麼個寶貝級大內高手送來保護白小碗?!呵呵,看來,這是鐵了心防著我了。」

  末巒走去瞭望台,望著夜色下的上京城。

  殘月從潰爛的雲絮里擠出膿水般的黃光,照得琉璃瓦泛起屍斑似的青灰色。

  霧靄在飛檐斗拱間凝結成團,時而幻化成三頭六臂的鬼影,時而又坍縮成嬰兒蜷曲的形態。

  遠處的護城河突然泛起魚鱗狀的漣漪,倒映的燈籠卻靜止如血痂——仿佛有無數透明觸鬚正從水底探出,輕輕撥弄著虛實之間的界限。

  末巒有些心煩意亂……

  鳳耳似乎並不甘心,挺了挺胸膛湊到末巒跟前,小心翼翼探問:「大監,這姚白相……到底是什麼等級了,要麼我去會會?」

  他話一落,末巒連忙抬起手打斷他的想法:「算了!我可能都不是他的對手!風口浪尖先緩緩,那白小碗現在是幫太后辦事太后供著他,若是他的事一直辦不成呢?呵呵,先讓其狂,再讓其死!」

  鳳耳微微俯身:「是。」

  ~

  華麗的馬車慢悠悠行駛在官道上。

  魏青羨掀開帘子,將手裡的報信鳥從窗口放飛。

  這才轉過身,斂起面色,即刻對車廂里的幾人,煞有介事說著:「最新消息!白小碗已經代管錦衣衛,而且,他讓錦衣衛的人一直在找尋一個身上帶紋身的人。」

  沈長修挑挑眉梢:「嗯,他已經攀附上了太后這跟高枝,用幫她找人為契機,掌握權力。看來這節奏,跟我們設想的一樣。」

  冷寒十雙手抱胸,意味深長道:「這麼說來,當年的事……太后並不知情。」

  魏青羨神思電轉:「既然現在我們知道了,想必那末巒也會知道!怕就怕他孤注一擲,不會留太后了……」

  沈長修喝了一口茶:「也有可能他會暫時按兵不動,因為末巒篤定白小碗找不到人!」

  冷寒十雙眼滑過一絲擔憂:「看來,我們得儘早跟太后見面了!」

  說完,同沈長修意味深長對視一眼。

  沈長修沖他狡黠一笑。

  ~

  面上戴著一片透著青翠光澤的翡翠面具,一身琉璃白的玉面公子負手仰頭,望著上京城城門口的的三個大字,滿眸感慨,半晌他嘴角一抽,神清氣爽,豪氣沖天:「嗯,如約歸來!」

  第192章

  「呵呵,這玉面公子還真是火啊,到處都有人效仿他的裝扮。」旁邊走過一位風塵僕僕挑著扁擔準備排隊入城的貨郎,瞥了一眼旁邊的沈長修,對身邊的同伴,小聲喃喃不已,「從南往北,可算是屢見不鮮咯!」

  同伴點頭,攢著一臉質樸燦爛笑容說:「是啊,是啊!我也見了不少了。就是不知道是否有幸見一見這上京城的真——玉面公子啊!」

  雖然他們小聲議論,卻也字字清晰地飄入了沈長修的耳畔……

  沈長修聽聞,望著貨郎背影,悠悠一笑,旋即自言自語道:「嗯啊,還真多謝效仿者眾多,我才得以輕輕鬆鬆隱匿其中。」

  說完,一震水袖,大步流星踏入這上京城。

  晨啟上京城。

  晨暉初破靄,京兆主衢醒。朱扉次第開,宿霧悄然暝。

  朱雀主街,青石板街,映著微光,洇出一溜潤澤。晨曦給鱗次櫛比的樓閣檐角,鍍上一層淡金,仿若仙家用筆,勾勒出夢幻的邊際。

  街邊枝丫,新綠的絲絛在微風中輕輕款擺,宛如晨起梳妝的少女,對鏡理著柔發,偶爾拂過往來行人肩頭,似是俏皮的招呼。

  包子鋪的蒸籠熱氣騰騰,裊裊升騰,與破曉的清寒撞個滿懷,轉瞬化作溫潤的水汽,瀰漫在空氣中,氤氳著麥香。

  攤主手腳麻利,吆喝聲中氣十足:「熱乎包子嘞,肉餡素餡都有咯!第一爐包子!」

  引得剛下值的更夫、早起趕路的商旅紛紛駐足:「來一份。」

  遠處,高頭大馬馱著達官顯貴的車輦轆轆而來,雕飾精美的轎廂,在晨光下閃爍著華貴光芒。車前侍從開道,威風凜凜,所到之處,行人避讓,卻又忍不住側目。馬蹄噠噠,敲打著地面,奏響這上京城新日的開篇鼓點。

