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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他康龍海氣運還有,老天賞了他一個機會。

  安德時代的判決書下來了,白芷依然按照自己的想法判了案子,也就是說林錨他們的計劃沒有成功。

  既然林錨給他打電話,要見他,正好說道說道這事。

  壹號公館,康龍海接待客人的會所。

  杜秋也在,正陪著康龍海喝茶,杜秋並不清楚今天的見面是因為什麼事。

  「龍哥。」林錨輕敲兩下門,得到允許後進門。

  「喲,阿錨滿面春風,最近是有什麼喜事嗎?」康海龍靠在紅木雕花的椅背上,翹著二郎腿,悠閒自得。

  「是呢,龍哥眼睛真毒,我看你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杜秋也打趣他。

  「休息了幾天,精神好挺多。」林錨坐下。

  「是睡多了吧?」杜秋眼神飄忽,瞅著他樂。

  「一邊去。」

  其實,無論是杜秋還是康龍海,他們都知道林錨有了心儀的人。確認了關係後,自然心情爽朗。

  「你今天給我打電話,要見面,具體是什麼事?」康龍海拿著紫砂茶壺澆一隻金蛤蟆,上等茶葉香氣裊裊,他給林錨倒了一杯,一揮手,「嘗嘗。」

  「你嘗嘗,龍哥最近和一個叫小紅的女孩鑽研茶藝。」杜秋說,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可香了。」

  「滾蛋,怎麼什麼話到你嘴裡就變味了,還『你嘗嘗』,那叫品。平時總跟阿錨身邊轉,一點好不學。那是小紅老師,教茶藝的老師。」龍哥撓著後腦勺,斜愣杜秋。

  杜秋不以為意笑了笑。

  林錨喝了一口:「確實不錯。」

  「龍哥,」他放下杯子,「林銘剩下的二十萬欠款,都在這裡。」

  林錨把一張銀行卡放到桌子上,往康龍海的方向推了推。

  該來的還是來了。

  康龍海抬起右手,小手指指甲尖在花白的背頭紋理間划動,歪頭示意身後的秘書把卡收起來。

  良久,他舉起茶杯,「阿錨,我以茶代酒,恭喜你,夙願已了,你真的很厲害。我經商以來,你是我帶過的最滿意的兄弟。做事穩、准、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很欣賞你。」

  林錨也舉起茶杯,說道:「謝謝龍哥。」

  三個人好長時間沒有說話。

  林錨雙手交握,小臂抵在兩膝上,「龍哥。」

  「嗯?」

  「我想,我還有個事,想跟你說。」

  「有事說唄,咱們這麼久的兄弟,還吞吞吐吐的,一點也不像你。」

  杜秋明白林錨接下來要講的話是什麼。

  康龍海秘書接了一個電話,結束後在他身邊耳語。

  康龍海點頭。

  門被打開,進來一個人。

  「小銘?」林錨站起身,修長的身體有些僵硬,「你過來找我嗎?」

  康龍海也站起來,走到林銘身邊,對林錨說:「阿錨,給你介紹個新朋友,林銘,集團經理。」

  「什麼!」林錨右手顫抖。

  杜秋也沒想到林銘竟然也加入了集團,他走到林錨身邊:「怎麼回事?」

  「這回我有了你們兄弟,可以說是如虎添翼!」康龍海因為林錨臉上的錯愕而滿面紅光,甚至帶了一點興奮,「怎麼,阿錨,你不知道?」

  康龍海明知故問。

  林錨搖頭。

  「沒關係,小銘也大了。我以為他來找我,是和你商量過了。唉,早知道當年就讓他跟我了,何必拖到現在。我們錯過了多少一起打拼的日子啊。」

  「龍哥,這回我可要在您身邊好好學習了。」林銘笑說。

  「好、好、好。」康空海連說三個「好」字,「對了,阿錨,剛才你要給我說什麼來著?」

  林錨握緊拳頭,指節發白,他低聲說:「安德時代的案子,我沒辦好。」

  「咳,小事!」康龍海大手一揮,心情極愉悅,「這個白芷,白法官,等有機會我要親自會會他。這個時代這樣的人也是不多見。」

  「龍哥,我和我弟有點事要說,我們出去一下。」

  康龍海點頭。

  「你怎麼回事?」林錨拽著林銘出了接待室的門,大聲質問林銘。

  「之前我跟你說過,要自己找工作,不想再上學了啊。」林銘不以為意,一臉不在乎的表情。

  「你到底怎麼想的?找工作也不能找這裡來啊?這是正經地方嗎?」

  「怎麼不正經?我看挺好。」

  林錨氣到失語,但他提醒自己對待林銘要拿出百分百的耐心。

  「小銘,難道你忘記了我們兄弟是因為什麼落到今天這副田地?」林錨瞥向接待室的方向,像在看一座魔窟,「我今天剛把你的欠款都還清,你就來這裡上班,小銘,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林銘低著頭,說道:「哥,你是你,我是我,以後我們各走各的路。我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

