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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死吧」

  ——去死吧。

  第52章

  「你不是我們女兒。」

  「去死吧。」

  ——去死吧。

  「不要的玩具。」

  於枳柚被扔進絕望的深潭,四周變換,她再次回到孤兒院的房間。昏暗的房間裡只有一個床和小桌,每一個路過房間的小孩都對讓她滾。最後是關悅,她高高在上的盯著於枳柚,眼神猶如看臭蟲一般,陰冷的笑起來,「你註定被拋棄。」

  潮濕黏膩的空氣像張網將她套住,雙腿成了龍尾有化為魚尾,強烈的窒息感憋的她仰頭大口呼吸卻毫無效果。佘淨暖匆忙跑來拽住網面,奮力撕扯。於枳柚視線晃動得厲害,她怎麼會是什麼魚尾,怎麼可能無法在陸地呼吸,她早已成年又怎麼會沒有雙腿。理智一點點撐起無形的大山,給自己爭取思考的時間。

  佘淨暖還在撕扯大網,她的嘴不斷張合卻沒有聲音。身後忽然出現巨大黑影,即將把她吞沒,於枳柚急得大喊,拖著自己的尾巴爬上去抓她。

  電光火石間,黑影猛撲,於枳柚心裡生出極端的恐懼,跳起來把佘淨暖壓倒身下縮起身子死死閉上眼,黑影觸碰到她的一瞬間再也忍不住尖叫出來。

  「!!」

  於枳柚睜眼就被貼臉的黑色東西嚇得躥了起來,定睛一看,那是今天跟自己一起回家的食夢貘。她的反應同時嚇到對方,食夢貘猛地後退,後肢踩空掉下飯桌亂蹬,前肢和鼻子緊緊扒拉著桌面,她趕緊上前把它拉起來。

  食夢貘狀態不太對,它站不穩,半拖半走的靠近於枳柚。或許知道自己不被喜歡,所以只用鼻子微微觸到於枳柚的手背,噩夢帶來的恐懼快速消散,腦子也迅速清醒。

  「你怎麼了?」

  食夢貘縮回鼻子往後退,卻忽然翻身倒下,半眯著眼,黑色的眼睛毫無神采。

  於枳柚嚇一跳,小銀龍這時也終於緩過來,甩了甩頭游到食夢貘身前於它頭貼頭。

  銀色能量自手中流出融進食夢貘身體,它依舊沒精打采的趴著,於枳柚甚至感覺到死氣正在壓制它的生氣。

  管不了那麼多,於枳柚立即將它抱進懷裡衝出家門。

  外面上空灰暗無光,她以為現在還是半夜。

  醫院離公寓不遠,所以她這兩天選擇步行並沒有開車。食夢貘的精神力垮得厲害,小銀立刻化作銀龍,載上於枳柚就往醫院趕。

  天邊出現灰白分明的分界線,路珂和佘淨暖等無數軍人早已站在邊緣處,看到灰暗中出現的銀白龍身紛紛鬆了大口氣。

  兩邊光亮對比太過明顯,於枳柚訝異。但食夢貘情況太差,她來不及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把食夢貘塞進佘淨暖懷裡急忙叮囑,「快去醫院!」

  佘淨暖看了眼食夢貘什麼都沒說,迅速往身後的醫院跑。

  濃厚的灰色能量罩在城區之上,籠住那裡面所有的住宅之上仿佛大片深潭懸於半空,不多時便會傾斜而下溺斃所有人。有些地方的潭低已有了破洞,深色的潭水泄下彎彎曲曲的流進下方某個房間內,不用想,那裡面肯定住有人。

  灰色能量罩還在緩慢擴散,方才距離路珂還有幾米遠,眼下已經縮短小半。

  路珂說:「這股精神能量太濃厚,我們只能控制它的擴散,無法徹底驅散。」

  於枳柚望向那片被籠罩的區域,身體四周升起銀白能量,銀龍受到感召身形放大數倍化作百米巨龍,衝進灰暗的能量層中。銀龍和她共享視覺,周圍十公里全然被其包圍形成這片天地下,一個巨型倒扣的灰色大碗。

