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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聳了聳肩:「哎,先別急著走,一會台上還有人跳舞,今晚的重頭戲,再等幾分鐘也不遲。」

  常羽盯了男人兩秒,又坐回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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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下一輛私家車停了許久,男人安靜地坐在后座,手機里照片一張張傳送過來。

  他垂眸看著,不知道在看到第幾張的時候,男人起身出去,反手用力地甩上車門。

  手工定製的美式西裝把修長高大的身體完美包裹住,略長的頭髮有些遮眼,男人靠著車門抬頭看了眼樓上gay吧的位置,骨骼分明的手指緩緩扣上外衣紐扣。

  第44章

  常羽還當今晚的重頭戲是什麼, 幾分鐘後一看,原來他麼的是鋼管舞。

  等台上音樂響起的時候,一個身材健碩的男人身上捆綁著紅繩開始跳。

  常羽看了幾眼, 嘴角直抽搐, 他攥著手機摸了摸口袋, 這時候就非常需要一支煙。

  男人饒有興致地問他:「怎麼樣?」

  常羽把台上跳舞的人的身體從自己腦子裡擠出去:「一般吧。」

  男人驚訝地看常羽一眼:「這東西在外面可看不見。」

  常羽閉了閉眼:「……」他根本沒想看這個。

  他還以為是什麼表演,沒想到就這。

  台上跳著舞,台下一聲聲喝彩,大廳內氣氛燥熱,常羽感覺悶熱,他脫掉外套把衣服團在懷裡。

  過了好一會, 常羽呼吸漸漸加重, 他撐著頭緩了緩頭疼, 直到腰間一緊, 他抬起頭, 發現原來在旁邊坐著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了過來, 一手摟住他的腰。

  常羽一陣惡寒,攥緊拳頭猛地砸在男人臉上。

  男人吃痛地鬆開他, 常羽趁機要起身繼續踹他,不料男人不管不顧地衝上前抱著常羽的腰壓在沙發上。

  「艹!」

  聲音被音樂蓋住。

  男人身上的紋身隨著猙獰的肌肉隆起, 血氣直衝頭頂。常羽用手肘擊打男人的頸部, 但是一使力就發現,自己發勁無力。

  男人扣著常羽的腰停了幾秒,身下的掙扎動作漸漸變小:「省點力氣, 還能少吃點苦。」

  常羽喘著氣,眼前景象開始重影,他用力地掐著手指想讓自己清醒一些, 卻連一丁點疼痛都感覺不到。

  酒吧里的音樂聲很大能遮蓋很多聲音,常羽這邊又是個沒人注意的角落,就算有人看見了,也只會當成有人在調情。

  男人等常羽藥效發作得更厲害一些才鬆開手,伸手揉了揉被常羽砸腫的臉,口中咒罵著。

  男人見得手之後就給朋友發消息,讓人等著接人,準備走的時候,又掰開常羽的嘴往裡面灌了酒液。

  不少酒液因為常羽抗拒的動作流了出來,男人看直了眼,攬著人的腰往外面帶。

  台上的舞蹈換成了吉他,一堆人圍著吉他手唱歌、揩油扯人褲子,燈光設計很具賽博朋克的視覺風格。

  男人出門的時候回頭看了眼,沒注意面前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啊——!」

  男人摟著常羽的手一疼,看見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站在他面前,他低頭,是男人把菸頭懟他手背上。

