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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賴明神色扭曲一瞬便扭身來奪, 寧千岫抬腿踹在他膝彎, 將人壓跪在地上, 恰巧擋在諸位大能面前,叫那些眼花繚亂的法術劍光生生停頓在咫尺。

  那釘在原處劍尖離寧千岫的瞳孔不過分毫之差,他面無表情地眨了下眼, 反倒是擋在自己面前的賴明像是從瘋魔的狀態中醒轉過來, 被嚇成了一灘爛泥。

  幾位長老對視一眼, 卻是沒有料到這小小外門弟子竟能有如此實力, 躲開他們的天羅地網不說,還能挾持修為比他高的賴明。

  殺寧千岫尚且事出有因, 但若是傷及賴明, 以賴家如今造的勢,可就有些麻煩了。

  賴明手中那把詭異的靈劍一到寧千岫手中便張牙舞爪地冒出黑氣來, 攀上他的手腕欲吸食其靈力,諸己飄下來狠狠往劍上一拍,那黑氣便似見了鬼一般縮回劍里。

  「哼,小爺的劍主豈是你能染指的?」

  他自然能看出這究竟是誰的手筆,只是那面具男子究竟為何要將這力量給這華而不實的賴明?

  無論如何,這劍此刻不能在賴明手中。

  寧千岫一手握著劍一手壓著人,面對著十幾位大能,竟也能顯出幾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來。

  「諸位長老,弟子不過找師兄飲茶,順道切磋一番,不必如此草木皆兵。」

  長老原本打好的腹稿被他這話猛地一氣,頓時吹鬍子瞪眼地咳嗽起來,氣勢頓時矮上一截,一旁的大能連忙將話接上。

  「你分明與鍾、江兩家交好,如此節骨眼來賴府大打出手,顯然是居心叵測!」

  寧千岫笑了笑:「弟子莽撞,只是弟子行事是否有錯,也當雲隱宗的」

  一字一句說得禮數周全,只是話語裡的意思著實欠揍,大能之中頓時有人被戳中了心事,頓時漲紅了臉。

  「荒唐,區區元嬰期修士,也敢在老夫面前大放厥詞?你以為雲非白那老狐狸能來救你?」

  原本只想拿賴明拖一陣,不曾想十幾位大能竟真同他站在這呈口舌之快。

  寧千岫從不認為這無足輕重的賴明能讓他們如此忌憚,以他的實力,方才若是這些大能全力圍剿,怕是此刻都要走過奈何橋了。

  如此拖泥帶水,倒像是自己在他們的計劃中有著不可忽視的作用,在他要壞了他們好事的情況下,只能捏著鼻子攔著自己。

  寧千岫微微皺眉,眼神極細微地朝鐘家庫房處一瞥。

  難道是……

  他敏銳地察覺到不遠處有熟悉的氣息正飛速靠近,心念一動,諸己便明白了劍主的意思,配合著寧千岫收劍的動作,悄然隱去身影朝遠處掠去。

  寧千岫將視線重新落回將他團團包裹的大能上,氣定神閒地:「弟子不好說,若是掌門真來了,您又該如何?」

  那便陪他們玩玩,看此局,到底是誰落子更快。

  另一邊,鍾善與江念同一時刻來到了鍾府,看到半空中長老們虎視眈眈的模樣,正欲將寧千岫撈出來,便被一抹虛影攔住。

  「劍主暫時不會有大礙,你們隱蔽氣息,同我去賴府庫房走一趟。」

  鍾善見到那同自家師弟像了個十成十的劍靈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寧師弟要我們去取那十把神兵?」

  諸己點了點頭:「這十把神兵的確有蹊蹺,但我只能看出三分,時間緊迫,若我們再去一次仍未有其他發現,便要將其毀掉。」

  師弟所想自然有其道理,鍾善轉身欲走,一旁的江念卻沒有動作,眉頭一緊:「那江家與鍾家……」

  要將十把神兵摧毀絕非易事,屆時自然要被這些大能發現,那鍾家與江家蓄意謀害各派大門,後東窗事發毀屍滅跡的罪名可就要徹底坐實了。

  鍾善猛然頓住腳步,晦暗不明地看著不遠處的賴府。

  他從前向來認為同門情誼最為重要,可那些眼含期望的目光猶在眼前,他再也做不到如此瀟灑。

  諸己察覺兩人沒有跟上,頓時有些著急:「你們到底在等什麼?再晚一些,怕是要來不及了!」

  鍾善神色掙扎,半晌才咬牙吐出一句:「站在我們的立場,做不到將神兵毀壞,這幾日我已找到了些許異樣,至多將其帶出同這些人對峙。」

  諸己嘖一聲,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他們的難言之隱,情急之下也只好妥協一步:「先取出來再說。」

  不知是否是寧千岫無形之中的嘲諷意味太過濃烈,兩人一靈便這般輕易躲過了諸位大能的探知,一路走進庫房。

  這些神兵吸飽了修士們的靈力,此刻再見其周身光芒更甚,幾欲噴薄而出。

  諸己伸手放在神兵之上感受著其中靈流,眉頭越皺越深。

  仍沒有絲毫器靈的痕跡。

  更像……更像是儲存靈力的死物。

  可此等品相的武器,不該是無靈之物。

  除非……

  一個可怕的猜想逐漸顯現,令存在千年的劍靈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除非這些神兵中的器靈早已被殺死了!

