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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了娶妻的年紀了,寨中沒有心儀之人,這外鄉人皮囊好看,受了傷我給他下蠱也是為了保他一命,待他醒來之後我便娶了他,這樣就不會破壞寨中規矩,也能沖喜。」

  「可這外鄉人是男子啊…」巫醫頓住,「無法傳宗接代,從古至今無人娶過同性…」

  「可是也沒有規定不能跟同性結婚吧?」

  「…」巫醫頓住,無話可說只能任由著對方去了。

  「我且給他開點外傷藥,每日敷三次即可。」

  「好。」

  巫醫走後,傑蘭走上前來:「明早上的祭祀活動不要忘了參加了,今晚上因為你活動取消,你父親帶人上了山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行了,怎麼都這麼囉嗦,我知道了。」

  「安生,我知道因為你母親去世你的心情不好,但你現在已經成年了,就莫要那麼任意妄為了。」

  「知道了,你快出去吧。」

  傑蘭沒有再多說什麼便退了出去。

  苗寨的民眾都信奉鬼神,傑蘭在家中也放了些供奉的東西,他回家後發現牆上的畫像不見了,那畫像上畫的是他供奉的神明,所謂神明其實沒有具體的形象,他便照著程景軒的容貌畫了一副圖。

  可這圖不知跑哪裡去了,傑蘭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

  最近寨子裡的怪事頻發,先是一些人離奇失蹤,今晚何安生還背回來一個外鄉人,與此同時他供奉的神像也不見了。

  傑蘭找了許久都沒找著,索性先睡下明天再畫圖。

  傑蘭很久沒再夢見程景軒了,今夜倒是夢見他供奉的神像變成了人來陪他了。

  頭天在夢中醒來後,傑蘭才得知何玉川他們失蹤的消息,一群人一去再無音訊。

  傑蘭覺得最近怪事實在太頻發了,這祭祀活動不得不舉行了。

  苗疆流傳著一則傳說,每隔一月都要舉行祭祀儀式,否則觸犯鬼神便會受到懲罰。

  傑蘭算了下日子,這次祭祀活動遲了好幾天,這些怪事確實也是這幾天發生的。

  他便一刻不敢耽誤,寨中人全部集中在一處,舉行著古老又神秘的儀式,濃濃的大霧中,所有人跪地舉著雙手仿佛在迎接著什麼,虔誠的低著頭,風吹的銀飾叮鈴作響。

  第71章

  在這個過程中, 傑蘭莫名覺得有什麼纏上了自己,他朝著周圍看了眼,只看見了濃濃的霧, 他的靈魂隨著鼓聲漂浮在了大霧中那般。

  何安生帶著救的外鄉人一同跪在他後側,傑蘭其實當了這祭司從未有過像現在被神明召喚的感覺。

  「我來接你了。」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傑蘭雖然看不見但知道是程景軒, 他聽到程景軒用略帶蠱惑的聲音說著,「你不能再待在這裡了,靈魂快散了,跟我走。」

  傑蘭在心中問道:「去哪裡?」

  「出了寨子後往西邊去。」

  「至少等我舉行完祭祀活動後?」傑蘭在心中回應。

  程景軒似乎輕輕撫摸了下他的臉:「我等你。」

  祭祀活動並未持續太久, 很快就結束了, 傑蘭離開前有些不太捨得何安生,他在散場的人群中看著何安生牽著白勿頃離開。

  傑蘭眼前突然浮現出了未來的畫面,先是何安生和白勿頃相愛的畫面, 場景一轉, 白勿頃被當作為禍寨子的妖物抓了起來,在眾人間被架在木架上生生用火燒,何安生撲過去抱住火中的愛人…

  傑蘭這一世當了祭司後偶爾能看到未來的畫面, 他大概猜到了何安生他們之後的走向, 也算是沒有遺憾了, 他在何安生的輪迴中待了太久, 確實該離開了。

  傑蘭走出寨子後, 朝著西邊而去,他能感覺到程景軒牽著他的手, 引導著他在迷霧中前行。

  道路曲折,在這個世界的所有片段零碎又像放影片一樣湧進他的腦海。

  他突然意識到這一世的程景軒是引路的神明,引向死亡或是新生的鬼神。

  第72章

  何安生在火海中與愛人共赴黃泉, 隨著他的死,也迎來了新生。

  歷劫結束後,何安生的靈力大增, 離登仙只差一步,那就是殺了程景軒。

  但這世間似乎早就沒了程景軒這魔頭,何安生跟紫荊山派的人花了近一年時間尋遍世間也沒再見著程景軒這魔頭。

  在這旅途中卻意外讓何安生碰上了西嶺山派的掌門, 初遇時,那人白衣飄飄幫著一戶達官貴人家除鬼怪。

  何安生見著那人面龐頓時走不動了,風吹起對方的萬千青絲,他對那張面龐不能再熟悉了。

  竟是白勿頃。

  白勿頃見到何安生是也有些愣住, 畢竟是一同經歷過三生三世歷劫的人, 兩人望向彼此的眼神複雜又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白勿頃在結束儀式後,走向院落一側的何安生,走到人面前, 何安生也還是一副沒反應過來的樣子。

