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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懷星很快否認道:「怎麼會呢?你也有一陣沒回家了。何況我早就說過,我們是一家人,那裡永遠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嘀」的一聲,電梯開了。

  紀懷星在門外停下,轉身對他道:「就送到這吧。你哪天回來,提前和我說一聲,我讓張惇去接你。」

  「好。那小叔叔慢走。」

  「嗯。」

  「沈燮安沒留你?」

  「留了,我拒絕了。」

  秦煜時眉梢輕挑:「紀斐言,你好像挺怕沈燮安的?」

  紀斐言動作一滯,矢口否認:「我沒怕他。」

  從此主角便是這世上唯一的祝遙雪。

  故事從祝遙雪替代已死之人,於雪中和皇帝祁寧相遇開始,而後一步步與祁岫裡應外合,直至祁岫成功攛掇皇位,祝遙雪卻發現自己早已深愛祁寧。

  他以為自己一步錯,步步錯,從一開始就沒有愛一個人的資格,背叛了祁岫卻也辜負了祁寧的真心,卻不想祁岫只拿他當殺人的棋子,而祁寧亦從看見他的第一眼開始,便知曉他不是真正的祝遙雪。

  紀斐言既要飾演替代他人身份的主角,一個玩弄朝政、毫無良心的弄臣,也要飾演活在回憶中真正的祝遙雪,一個冷靜清高、寵辱不驚的謀士。

  同一張臉,相似的妝造,兩個性格截然不同的角色,對紀斐言來說無疑是一個新的挑戰。

  紀斐言個子高挑,儀態端正大方,再加上五官立體,面部輪廓介於剛毅和柔和之間,本就十分適合古裝,配上一身素白長衫,便如同畫裡走出來的溫潤公子,風度翩翩,器宇不凡。

  「紀老師,妝化好了嗎?秦導那邊已經準備就緒了。」

  來叫他的是祁寧的飾演者周述川,約莫三十多歲的年紀,是圈內知名的實力派演員,和秦煜時合作過好幾部作品。

  雖是初次見面,紀斐言對他卻並不陌生。

  作為《替罪證詞》里黎永眠的飾演者,周述川和紀斐言在電影中是一對充滿遺憾的戀人。當時由於周述川檔期不夠,而黎永眠的劇情又都出現在回憶里,因此他的鏡頭幾乎都是單獨補拍的,所以紀斐言一直到今天才和他見面。

  「已經好了,現在就過去吧。」紀斐言從化妝間裡出來,隨手關上了門。

  「哦,那紀老師……」聲音戛然而止。

  周述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就這麼移不開眼了。

  紀斐言這身妝造過於好看了。

  他只畫了一點淡妝,唇上點點朱紅色的血跡給他平添了幾分破碎感,頗有帝王床側的男寵之風,可眼神卻又藏著一抹難以撼動的倔強,將一身風骨展露地淋漓盡致。

  周述川唇邊綻開一抹柔和的弧度:「難怪秦導對紀老師青睞有加,紀老師沒有早一點拍古裝真是太可惜了。」

  「謝謝周老師抬愛。以後還有許多需要向周老師學習的地方,還請周老師指教了。」

  「客氣了。不過是相互學習罷了。」

  秦煜時的聲音從片場傳來:「準備得怎麼樣了?」

  紀斐言從周述川身上移開目光,看向秦煜時:「劇本都背熟了。」

  「狀態可以嗎?」秦煜時確認道。

  「可以。」紀斐言點頭。兩天後,晏潮生的身體狀況穩定了許多。

  晏久這邊不再需要幫忙,紀斐言才跟紀懷星那邊說了自己回去的時間。

  家裡有他的房間,衣服和生活用品也都齊全,僅僅是暫住幾天,所以紀斐言只帶了一個行李箱回去。

  回家那天是張惇來接的他。車在別墅前停下,紀斐言從後備箱裡搬出行李箱,一個人過去按下門鈴。

  來開門的卻不是紀懷星,而是沈燮安。

  他只穿了一件灰色的浴袍,頭髮半濕,裸露的襟口下肌肉紋理若隱若現,身上散發著洗浴過後沐浴露的香氣,卻仍殘留有一絲歡愛過後的氣味,淡淡地瀰漫在空氣里,有如滋養花蕊的晨露一般引人遐思。

  「懷星說你要回來住幾天,正好可以陪一陪他,」沈燮安伸手觸碰到他行李箱的拉杆,「箱子我來拿吧。」

  「不用,我自己拿。」紀斐言手指尖微微下了力道,沒有讓。

  沈燮安見他態度堅決,便鬆了手,隨意與他搭話:「這段時間不用拍戲?」

  「嗯。」紀斐言淡淡應了聲,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從他身邊擦肩而過,就這麼上了樓。

