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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錨一腳油門,車停住,半夏身體因為慣性猛然向前。

  「我知道是誰幹的。」

  林錨想了一路。今天,他知道了半夏要查這個事,在姜馳查的過程中,他還裝作若無其事與半夏相處,那麼就是欺騙。

  他不能阻擋半夏知道這件事,既然她早晚要知道,索性,結果還是由他自己親自告訴她比較好。

  好歹,他還能掌握半夏得知事情真相後的真實想法,不至於讓後果不可控。

  「誰?」

  「林銘。」

  「你弟弟?」

  「嗯。」

  車裡空氣凝滯,沒有一點聲音,半晌,半夏問他:「為什麼?」

  「我爸以前給別人擔保,對外欠下了巨額債務,他不堪重負,走了絕路。當時你爸是執行法官,多次去我家催債,我媽一向性子軟弱,步了我爸的後塵,上吊自殺了。」林錨表情痛苦。

  雖是十幾年前的舊事,如今提起來也是痛徹心扉。

  「小銘他從小缺少父母管教,我忙於掙錢還債,忽略了他的成長。他心裡認為是你爸造成了我家的最終局面。無論我怎麼跟他解釋,他都不聽。前段時間,他竟然加入了集團,想要跟著龍哥打天下。你爸前段時間審了一個案子,判決結果龍哥,康龍海不滿意,所以把這件事作為考核小銘能力的第一件事。他還是知道了你和白芷的關係,決定展開報復。」

  「所以,你靠近我是處心積慮?」半夏目不斜視,盯著前方。

  「半夏,你在說什麼啊?」林錨拉著她,想把她擁入懷裡。

  沒想到,倔強的半夏力氣那麼大。林錨好不容易抱住她,她的身體僵直,沒有一點溫度。

  「難道,你是真心喜歡我?」半夏臉上綻放苦笑,然後是滿滿的自嘲。

  林錨費勁唇舌解釋,半夏充耳不聞。

  她的心死了。

  白芷一個人生活了好幾天,門也未曾出去過。

  吃不好,睡不好。沒有人給他發信息,打電話,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張嘴說過一個字。

  他不敢聯繫半夏,給紫蘇打過電話,紫蘇說忙,他知道,不過都是藉口罷了。

  白芷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屋子裡轉悠,以前住了那麼多人,多熱鬧。怎麼現在就剩了他獨自一人?

  他悄無聲息,一步挨著一步,回想自己上半輩子從來沒有如此的專注,陽台到門口鞋櫃的位置共三十幾步,房子不算小,這是他和沈青格辛苦半生攢下的家業。

  家,他沒有好好修整過,家裡哪裡出了問題,燈泡燒了、水龍頭鬆了、門鎖壞了,都是沈青格處理。但沈青格也不是一開始就會的,他回想,她和他說過需要維修,他拒絕了幾次,沈青格就不張口了。

  廚房門口不遠處,幾塊實木地板已經鼓包,縫隙處微開裂,他不知道是在沈青格病前還是病後出現的這個情況。地板鼓包,多半是受潮,他走到陽台,拿出工具箱。翻撿半天,才找到一個適合切割地板的刻刀。切開,晾一晾,不過也許起不到治本的作用。

  房子太老了,需要重新整修或者買一個新的。

  只是,眼下的情況還有必要嗎?

