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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像是一道雷劈了下來,落進了男生的心裡。他支吾幾聲後,囁嚅開口:「之前姜折枝的日記本是成雨苒偷的,她給了趙尹然,我們一起看的......」

  話音剛落,姜折枝呼吸一窒,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燙傷了一樣,慢了幾拍。

  任迦意又踹了男生一腳,偏頭向自己跟班道:「把那個誰,成雨苒叫過來。」

  「她,她今天不在學校,真的,真的,我沒有騙人......」男生面露痛苦,一副要面臨死亡卻又很是堅定的樣子,「她一來學校我就叫她找你。」

  等男生走後,場面一度沉默了良久,任著空中的灰鴿飛過又回來,啄走撒在地上的飼料。

  姜折枝望向那團未吃勻淨的飼料,「這裡居然還有鴿子。」

  「是啊,我以前和徐霖昊經常來餵。」任迦意瞥了姜折枝一眼,「你應該認識徐霖昊吧?」

  姜折枝點頭,「認識,他幫過我幾次。」

  「他應該是程燼最好的朋友了,凝海那個帆徐集團老闆的兒子。」

  「他們幾個身份真是不簡單啊,偏偏要跑到益城這個鬼地方來混。」任迦意掐斷菸頭,神色恍惚,「認識他們也挺幸運,也算開了我的眼界。」

  那年徐霖昊也還在這裡讀高中,任迦意和他玩得好,兩個人一起逃課出去上網吧擼串,反正就是不干正經事。

  再後來程燼也來了,一向愛玩的任迦意便墜入愛河了。她天天跟著程燼跑,儘管被程燼凶過多少次也仍不放棄。

  直到那件綁架事件發生。

  任迦意也算是摸清程燼身後沉甸甸的石塊了。

  幾個女孩都聽得很入迷,隨之陷入沉默。姜折枝眸色黯了黯後,一句有頭無腦的話語蹦了出來:「你覺得我們能贏嗎?」

  贏輿論。

  贏諶括。

  時近傍晚,蔚藍天空邊的紅日即將沉墜,光影變得影影綽綽。

  風吹樹搖。

  「能。」她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

  第46章 向死而生

  程家的淵源還要從十年前說起。

  程懷和許知氧這對豪門夫妻在外人看來甜蜜似錦, 實則背後暗藏污玄。

  那年許知氧混跡至頂尖,卻在事業頂峰之際與程家大少爺隱婚。消息被連夜封殺,連圈內人都鮮少有知。

  剛結婚那幾年, 兩人如膠如漆,程懷是個笑面狐狸,他在新鮮感未到頭時將自己的美好全盤付出,惹得一代歌后墜入愛河。

  在許知氧以為自己能終獲幸福時, 程懷早就背叛了這段婚姻。

  首先是對家庭的疏忽。程燼從小便接受母親優秀的教導, 凝海圈世家出身,長大後必然會面臨繼承家業之事。

  可程懷這人心思陰沉。他心底對程燼的感情是任旁人無法揣測的。

  面對那雙有七分像許知氧的眼睛, 程懷狠戾的心一天比一天刺骨,對程燼的不忍直視與怯懦也在骨子裡生根。

  他不敢面對自己的陰暗處。

  身為親生父親,他沒有盡到必要的責任。他偏執深沉, 任從前心愛之妻飽受折磨,也將他對她的恨遷移至程燼的身上。

  愛恨交織, 程懷心裡最後的一絲良心, 被侵來的暴風席捲而去。

  慾壑難填,程懷想真正接管公司。

  他就算死也不會承認, 自己就是那個沒能力沒誠心的廢物。

  而後來嫁進來的諶氏母子,自從許知氧在世時便覬覦著程家偌大的財產。

  也是在程燼十五歲時,全國軟體和信息技術專業人才大賽的總決賽會場上,他贏諶括0.45分, 拿下全國第一。

  諶括從那時便記住了他, 記住了程家。

  他打不敗的,那就成為他最利的一把刀。

  諶括需要這樣的藝術品, 他將永遠珍藏,將那人視為寵物, 讓這強勢暴戾的人聽命於他,也永遠為他所用,替他分來這程家龐大的財富。

  寵物不乖了,當然是要受懲罰的。

  -

  騷擾電話還是不停歇地打到姜折枝手機上,最後她乾脆將手機卡掰斷,丟入垃圾桶。

  在胥靜的庇護下,姜折枝也總算得樂會兒安寧。半個月沒注意網際網路信息,她也能將心思重新投入高考衝刺中。儘管經過磨難,她的成績下降了不少,可

  卯足功夫,總能追趕上去。

  可她已經半個月沒見到過程燼了。