  「啪!」林錨一巴掌打到林銘臉上,「你 tama 懂什麼是負責?自己跳入火坑就是對自己負責的方式?」

  「你去找你自己想要的人生吧,跟那個白律師結婚過平常人的日子,我要開創我自己的人生!」林銘捂著被打的臉。

  「小銘,你糊塗啊。我辛苦這麼多年,為的是什麼?還不是你能有一個正常人的生活嗎?你想要的那種波瀾壯闊的生活不一定是好事。到底什麼是幸福,你想過嗎?平順一生才是真的幸福。」

  「所以,父母那樣的人生是幸福的嗎?他們的人生的結果就是憋屈而死?」

  「你現在沒有資格提他們。」

  「那你也沒資格管我!」林銘丟下林錨回到接待室去。

  林錨呆在原地,久久不能平息內心的悲傷。他覺得,他背負了十幾年的包袱終於放下了,卻又覺得十幾年的時光完全付之一炬。

  「半夏,我們結婚吧?」林錨和半夏窩在沙發里,電視上放著《塞林格勒》。

  白天,拉著窗簾,屋裡與黑夜無差,未開燈。

  林錨長長的手臂圈住半夏,把她圈在胸前,他低頭剛好吻住她的頭頂,淡淡的沉香味道沾染了他的雙唇。

  「你怎麼了?」半夏察覺到他情緒的異常。

  「我只是想每天睜開眼能看到你,每天回家也能看到你,睡覺前能擁著你入睡,和你一起吃早飯、午飯、晚飯。想抱你想吻你的時候,你就在身邊。」

  「你知道愛情的保質期只有三到五個月嗎?」

  「什麼意思?」

  「就是說男女之間真正的喪失理智時間為三到五個月,五個月後荷爾蒙分泌會逐漸減弱。你天天念叨著結婚結婚結婚,不過是荷爾蒙分泌的副作用。也就是說,你想每天都看見我,再過五個月這種想法就會減弱,真要是結婚了,慢慢就會變成習慣,再然後就相看生厭了。」

  「你會討厭我嗎?」林錨歪著頭,掰過她的下巴,直視她的眼睛。

  「不好說啊,生理性這事誰都說不好,就像衰老沒辦法抵抗一樣。等你年齡再大點,頭髮真禿了,我很難不厭煩。我對自己沒信心。」半夏轉過頭,看電視。

  「你!」林錨氣急,說不出話。

  他把半夏壓倒,放平到沙發上,貼近她的臉:「你才禿頭。」

  林錨不善辯論,只要被半夏氣到,就喜歡用行動解決。他把半夏的雙手舉到頭頂,兩人十指交扣,林錨說:「我怎麼找你這麼個伶牙俐齒的,吳李說你律師做得不好,我倒要問問他,如此伶牙俐齒還能做不好律師?」

  「什麼?吳李說我律師做得不好?」即使被林錨吻著,半夏也聽到了這句話。

  「你一天天腦袋瓜子想什麼呢?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他吻著她,而半夏全身都在反抗那句「你律師做得不好。」

  半夏體力不佳,戰鬥結束躺在沙發上不願意動。

  「林錨,你能不能別總提結婚的事?你為什麼對這事那麼痴迷?」半夏看著在咖啡機前忙碌的背影說。

  「結婚有什麼不好?」

  「結婚不是舉行個婚禮那麼簡單,結了婚後要應對的瑣事可太多了。我們要是結了婚,你以為還能像現在這麼輕鬆嗎?搞不好,萬一我情緒病發作,用不了兩天你就看我不順眼了。」

  林錨把咖啡遞給她,坐在她旁邊。

  「我聽出來了,你這是對我不放心。」

  「我不是對不放心,我是對自己沒信心。再說,」半夏放下手裡的咖啡,攏著林錨的脖子,「再說,我們現在不結婚不也是挺好的嗎?結婚不過是扯個證而已。」

  「我想有個家。」

  半夏明白林錨的意思,但她現在給不了他一個家。

  「那我們......」

  「我們什麼?」林錨語氣突然嚴肅起來。

  「也許小芸可以。」

  「呵!白半夏,我對你的感情就這麼不值得你好好珍惜一下嗎?」

  「你生氣啦?」

  林錨低著頭,半夏把自己的頭伸到他的臉下面,看他。<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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