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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菲亞:「……」

  傷感的氣氛瞬間消失不見,喬恩公爵繼續道:「這下你明白拜爾克和艾莉·伊洛克為什麼要遮遮掩掩了吧?」

  索菲亞瞭然地點頭,一個是喬恩公爵的哥哥,一個是喬恩公爵的姑姑,儘管他們兩個並沒有血緣關係,但倫理關係卻是實實在在存在著的,所以為了能讓拜爾克下定決心娶自己,艾莉·伊洛克直接將人騙去了艾弗倫。

  半個月前喬恩公爵一行在福爾戈修道院附近收到的那封結婚請柬本身就是一場騙局,艾莉·伊洛克賭拜爾克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嫁給別人,一定會想方設法去阻止她,而一旦拜爾克走進艾弗倫,便再也沒有可能離開那裡。

  因為艾莉·伊洛克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的。

  如此任性而不按常理的行事風格,倒和喬恩公爵一樣讓人無語。

  索菲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在露台呆了半天,突然覺得有些疲憊,喬恩公爵見她臉上浮現困意,便托著她從地上起來,豁然懸高的滋味讓索菲亞手腳不帶意識地死死攀附在喬恩公爵身上。

  他們沿狹窄的石梯盤旋而下,細碎陽光從窄小的天窗一縷一縷從他們身上掠過,等到了寬闊的城堡走廊,冷不防與在此等候已久的霍爾斯特撞了個正著。

  因為拜爾克學士被艾莉·伊洛克「扣押」在了艾弗倫,公爵城堡里原本屬於他負責的那部分日常事務頓時面臨著無人處理的局面,於是出於補償的態度,艾莉·伊洛克乾脆將霍爾斯特打發到了公爵城堡,而此時這個冷臉少年將一卷澆封的信箋遞到兩人面前,冷聲道:「是蘭斯凱特寄來的信,大人,馬賽的艾爾德公爵病危,希望夫人能立即回去一趟。」

  第40章 過去

  那封信寥寥幾句話語,卻足夠讓索菲亞心臟一顫,她反覆閱讀信里的內容,最後終於從信件邊緣烙印的家族紋章,以及菲利普·蘭斯凱特不算陌生的字跡中確認了一件事實——艾爾德公爵快要死了。

  一個月前他護送王后和大王子外出遊玩,卻在途中遇見一夥強盜膽大包天地襲擊隊伍,區區幾名草寇本不足為慮,可對方實在狡猾,先是假裝被人制服,然後待喬恩公爵放鬆警惕時,突然暴起用劍刺傷了他的手臂。

  雖然傷口很深但也不算嚴重,所有人都以為艾爾德公爵恢復健康只不過是時間問題,可半個月過去,傷口不但不見癒合,反而在詭異地繼續惡化,等到菲利普·蘭斯凱特率領軍隊抵達王都時,艾爾德公爵已經虛弱到難以下床,就連王宮裡派來的德高望重的學士,也對此一籌莫展,只能無力地看著生命一點一點從他身上流逝。

  沒人清楚這究竟怎麼回事,素以王國守護者之稱的馬賽公爵,猶如風雪忽至的花園,一夜衰零,而菲利普·蘭斯凱特的來信中卻對此提出了某種猜疑——恐有人暗中謀害。

  這幾個字仿佛陷入深海時的窒息一般緊裹住索菲亞的心臟,令她渾身僵硬地立在原地,她對艾爾德公爵有著十分複雜的情感,既恨他對母親的殘忍,也本能地渴望其作為父親的一面,可如今索菲亞已然明白,艾爾德公爵對自己其實根本不存在任何親人之間的義務,這讓她覺得既尷尬又可笑,同時也無法做到眼睜睜看著這個撫養自己長大的男人被人謀害至死。

  而喬恩公爵顯然清楚妻子的想法,他握住索菲亞微微顫抖的雙手,對上她抬頭時略顯迷茫的眼睛,溫柔地將她攬到胸前,在她烏黑茂密的發間輕吻,「別擔心,事情究竟如何,總要親自去看看才行。」

  畢竟在蘭斯凱特大軍即將抵達王都之際,艾爾德公爵因為一場意外而危及到性命,這其中未免也太巧合了一點。

  能有膽量襲擊王室的強盜可並不多見,明知死路一條還要繼續往下走,肯定是有什麼東西讓其戰勝了恐懼的本能,而他們的國王陛下又十分擅長挑撥離間和借刀殺人,所以事實究竟如何,喬恩公爵不介意和妻子一起去王都親眼看看。

  於是第二天清晨,一支前往愷撒王都的騎行隊伍便從蘇瓦爾城匆匆出發了,他們很快沒入秋天濃密的晨霧之中,如同一年前之前,年輕的公爵夫婦乘坐馬車走進這片土地,如今歷經一切後又再次離開這裡,也不知前方等待著的將會是什麼。

