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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結論上來說,我沒能找到有人出入過這棟建築物的證據。另外,我也沒有發現有除我和霧切之外的活人,也就是不速之客存在。
大廳里,霧切還被綁在椅子上,等著我回來。
“很遺憾,看來這裡除了我和你之外,果然沒有其他人。”
“外面的雪上沒有痕跡嗎?”
“嗯,雖然在這種暴風雪天氣,痕跡可能會很快被雪掩蓋,但要是有人走過的話,那個位置一定會留下凹陷的。哪裡都沒有這種不自然的地方。”
這樣一來,殺人事件越發變得撲朔迷離了。
不,也許可以說反而變得單純了。
可以把這個天狼星天文台比作一個密封的瓶子。既然瓶子密封了,那麼裡面的固體就既不會多也不會少。也就是說,如果有三具屍體,兩個活人的話,那麼只有可能是活著的其中之一是兇手。
因此兇手是霧切響子。
她本人正用像是在期待什麼的眼神仰望著我。
雖然有些同情她,但我現在還不能給她鬆綁。
從道理上來說,她毫無疑問就是兇手。然而,我自己無法接受這個答案,這也是事實。像她這樣的少女竟然能夠殺死三個成年男子,還把屍體擺在床上,這可能嗎。
“我已經搞不清楚了……這案子到底怎麼回事?”我不由得說起了喪氣話。“這棟奇怪的建築物,還有這封奇怪的委託信……不過有一件事我總算明白了。寫在那封黑色信裡面的事件,並不是要委託我們解決的事件,而是把我們自己也卷進來的事件。”
“……結姐姐大人。”霧切像是想把我打斷一樣地說道。“你指的是什麼事?”
“咦?是委託信啊。跟委託信一起寄來的還有一封黑色的信對吧?上面不是寫著這個地方和兇器之類的東西嗎。”
“……把那封什麼黑色的信給我看看。”
“可以啊?”
我把霧切留在椅子上,回了一趟自己的房間,在背包里翻找一番。我從包里抽出黑色的信,回到大廳。
“打開給我看看。”
霧切似乎非常急切的要求讓我不由自主地照做了。我從黑色信封當中取出了摺疊起來的便箋,那便箋是黑色的和紙,上面用白色的手寫體寫著一些文字。
霧切一看到那文字,臉色頓時變得慘白,毫無血色。
“結姐姐大人……這不是一般的殺人事件。”
“什麼,怎麼一回事?”
“這恐怕是……遊戲啊。”
<第一章 ?完>
第二章 黑之挑戰
他夢見自己被熊熊火焰灼燒。
醒來的時候,從額頭上淌下的汗水已經將他的面頰打濕了。
還是說,那其實是淚水呢。
裝作不經意地用右手擦了一下臉。
這裡是醫院的候診室。在柔和的純音樂之中,身上散發著消毒水氣味的護士從某個方向出現,又消失在另一個方向,電子屏上一直沒有出現他的號碼。
“好像差不多要花一個小時呢。”
坐在他旁邊椅子上的老人對他說。
然而他只是隨便搪塞了幾句,這樣的老人要是搭理他的話就沒完沒了了。他將視線從老人身上移開,裝作擺弄手機。
“您是在做復健嗎?真是不容易呢。”
老人仍然找他說話。
“不,今天是因為腿痛來拿藥的……”
他一邊看著手機屏幕一邊小聲說著,明顯表示出不想跟老人交談的意思。
“藥費也不是筆小數目吧?政府的援助也沒幾個錢,作為你負傷的代價來說,實在太便宜了。”
老人用柔和的聲音說。
他抬起臉來轉向老人。
這老人氈帽壓得低低的,穿著一身看來價值不菲的西裝。在他嘴右邊有一道縱向的舊傷痕,當老人微笑的時候,那道傷痕就跟著變形了。
“你是什麼人?”他用充滿攻擊性的語氣回應說。“為什麼知道我的事?你是記者?”
“我是善意的第三方。”老人的傷痕變形了。“我是同情你,並且跟你有共鳴的人。”
“原來如此,傳教的是吧?你去找別人吧。對於你們這些哄騙弱者的傢伙,我真是煩透了。”
“不,我們跟宗教沒什麼關係。當然,也不是什麼媒體的人。”
“那你到底是什麼人啊!”
他終於開始大喊大叫了。
“我們是這個。”
老人遞出一張漆黑的名片。
犯罪受害者救濟委員會
第12區代表
円藤藤吉郎
Telxx-xxxx-xxxx
“犯罪受害者救濟委員會……?”
“是的。而且我們跟政府沒有關係,是獨立的非營利性組織,希望您能夠理解。”
“就是跟宗教差不多的東西吧?自稱是什麼集體治療班或者護理研討會,擺出一副很關心你的樣子接近你,打著學費的名義違法收費是吧。不好意思啊老爺子,你去找更好解決的人去吧。”
他不屑一顧地這樣說,然後打算從椅子上站起來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