  可究竟何事才需要用到如此大量的靈力?又是何人有這實力能將孕育天地靈氣而生的器靈抹殺?

  一種極度不安的可怕直覺擊中了諸己,他陡然睜開眼睛,抓住鍾善的袖子,神情極為嚴肅,幾乎是厲聲開口:「不……不能拿出去,必須要馬上毀了這些東西!」

  鍾善,勾出一抹苦澀的笑,每一個字都說得極為艱難:「並非我不願,只是人非草木,我修行數十載,若是連家人都無法護住……我怕是無顏再苟活於世了。」

  江念則比鍾善更加直接:「我父親已經死了,我不可能置江家不顧。」

  諸己急得心頭冒火,正欲發脾氣,聽見這悵然不已的話頓時啞了火,這滿腔怒氣也不知該朝誰宣洩,只能沉默地瞪著兩人。

  與幾人一牆之外的寧千岫聽著庫房之內的對話,默然閉上眼。

  不該如此,這不像他,他向來利益為先,即便做事常常激進冒險,心中也多半有數,留有餘力之時才會想著幫一把別人,無論是天下蒼生,還是至交好友。

  這些都繞不過自己,當年不渡海上的破障,看似悲天憫人,也不過是以己度人的憤怒居多。

  在此事上有所退讓,簡直是百害而無一利。

  寧千岫長袖之下的手攥緊,手背上青筋分明,沉默許久緊握的手指才終於鬆開,唇角微動無聲開口:「讓他們拿出來吧。」

  他做不到無動於衷。

  長老慢悠悠撣了撣有些落灰的長袖,收回了你一句我一嘴的無用氣話,眼神慢悠悠地落到寧千岫身上。

  「這等得也夠久了吧?寧千岫,看來你才是被捨棄的那個,那便別怪老夫替雲隱宗清理門戶了!」

  「誰敢動寧師弟?!」

  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鍾善與江念一前一後從鍾家庫房走出,身邊各自環繞了五把神兵,他抬手一揮,袖中帳冊便升至半空打開,無數紙頁飛出在大能們四周飛舞。

  「早在六個月前,賴家便開始大量收購各類武器,卻準備了陰陽兩份帳冊,一份毫無異常,而另一份,正有江家此次拍賣會上的十把神兵,這些,賴家當如何解釋?」

  賴家主顫顫巍巍從桌子底下鑽出,額頭冒汗,不住地用袖子擦:「那也只能說明這些神兵經過我手,你若仔細核對,便能發現鍾家大少早已從我手中將神兵買走,我不過一屆普通人,如何能對這些神兵做手腳?」

  江念在身後冷嗤一聲:「你不是說你最近又新得了十把神兵麼?怎麼這帳上沒有記錄?你們賴家便要將這些神兵賣出去了,可敢給那些買主瞧瞧這些神兵到底來自何處?」

  賴家主整張臉頓時漲紅了,支支吾吾地吐不出一個字,在場之人的眼睛此刻都看向他,江念拔劍一指,便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極無出息地痛哭出聲。

  賴明一雙眼睛頓時紅了,拼了命地掙紮起來:「你們欺負一屆凡人算什麼本事!我爹本就無錯!」

  江念神色冷硬,連半點眼神都不屑於分給兩人,抬手一揮,十把神兵便橫在眾人面前:「此事賴家絕抵賴不得,我懇請讓仙盟盟主重查此事!」

  為首的長者哼出一聲,看也不看那懸浮在自己周身的證據,盯著寧千岫鼓起掌來,竟是笑了:「真是漂亮的聲東擊西,倒是讓你們找到了一線生機。」

  「只是還是太年輕,老夫今日便再教你們一句話,那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下一刻,寧千岫手中那把沉寂許久的靈劍暴起,黑霧化作一條詭異的蛇,猛地咬住他的手腕!

  第49章 棋差一著

  雲隱宗內的一處角落, 幾位弟子湊在一塊,一邊搖著骰子一邊胡天侃地。

  「唉,日子好生無趣, 反正這次的內門選拔也沒有我們幾個的份。」

  「得了吧,有比試你比誰都高興, 上回贏了多少?」

  小弟子撓了撓頭, 揣著懷中沉甸甸的錢袋笑得一臉春風, 轉頭問向正拋骰子玩的師兄:「這回咱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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