  他的臥室在二樓,紀懷星與沈燮安房間隔壁,平時門都是鎖著的。

  剛到樓上,就正好撞見紀懷星從臥室里出來,穿著和沈燮安同款的情侶睡衣,同樣是剛剛洗過澡的模樣。

  「斐言,你回來了?怎麼沒讓沈燮安幫你拿箱子?」紀懷星顯然有提前叮囑過沈燮安。

  不等紀斐言回答,身後就傳來沈燮安的聲音:「可不是我不樂意啊,是斐言不讓。」

  伴隨著上樓的腳步聲,沈燮安在臥室門口停下來,這一次不由分說從紀斐言手中接過拉杆,又「嘀」的一聲刷上門卡,替紀斐言打開房門,將箱子放到了門口。

  「都一起生活這麼多年了,還這麼避嫌。怎麼,還拿我當外人?」

  「斐言只是不喜歡麻煩別人,」紀懷星微微蹙起了眉頭,幫紀斐言解釋道,「你怎麼這麼說話?」

  「是不喜歡麻煩別人還是單單不喜歡麻煩我們?」沈燮安挑起眉梢,語氣里隱藏了一抹揶揄的意味,「平時這麼不愛回家,倒是能往認識幾個月的男人家裡跑。」

  紀懷星聽後一怔,看向紀斐言:「斐言,怎麼回事?」

  不等紀斐言回答,沈燮安便代他回答道:「前幾天晚上,我去找秦煜時談事情,正好看見他和秦煜時一起回家。至於有沒有過夜,你自己問他唄?」

  紀斐言抬眸對上他視線,淡淡說道:「秦導只是約了我講戲,我也沒有在他家過夜。退一萬步,就算是有,這和沈總也沒有關係吧?」

  絲毫不留情面的話讓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沈燮安,你別亂苛責斐言,」紀懷星及時出聲打圓場,「斐言跟著秦煜時拍戲,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何況你和秦煜時認識這麼多年,難道對他還不信任嗎?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我都很清楚。」

  「是啊,都很清楚……」沈燮安重複了一遍他的話,走到紀斐言面前停下來,眸色愈發地暗了,「我也只是關心斐言,沒有別的意思。」

  紀懷星隱隱覺察到什麼,眉頭輕蹙,看向自己最熟悉的戀人,有一瞬間竟錯覺在那雙眸子裡看到了某種狂熱的愛意。

  剎那間,他的心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刀。

  「沈燮安……」

  「既然斐言喜歡獨處,我們就別管他了,」沈燮安伸手摟過紀懷星的腰,不由分說便推他進臥室,「回去享受我們的二人世界吧。」

  關上門的那一刻,他似笑非笑瞥了眼紀斐言。

  像在示威。

  「OK,」秦煜時退後兩步,走到攝影機旁,「醞釀一下感情,我們開始。」

  「三、二、一,action!」

  這是演員和導演之間的正常對話嗎?

  會有導演阻止演員去跟別人對戲嗎?

  這特麼哪是來自導演的關心,分明就是男朋友的占有欲吧!

  他就知道那些傳聞不是無中生有!

  濃重的求知慾使得賀修想要繼續聽下去,然而更加強烈的求生欲制止了他的念頭。

  賀修清了清嗓子,不適時宜地插嘴:「秦導,要不我先去化妝吧?」

  「嗯。」秦煜時應了聲,卻有沒看他,目光始終停在紀斐言臉上。

  一直到賀修麻溜地滾進化妝間,秦煜時才出聲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沒有必要,不是不允許。」

  「如果你會生氣,那和不允許有什麼分別?」

  「紀斐言你……」秦煜時的臉色變了。

  或許是兩人間的氣氛太過微妙,漸漸有人開始朝這裡看過來。

  秦煜時不禁感到一絲頭疼。

  不僅是為紀斐言,也為自己昨晚的失態。

  他儘可能按捺下心底的某種衝動,心平氣和地問他:「紀斐言,你就這麼聽我的話?」

  平時也沒見他這麼實誠。

  紀斐言不解:「聽你的話……有什麼不對嗎?」

  他是演員,在劇組拍戲,聽導演的話不是理所應當嗎?

  直覺告訴紀斐言,他在秦煜時面前說錯話了。

  他甚至懷疑秦煜時是不是最近心情不好,所以才總是和他抬槓,無論他做什麼都看不順眼。

  「沒有,」秦煜時陰沉下臉,連語氣都冷了不少,「這麼聽我的話,剛才讓你不用聽我講戲,你怎麼沒聽?」

  「剛才你不知道我昨晚沒去對劇本。」

  紀斐言胸腔下那顆心臟似乎又開始不安分地跳動,聲音掩藏在不為人知的心事中,震耳欲聾。

  「秦煜時,」他垂下眸子,睫毛輕顫,「你對別人也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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