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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有空嗎?”
月川看看身邊的同學,讓他們先走,然後上了李光智的車。
“沒什麼大事兒,就是隨便聊聊。”發現月川有點侷促,李光智安慰道,“今天我們找個輕鬆點的地方,我請你吃冰棍去吧!”說著,他把車發動了。
15分鐘後,三個人已經走到廠區外的一個冰室里。
四個大吊扇吊在天花板上,日光燈亮著,整個大堂明亮通透,而且還瀰漫著一股奶油冰激凌的香味。他們正圍坐在一個圓桌邊。
月川的面前放著一份冰沙,他用塑料調羹一勺勺地戳開,然後舀了一勺含進嘴裡,明亮的眼珠子不停地轉著。
李光智為自己點了一杯橘子汁,輪子則要了一大碗綠豆湯大快朵頤。
李光智吮了一口,發現月川的注意力停留在輪子的身上,顯然,他又開始觀察輪子了。當月川的視線和李光智相接時,月川就像一下子被發現了什麼害臊的事兒似的,不好意思地把頭低了下去。
李光智笑笑:“又發現什麼了?”
他知道月川有雙“火眼金睛”。
“沒有沒有。”月川害羞地搖搖頭。
“別怕,我們來玩個遊戲,把你觀察的結論分享分享,也讓我們學習學習。”
“也沒什麼,”到底還是小孩子,一受到鼓勵就把頭抬了起來,“我只是想,這位警察哥哥肯定沒結婚吧。”
李光智點點頭,把臉轉向了輪子,輪子還在喝著綠豆湯,感覺到氣氛不對,才仰起了脖子。李光智的眼神里充滿了內容,似乎在說:“你看看,人家一個小孩沒有五分鐘,就已經開始琢磨你了,你身為警察,竟然只知道吃。”
輪子就有點不服氣了:“你從哪兒看出來的——可別說什麼沒戴婚戒之類的線索,我們警察可是每天都準備好和歹徒搏鬥的,誰會戴著那玩意兒?”
“那倒不是。”月川托著下巴,“是衣領。”
“衣領?”輪子翻起衣服的領子,看了看,上面還有殘留的黑污漬。
“沒有汗味,說明這衣服剛剛換上不久,可衣領還是那麼髒,當然是沒洗乾淨。”接下來的話其實不用說了,如果輪子結了婚,由他老婆洗衣服,一個女性肯定不會那麼粗心。
“但也不絕對啊!”輪子反駁道,“如果恰好這件衣服正好是我自己洗的呢?”
“嗯,我開始也把這個考慮進去了,可是我還找到了其他證據。”
“哦。”
“你看,你的皮帶其中有相鄰的三個孔都非常陳舊,”月川指了指輪子的腰部,“邊上全是褶皺細紋,說明這三個孔是你平時經常會用到的,可是它們相距起碼1.5厘米,一個人的腰圍怎麼可能會變化那麼大呢,就算你會把衣服系進皮帶內,也不會出現那麼大的偏差,唯一的解釋就是你經常饑飽交替,有時候空腹,有時候又暴飲暴食,這哪裡是有老婆的樣子啊!”
輪子一下子語塞。李光智笑了,在邊上拍拍他:“說過多少次了,再忙也得吃飯,你經常一天只吃一頓,結果就被人發現了吧。”
“這樣對身體可不好!”月川托著腮說道。
輪子的眼神很詫異,眼前這個少年真的只有十幾歲嗎?
“真厲害。”李光智豎起了大拇指,“你經常觀察別人嗎?”
“嗯。”
“為什麼呢?”
月川稍稍露出了一點兒沮喪,真正的理由他不想說。“喜歡吧。”他搪塞了一句。
“那你願不願意幫我們分析分析?”李光智說著,“就像電視裡的偵探一樣,比如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月川又興奮起來。
李光智看時機成熟了,一點點地把這個案子已知的線索,有選擇地陳述給月川聽。月川聽著,然後漸漸地皺起了眉頭。
“這麼說來,馬妞還活著,也許那個被斷掌的失蹤者也活著。”
“你怎麼知道他們還活著?”李光智很驚訝,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受害者沒有死亡。
“啊,你們不知道啊?”月川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兒嗎?”
李光智有點尷尬,他真沒看出來。
“現場留下的那個戴過的口罩呀。你剛才不是說,嫌疑人被目擊過兩次,他都沒有這樣的掩護,為什麼到了現場反而要戴口罩嗎?原因當然是他不想被受害人認出來。如果他一開始就想好要把他們殺掉了,還費這事兒幹嗎呢?”
“對哦。”李光智心裡琢磨,他還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一點,破綻竟然是被這個小孩發現的,“是啊,戴口罩的原因,或許就是他在帶走馬妞和斷掌人時,為了防止暴露自己的臉。”
“那,那你覺得,兇手不殺他們,會把他們綁架到哪去呢,綁架他們幹什麼?”
“這我就不知道了,”月川搖搖頭,“也許還在謀劃著名什麼新的計劃吧。”
儘管如此,可李光智的佩服之情還是油然而生:“你看啊,據我們了解,嫌疑人還帶走了一定量的化學試劑,而且多了他也不拿,好像事先算好劑量似的,完全不像一般人的所作所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