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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令漪本就沒有同鴇母說什麼,鴇母自然答不出來,以實情告知,對方又並不相信,直言這樣的回答在長官面前是糊弄不過去的。

  雙方的矛盾,在令漪派人將鴇母綁去了王府之後到達了極點。

  當又一次得到與往常相同的回答後,負責監視花月樓的兩名白鷺衛勃然大怒,一腳踢在鴇母的胸口:「臭婊。子!別給臉不要臉!」

  「我看你是活膩味了,你的意思是,她每次將你叫去又不同你說話,如此大張旗鼓,就為了和你見面,一見還半個時辰,這樣的話誰會信?」

  鴇母摔在地上,疼得直捂著胸口叫喚,飽滿圓潤的臉上滿是虛汗。

  她叫屈道:「可事實就是如此啊!她把我叫去,一句話也不說,我對世子忠心耿耿,自也不可能告訴她什麼啊。」

  「二位官爺,老身說的都是實話,你們可要相信我啊!」

  對方陰陰冷笑:「我看,別是你暗中收受了對方的賄賂,故意糊弄我們吧。」

  另一人則道:「是不是實話還輪不到你來說道,等我們回過世子,他自有定奪。」

  「只是世子他最t恨吃裡扒外的東西,你就自求多福吧!」

  兩人說完揚長而去,唯留鴇母疼得在地上打滾。又過了一會兒,才有幾名中年妓女進來,將她從地上扶起。

  幾人俱是當日同被刑部叫去問訊的,都知曉當年之事,也在受到虞氏脅迫後對刑部保持了沉默。鴇母神色激動:「我真沒說啊,他們不信,你們可要信我啊!」

  幾名妓女卻是沉默。

  「其實我們倒覺得,媽媽應當說。」其中一人道,「反正說與不說,我們都是這個下場,一旦這事有什麼風吹草動,第一個被虞指揮使推出去祭旗的就是我們。」

  鴇母大為驚訝,惶恐環顧四周。確認沒有外人後才壓低聲音道:「你瘋了?說這樣的話?不想活了嗎?」

  「媽媽還是多想想自己吧。」另一名妓女反唇相譏,「說實話,連我們也不信媽媽沒說,就算你真的沒說,那麼多人看到你被請去好幾次,人家那邊會怎麼想呢?你要是能想明白這個問題,也不至於吃這一記窩心腳了。」

  不說沒活路,說了……說了也許會有,但更大的可能是在這之前就被弄死。鴇母著急問道:「那依你們看,我還能怎麼辦呢?」

  「依我們看,不如我們就去做這個證。」又一人道,「玉奴的娘本就是被濟陽侯殺的,當年我們就該作證的,結果卻貪生怕死,做了偽證,說她是自殺。雖說是沒辦法,可這到底是不對的,有違天道公理。」

  「反正,我們也苟活了十年,算是夠了。與其被虞家懷疑,還不如賭一把,博條活路。而若證明玉奴是為母仇,說不定玉奴也能活……」

  這種事是有過先例的。歷朝歷代都講究忠孝,前時就有少年為父報仇而被免除死刑,反而受到朝廷褒獎。只要證明玉奴刺殺的出發點是「孝」字,她就不用死了。

  說話之人卻是樓中慣常與華纓不合的一名妓女,鴇母驚道:「可,可你不是討厭玉奴麼……」怎麼會還想著幫她的忙呢?

  「我們是討厭玉奴,可我們也是人,我們也有良知,也會唇亡齒寒,祈禱若是哪天被客人蹂躪至死,也還會有人能替我們出頭,給我們討回公道。」

  鴇母面露慚色,屋中就此陷入無話可說的沉默。她知道她們是在怨恨自己,怨恨自己不保護她們,畢竟這些年,在面對客人欺負她們時,她大都選擇了忍氣吞聲。

  可她也沒有辦法,她們是官妓,就是要用自己的身體去服侍那些達官貴人的。那無權無勢的還可打他一頓扔出去,面對官員,她們哪有說不的權利呢?

  桃紅被拿烙鐵燙過奶,小柳也被拿針刺過下面。那些道貌岸然的青天大老爺們私下裡想怎麼來就怎麼來,做她們這一行就沒有不受磋磨的,像玉奴的娘一樣被折磨死的也不在少數,自然,到最後也都成了「自殺」。

  ——這,原本就是稀鬆平常又司空見慣的事。

  所以,為什麼那裴氏女一定要給沈氏公道呢?在她們這一行里,這本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