  為了節省時間,索菲亞身下的馬根本不曾停歇過,一直到科黎底亞四季不融的冰雪之巔,才被迫減緩前行速度,以防連人帶馬摔下雪峰。

  喬恩公爵緊緊抓住索菲亞的手,生怕她會不顧一切地沖向前方,菲利普·蘭斯凱特的來信說得簡略,一切有關艾爾德公爵的情況都被一句病危概括,索菲亞越是前行便越是不安,可當他們馬不停蹄地趕到王都,一路奔向馬賽公爵府時,卻發現艾爾德公爵正面色如常地躺臥在床上,身邊是身著學士服的男子在為傷口更換藥物,而他動作穩健地配合著,聽到索菲亞匆匆進來的腳步聲後,抬頭看向她以及她身後的喬恩公爵,意外地道:「是你們?」

  那聲音沉亮且目光如炬,根本不像是生命垂危的樣子。

  而索菲亞安靜地站在他面前,也不知該為他似乎平安無事而感到高興,還是為眼前事實與消息不符而覺得惱怒。

  因為一路快馬加鞭,一個月的路程硬生生被他們縮短至半個月,此時索菲亞的模樣幾乎算得上衣發凌亂塵土滿面,艾爾德公爵見狀不悅地皺起眉頭,「怎麼回事?我記得以前為你教授禮儀的老師曾告訴過你,一名淑女應該知道如何保持自己優雅整潔的一面。」

  那語氣帶著一點責備,和一點嫌棄的冷漠,與從前並無兩樣,可索菲亞卻是頭一次沒有與他爭辯,一雙黑眸如水般靜靜地注視他,半晌才道:「是的,父親。」

  那一聲「父親」像是觸動了什麼,艾爾德公爵的神情有一瞬波動,他默了默又將目光移到喬恩公爵身上,冷哼一聲,「你還沒死嗎?」

  索菲亞:「……」

  而喬恩公爵溫文爾雅地笑著,「我要是死了,就太對不起您為我安排的那三萬蘭斯凱特雄兵了。」

  畢竟當初要不是艾爾德公爵默許,索菲亞是不可能說服菲利普·蘭斯凱特率軍南下的,喬恩公爵心裡清楚,作為馬賽之主,領地上發生的一切都逃不過艾爾德公爵的眼睛和耳朵,儘管他對蘇瓦爾一直都是袖手旁觀的態度,但索菲亞卻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動搖他的決定。

  「所以,菲利普·蘭斯凱特其實是在按照您的旨意行事?」

  索菲亞慢慢回過味來,只覺得太多真假難辨之事讓她看不真切,還想再問些什麼時,卻被身旁那個身著學士服的人打斷,「藥換好了,艾爾德公爵,您現在最好還是躺下休息,不然會影響傷口癒合。」

  艾爾德公爵似是嘆了口氣,揮揮手,示意對方退下,而喬恩公爵也攬住索菲亞的肩,低聲勸道:「走吧!想說什麼也不用急這一時,眼下還是好好休息一下,至少在你父親面前,也該衣著整潔而不能滿面疲容吧?」

  索菲亞也覺得確實如此,於是乖乖跟著他離開房間,而一同出來的那名學士,在門口時被她叫住,「先生……」

  「叫我維里亞克就好。」

  男人對她溫和地笑著,一雙黑眸明亮如星,掩映在額前同樣黑沉的髮絲之下,看得索菲亞有些怔愣,只覺得這人眉眼之處讓人莫名感到熟悉,一直到有人拉扯了下她的手臂,索菲亞才突然回過神來,一扭頭就見喬恩公爵正黑著臉低頭看她。

  「夫人?」

  他嘴角噙著溫柔的笑,可索菲亞卻聽出了一股怒意,連忙正色道:「維里亞克學士,請問我父親的傷勢究竟如何了?」

  「很不樂觀。」維里亞克學士搖頭,一臉的凝重,「傷他的武器有毒,只有捨棄那條手臂才能保住性命,可艾爾德公爵當時卻拒絕了這個治療方案。」

  「那他現在……」

  「已經為時已晚了,夫人,毒素漫至全身不過是時間問題。」

  維里亞克學士說得委婉,卻言明了艾爾德公爵死亡的結局,與菲利普·蘭斯凱特在信中所說相差無幾,可索菲亞依舊覺得不敢相信,從前她一直暗中較勁,試圖與艾爾德公爵對抗,而今這座伴隨自己成長的大山卻即將垮塌,巨大的悲傷猶如王都四野瀰漫的衰零之色,慢慢侵沒索菲亞的靈魂。

  「那麼,我先告辭了。」

  維里亞克學士說完朝她行了一禮,而喬恩公爵站在原地,神色怪異地目送他離去,再回頭時已然恢復了剛才的溫柔,「還是快點去洗澡吧,夫人,你現在都快成一隻髒兮兮的小花貓了。」

  索菲亞的悲傷似乎被他的玩笑驅散了一點,她抬頭不客氣地道:「如果我是花貓,那你就是從山野誤入城鎮的野獸!」

  兩人在侍女的幫助下走進浴室,洗去一身污塵,再換上乾淨衣物,他們來時還是清晨,折騰半天已到了中午,等到了餐廳,僕人們陸續端來豐盛可口的食物,可索菲亞只喝了幾口牛尾湯便再也吃不下任何東西,喬恩公爵勸了幾句後放棄了,只當這些東西不合她的胃口,起身走進廚房準備去做點蘇瓦爾當地的。<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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