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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仿若一塊厚重的黑布,沉甸甸地壓在頭頂,周遭靜謐得有些詭異,忽而一陣破空聲從背後襲來!!

  一道黑影迅速侵身,赫托忙疾側身,但還是被一拳擊中肩膀,踉蹌著撞在牆上。

  「誰?」他低吼著,尾巴豎起。

  那人一隻手攥著赫托的衣領,粗魯地將他抵在牆上。

  黑暗中,只見來人輪廓高大,身形和黑豹獸人相仿,帶著一隻黑色口罩,只露出一雙冰冷的翡翠色眼睛,看不清臉。

  那人周身的氣場卻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壓,和昏暗的黑夜融為一體。

  「不准和他去州磷星。」對方的聲音經過變聲器處理,機械而刺耳,「否則,我現在就卸了你的手臂。」

  赫托眯起眼,尾巴在身後危險地擺動,立刻明白對方口中的 「他」 是誰——他沒少被諾德的追求者挑釁,但那些傢伙往往是自討苦吃,赫托三兩下就能讓他們在床上躺上十天半個月。

  赫托冷笑:「憑什麼?」

  「就憑這個。」對方話音未落,已經欺身而上。

  赫托用盡全力擺脫那人手掌的禁錮,衣服領口都被撕扯開來,勉強躲過一記直拳,卻被緊接著的掃腿擊中胸腔,重重撞在牆上。

  「咳……」他吐出一口血,肋骨傳來一陣劇痛,應該是斷了。

  「最後警告一次。」對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離他遠點。」

  赫托擦掉嘴角的血跡,露出挑釁的笑:「你喜歡他?為什麼不去光明正大地追求?」而是像陰溝里的老鼠那樣躲在暗處,只敢找競爭對手的麻煩,這種行為簡直low到爆。

  獸人族向來秉行喜歡就搶過來的原則,居於幕後的,要麼是實力弱小人盡可欺,要麼是長相醜陋,比如鯰魚獸人蟑螂獸人那種磕磣玩意兒。

  這句話似乎觸怒了對方,翡翠色的眼睛閃過一絲暴戾。

  這次赫托早有準備,他矮身躲過,順勢抓住對方的手腕,想要來個過肩摔。但對方的力氣大得驚人,反而將他甩了出去。

  對方的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火,一記重拳砸在黑豹獸人的腹部。

  赫托悶哼一聲,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翻騰。

  多年執行任務的敏銳程度來看,赫托可以確信,這人真的想弄死他。

  而且,確實有能力弄死他。

  但他沒有退縮,反而趁機抓住對方的衣領,一個頭槌撞了上去。

  「砰!」

  兩人同時後退幾步。赫托眼前發黑,但看到那人也踉蹌了一下,口罩上滲出了血跡。

  「有意思。」對方的聲音依舊冰冷,他的站姿突然變得筆直,像極了軍部那些高級將領,「但還不夠。」

  「赫托!你的光腦忘記拿了!」身後傳來一道清澈溫潤的聲音。

  諾德跟著赫托走了一段路,卻不見赫托的身影。

  赫托捂著發懵的腦袋,堪堪回過神,只一眨眼的時間,面前的獸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赫托,赫托你怎麼了??」諾德見到靠在牆角,嘴角滲著血跡的獸人,慌忙跑上前,「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赫托搖搖頭,「沒事,只是摔了一跤。」

  「你當我傻的吧,這能是摔出來的?!」諾德看著他嘴角滲出的血跡,原本一張俊臉破了相,黑色的碎發像被屁崩過,腹部緊緊捂著,一看就傷的不輕,「到底怎麼回事?!」

  見諾德堅持問到底,赫托隨便胡扯了一個理由,說有人打劫他,沒有透露對方讓他遠離諾德的事實。

  被情敵揍成這副模樣,說出去太丟豹了。

  而且赫托總覺得,那人和諾德的關係不簡單……潛意識裡,他不想讓諾德知道那人的存在。

  赫托嘴角很疼,說話都只能小聲,否則牽動嘴角就會大出血。

  「打劫?」諾德說,「你都打不過他嗎?」

  赫托愣了愣,悶悶地垂著頭,不想開口。

  他其實並非普通士兵,而是屬於厄爾尼斯神秘的特種作戰部隊「裁決者」的精兵。

  「裁決者」聽命於厄爾尼斯最高議會,負責執行一些見不得光的機密任務,普通民眾甚至不知道這支部隊的存在。

  該部隊僅三十名成員,從數千萬獸人中精選,經歷地獄般訓練,擅長暗殺、潛入、情報收集等高危任務,每一隻獸人都是萬里挑一的存在。

  赫托之所以能留在書店打工,也是因為剛完成了一項S級任務——暗殺一名試圖泄露國家機密的叛徒。作為獎勵,上級特批給他三個月的假期。

  他很少能遇到可以做他對手的人——但是剛才那人非常棘手,對方氣息平穩,只用了三成實力,他應付起來已經非常困難。

  如果對方動真格,他現在恐怕連話都說不來。

  「都傷成這樣了,我送你去醫院吧。」諾德說著就要把他扶起來。

  「沒事,」赫托搖搖頭,艱難地站起身,「回去敷點藥就好了。」

  見赫托堅持,諾德以為他擔心暴露自己半獸人的身份,也沒強求,「那要不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別去州磷星了吧。」

  赫托:……

  開玩笑,難得獨處的機會,他怎麼可能輕易就放棄?

