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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姿音尷尬地輕笑兩聲,「謝謝,很暖和。那……」

  他似乎有所行動,宮硯立即繃緊了神經,手指在褲子上無意識地蹭了蹭。

  「那我先走了哈。」姿音說著,沖他小小揮了揮手,伴著大門一聲輕響,一股腦消失了。

  宮硯:……?

  宮硯:……??

  窗外的冷風吹到他的脊背上,蕭瑟得宮硯打了個戰。

  ……不是?

  宮硯坐在沙發上深思良久。所以,姿音真的是來他家洗澡的,沒有任何暗示意味。

  是自己骯髒了。

  宮硯有些羞愧,又覺得有些好笑,自顧自坐在沙發上笑了一陣兒,起身去收拾浴室。

  姿音洗完澡,把浴室拖得很乾淨,只是像走得匆忙,脫下來的衣服忘記拿走了。哦,還有新買的這一堆。

  宮硯抓著姿音那件白色棉布襯衣,又開始想,這是不是還是他的小計倆,欲情故縱?

  他仰倒在大床中央,忍不住把姿音的上衣蓋在自己的臉上。

  像第一次見面時的香,不是花香,不是香水,是一種奇異的,有點潮濕,像一條秘密小徑,勾著人鼻尖去嗅的很深的香氣。大概聞多了還會上癮。

  *

  成功騙取襯衫五條,背心一條。

  姿音美滋滋地收拾行李,把宮硯的衣服疊放整齊,放到布袋裡。

  明天,明天他就去辭職,帶著魚崽崽回海里!

  第12章

  一整晚,宮硯仿佛被一個巨大的粉紅泡泡籠罩,飄蕩在雲端。

  無數遍回想姿音喊他的名字,穿他的衣服,那種低眉害羞的神態。

  作為一個二十幾歲的理性成年人,他能感覺到自己非常不對勁,但同時,又放任了自己繼續沉溺下去,左右腦互搏。

  昨晚雖然姿音跑掉了,但不論是小聲嘀咕要來他家洗澡,還是穿他的貼身衣物,在宮硯看來,都是異常親密的舉動。

  所以他的飄飄然是很有底氣的。

  早晨醒來,唇角就嵌著一抹笑意,剃頭挑子一腦袋熱,抱著小崽飛奔到游泳館。

  姿音見自己的魚崽崽來了,把魚崽從宮硯懷裡接了過來,魚崽小手爪爪媽咪的下巴,抱著啃啃啃。

  宮硯偷偷觀察姿音,姿音一見到他,目光就躲閃一瞬,而後,那張雪白的面頰迅速地紅了。

  他害羞。

  宮硯心裡樂得冒泡。

  「……崽崽吃過飯了嗎?」姿音問,聲音比平時弱一些。

  宮硯一抬下巴,笑道:「喝了奶粉,吃得飽飽的。」姿音便去摸摸小魚崽的肚子,果然是圓鼓鼓的,像個小西瓜,不由得淺淺一笑。

  察覺到一個直愣愣的視線,正盯著自己,姿音唇角一僵。

  不用說,那一定是宮硯,姿音縮了下脖子。

  因為昨晚用了點小計謀,借走了宮硯的衣服,而且根本不打算還,姿音很心虛,連腦袋都不敢抬起來看衣服的主人。

  「……你給崽崽買了很多奶粉嗎?」

  宮硯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大手一揮:「反正你不用操心這個,都交給我了。」

  哦……那就是買了挺多吧。

  姿音默默在心裡計算價格,宮硯還給崽崽買了很多衣服,玩具,再加上保姆費。他一個月的工資,全部都補償給宮硯好了。

  上班時間快到了,宮硯伸手要把魚崽接過去,姿音卻沒給。

  姿音把魚崽放到布袋裡,就像上岸時那樣:「我帶著崽崽。」宮硯心想,還是對魚崽差點去醫院的事情心有餘悸嗎?