  姜折枝鼓足勇氣打開手機,忽略99+的微信好友提示,點開程燼的對話框。

  上次回復還是在四天前。她問,你在哪裡多久回來。

  程燼只說,好好複習,事情快結束了,我很快回來。

  很快回來。

  雨聲漸漸大了起來,姜折枝抬頭,望向便利店外朦朧的夜景。中心地帶燈火通明,行人匆匆,可她望不見思念的身影。

  姜折枝嘆了口氣,埋頭吃麵條。

  她現在只希望,程燼能平安無事。

  程家安排的澄清營銷號來勢洶湧,很快便占據了原本的熱搜排行榜。網友對於這一兩極反轉沒有反應過來,大多都保持中立態度。

  學校里的人看了澄清後,開始對姜折枝改觀一點,至少不會像以前那樣橫眉冷對了。

  姜折枝算是過了幾天安穩的日子,這也方便她蓄力去趕功課。

  離高考還有70天。

  可還沒等她真正歇下來,事情又進入反轉。

  魏雯出面了,作為受害者。

  姜折枝點開那則「舉報視頻」,手指微顫。

  「大家好,我是益城三中高三二班的學生魏雯,我在學校曾經受到過同班同學姜折枝的霸凌,我的身上還留存著她打我時留下的傷口……」魏雯站在鏡頭前,雙眼猩紅,她挽起袖子露出猙獰的傷疤。

  「姜折枝同學對我的霸凌很多同學都知情,我魏雯以自身清白髮誓,我的每句話都屬實……」

  好一個以清白髮誓。

  姜折枝呆呆地望著屏幕,忽地笑出聲來。

  原來這個時代什麼誓言都可作廢,就連自身的清白都可以拿出來起誓,事後不可作數,天打雷劈也不懼。

  隨便吧。

  去死吧去死吧。

  姜折枝選擇捂住耳朵,再次將自己隔絕起來。

  她已經是廢人一具了。

  面前是一大盤綠盈盈的青提,顆顆飽滿晶透,可姜折枝看著只覺得噁心想吐,但大腦里暴飲暴食的想法盤旋在腦海中。她將一顆接一顆的青提塞入嘴中,一秒不停歇,一秒不鬆懈,像一台冰冷無生命的機器,機械地做著餵食的動作。

  她已經感受不到小腹的脹痛與胃部的噁心了。

  這已經是程燼配合警方調查的第五天。

  潮濕的出租屋裡,程燼懶散地坐在沙發上,把弄著手中的小刀,上面篆刻著「Wasteland」。

  年輕男人走了進來,笑容仿佛舔舐血光。

  「程燼,事到如今你還不放棄抵抗嗎?」諶括拍了拍衣側,一雙涼薄的眸望著程燼,「你選擇用自己的安危來換姜折枝的平安,你確定這值得?」

  程燼一言不發,只是繼續把玩那小刀。

  諶括走向程燼,仿佛對他手中的刀絲毫不畏懼。

  「你跟我服個軟,好好做我的藝術品,做我手裡的刀刃,我可以放你和她一條生路。」這已經是最後的寬限了。

  幾年來,諶括的耐心被磨得漸漸淡薄,如今已是消失殆盡。

  程燼抬頭冷笑:「諶括,你有本事殺了我啊。」

  這種話只會喚醒諶括心裡嗜血的猛獸,獸性大發,渴圖吞噬整個荒原。

  「行啊,那我們玩個小小的遊戲。」諶括捏住程燼的下巴,試圖將他手中的小刀奪過來。程燼攥得死死的,兩人僵持許久,使得他的手已滲出道道鮮血淋漓,似感知不到疼痛一般。

  諶括笑:「很有能耐。」

  「你難道不想知道你媽媽是怎麼死的嗎?」

  此話一出,程燼緊攥的手微微一松,小刀被諶括奪過。

  程燼眸底洶湧,揪住諶括的領子。

  「你最好給我如實說。」程燼聲線很冷,沒有溫度一般。

  諶括眼裡閃過興奮,將那刀刺入程燼的身體。少年吃痛,發出一聲悶哼。

  「我媽只不過使了點小手段,許知氧就受不了了,她活該的。」

  程燼握住插在身體上的那把刀,試圖將它奪過來,另一隻手掐住諶括的脖頸,惡狠狠地望著他:「我們一起死吧。」

  話畢,只留鮮紅,血跡糜爛。

  程燼用盡全身力氣掐住諶括,已無暇顧及被狠狠戳進身體的刀刃。

  大腦里渾水漠然,波濤在呼嘯,海燕嘴角帶著血歇斯底里地嘶吼。

  程燼已然失去意識,忘記自己是怎麼從一身血水中離開的,只記得好像是有人沖了進來將兩人分開,兩敗俱傷。

  他好像,差點就死在了那天晚上。

  -

  雨下得很大。姜折枝從便利店走出來,撐開黑色的傘走進雨中。一輛白色賓利停在她身前,車窗緩緩下降。<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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