  「真沒事,我也挺想看流星雨的。」赫托說,「這點小傷過一會兒就好了。」

  「……」

  這句話好耳熟,他的喪偶前雌君也經常說來著。

  .

  赫托簡單給自己上了點藥後,他們便按約定的時間準時出發。共享星艦的速度非常快,才不到十分鐘就到了州磷星的死火山區域。

  諾德和赫托在火山底下找了個空位搭帳篷。

  赫托動作麻利,許是有蟲族的一半血統,他的恢復力確實快得驚人,除了嘴角還殘留著傷口,大動作已經沒有影響,一會兒的功夫就把兩個帳篷都搭好了。

  州磷星的白天氣候炎熱,夜晚卻冷得刺骨。

  諾德裹著厚厚的棉襖,和赫托並肩坐在半山腰的觀景台上。流星雨還未開始,周圍已經擠滿了慕名而來的遊客。

  「給。」赫托遞來一杯溫熱的樘酸梅酒,杯口還冒著熱氣。

  諾德接過杯子,指尖不經意觸到赫托的手,對方立刻像被燙到似的縮了回去,立刻又若無其事地別過臉。

  「謝謝。」諾德抿了一口酒,酸甜的味道在舌尖綻開。

  他抬頭望向星空,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和蘭斯諾特一起列下的「願望清單」里,就有一起看流星雨這一項。

  那時蘭斯諾特向他保證,等軍部那段時間忙完,要再向他求一次婚,他們甚至還去珠寶店專門設計了戒指的款式。

  可是意外接踵而至,諾德又毫無預兆地失去記憶,等他想起一切,蘭斯諾特也不在世上了。

  最後竟然是和一隻和他外表酷似的黑豹獸人實現了這個願望,饒是很少傷春悲秋的他,也不得不感嘆世事無常。

  「開始了!」人群中突然響起驚呼。

  諾德抬頭,夜幕如濃稠的墨汁,只見一道銀光劃破夜空,緊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流星如雨點般墜落,在漆黑的夜幕中拖出長長的光痕。

  「好美啊……」諾德喃喃自語,一瞬不住地注視著宇宙的瑰麗神奇,全然沒有注意赫托的眼睛一直黏在他身上。

  等了兩個多小時,流星雨也就是幾分鐘的事,觀景台上的人們開始騷動,紛紛收拾東西準備下山。

  「我們走吧。」赫托站起身,將摺疊好的露營椅背在身後。

  諾德點點頭,把垃圾收進袋子裡,跟在黑豹獸人身後。

  來看流星雨的人遠比他們想像的要多得多,山上密密麻麻全是下山的獸人,人群如同潮水一般涌動。

  為了避免走散,赫托像是鼓足極大的勇氣,一隻手輕輕地攬住諾德的肩,見他沒有抗拒,手上的力度加大了些。

  就在這時,諾德又清晰地感覺到那道如影隨形的陰沉視線,存在感比平常更明顯。

  諾德:……

  不會吧,難道那個偷窺者一路跟到了州磷星?

  這也太離譜了,難不成是自己患上了被害妄想症?不然怎麼走到哪兒都感覺有人在暗處盯著自己?

  就在諾德滿心疑惑之時,混亂突然降臨,一群喝得醉醺醺的獸人搖搖晃晃地擠了過來。

  「讓讓!讓讓!」為首的犀牛獸人揮舞著酒瓶,醉眼朦朧地大喊,「老子要去…嗝…要去山頂看日出!」

  他們毫無顧忌地在人群中橫衝直撞,硬生生地在諾德和赫托之間擠出了一道縫隙。赫托下意識地收緊手臂,想要將諾德拉得更近,可無奈人群的衝擊力太大,他的手被沖開了。

  「諾德!」赫托焦急地喊道,但回應他的只有此起彼伏的喧鬧聲。

  諾德被人群推搡著,漸漸和赫托走散,他試圖往回擠,卻不料被人絆了一腳,往前踉蹌了一下。

  「啊!你踩到我了!!」前面一隻兔子獸人扭過頭喊了一句。

  諾德意識到他說得是自己,連忙道歉,可就在兔子獸人轉身的一瞬,他旁邊一隻羚羊獸人卻因為他突然的停頓崴了腳,身體失去平衡,猛地朝諾德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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