  「你父親托我將這封信給你。」白勿頃將袖中的信遞給何安生。

  「我父親?」何安生頓了下, 「可我父親十多年前就去世了。」

  「你看完信就明白了,裡面有這些年所有真相,」白勿頃說話時冷冷淡淡的, 唯有那雙眼睛溫和又直勾勾的盯著人看。

  何安生將信拆開, 發現這信並不是何玉川寫的, 而是程景軒寫的。

  何安生擰著眉看完了信, 信中將前世今生, 顧淼淼顧余和程景軒的故事說的一清二楚,也將何安生的身世交代了, 何安生看到最後整個人都懵了。

  程景軒已經隨著愛人去了,所以這世間再無程景軒和顧余,也難怪何安生一直找不著人。

  「你的養父何玉川其實早在十多年前囑咐我, 與你見面時跟你說,讓你放下,不要尋仇,和你養母好好活下去,我也沒想到,跟你見面會是十多年後的現在,會在這裡。」白勿頃似乎也有些恍惚,他以前去過紫荊山派,但是顧淼淼專制沒讓他見著何安生。

  再後來渡劫的時候,白勿頃在歷劫時是沒有記憶的,跟何安生相愛歷情劫也不在他的計劃中。

  何安生沒有說話,他其實對程景軒他們本來就沒有恨意,是他娘顧淼淼一直讓他記著仇恨,記得為父報仇。

  現在知道真相後,他只覺得解脫,他不想成仙,也不想復仇,他要的一直都是普通人的生活,娘親的愛與陪伴…

  何安生沒有花多長時間便接受了這些事,程景軒他們都不在了,這個尋仇也沒有必要了。

  何安生在西嶺山住了些日子,跟白勿頃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們似乎都沒有將現實和歷劫分開,那些記憶已經在他們心中紮根形成了愛情。

  但是誰都沒去戳破。

  何安生在竹林里撿到了一直雪白的小奶狗,他打量著狗狗感覺像極了他第二世養的那隻小白,他抱著小狗去找白勿頃:「你看我撿到了什麼?」

  白勿頃放下筆抬頭看了眼,並不驚訝,這隻小奶狗本來就是他養的:「它剛出生沒有滿一個月,你撿走它的時候,它母親沒有咬你?」

  「什麼?它的母親?我剛剛沒看到…它們是你養的?」何安生突然反應過來。

  「嗯。」白勿頃承認道。

  「叫什麼?」

  「大的那隻叫小白,你懷裡那隻…叫小小白。」

  何安生眼尾笑的微微彎起,明知故問道:「為何養它們?」

  「…」白勿頃啞聲。

  「你是不是也忘不了我們一起歷劫的那些…你對我,是不是也有情?」何安生直白的問道。

  白勿頃心神亂了,眼神有些亂飄,他堂堂一個西嶺山派的掌門,現在被一個剛成年的小子搞得心神不寧。

  何安生把奶呼呼的小小白放在桌上,走到白勿頃身邊俯身靠近:「我可以親你嗎?」

  「…」白勿頃沒有說話,只是默許了何安生魯莽又失控的親吻。

  …

  …

  半年後,何安生挺著大肚子跟白勿頃回紫荊山,山派上上下下都炸開了鍋。

  顧淼淼見著兒子大著肚子也是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當場身亡:「你…你們…」

  白勿頃沉默著遞上慰問品,低著頭一副有些做錯事的模樣。

  顧淼淼此時已經人老珠黃了,她早就沒有年輕時候那般執拗和惡毒,多了分溫和,她將人拽到一邊:「你怎麼會懷孕的?」

  「娘,我也覺得奇怪,明明我上的他,怎麼懷孕的人是我…」

  「?」顧淼淼滿臉困惑,「你在胡說些什麼?你是不是故意嚇我的?」顧淼淼說著就摸了下何安生的肚子,試圖驗證這是假的孕肚,然而她不得不承認,這觸感…何安生真懷孕了。

  顧淼淼太過震驚把兩人趕了出去:「走走走,別在我面前晃,我消化一下…」

  何安生嬉皮笑臉的被推出去,牽著白勿頃去他房裡:「小小白可以放出來了。」

  小小白從白勿頃的包袱里探出一直雪絨的小腦袋,兩隻黑洞洞的小眼睛炯炯眼神,吐著小舌頭哈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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