  馮鈞神色冷的像尊石像,他鬆開捏著菸頭的手,把常羽拉到自己懷裡,身上的煙味嗆得常羽無意識地咳嗽起來。

  「我草你神經病啊!」男人怒罵一聲,揮拳衝上去。

  馮鈞把要倒下的常羽扯自己懷裡,一手牽制住男人揮過來的手,身後的保鏢衝進來把人扣壓在地上。

  男人被人死死地壓在地上,音樂停止,彩燈換成了白熾燈,一片嘈雜漸漸成了死一般的寂靜。

  有人拿出手機要錄像,被湧進來的保鏢衝上來圍住,阻止有人把影像和照片發到網上。

  男人梗著脖子想往上看,卻連頭都抬不起來。

  視線里那雙鋥亮的皮鞋走進,馮鈞一手把常羽抱起來,讓不怎麼清醒的人趴在他的肩膀上,另外一隻手從兜里拿出煙盒,不急不慢地抵出一根煙咬住。

  吧嗒。

  保鏢上前點火,馮鈞抬手夾著煙,抬腳踩在男人的手上,骨骼咔嚓咔嚓地發出不堪負重的聲響,男人疼得抽氣喊不出聲。

  馮鈞碾壓著扭曲的手指,咬著煙,抱著人轉身出去:「把人帶走。」

  -

  gay吧在15樓,馮鈞抱著常羽等電梯下去,手裡還夾著煙,常羽身上只有腿部是有個著力點,趴在背上很沒有安全感,不安分地在他背上扭動。

  馮鈞沒有換動作:「覺得怕掉下去,就自己摟住我。」

  電梯徵用的這棟樓的內部電梯,馮鈞帶著常羽先下去,步伐很穩。

  「他給阿羽吃的什麼東西?」馮鈞手撐在車頂上,車門沒有關上,他看了眼縮在后座意識不清的常羽,問帶著男人下來的保鏢。

  保鏢視線沒有亂掃,把一個小藥瓶遞了過去:「他說就是催q的,這是他給常羽先生下的藥。」

  馮鈞接過東西之後就上了車,司機升起車內的隔板,把空間留給後面的兩人。

  常羽開始無意識地扯領口,他的手不知道按到哪個按鍵,旁邊車窗戶打開,夜間清涼的風湧入車內。

  他眯起眼,剛有些舒適,旁邊伸過來一隻手把車窗關上了。

  「難受……」常羽嗅著熟悉的氣息,不由自主地靠近舒適區。

  馮鈞伸手把人推開,常羽再湊上去,又推開,再湊上去。這次常羽直接雙手纏住馮鈞的肩膀,急得眼眶通紅:「……我難受……」

  這次馮鈞沒有推開他,但也依舊沒有伸手,雙手紋絲不動地交握在一起,放在交疊的腿上。

  常羽喘著氣,渾身軟的軟硬的硬,身下的牛仔褲繃緊,他雙腿難受地絞在一起。

  他抱了半天,沒得到回應就開始躁動地在后座胡亂蹬腳,終於還是忍不住伸手。

  馮鈞動了,他攥住常羽的手腕,把人按在椅子上。

  青年頭髮長了不少,海草一樣黏在額頭上,眼尾鉤子上揚。馮鈞盯著他仔細看,沒有漏過細節。

  馮鈞質問:「我是誰?」

  常羽發愣地睜著眼,眼眶在藥物的作用下通紅,他湊上前去咬。馮鈞一躲,沒讓常羽夠著喉嚨,只一口咬在硬邦邦的肩膀上。

  西裝濡濕一塊深色的痕跡,常羽用力咬下去,把自己硌得嘴疼牙酸。

  馮鈞聽見常羽嗚嗚咽咽地喊他:「馮、鈞……」

  「找個地方停車,你先下去。」

  司機正心無旁騖地開著車,聽見馮鈞的傳話之後,快速找了附近的一個僻靜沒人的巷子,一句話也沒多說就直接離開。

  馮鈞盯著常羽被淚水打濕的眼睫,扯下領帶把他的手腕綁在上面的拉手上。

  --

  常羽做了個很混亂的夢,夢見自己變成了木偶,主人把他的四肢拆掉,又用針線一點點縫上去。

  縫上去之後主人很滿意,硬是壓著他的老胳膊老腿兒凹造型。

  夢好累、太累了,根本停不下來,想要跑、但是身體使不上一點力氣。

  常羽難受地哼了一聲,艱難地翻了個身,一點點在床上挪騰,他床上蛄蛹找最舒服的姿勢,忽然感覺這床上的觸感不太對。

  他半眯著眼,伸手摸了摸——床是硬的。

  可自己的床明明是軟的。

  他一睜眼,首先看見的,是架子床頂部的繁複而精緻的雕花。

  常羽:「……」

  身上的倦意一下子跑了,他愣愣地坐起來,看著眼前布置,他伸手拽了把被子,扯到鼻尖前嗅了嗅,是熟悉的茶香。

  常羽茫然地從床上起來,腳步一深一淺地往外走,遊魂一般晃蕩。

  屋子裡的布置熟悉又陌生,比起之前,多了很多亮色的東西,常羽看得一愣一愣的,忽然迫切地往外走。

  男人穿著件灰色高領毛衣,背對著他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桌子上鋪了一些東西,很是認真地在看些什麼。

  常羽停住腳,心臟像乘了過山車一樣忽快忽慢地跳,他掐了把自己的手。

  馮鈞聽見聲音回頭去看,面無表情的臉上重新凝聚起笑意,他放下手中的東西,眉目溫潤:「醒了。」

  一個名為喜悅的情緒迅速席捲而來,常羽聲音藏不住高興:「是你!我怎麼在這?」

  嘴比理智快一步,慢半拍的理智重新回歸,他想起兩人已經分手了,還是自己提出來的,笑容僵在臉上。

  後知後覺的,他意識到這件事處處透著古怪。

  馮鈞上前牽著常羽的手走到椅子上坐下,自己轉身去裡間拿出棉拖鞋,蹲下給常羽套上,溫和地說:

  「山里冷了,不能在光著腳走路,會著涼。」

  常羽抬手按在馮鈞的肩膀上,手掌下的觸感提醒他不是在做夢,他視線稍微偏移,看見桌上散鋪的是一堆照片。

  是一堆、各種偷拍的照片,上面有個熟悉的主角,在跟各種人勾肩搭背。

  常羽和照片裡的自己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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