  無數銀白能量從她腳下爆開,掀起強烈的大風,沿著碗邊一路擴展。

  於枳柚的手臂後頸眨眼間覆上嚴密的鱗片,雙眼與巨龍一樣成金色豎瞳,長長的龍尾自後腰下方長出於空氣中游擺,額頭兩側漸漸顯露從未出現過的龍角。

  路珂見狀與眾人一起釋放精神力,和於枳柚一起壓制這片巨型能量罩。

  巨龍盤旋在灰色能量雲間,大口吸入再吐出,灰色能量便被消耗成白煙,一點點將濃度稀釋。

  銀白的能量罩將巨碗圍住,把灰色能量困住強力向內擠壓,最終化為足球大小的黑色球體。

  深潭被清理,下方的城市終於迎來旭日陽光,刺破黑暗的那一刻,被夢魘折磨的人們漸漸甦醒重新迎來新的一天。

  於枳柚閉眼深呼吸,鱗片、金色豎瞳以及尾巴和龍角依次消失回歸平常。

  銀龍用尾巴捲住能量球回到她身邊,濃到發黑的能量外是水晶般銀白能量罩。手腕的光腦震動,拉回於枳柚的思緒。

  是秦夜的電話。

  她看著光腦發呆,另一隻手垂在身側不見動。

  路珂奇怪的瞄了一眼於枳柚,「我先把這東西拿去醫院。」默了默又補充道,「剛才聯繫不到您,所以我把這裡的事告訴星主了,他很擔心您。」

  「嗯……」於枳柚看著秦夜的名字點頭,手抬起來靠近接聽鍵,但響鈴超過時間已自動掛斷。

  她點開聊天界面。

  ——我沒事

  ——剛沒聽到

  ——現在已經解決了,別擔心

  秦夜秒回:好。

  ——有受傷嗎?

  於枳柚:沒有。

  秦夜:食夢貘比較特殊,會產生這樣強大的精神力必定是和晶果有關。把它交給路珂處理,你多休息,我很快到。

  於枳柚心一緊,網上都說她是仗著秦夜和顧雪的身份才有現在的權力,她不在意,這本就是事實。可這次的噩夢,何嘗又不是她心底最害怕發生的事呢?

  愛是最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你可以沒有,可一旦有了、並且得到很多很多時再被撤走,猶如被捧上天堂又突然被摔回地面,粉身碎骨的瞬間是沒有痛覺的,後續的感受才最痛苦折磨。

  於枳柚:不用,真不用。我沒事,我能處理好,相信我。

  聊天框上一直跳動著「對方正在輸入…」,片刻後收到秦夜的回覆——嗯。

  依路珂和佘淨暖所說,最早是醫院執勤的人發現城區的天色出現明顯界限,前去探查的同事剛踏進邊界就昏睡過去。那人被拉出來怎麼都叫不醒,路珂趕到時灰影覆蓋的面積進一步擴大。打給於枳柚的電話和信息全都石沉大海,莊園也找不到人,直到佘淨暖出來才知道,她就在那片灰影之中。

  佘淨暖告訴於枳柚,食夢貘目前狀態差身體很虛弱,這是釋放過量精神力導致的副作用。好的是它的腺體沒有損傷,休息一段時間養養就能好。

  路珂拿著報告過來,「那些能量檢測出來至少是三名S級以上的人、共同完全釋放出精神力的濃度。算上被消耗的,也許有至少5顆高階晶果同時被使用。」

  他問於枳柚,「那隻食夢貘需要我去處理掉嗎?」

  她相信食夢貘不會自己掏出5顆高階晶果吃下,否則最後也不會拖著虛弱的身體趕來喚醒自己。

  「不用了。」

  路珂點頭應道,「好的。」

  「夫人,食夢貘的能力是攻擊人潛意識裡最害怕的東西,再將其無限放大,本身已和現實偏離,希望夫人不要太過糾結。」

  辦公室里只有於枳柚、佘淨暖和他三人,所以路珂沒稱呼她為星主。在平時她沒什麼感覺,先下聽到夫人兩字心臟卻被揪了一樣。

  她扯著唇角回復道,「好,我沒事。」

  路珂走後,佘淨暖環住她的肩膀拍了拍,「有事要說,不要憋壞了自己。」

  於枳柚眼睛發熱,沉默點頭。

  佘淨暖說佘如萱在休息,執意留下來陪她。

  她給佘淨暖開通了蔚藍星專網的權限,於枳柚處理公事時,佘淨暖就幫她回復網頁上的部分申請信件。

  於枳柚撥通路珂的電話,讓他組織今早被夢魘影響的人再進行一次淨化工作,這次的能量太過濃烈,她擔心對那些人的負面影響會很大。

  差不多中午的時候,於枳柚帶佘淨暖去找54213,其實可以讓54213自己過來,但她心裡壓抑,也想趁機出去走走透氣。

  路珂的下屬帶著王達海趕來,他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見到於枳柚立馬弓腰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於星主您沒事吧?我真不知道小謝那隻食夢貘會搞出這種麻煩。小謝他跑了,但您放心,我已經派人去找了。」

  王達海眼下黑眼圈很重,頭上的捲毛亂糟糟的,穿的還是昨天那套難看的衣服。他的皮鞋沾滿了灰塵,走過的地方都有些渣滓。

  於枳柚擺了擺手,不想說什麼。

  他便一直朝於枳柚離開的方向彎腰道歉。

  「這人是不是太卑微了點。」佘淨暖看不下去的吐槽。

  於枳柚問她,「夢魘的事什麼時候被傳到網上的?」

  「早上六七點左右吧,周邊居民發的,那時候才稍微看得見兩邊的區別,但當時不知道是夢魘後面才有人留言說明的。」

  「就算6點整發的,到現在也不過6個小時。永晝星到這裡普通航件要八個小時,好點的也能6小時到,最快的軍艦可以縮短到四五個小時,他們飛升集團的人再有錢也不至於坐軍艦吧。」除非王達海坐上特快艦艇,正巧看到蔚藍星夢魘的事立刻改變航線,否則他無法這麼快到達蔚藍星。<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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