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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你們是沒見到過,月全對他老婆可好了。洗衣、做飯、整理、打掃,幾乎所有事兒都不會讓老婆插手的。有人說他不像個男人,胡扯,那是妒忌,我覺得男人就應該這樣,疼老婆。哈哈哈,我家那位有月全一半我就心滿意足了,每天回來二郎腿一蹺,抽菸喝茶的,什麼事兒都不干。”

  “也不能這樣說,他對他老婆太好了,好得有時候讓人無法理解。”邊上有人插話道。

  “此話怎講?”

  “鄰居只要多跟他老婆說兩句話,他就怒目相視,好像誰會把他老婆搶走似的。還記得劉家二小子嗎?下班的時候和倪以麗在樓道口聊了幾句,笑聲大了點,月全竟然從樓上直接澆了一盆水下來,還差點打架。”

  李光智皺皺眉:“有這事兒?”

  “難道我們幾個老太太瞎說不成?”

  “呵呵,對了,我聽說他們有個兒子,當年失蹤了?”

  “對啊,巧就巧在那段時間他們家發生了那麼多事兒,每一件擱普通老百姓家那都是天塌下來的事兒,不搬家才怪。”老太太的眼神又狐疑起來,“怎麼個意思,你們查的案子和他兒子有關?”

  “呵呵,隨便一問,查案嘛,總要做到事無巨細。”李光智敷衍道。

  和所長告了別,坐回車裡,老太太的話在李光智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是啊,這麼多事兒,兒子失蹤、失憶,丈夫意外身亡,每一件都不是小事兒,而且還都發生在同一個時間點,現在想想,說它們毫無關聯都覺得奇怪。

  李光智點了一根煙,想了一會兒:“你說月川為什麼想殺了他媽媽呢?”

  “不是說傻了嗎?”

  “宋志平認為月川當初一定是受到了什麼刺激,才導致失憶的,僅存的潛意識裡弒母的情結那麼強烈,很難不讓人有所聯想。”

  輪子不說話了,過了幾分鐘,他似乎有點摸到李光智的思路了:“你的意思是說,月全的死不是意外?是他殺?倪以麗是兇手,然後月川發現後被刺激了,但潛意識裡留下了要為父報仇的深刻記憶?”

  “不知道。”李光智搖搖頭。

  靠猜的話有太多種可能了。

  第二十一章 8024廠保衛科

  “對於精神面臨崩潰的病人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靜養。”外科醫生姓包,鼻樑上的眼鏡片閃著柳葉刀般的寒光。他比一般的醫生更為嚴厲,確切地說是死板,輪子已經嘮叨快半個小時了,包醫生還是絲毫不讓。

  “這背後還有兩條人命,誰來擔這個責任?”輪子臉色陰沉,聲調提高了八度。

  包醫生不為所動,像堵牆一樣地攔在醫院的走廊上。

  “我們也知道出於治療的角度應該不去打擾才對,但不是特殊情況嗎,畢竟還有兩個人質下落不明。”李光智平和地說道,他已經讓自己冷靜下來了。

  一小時前,有個名為盧勝東的少年到了某街道派出所,見到警察他只說過一句話:“我的手被人鍘斷了。”

  沒有人知道他來自哪裡。

  少年隨即被送進醫院,轄區民警第一時間通知了李光智。

  包醫生推了推眼鏡,似乎在衡量事件的嚴重性。

  “等會兒!”片刻之後,他說了一句,然後轉身進了病房。

  5分鐘之後,他又出來了,依然用他冷冰冰的語氣說道:“不要超過半小時。”

  “行。”李光智拍拍包醫生的肩膀。

  儘管有心理準備,可看見盧勝東,李光智還是嚇了一跳。他的情況比想像中的還要嚴重。臉上毫無血色,眼眶深凹,瘦得不成樣子,虛弱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雙眼無神地看著窗外,給人以支撐肉體的精神氣兒已經被擊成碎片的感覺。

  輪子把病房裡的椅子拉過來,和李光智並排坐在病床邊。

  怎麼開始呢?

  看見盧勝東之後,李光智突然理解了包醫生的顧慮。

  “他精神上的傷害,遠比肉體上的要大得多,大得足以擊垮一個人。”李光智還記得更早一些時候,包醫生對病人情況的描述,“我不知道你們警察在查什麼案子,但顯然他遭遇了極為恐怖和絕望的事情。”包醫生打開手中的診斷書,“持續的低燒說明有炎症;手臂的外傷超過一個月,因為只經過簡單的包紮,所以潰爛的程度很嚴重,可能還需要進一步的截肢;病人厭食、嘔吐,又同時有營養不良、脫水的症狀;血色素低;電解質紊亂;肌酐增高——這麼說吧,情況很不好,那麼重的外傷,這一個月來他一直靠著注射大劑量的止痛劑撐過來的。”

  對於這些醫學術語,李光智一知半解,但僅憑包醫生的描述就可以想像,過去的一個月里,盧勝東曾遭遇過非人的對待。

  “你叫盧勝東?”李光智說話不敢大聲,似乎稍微語氣重一點兒,他就會像樹葉一樣被吹跑,“我們是市局的警察,負責這個案子。”

  盧勝東在床上紋絲不動,隔了有半分鐘,他才緩緩地把臉轉了過來。

  “你爸爸媽媽呢?”李光智身子略略前傾,繼續問道。

  盧勝東搖搖頭。

  李光智完全搞不清他搖頭的含義,是不願意說?還是已經不在了?他沒有緊逼,而是停頓了一會兒:“能跟我說說你的事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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