  也好,姿音那天晚上急壞了,讓崽崽多安撫一下。

  「不方便了,你就打電話叫我上來。」宮硯說,姿音搖頭說:「不用。」

  宮硯沒想太多,等著晚上再來接姿音下班,接魚崽回家。

  日子很有盼頭,他樂悠悠地下了樓。

  負責調節溫度設置,測試水質的服務生需要來得比較早,所以姿音拎著小魚崽,在游泳館裡等了一會兒。

  「崽崽,我們要回家啦。」坐在大廳的小茶几前,姿音握著魚崽兩隻小爪,跳舞一樣,上下左右晃悠,魚崽像海草般舞動起來。

  「嗨!魚魚!」魚崽嘴巴撅起來,小屁股一扭,好像馬上要遊走了。

  魚崽兩條在空中游泳的小胳膊忽然停擺,歪了歪栗子腦袋,問姿音:「叭?」

  「爸爸不去。」姿音給他整整袖口,心虛地左右張望一圈,壓低聲音,開心地眯著眼睛說:「但是我偷了爸爸的衣服給崽崽。」

  媽咪開心,魚崽也開心:「咪!」

  經理終於來了,姿音站起身,拎著魚崽上前打招呼。

  經理見了他,如見了大財神,笑得眼尾一條條皺紋:「早上好。今天我帶了一罐好茶,放到茶水間,大家都嘗嘗。」

  沒想到姿音突然問:「經理,我的工資可以結到今天嗎?」他還沒幹滿一個月,不過也快了。經理一愣,旋即就明白過來。

  「這麼急著用錢嗎?」

  突然要結工資,那必然是很緊急用錢的狀況了。只是經理沒搞懂,他為什麼不直接朝宮總要?瞧宮總那一天跑來三次的樣子,熱火朝天的,不知道的以為見老婆孩子呢。

  不過姿音是他們游泳館的大佛,別人不曉得這其中的彎彎繞繞,經理卻是最清楚的,當即就答應:「好,你等著。」

  找到會計,結了姿音的工資,順道把季度獎金,紅包,一股腦塞了進去,交給姿音。

  姿音數了數,足足有兩萬多塊。

  「要是還有什麼困難,你說。」經理拍著胸脯,一臉正義。

  姿音把那個鼓囊囊的紅包遞給他:「能幫我把這個轉交給宮硯嗎?」

  經理:?

  姿音把裝著魚崽的布袋,往肩膀上提了提,微微笑說:「我就干到今天了,再見。」說罷,沒等經理做出什麼反應,轉身就走出了游泳館。

  經理表情怔然,腦袋裡跑過許多部狗血電視劇。

  這是……跟宮總鬧矛盾了?不僅走,而且清純小白花還要拿錢狠狠地甩富家公子哥的耳光?

  你以為我是在乎錢嗎?我告訴你!只有你們這些利慾薰心的商圈才在乎錢。我在乎的是尊嚴,是不被金錢玷污的愛情!

  一個樸素的,背著帆布包的身影,霍然離去。

  經理盯著手裡厚厚一沓鈔票,急急剎住腦內小劇場,猛然回過神來。

  別管夫人王爺鬧什麼矛盾了,他通知得晚了,落一個辦事不利的名頭,王爺要他掛城牆上給夫人陪葬!

  *

  宮硯開完早會,嘴角猶自噙著一抹笑。

  各部門經理站起身,恭送宮總離開會議室,門重重關上。會議室里幾道明顯的鬆氣聲,這才小聲議論起來。

  「剛剛真是嚇死我了……」

  「老李你也真是的,表報出了那麼大一個岔子。慌得我在邊上,腿都跟著直打顫。」

  「不過今天宮總的心情真不錯,總感覺一直在笑,擱平時,就宮總的辦事風格,老李你等著被降職吧。」

  「幸好幸好,不知道托誰的福,總之,感謝感謝!」老李雙手合十,拜了兩拜。

  辦公室里,宮硯哼著小曲,閱讀文件,而後簽上自己的大名,那筆尖時不時停一下。

  嘖,雖然姿音的工作不算忙,但帶著小崽,終究很不方便。

  等再過一會兒,我上去瞧瞧,還是把小魚崽帶下來

  ……嗯,沒有小崽坐在懷裡,居然有點不適應。

  嘭,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宮硯臉黑了一黑,除了姿音,還沒人敢不敲門擅自闖入他的辦公室。

  所以現在他的辦公室是誰都能進了嗎?!宮硯的臉沉下,黑眸攝出滲人的光。

  沒等宮總發出怒問,游泳館的經理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回來,大喊道:「宮總,夫人、夫人他跑啦!」

  宮硯的威嚴沒能平穩著陸,臉上的表情結結實實茫然一秒:「什麼?」

  經理深吸了一口氣:「姿音,姿音結了工資,說再也不幹了,」經理顫巍巍把手上的紅包伸出來,膽戰心驚地說:「還、還讓老奴,不是,還讓我把這筆錢交給您。」

  宮硯看都沒看那紅包一眼,猛然站起身來:「你說他走了?」

  經理點頭,宮硯心裡慌張起來,面上並不顯露:「什麼時候走的?」經理道:「就剛才,您現在下去,應該還能堵到人。」

  「我第一時間就跑來告訴您了,宮總,我發誓,我們館裡絕對沒有虧待過夫人……」經理絮絮叨叨解釋一大串,一睜眼,宮總早消失了。

  宮硯乘坐專屬電梯到了一樓,大廳里空空蕩蕩。他邁開長腿,追到大樓外面,剛巧看到一輛剛起步的計程車,車窗還沒關上,那截雪白的脖子,柔美的側臉線條,總是帶笑的眼睛,不是姿音又是誰?

  「停一下!」

  宮硯朝計程車大喊,邊喊邊跑。然而距離太遠,計程車提速,很快溜出去百米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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