  一個不相關之人都這麼執著於此事,搞得她自己,也有些痴心妄想和蠢蠢欲動。

  「我再想想吧。」鴇母嘆息道,「總之,今日的事先不要聲張,傳出去,對咱們都沒好處。」

  當夜她便做好了打算,預備在次日晉王府派人來接她時與對方挑明。可次日,晉王府的人卻沒來。

  再次日,還是沒來。

  她等來的唯有那兩名白鷺衛的毒打而已。在房間裡,從室東被踢至室西,一邊打一邊咒罵她:「毒娼婦,她為什麼不來找你了?是不是你給她通風報信了?」

  「被爺說中了吧,還不老實交代,你到底同他們交易了什麼?」

  鴇母被打得受不了,終於滿臉是淚地答應下來,主動寫信約見令漪表示願意投誠,好為後續將對方單獨約見出來做打算。

  次日,令漪在府中得到對方的手書,約她在上次見面的茶樓談一談。

  那茶樓原是晉王府的產業,她倒是不怕,只是拿不準對方是真心投誠還是試探,一時微微沉吟,捧著信往雲開月明居去。

  冷不防卻撞上來王府看望嬴澈的涼王。他站在前方必經之處停下來等她,跟在後頭的簇玉早一步瞧見了他,欲要請安,卻被止住。只得眼睜睜看著女郎越走越近越走越近、險些撞入人家懷裡,隨後到他跟前,被他用手擋住了額頭:

  「在想什麼呢,這麼認真?」

  令漪回過神,見是他,有些尷尬:「只是在想這個人是不是真心的罷了。」

  「我看看呢。」嬴灼抽走那信。

  室中窗內,嬴澈已經聽見了二人的說話聲,不禁皺了眉放下公文探頭去看——他如今養了幾日傷身子恢復了一些,加之久在家中無趣,已經開始專注朝中的緊要事。每日,都由嬴濯親自奉了公文過來給他過目。

  眼下,他就是在看有關駱華纓母親之死的卷宗,又聽嬴濯說虞皇后打算在宮中宴請他,好令兩家講和,化干戈為玉帛。正為此事煩躁,就瞧見她在院子裡同嬴灼搭上話了,心間頓時無名火起。

  她和他什麼時候這麼要好了?

  有這麼多話要說的麼?

  窗外院中,嬴灼一目十行,不過轉瞬便已看完。令漪試探性地問:「殿下覺得,她這回是真心的麼?」

  「應該是吧。」嬴灼答。

  這段日子他假意同虞琛交好,賣給對方不少晉王府這邊的消息,博取信任的同時,自然也打探了不少他們那邊的消息。就譬如這件事——

  消息傳至虞琛耳中,他大為惱火。生性多疑的他自不會相信令漪多次將鴇母叫去會什麼也沒說,鴇母越是否定,他就越是懷疑。畢竟他們這種人狡猾奸詐,自己騙慣了人就不會相信別人,只會相信自己的判斷而已。

  眼下,已經在想法子要將人弄死,好栽贓到嬴澈身上。

  「可以啊。」

  歷經了此事,嬴灼倒是對她有些刮目相看了:「這是你自己想出來的法子?看來之前,倒是本王小瞧你了。」

  令漪有些不好意思,低頭抿唇一笑:「都是些婦人之見,不值一提,只是想儘快把華纓從牢中救出來罷了。」

  駱華纓的事情,涼王不感興趣。只微微笑著看著女郎粉荔新雪的一張臉:「你這樣聰慧,困在內宅里倒是可惜了。」

  「不若與我回涼州,替我打理州中事宜。正好,前日宋別駕還來書,說起州中諸事時,還托我問你的安呢。」

  宋郎……問她麼?

  令漪驚訝抬眸。對上對方微笑而帶著玩味的視線,又微微赧顏,一顆心卻噗通噗通地跳起來,不能自已。

  才想要問幾句對方的近況,眼角餘光卻瞥見書房的窗子正開著,霎時改口:「多謝殿下抬愛,只是現在王兄也離不開我,我……也不會再離開他了。」

  「我還有事要同王兄商議,就先不打擾了。」

  說完這句,她低頭匆匆掠過嬴灼,往裡屋去了。

  嬴灼回過眸,正巧對上窗中嬴澈冰冷的視線,他挑釁地挑眉一笑,拂袖走了。

  窗中,嬴澈忿忿吐出二字:「下作。」

  「什麼?」嬴濯沒聽清,還當是兄長對自己的指示。

  「沒說你,說那個嬴灼!」嬴澈臉色鐵青。

  拿宋祈舟引誘她回涼州,虧他想得出來!

  怎麼,他就認定了在她心裡宋祈舟比自己重要是吧?真回了涼州他又要怎麼搞,讓宋祈舟做大他做小?

  嬴灼現在怎麼這麼下作??

  不是自己就好。嬴濯尷尬地抿抿唇,餘光瞥見令漪進來,忙收拾了公文離開:「阿嬋還在家等我呢,我先回去了阿兄。」

  「滾吧你。」嬴澈沒好氣地道。

  還什麼「阿嬋在家等我」,就他有老婆是吧?顯擺給誰看呢?<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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