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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個朋友幾年前在劇組目睹了林此宵跟溫翰結梁子的過程。起因是幾個工作人員在討論某對男男cp, 溫翰聽見了, 嫌棄厭惡地說了句:「同性戀都是怪物,傷風敗俗, 搞得像正兒八經談戀愛似的, 其實背地裡玩的都可花了,玩膩了就甩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林此宵一拳打斷了, 誰也不知道一向沉默寡言的林此宵為何突然大動干戈,思來想去聯繫上溫翰的那句話,幾個心思靈敏的頓時明白了, 這是踩雷了。

  但其實怪物也好,傷風敗俗也罷, 這些低劣的評論對林此宵構不成任何傷害,只是那句膩了,像不管不顧往傷口上灑的鹽, 燒得火辣辣的疼。

  蔣洛手裡拿著弓箭, 抬頭看向林此宵, 對方身高腿長,蔣洛某度身高寫的180,但懂的都懂, 180隻是個形容詞,他其實虛報了幾厘米,實際只有175,站在對方身邊足足差了大半個頭,加之對方沒什麼表情的臉,給人一種不可言說的壓迫感。

  想到臨來前經紀人的千叮嚀萬囑咐,他就算有點怵,還是不得不向曝光度和熱度低頭。

  蔣洛不自覺地攥了攥弓,露出個標準好看的笑容,「林老師,剛才說的開弓我不太懂,您能教我一下嗎?」

  林此宵聞言看去,目光短暫的在那顆虎牙和那雙上挑的桃花眼上停頓,不過兩秒又收了回來,淡淡道:「專業技巧的事情還是詢問教練比較好。」

  蔣洛噎了下,在圈裡情商低是大忌,一不小心說錯什麼得罪了誰可不是冷藏那麼簡單,他是個機靈人,又怎麼可能聽不懂對方話里的婉拒之意。

  他其實有一點沒撒謊,他確實是林此宵的粉絲,像這種類型的1簡直是gay圈天菜!他的小號還加了粉絲群,據他所知,林此宵兩年前拍《越山》時特訓了三個月,騎馬射箭都不在話下,這也是他貿然來請教的原因。

  被拒絕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林此宵要是真那麼好接近,也不至於這些年沒人敢捆綁他炒緋聞。

  蔣洛訕笑了下,「林老師說的對,我還是問問教練吧。」

  林此宵望著另一邊,沒什麼情緒地「嗯」了聲,而後抬步走了過去。

  蔣洛順著看了過去,他在之前的直播里見過這個人,長得挺好看的,好像之前跟林此宵一起組過樂隊?

  「勾弦手不是這樣擺的。」低沉磁性的嗓音從耳邊落下,許驚歲詫異回首,嘴裡還叼著根橘子味的棒棒糖,是出發前林此宵塞給他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買的。

  許驚歲感覺他的口袋跟哆啦A夢的百寶箱似的,動不動就變出來點東西,有時候表,有時候糖。

  這糖本來是怕他在路上無聊,留他解悶的,但許驚歲忘了吃,剛才一摸口袋才想起來。

  他怔了一下,聽見對方細緻的教導:「食指、中指、無名指、小拇指均在弦的外側,這樣捏著的話時間久了手指會很痛,還有注意旋臂,不要聳肩。」

  勾弦姿勢被對方耐心調整,林此宵站在他身後,從蔣洛的角度看去,像是把人環在了懷裡。

  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應該是不小心吧,依林此宵的性格定然不會這麼堂而皇之的。蔣洛匆匆掃了兩眼,轉身去找了教練。

