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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轉頭就對他說出那種冰冷無情的話,好似兩人之間連個陌生人都不如。

  國師受不了的,是這個。

  她不想娶他,那他就嫁給她。

  反正婚事一成,無論怎樣,人都是他的了。

  說他自私也好,說他不是東西也罷。

  他只想抱住二殿下。

  國師都想好了,甚至做好了二殿下用厭惡眼神看他的準備——但當她真的說出『會恨你』這樣的話……國師還是禁不住的渾身一顫。

  她的眼神不是冷冰冰的,卻是疲憊至極。

  她不是沒有掙扎過,是試過就放棄了。

  他好像不僅困住了二殿下,還同樣擊碎了二殿下的夢想。

  讓她為之奮鬥一生的夢想。

  所以躺在床上的二殿下,是一個空殼子。

  「……南莫這次與往常不同,新來的國師連我都看不透。」

  關嫵咬了會兒唇,咬出血色。

  他面露哀傷:「您不要逼我了。」

  「看不透?」

  虞代笑出聲,「是真的看不透,還是你故意看不透?」

  「……我騙你做什麼?事到如今,還騙你做什麼?」

  虞代扯了下唇角:「你當然可以騙我。」

  「你可以騙我說如今北鳳已經兵敗,可以騙我說南莫殺了我母親、殺了我的子民、殺了我的大臣、殺了我好不容易即將得到的皇位。」

  「你當然可以騙我——這樣的話,你就不單單是騙了我,你還殺了我。」

  「你且看吧,當北鳳亡國之際,我是否會苟且偷生。」

  「關嫵——我不得不承認你厲害。」

  「肅清軍中奸細時,我就沒想過會跟你有關係。」

  虞代是真的有點累了,在戰馬上精疲力盡卻不得不揮舞著手臂時都沒這麼累。

  「……」

  國師的手揪緊了床單。

  他薄唇抖了一下,沒說話。

  -

  二殿下在某一天突然消失,又在半個月後突然出現。

  身旁跟著一位黑衣男子。

  他與二殿下寸步不離,武功極好,上戰場立下不少功勞。

  第409章 大結局(神明·番外)

  然而,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

  在一個平靜的夜晚,北鳳皇宮的喪鐘敲了足足七下。

  ——二殿下暴斃。

  那一直跟在二殿下身邊的黑衣男子也隨之不見,還大逆不道的帶走了二殿下的屍骨,使得她無法葬入皇陵。

  女皇一夜之間白頭,卻不得不在宗室子弟之中選出一位勉強能當重任的少女,帶在身邊悉心照顧。

  -

  國師一直活到了七十歲。

  他白髮斑斑,容顏不再。

  隱居在距離北鳳皇陵不遠的一處山上,建了一座小木屋,餘生都與自己度過。

  他每天吃得少,喝得少——卻十分喜歡說話。

  對著家門口的一個小土包,絮絮叨叨能說很久。

  「我就是不要你葬入皇陵,就是要跟你合葬……」

  老國師很任性的笑了笑,眉眼裡依稀可以辨出年輕時的風華。

  「那次婚禮我穿了嫁衣,也點了紅燭……雖說差個交杯酒吧,但你已是我的人了。」

  「或者說我是你的人也行,反正咱們倆就得一起過了……」

  「……」

  -

  虞代並不是突然決定要用這種殘忍的方式離開。

  從國師不太正常的那一天起,她就想走了——那時感覺到的疲憊是真的疲憊。

  不止是身體上,精神上,還有靈魂里。

  她走了這麼多個任務,卻還在這樣的小事上被為難。

  一時之間,五味雜陳。

  【虞代:找個位面度假吧,沒有一百年別讓系統局那些傢伙聯繫到我。】

  【……好的宿主大大。】

  系統自然是向著自家宿主的,宿主說什麼就是什麼。

  它立馬開始尋找——

  【宿主大大,我發現一個被遺棄的小世界,好像瀕臨自爆……】

  【咱們若是去了,正好可以用一點點積分兌換,讓小世界延續一百年。】

  虞代簡單看過資料,點了下頭。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和系統從空間門消失時,又有另一道身影匆匆追過來。

  D正好出現,指了下空間門,並將虞代的坐標複製粘貼過去:「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

  那人連個謝謝也不說,說走就走。

  -

  整個世界都被神祗拋棄了。

  以前的神殿、神像……凡是跟信仰有關的東西,都在一夜之間化作虛無。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地方淪陷在黑暗之中,再也見不到光明。

  虞代剛來,就看見有兩人那麼高的怪物正舉著砍刀往人類身上戳——血流滿地。

  四處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人們別說溫飽了,就是不在眨眼間被地里冒出來的怪物砍成兩半,都算是好的。

  【宿主大大,這裡太可怕了,我們還是回到天上的神殿處吧。】

  ——主神的隕落意味著這個世界逐漸走向毀滅,所有生靈都應化作虛無。

  不過暫且,天上還有空蕩蕩的神殿可以供宿主大大居住。

  虞代定定的看了會兒那哀叫著躲避怪物的少女,看著抱住親人屍體痛不欲生的婦人……

  她看向自己的手。

  ——這個位面的身體只是一隻分身,但對於人類來說,可以成為救世主也說不定。

  粉嫩嫩,白皙修長,找不到一點瑕疵。

  她身上華美的衣裙與地上人們披的一層層破布差距甚大,泛著微光的睫羽蘊含神力。

  「算了。」

  那金髮神祗垂眸,微微抬起的唇瓣帶著憐憫。

  「來都來到這裡了,不如試試……」

  「救世吧。」

  ——成為他們的新神,成為這裡的信仰。

  系統無奈的看著自家宿主一點點用神力重新構建一個光明王國,讓土地重新擁有生機。

  她連渾身臭烘烘的老鼠也不放過,同樣施予了恩惠。

  百年後,世界沒有崩塌,反而變得越來越美麗。

  -

  在後來的某一天,金碧輝煌的神殿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那是被譽為毀滅之神的『深淵神祗』。

  他不知為什麼重新復活,將無邊死氣帶往人間——

  「找到你了。」

  男人擁有一雙血色的眸,蒼白的臉,俊美的五官。

  他像以前很多個位面那樣,輕而易舉的就抱住了自己的一生所愛。

  再也不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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