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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這天體望遠鏡真不錯,德國出產,口徑200毫米,是牛頓式望遠鏡吧。喏,你們看,鏡筒前端沒有鏡片對吧,裡面是通的,深處可以看到凹面鏡。”
“它跟普通的天體望遠鏡不一樣,窺孔在鏡筒側面呢。我剛才也在另一個房間裡看了一下,勉強可以看到B棟。”
網野興高采烈地接上犬塚的話。
“沒錯沒錯,你們說的那種普通的天體望遠鏡,指的是一般比較常見的折射式望遠鏡吧,那種類型是利用鏡片在鏡筒內成像的。對於初學者來說,這種望遠鏡用起來肯定更容易些,因為星星的位置跟看鏡頭的方向是一條直線。”
犬塚的語氣好像喝醉了一樣,滔滔不絕地賣弄起瞭望遠鏡的學問。
我對天體望遠鏡失去了興趣,去看了看衣櫥和浴室,沒有發現什麼令人在意的地方。
“與此同時,這種反射式望遠鏡,能夠以低廉的價格買到大口徑的望遠鏡,因為它用的不是鏡片,而是凹面鏡啊。映在鏡面上的像經過內部的反射鏡被橫向反射,所以目鏡才會在鏡筒側面。這是牛頓發明的。”
“犬塚老師,您對天體觀測也這麼熟悉啊……”
“因為我上學的時候是天文部的嘛,哈哈哈。”
也就是二十多年前的知識咯。
我一邊漫不經心地聽著他們說話,一邊打開冰箱。裡面的製冷效果很好,擺著礦泉水和瓶裝可樂,另外還有兩罐啤酒。
我察看了一下礦泉水的保質期,還有挺久。應該可以認為是在比較接近現在的時間放進來的。
我留下犬塚他們,從房間裡出來。
大廳里,燕尾抱著胳膊,把身體靠在圓桌上站著。
“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問他。
“不……沒什麼。”
“我也調查了一下那邊的房間,裡面什麼都沒有。神秘的暗語,缺了頁的書……這一類的東西一概沒有。”
“我們被叫來又不是為了尋寶……”
燕尾嘆息著說。
這時犬塚和網野回來了。
“我們把所有的床單都掀了起來,看瞭望遠鏡,把淋浴花灑打開,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當然神秘的代理人好像也不在的樣子。”
這之後,霧切從另一個房間裡出來了。她只是搖了搖頭。
“唔嗯,一無所獲啊……”
“該怎麼辦,犬塚老師?我們總不能冒著這麼大的雪走回去吧。手機……不出所料,沒有信號,而且這裡似乎也沒有電話,沒辦法尋求支援呢。”
“不不不,現在就決定離開這裡未免為時過早。代理人說不定會來的吧?”
犬塚仍然帶著一臉優哉游哉的表情說。
“代理人究竟會不會出現呢……”
網野似乎終於開始懷疑了。
我們被人召集到這個地方來,會不會是出於什麼謀劃犯罪的企圖呢。
這會不會是什麼陷阱呢……
“是不是可以別去想委託信的事情了?”
燕尾低聲說。
“是啊,我同意燕尾老弟的意見。”犬塚說。“只不過,也許委託人的計劃正是讓我們產生這種想法,說不定面試已經開始了,這是在比耐心啊。想要通過考驗,就必須嚴格按照委託信上說的去做,會不會是這樣呢?”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
網野表情嚴肅地嘀咕。
“不管怎麼說,我們已經回不了頭了,看來也有必要做好心理準備,要在這裡過夜了。不是剛剛好有五個房間嗎。”
“您打算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睡覺?”
“那你要不要一個人回去呢,網野老弟。這樣的話我不但少了個競爭對手,還沒人跟我唱反調了。”犬塚露出從容的笑容,穿過大廳。“我就借用這邊的房間吧。”
犬塚自說自話地挑了房間,進去之後把門關上了。
看到這一幕,燕尾也默默無語地進了附近的一個房間,關上了門。
“真是有毛病。”網野把薄公文包咚的一聲擱在桌上。“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我就應該多做些準備再來了。我只帶了這麼點東西,連換洗衣服都沒有。”
我和霧切只能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他。
“難道你們也打算留下來?”
“沒辦法啊……至少在天亮之前,走回去是不大可能的。”
我說。
“我說,要不我們三個人結伴,一起去找找附近有沒有人家吧?這次的委託給我一種不詳的預感。要是三個人一起出去,說不定可以找到人向對方求助的。我們應該儘快從這裡離開,你們不覺得嗎?”
“雖然我的確也有不詳的預感,但比起出去,我覺得現在這樣還好一點。在這種暴風雪之夜到外面亂跑,可是一定會死的啊。”
“你會後悔的。到底哪邊比較好……在結果出來之前沒有人知道。”
網野有點自暴自棄地說,一把抓過公文包,進了一間空房,他用力摔門的聲音迴響在大廳里。
“這下事情可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