  地板已經被切開,確實很潮。似乎,他又想起來,沈青格也說過這回事。

  幾塊舊地板,如腐木,平攤在其他地板上。

  他放回工具箱時,看到一瓶殺蟲劑,小手鑽鑽了孔,他喝了一口。

  胃部灼燒般疼痛,他躺在地上,身體蜷縮。

  「喂,半夏,我喝農藥了。」

  白芷只喝了一口,情況不嚴重,洗過胃後好了很多。

  在死亡前小踏一步,他意識到自己根本不想死。

  看著在醫院忙前忙後的紫蘇和半夏,他瞭然,自己找到了拿捏他們的方法。

  「爸,事情已然這樣了,你這是何必呢?」紫蘇說。

  「你說的好像這事沒什麼大不了,那為什么半夏搬出去住,你也總說忙,根本沒人看望我。」

  紫蘇和半夏對視一眼,都低下頭。

  「你好歹得給我們一段時間去接受這個事。」半夏直言,她連看都不想看白芷。

  「接受什麼?我和那個,張莉茹早就斷了。」

  「唉。」半夏唉嘆。

  她不想看白芷,但還沒到想讓他死的地步。

  「那個地方我是住不下去了。」白芷說,「你們想辦法吧,我可不能每天躲在屋子裡不出去,出去一次就遭受別人的白眼。」

  「那還不是你自己作的。」半夏氣不過。

  「是啊,我自己作的,所以我就該死唄。你滾吧,滾,我用不著你!」

  「用不著我,你喝了藥就別給我打電話!」半夏怒吼。

  「半夏!」紫蘇喊,想制止她。

  「我媽病成那樣,躺在家裡時,你卻在那個女人床上,你怎麼想的?現在也到了該你承擔後果的時候了!」

  白芷氣得渾身直哆嗦,他在半夏猙獰的臉上看到了沈青格的影子,他又懼又怕。

  白芷把枕頭朝著半夏的方向擲過去,聲嘶力竭喊道:「你給我滾!」

  「沒有人犯了錯,不用承擔後果,死,只能威脅你自己!」說完這句話,半夏奪門而出。

  紫蘇和李智商量了一下,白芷暫時搬到了她家。

  白芷和紫蘇兩口子一起住後,李智也很少回家了,更別提紫蘇了。

  所以,大部分時候,他還是一個人。只不過,現在可以偶爾出去一下,倒是沒有那麼多人關注他了。

  這次,他嘗試了割腕。

  血流的差不多時,他給半夏撥了視頻。

  半夏正在開庭,只能先掛斷。他又給紫蘇撥過去,紫蘇在辦案,直接關機。

  最後,還是李智把他送進了醫院,差點釀成大禍。

  白芷第三次因為吃安眠藥,被送進人民醫院後,紫蘇、半夏、李智以及和景天、娜拉視頻,四個人召開了一次家庭會議。

  紫蘇主持。

  「爸這樣不行,我們得想個辦法。」紫蘇說。

  「像媽一樣,給他請個保姆呢?」娜拉出現在鏡頭裡,景天並不怎麼想發言。不過,畢竟現在涉及到白芷生死,怎麼也是個大問題。

  「請保姆也不是不行,那就涉及到兩個問題。現在爸提出來了,他不想在原來那所房子裡住了,所以涉及到需要買個新房子,然後還要請保姆,那這個錢就是問題了。」

  幾個人都不說話。

  「爸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自殺?」半夏問。

  「想不開。」李智說。

  「他尋找一切機會,各種方法自殺,卻總能掌控好時機像我們求救。說明他並不是真想死,他不過是想以這種方式引起我們對他的關注。他想回到以前的日子,一切都不變。我們還是敬他,怕他。可即使如此,他還是需要我們圍在他身邊。」

  景天點頭,二姐說話一向一陣見血。

  「所以說,咱們買房子、請保姆解決不了實際問題。」景天說。

  「所以說,到底是買房子、請保姆解決不了實際問題,還是你們不想出錢?」紫蘇微聳眉,「讓你們說你們不說,我說了解決辦法又一致反對。不如,景天你把爸接走吧,養兒防老,你也儘儘孝。這麼多年,都是我和你二姐在替你盡孝。」

  紫蘇一拳頭打到景天痛處,景天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夠,臉逃出鏡頭。

  「大姐,如果爸同意,就讓他過來。我們就接收。」娜拉將紫蘇一局。

  「伺候老人當然以老人意願為先,讓老人跟著你們動那叫什麼孝順?」紫蘇說。

  李智拉紫蘇衣角。

  「半夏,那你說說吧,是你認為我說得方法行不通,你指個道兒,我們就跟你走。」紫蘇說。

  「把老房子賣了吧,大家再看看缺多少錢,湊湊。景天那裡壓力也大,創業階段,他沒什麼錢。」半夏一時也想不出好辦法,但他清楚的知道,這兩件事辦了,白芷也不會消停。

  「老房子賣了,爸肯定是不同意的,這事我已經跟他說過了,他說那是他和媽奮鬥了一杯的家業,不能賣給別人。除非政府拆遷。」紫蘇說。

  「爸這不是難為人嗎?」娜拉說。

  「他是咱爸,咱們也沒辦法。」紫蘇說,她轉向半夏,似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媽不是給你留了一百萬?」

  一百萬三個字一出口,所有人都震驚到說不出話,景天都再次出現在畫面里。

  半夏從七樹村回來那天,看到人壽險保單有被動過的痕跡,她心裡已有了計量。今天紫蘇提出來,她就確認了這個事實。

  不過,她本沒有打算瞞著紫蘇和景天,不然也不會放在明處。

  「那一百萬現在取不出來。」

  「為什麼?」

  「媽的死是什麼性質,法院還沒定案。如果證實是自殺,這份保險就是一紙空文。」

  經半夏這麼一說,紫蘇恍然大悟,她也是第一次想到這個問題。<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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