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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響一臉懵逼地看著燕回,後者嘆了口氣,繼續打字——

  你是不是說過以後每一個節日都要和我們一起過?

  餘響驀然瞪大眼睛,思緒回到半個月前的大年三十。

  「你說得對,一家人就應該一起過節。以後余叔叔陪你和爸爸過節,好嗎?」

  「好啊!你保證!」

  隨著記憶復甦,餘響甚至感覺到曾經和燕聲拉過勾的小拇指隱隱作痛,就像是守護小孩子誓約的神明,在譴責他即將失諾。

  上半年節日扎堆,離得近的就有情人節、清明節、勞動節、端午節,以及對孩子來說最重要的兒童節。

  可他卻說,暫時不能和父子倆回錦都。

  餘響心中一陣刺痛,繞過沙發走到燕聲身旁坐下,滿懷愧疚地說:「聲聲,對不起,呆爹說過永遠不會離開你和爸爸,現在卻說話不算話,確實是個大騙子。」

  燕聲抬頭看向他,嘴裡塞著雞塊,奶膘因此鼓起,看著像個委屈的奶白包子。

  餘響舉起手,鄭重發誓:「但呆爹保證,過節時一定會回錦都。情人節來不及了,清明節、勞動節,以及以後每一個節日,無論我在哪,我都會回到你的身邊,陪你和爸爸一起過節,好不好?」

  燕聲眨眨眼,伸出油乎乎的手:「好,拉鉤。」

  餘響毫不猶豫地勾住他的小拇指:「拉鉤。」

  拉完鉤,燕聲終於笑了起來,拿了塊新的雞塊遞到餘響嘴邊:「你吃!」

  餘響張嘴叼住,露出和兒子幾乎一模一樣的笑容。

  燕聲吃完麥噹噹就被燕回趕去洗漱睡覺,他則繼續收拾兩人的行李。本來這些事下午就該完成,結果哄孩子耽誤了,只能晚上做。

  餘響拿起燕聲的阿貝貝小心疊好放進行李箱,對燕回說道:

  「金陽家園那套房子以後要長住,所以我推翻了以前的裝修方案,讓裝修公司重做。你回去後暫時別搬家,叮呤噹啷的太吵了。」

  燕回把燕聲收到的玉把件用衣服包好,塞到行李箱夾層里,嘴裡嗯了一聲。

  留下洗漱工具和明天要穿的衣服,餘響關上聲聲的行李箱,起身走到燕回身旁,幫他疊衣服。

  「送孩子上學的事你也不用操心,我聘請了專車司機,每天早上七點十五,準時在你家樓下等聲聲。」

  「嗯。」燕迴轉身走到玄關衣櫃,從裡面取出酒店洗好送來的衣物,放在行李箱旁,餘響順手拿起一件就開始疊。

  「江庭和金陽家園的物業我也打好招呼了,如果業主有出售意向,立刻聯繫我。」

  「哦。」

  「我這邊情況不太順利,聘請職業經理人的提議被董事會駁回了,大伯正在遊說股東,估計要折騰一段時間。」

  「嗯。」

  「你……是不是在生氣?」連續得到單音節回應,餘響終於品出點不對勁了,遲疑地問道。

  燕回沒什麼誠意地勾勾唇角:「怎麼會?我去書房看看聲聲的寒假作業帶上沒。」說完就走了。

  餘響:「……」還說沒生氣,聲聲的寒假作業去環球影城前就寫完了,還是他檢查的。

  看著還沒收完的衣服,餘響伸手摸了摸褲兜,然後深吸一口氣,起身走進書房,見燕回站在書桌前假忙,徑直走上前從後面抱住了他。

  「抱歉,說好一直陪著你和聲聲,是我食言了。」

  餘響嘆了口氣,臉埋在燕回的發間,嗅著他的味道,低聲道:「我本來想好了一堆理由,比如股東太頑固,我和大伯股份占比不夠……等等等等,但食言就是食言,對不起。」

  燕回哼哼兩聲沒有說話,手卻撫上餘響的手臂,感受著他薄薄衣衫下跳動的脈搏。

  「我也想了很多補償方案,但那都是後話了,最重要的是現在能做什麼。我想來想去,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餘響說著,從褲兜里拿出一個小盒子,聲音略有些暗啞地說:「宣誓主權。」

  燕回看著那個小盒子,終於維持不住淡定的表情。感覺到身後人的動作,他倏地轉過身,就看到餘響單膝下跪,舉起那個小盒子,聲音有些顫抖地說:

  「我本來…想請你吃飯,就是鮮花小提琴那些。我都準備好了,但最近實在太忙,餐廳取消了好幾次……我…我……」

  餘響閉了閉眼睛,穩住情緒,然後看著燕回的眼睛,用他此生能夠給予的,最真誠的態度,看著燕回的眼睛,問道:

  「燕回,你願意和我永遠在一起嗎?我發誓我會用一生愛你,敬你,保護你,做你最忠誠的愛人和朋友。」

  話音落下,小盒子啪地一聲開啟,裡面是一對樸素的素圈金戒指,甚至有些太素了,要不是採用古法打造且是略有些厚度的平面造型,讓這對戒指稍微看著時髦了一點,燕回都要懷疑餘響是不是偷拿了余老爺子的婚戒。

  見燕回盯著戒指半晌沒有反應,餘響心中有些忐忑,不由自主地解釋道:

  「我有想過買鑽戒,但克拉數大的要等很久,而且不便於平時佩戴,小的感覺沒誠意……其他材質也差點意思,我就把我從小到大收到的黃金拿去融了,取了一部分打成戒指,剩下的鑄成金條存給聲聲……你…不喜歡?」

  燕回垂眸看著眼前的男人,平時需要抬眸才能看到他的眼睛,現在卻能居高臨下地將他臉上每一寸表情都盡收眼底。

  他有些緊張,還有點擔憂和惴惴不安,明明快三十了,此時卻像個毛頭小子,那點自信全拿來沖面子,實際上明眼人一看便知,他已是窮途末路。

  這樣的餘響讓燕回感到很新鮮,是他從未見過的、潛藏在餘響性格深處、懦弱膽小的那一面,他很想再多看一會,卻又覺得有些殘忍。

  面對餘響,他總是容易心軟。

  拿起對戒中明顯小了一圈的那枚,燕回打量著做工,問了個餘響怎麼想也想不到的問題:「你上哪知道我指圍的?」

  餘響明顯愣了一下,心中忐忑沒消減一點,反而更盛:「……我讓聲聲幫我量的。」

  「什麼時候?」

  「知道聲聲是我們的孩子後……」

  「那麼早?」燕聲喃喃著,又抿了抿唇,把戒指往餘響面前一遞,小聲道,「那你還愣著幹嘛?難道要我自己戴啊?」

  餘響看看戒指又看看燕回,反應了兩秒才慌張地接過戒指,然後握著燕回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戴在他的無名指上。

  將戒指推入指根,看著它嚴絲合縫地鑲在指間,餘響眼底一酸,竟有想落淚的衝動——

  他曾經做過的無數次美夢,終於成真了。

  見餘響握著自己的手一動不動,燕回晃了晃手指,低聲問道:「你的呢?」

  餘響瞬間驚醒,連忙將掌心的戒盒露出來,看著燕回從裡面取出另一枚戒指。

  「手。」

  聽到這句話,餘響半跪著伸出右手,上半身挺得筆直,像是等待授勳的騎士,卻被他的君主無情地拍了下手背。

  「左手。」

  餘響怔愣一瞬,連忙換了只手,這一次,白玉指尖終於順利地將戒指推進他的無名指,一樣的位置,一樣的嚴絲合縫。

  這樣一來,無論誰看到都會知曉他們已婚的身份,兩人同時出現時,亦會成為他們相愛的證據。

  餘響看著指間的戒指入了神,直到聽到燕回嘖了一聲。

  「你還跪著幹嘛?跪上癮了?」

  餘響這才如夢初醒般站起身,但也許是跪得有點久腳麻了,他腳下一個踉蹌,正好撲在燕回身上,直接把人壓在了書桌上。

  燕回瞬間瞪大眼睛,餘響連忙撐起身體,嘴裡還試圖解釋:「我不是故意……」

  話沒說完,兩人同時一僵。

  冷知識,當一個上半身趴著的人想要直起身時,他的胯會自然向前頂,這是人體結構和力的相對作用決定的,不以人的意志力為轉移。

  敏感部位緊密貼合,餘響整個人都僵住了,他想解釋,一抬眸,卻看到燕回眼神忽閃著別過頭,露出的側顏和修長脖頸都染上了一層薄紅。

  這樣的動作,既像是引頸受戮的羔羊,又像是引君入彀的珍饈,餘響咕咚一聲吞了口唾液,著魔般低下頭,直接咬了上去。

  「臥槽餘響,你丫屬狗啊!啊!你輕點……」

  「你這樣不就是想讓我……咬你嗎?」

  「誰他媽…唔!你丫……放開我!」

  「哪有人會放跑到嘴的鴨子?」

  「別別別…別在這啊……」

  「好……去我房間……」

  「我的褲子……」

  「等會拿。」

  一夜過去,第二天早上燕聲揉著眼睛醒來,轉頭就看到燕回趴在自己身旁睡得正香。

  他嘿嘿笑著湊近,聞了聞爸爸身上好聞的味道,又賴了會床才悄悄下床洗漱。

  洗漱完,燕聲拿著自己的洗漱用品走到客廳,把它們放進行李箱,然後開始四處轉悠,檢查有沒有遺漏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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