  沈長修望著四周繁華取靜的煙火氣漸起,目接不暇。

  出去了這一趟,「要繁華熱鬧,還得是上京城啊,一大清早就透著如此張揚生機。」

  街角賣花女手挽花籃,各色初綻的鮮花嬌艷欲滴,露珠在花瓣上滾動,晶瑩剔透。

  「賣花咯,茉莉、薔薇、朝顏——」

  清脆嗓音,為這繁華長街添一抹溫婉的柔音,有閨閣小姐的丫鬟上前挑選,主僕間的低語輕笑,飄散在晨風中。

  此時,國子監的鐘聲悠悠蕩開,穿過街巷,驚飛檐下宿鳥。莘莘學子,身著藍衫,手捧書卷,結伴而出,朝氣四溢。或吟誦詩文,或交流課業,清亮的聲音交織,似要與這晨鐘共鳴,喚醒上京城每一寸角落,開啟又一日的盛世風華。

  ……

  沈長修穿過長街,猛然見一些人稀稀拉拉地圍在那裡,他好奇湊過去,透出人群縫隙,沈長修見地上有個人。

  他一步向前,見那人匍匐在地,身著小太監服飾,面色蒼白無血色,看不出明星的傷痕,但能感覺到氣息微弱,渾身無力。

  圍觀的都是附近店鋪里的人:

  「哎呀,這小公公是怎麼了?」

  「要麼送他去附近醫館吧。」

  ……

  醫者仁心,沈長修忙撥開人群,順勢蹲下去,關切詢問:「哎,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察覺到遠處跑來一群人,似乎正在找尋他,小太監往後面緊張探了探,接著努力挺起頭,細弱蚊嚶:「告、告訴沈長修,有人…有人要害他!」

  他緊緊抓著沈長修的手,緊緊。

  面前的人的話,讓沈長修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告訴沈長修?!

  他猝不及防:「呃……」

  沈長修也發覺遠處的人正朝這裡奔來,情急之下,顧不得多問,連忙將那小太監攙扶起來,「來,我帶你走!」

  隨即將其背在身後,使用急速跑,將小太監一口氣帶去了玉蒲堂。

  晨起的孟老,正在院子裡花叢中扎馬步打著拳,伸著懶腰,忽然察覺一道風,正猶疑之際,忽然見不遠處出現一人!

  冷不丁嚇了一激靈,猛地叫出聲:「哎呀!」

  待看清來人,他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見沈長修背著一人氣喘吁吁,這才皺著眉頭拍著胸脯:「哎呀哎呀!怎麼是,呃……小溫?!」

  沈長修連忙點點頭,快速說:「孟老,對是我!事出緊急,我只能將他先送到你這裡了,孟老,勞煩你了。」

  說著,沈長修瞥了背上的人。

  孟老見沈長修這副急吼吼的架勢,頓時會意,也不多問,招呼著:「來來,快進屋!」

  沈長修將背上的人放到床上,小心安置好。

  二人快速將小太監檢查一番,待查驗完,不禁都立在旁邊瞠目結舌,側目連連。

  穿著衣服看不出什麼,但將其衣衫褪去,面前這個瘦弱男孩,年紀輕輕,卻藏著滿身的傷痕,簡直慘不忍睹。

  身上的燙傷,抓傷,扎傷…各種傷痕覆蓋著年輕瘦弱的身軀上,舊傷未愈落新傷……

  更有甚的是,他下面菊花潰爛發膿,甚至幾乎已經失去功能。

  看著這一切……沈長修渾身發顫:「他還是個孩子,受了這麼多的折磨……」

  「這……唉!唉!」孟老一臉詫異到啞然,乾乾嘆氣了許久,「作孽啊,作孽啊。」

  沈長修滿臉凝重,他盯著面前的人滿腹狐疑:他經歷了什麼?他到底是誰,竟然將我的名字喚出來,還是提醒我有危險。

  ……

  沈長修給他扎了幾針,等了片刻,小太監才緩過來。

  他努力身體縮著,一雙圓圓的眼眸像是受驚的小奶狗一般,楚楚可憐又滿是驚恐地望著面前的人:「你——你?」

  沈長修正負手在旁邊,聽到動靜,他連忙轉身湊過來俯身安撫他:「別怕,沒事了,這裡是醫館,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轉告沈長修,你對他的提醒的!」

  沈長修溫和的話,讓丁泠瞬間平復下來,他抿嘴點了點頭:「謝…謝。」

  沈長修坐在了床邊,溫柔詢問:「能告訴我,你是誰嗎?又為何要提醒沈長修?」

  丁泠苦著臉,一字一句:「我…我叫丁泠,是白公公身邊的人,我聽聞他、他要對沈長修下手!」

  「白公公,白小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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