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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不能向不法讓步,濟陽侯是咎由自取,本王怎可能為了一不相干的婦人放了他?倒是子琛,既然有膽量御前弄兵,何不直接兵圍刑部,逼迫他們放人。」

  虞琛面色陰鷙,並未言語,嬴灼卻想,你當他是傻麼?兵圍刑部,視為謀逆。圍剿他,卻可說成是奉天子之命。就算過後天子死在亂軍之中也可推諉給他們。

  所以破局的關鍵,仍在天子。

  果不其然,嬴澈揚聲朝御座上的天子喊道:「陛下,您當真要殺臣嗎?」

  小皇帝面露難色。

  他仍沉浸在方才得知身世的震驚之中,久久不能平靜。既被喚醒,方嘆著氣擺了擺手:「你們都退下吧。」

  兵甲橐橐,黑壓壓的禁軍只有少數軍士有離開的動作,大部隊仍如壓塞烏雲,凝滯不動。而那些原欲離開的人眼瞧著主將未動,也都停了下來,齊刷刷望向虞琛。

  小皇帝微變了臉色:「虞卿,你讓他們都退下。」

  大軍仍是紋絲未動。

  虞琛以雙手握劍,聲音不帶一絲感情:「陛下,晉王狼子野心,不可放虎歸山留有後患。您也莫被他的花言巧語所欺騙。」

  話音既落,連御座旁的虞皇后也有些坐不住了,面露尷尬。

  嬴澈則是提高聲音質問:「虞琛,你竟敢抗旨?」

  他又點了那兩位禁軍頭目的名字:「你們也想做亂臣賊子嗎?」

  兩人都是笑嘻嘻的,並無一絲對君主的尊重。其中一人道:「晉王殿下,得罪了。實在是你兇橫暴戾,有不臣之心。我等也是為國除害,不得不從。」

  說得倒是冠冕堂皇的,可惜皆是狼蟲虎豹。嬴灼一直冷眼旁觀,見狀遂起身:「既然你們已經談崩,想來也沒有本王什麼事,就先行一步。」

  那些禁軍仍完全沒有退下的意思,顯然打定了主意要連涼王一塊圍剿。嬴灼眉棱微挑:「怎麼,連我你也打算動手?」

  虞琛面如冰霜冷覆:「為防殿下出去後搬來救兵,還請殿下耐著性子,陪子琛看完這齣好戲。」

  「陛下。」他又轉向天子拱手一禮,「您年紀尚幼,難免不辨忠奸。就由臣來替您分憂,鏟妖邪,清君側。」

  皇室最尊貴也最有勢力的兩位親王皆在,小皇帝如何看不出這是要將他們一網打盡。若說晉王真有不臣之心好歹江山不會改姓,可若落在虞氏兄弟手裡,卻是要柴天改玉了!

  他氣得渾身發顫:「好啊,你帶兵圍捕天子與親王,難不成是想造反嗎?」

  又怒斥禁軍:「還有你們!連朕的話也不聽嗎?」

  對方卻道:「陛下,您心地仁善,一時為奸臣所蒙蔽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

  小皇帝被氣得說不出話,起身憤怒振袖。虞琛見時機成熟,面色淡淡地吩咐:「阿恆,先帶陛下與皇后下去。」

  「其餘之人,給我拿下!」

  「誰敢?」嬴澈霍然拔出腰間的純鈞,以劍直指。劍鋒所過,有如長虹貫日。

  嬴灼此時也已解下湛盧,迅速與他聚集在一處,二人背靠著背,互將身後交予對方。虞琛笑著拊掌:「還真是『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呢,這些日子以來,還真是辛苦涼王殿下要委屈自己,在我跟前演戲。」

  嬴灼毫不意外:「你早就知道。」

  虞琛不置可否:「殿下不也從沒真正相信過我會信你麼。」

  「阿灼,別和他廢話了。」嬴澈挽了個劍花,收劍在手,儼然是進攻的姿態,「一起殺出去,別讓我看不起你!」

  嬴灼也正作此想:「那就比比看,誰殺t的叛黨更多!」

  話音未落,他人已如離弦之箭沖了出去,雪白的刀刃在天光中如流星轉瞬而沒,赤血湧出,有如櫻桃亂灑,還伴隨著一名禁軍的慘叫。引得御座旁的虞小皇后也尖叫起來,害怕地捂住了眼睛。

  「好!」嬴澈揚聲稱讚道,「看來這些年你的功夫沒有荒廢!」

  他不再猶豫,抽刃加入戰鬥。團團禁軍有如群蜂朝他們襲來,兩人手起刀落,轉眼便鮮血橫飛,大殿內瞬時蔓延開濃烈的血腥之氣。

  這樣的車輪戰,憑他們武藝再強,耗也能耗死。因而虞琛一直靜默觀戰,眼瞅著御座旁的弟弟仍踟躕著未動,不禁怒道:「愣著做什麼?刀劍無眼,還不快帶陛下下去!」

  升明帝究竟是名義上的天子,將來還要讓他行禪讓之制,不能有損。成濟當街弒君的罵名,他也不想背負。

  虞恆劍眉微斂,不放心地看了眼殿中廝殺的二王,用劍鞘鎖住了小皇帝的脖子:「陛下,得罪!」

  說著,便要同幾名親衛挾持著帝後離開。

  這時大殿東側忽然傳來聲聲慘叫,回首之間,守在殿門邊的幾名禁軍皆被擊飛在御座邊,竟是寧瓚同嬴灼帶進宮的幾名親兵拼死殺了進來:

  「屬下救駕來遲,還請殿下恕罪!」

  顧不得禮數,寧瓚只掃了眼殿中混亂的場景,迅速騰空而起,踩著幾名禁軍的頭飛到了虞恆身後:「別動!」

  他將劍挾持在虞恆脖子上,冷語威脅:「讓他們放下武器!」

  剩下的幾名親兵也如法炮製,控制住了虞小皇后。虞皇后到底還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女,嚇得大哭,疾呼著「長兄救我!」。

  虞琛只得將手一揚,殿中兵戈頓歇,嬴澈得以同嬴灼迅速奔至虞恆身邊,與寧瓚等人會合。

  胞弟胞妹雖在對方手裡,但殿內仍被禁軍控制著,虞琛也並未著急,反倒笑道:「晉王,你這是想幹什麼,莫非是要弒君麼?」

  「陛下可是還叫令弟挾持著呢,這是我要弒君麼?」嬴澈反問。

  他並不與虞琛過多廢話,徑直對寧瓚道:「讓他帶路出去!」

  寧瓚會意,以劍挾持著虞恆慢慢往殿後退。殿中叛軍投鼠忌器,怕傷著了虞皇后同虞恆,只得慢慢讓開一條路來,放了他們出了內殿,但仍把守著四處宮門,不放幾人出去。

  嬴澈幾人遂退至御座之後的後殿,關好門窗,暫得片刻安寧。趁著叛軍暫未跟上來,虞恆道:「我知道這宮殿下有處地窖,可以藏身。其下更有密道通往陶光園,那裡也有假山可容身。若殿下肯信我,還請與我來吧。」

  九州殿下有地窖與密道嬴澈是知道的,也是因此才會撤入此殿來。但令他驚訝的則是虞恆的態度,看起來,似乎與其兄並非一心。

  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他最終決定相信虞恆,點點頭示意對方帶路。

  一行人遂往地窖口轉移,等到了地窖所在的屋子後,封好門窗,將一眾叛軍都隔絕在外。那地窖卻用厚重鐵門封鎖著,內外皆有門栓。嬴澈同幾名親衛打開鐵門後,先由寧瓚帶了虞恆及皇帝下去,隨後將虞小皇后往外一拋,迅速跳入地窖,從內栓上門栓。

  屋外的叛軍霎時破開門窗沖了進來,第一個進入的便是虞琛。虞小皇后哭著撲進他懷裡:「長兄……長兄……」一連串的泣不成聲。

  虞琛沒工夫安撫她,如鷹銳利的目光在室內環顧一圈:「他們逃進地窖里去了?」

  虞小皇后點點頭,秀美的臉頰上淚珠未乾。不敢說的卻是二哥的主動配合。

  虞琛遂命眾人打開地窖門。然地窖的鐵門既從裡面拴著,叛軍們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開。唯見入口狹窄,只容一人通過,其下密道更是曲折幽暗,深不見底,虞琛略略沉思後道:「去取木柴與火種來。」

  「長兄?」虞小皇后驚惶地抬起臉來,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旁的小兵領命去取了木柴同火種來,虞琛又命人將木柴點上,往地窖中扔,意欲用明火與濃煙將一行人困死在裡面。虞小皇后這才如夢初醒,拉著他的手哭求道:「阿兄!阿兄!」

  「二哥和陛下還在裡面呢,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啊!」

  她有預感父兄若要起事不會放過陛下,但有漢末故事在前,大不了也就是漢獻帝下場,命還是能留下的。可她怎麼也不會想到,長兄竟然連二哥的命也不顧了!

  二哥可是他們一母同胞的兄弟啊!母親早逝,父親不在,他們兄妹三人就是彼此生命中最親密之人。他怎能如此罔顧兄弟情誼?!

  妹妹的手把他拽得死緊,染著蔻丹的長指甲更在他手背上留下道道血痕。虞琛用力掙脫了她的手,臉色鐵青:「你懂什麼!」

  「今日之事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亡,再不動手,只怕嬴澈的救兵就要打進來了!那到時候死的就是我們!」

  「自古成大事者不可拘泥於小節,比起我們九族的安危,你二哥一人的命又算什麼?至於陛下,人盡可夫,父一而已!等此間事畢,你就是新朝最尊貴的公主,屆時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又何必在意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

  「來人,點火!」

  第100章 「有些事,也該有個了……

  滾滾濃煙在地窖中蔓延的時候,嬴澈一行人才走至半途。空氣里隱約傳來些許刺鼻的焦味,夾雜著陣陣煙燒火燎的氣息。寧瓚率先發現異樣:「不好!」<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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