  許驚歲能感覺到對方溫熱的呼吸落在自己的耳廓,原本認真學習的心霎時被攪亂,有點心猿意馬了起來,他強迫自己恢復注意力。

  林此宵就著他的手,將箭搭在弓上,而後展臂向後拉開,凌厲的眸光快准地瞄準,指尖一松,箭飛快射出,準確無誤地釘在了黃色靶心上。

  動作極其利落乾脆,像是在拍一場精彩的古裝戲。

  許驚歲看了眼靶,又微微偏頭看向後撤半步站在一側的林此宵。

  草原上的風很大,將他的頭髮吹得飄起,添了幾分少年氣,薄唇微微上揚,一張臉看著很冷淡正經,可誰也不知道,幾秒前鬆手時還偷偷捏了下許驚歲的手。

  一個外表看著冷酷、不好接近但實則格外柔軟溫柔的一個人。

  許驚歲忍不住去想,怎麼會有人能這麼完美的將這兩種矛盾的品質融合在一起呢?讓他沒有辦法抗拒,沒辦法不喜歡。

  他定定地看了林此宵幾秒,勾唇笑了下,很好學地道:「再教我一下吧。」

  對於許驚歲的請求,林此宵的詞典里就沒有拒絕二次,於是自然地走上前重新握住他的手,重複著剛才的動作。

  「你知道我剛才在想什麼嗎?」許驚歲的聲音響起。

  箭在弦上,卻停留住。林此宵半垂著眼眸看向懷裡的人,接了他的話,好奇道:「在想什麼?」

  許驚歲笑了笑,回味了下方才林此宵的神情和動作,由衷道:「你剛才那個樣子真性感。」

  沒有人不喜歡聽喜歡的人的讚美之詞,這種感覺像心開了個小口子,往外流淌的都是蜜。

  「還有嗎?」林此宵微挑下眉,有點不滿足,想要聽到更多的誇獎。

  許驚歲轉頭看著他,距離太近了,幾乎鼻子蹭著他的唇而過,刻意壓低的聲音顯得很曖昧,「讓我特別想吻你。」

  心裡的口子轟地一聲裂開了。

  林此宵不由得一怔,就在他愣神的兩秒,許驚歲轉回頭,眼睛眯了下,快速鬆開弦,不過彈指之間,離弦之箭正中靶心,與方才那根箭並立。

  他收回手,輕挑了下眉尾,微微上揚的桃花眼閃爍著璀璨的光,表情有點小得意,如果有尾巴的話,這一刻一定在左右的搖擺。

  他正笑著望向林此宵,突然之間,口中的棒棒糖被對面的強盜不打一聲招呼地搶奪走,那雙漆黑眼瞳同樣在望著他,薄唇微彎道:「樂意至極。」

  林此宵唇角噙著笑意,棒棒糖的酸甜在口中蔓延,跟許驚歲口中一樣的味道,好像兩人接了一個漫長而悠久的濕吻。

  舌尖霎時一空,呼吸、心跳都隨著那根棒棒糖一起被對方奪走。

  許驚歲覺得自己好像踩空了一個台階,先是短暫的大腦空白,而後是瘋狂的心悸。

  「我說給你吃了嗎?」他抬眼看著這場事故的肇事者,故意地本著臉問。

  若是旁人倒會顯得有幾分刁鑽,但是從許驚歲口中說出來,就像貓爪撓了一下似的,不僅不痛,反而挺想讓你逗逗他的。

  「沒嗎?」林此宵一臉無辜,他沒什麼表情時總顯得又冷又A,攻擊性很強,可是微垂著眼時,又有點像扒拉著褲腳的委屈大型犬。

  他將糖從口中取出,很痛快道:「那還給你?」

  許驚歲被這人厚臉皮的程度震驚了,裝作嫌棄地說:「我才不要吃你的口水。」

  林此宵輕笑了下,又將糖叼回嘴裡,附身從一旁拿起根箭遞給許驚歲,對方剛要伸手去接,箭突然掉落在地。

  許驚歲下意識的伸手要去撿,手腕卻被對方攥住,不過一眨眼功夫,兩人之間的距離驟縮,兩股氣流猛地碰撞,糾纏在一起,難捨難分。

  林此宵彎了點腰,湊近他的耳朵,短促的笑意中夾雜著意味不明的捉弄,悠悠道:「那下次吃點別的?」

  再過幾天就到冬至,草原上吹來的風中帶著初冬的冷冽,卻燒紅了許驚歲的耳朵。他微怔了一下,揣摩過來話里意思,一把推開了林此宵,低聲笑罵了句「流氓!」

  「好了。」林此宵恢復了正色,收回手前輕輕拍了下許驚歲的腦袋,「再練練吧,不懂問我。」

  許驚歲也沒再跟他插科打諢,按照林此宵方才教的姿勢搭弓持箭,興致沖沖的又練了幾把。

  二十分鐘後,射箭比賽正式開始。射程共十米,採用分數制。十人全射完後,總分累加,林此宵位列第一,自然地選擇了許驚歲做室友。

  看到結果後,謝知繁臉陰沉著,哼了一聲扭過頭去。其他幾人倒沒什麼反應,各自選擇了室友而後去收拾行李,準備晚上的燒烤。

  蔣洛看了眼林此宵同許驚歲離開的背影,莫名覺得這兩人之間的氛圍似乎有點說不上的不對勁,他暗自在心裡揣摩了片刻,歸咎於舊友之情。

  傍晚,日落西山。一片赤色晚霞染紅天際,連綿數千里,一望無際。

  道具組準備了燒烤架和食材。許驚歲跟寇樂在一旁穿串,對面炭火燃起,烤的肉串滋啦作響,熟肉的嫩香在空中瀰漫。

  他投了個目光,只見肉被烤的直冒油,引得火舌蹭蹭往上冒,而林此宵微微低著頭,眸光專注的正在往快烤好的肉串上撒孜然,動作不緊不慢,大概因為坐的板凳太低,修長的雙腿有幾分無處安放的侷促。

  興許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林此宵掀起眼皮看來,火光映在他的臉上和深瞳中,平白多了點野性和性感。

  許驚歲愣了一下,收回目光的同時不自知地舔了下唇瓣,心裡亂糟糟地想:如果沒有攝像頭就好了,他真想拉著這樣的林此宵接個吻。

  想了幾秒,又覺得自己現在太過色令智昏,於是搖搖腦袋清除掉這些有色廢料。

  在許驚歲天人交戰的短短几秒內,蔣洛已經走到了林此宵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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