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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貴迷人眼。

  即便是背靠海神,家境最好的趙漢卿,也被鸞鳳古國的藏品所震撼。

  而從沒過過富貴日子的南沙,更是險些一頭向後栽倒;若不是最後一絲理智告訴她這些東西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她真的是要當場不爭氣的暈過去。

  「寶石之國果然名不虛傳......」趙漢卿喃喃感嘆著。

  難怪傳說中的鸞鳳異寶被無數人惦記著。眼前的珍奇已能讓世界絕大多數人趨之若鶩,更遑論那件傳說中蘊含著光明神神力的鸞鳳異寶。

  若不是光明神神位的庇護,想必這鸞鳳古國早已被眾多覬覦者掘地三尺,瓜分一空了。

  老人注意到幾人驚嘆的神情,微微一笑:「你們都是鸞鳳族的恩人,這裡的東西想要什麼,儘管拿就是。」

  咱可從沒打過這麼富裕的仗啊。小財迷南沙一邊蠢蠢欲動,但又礙於面子不好撲上去,站在原地躊躇,一雙大眼睛在幾個同伴間來來回回。

  看她這不爭氣的模樣,趙漢卿無奈一笑,走上前彎腰撿起一條光滑色澤都無可挑剔的珍珠鏈子,對著鸞鳳國王微微欠身:「那就感謝國王慷慨割愛了。」

  風輕嵐則是打量起了書架頂端的古籍,其中一本微微發黃的書本迅速吸引了他的目光,一個躍身便取到了那本已有數千年歷史的記錄,如獲至寶般開了口:「這本書可否借晚輩一閱?」

  「當然。」老人並不在乎地答道。

  而南沙已經蹲在琳琅滿目的寶物中看花了眼:這個帶給十三娘,這個給昭昭,這個給師妹;純金小豹子送給沈還重,自己再來個瑪瑙手鐲......

  哈哈哈,來這種地方,雀翎不得樂瘋啦?

  雀翎呢?

  南沙疑惑地回頭尋找那個比自己更貪財的夥伴,卻看到雀翎仍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對錢沒有了一點世俗欲望。

  而面對著眾人投來的目光,雀翎緩緩摘下了頭上斗篷的罩帽,露出面容的一刻,他雙眼含淚,撲通一聲對著鸞鳳國王與王后跪了下來。

  「父王,母后。」

  第105章 翎皎白,鳳殷紅(6)「替我自由。」……

  儘管這一路走來,雀翎的反常已經讓南沙心中多少有了幾分猜想,但看到那個平日玩世不恭的夥伴含著淚,跪在地上膝行向前拉住王后的手,聲淚俱下地呼喚父母時,仍舊在南沙心中引發了不小的震撼。

  王后「啊」地驚叫出聲,多年壓抑在心中的思念瞬間爆發。看著離家出走近百年,音容樣貌都已發生了變化的小兒子,她的眼眶瞬間通紅,決堤的淚水奔涌而出,毫無血色的嘴唇顫抖著,叫出了在她夢中無數次重複的那個名字。

  「雀......是你?你終於......」

  那是怎樣的一種目光,驚喜、怨恨、思念、心疼交織,讓王后捂住了自己的臉,嗚咽出聲。

  而一旁的鸞鳳國王則是佝僂的身軀一震,隨即又強撐著挺直了脊背,瞪大的雙眼中閃過不可置信。在瞳孔急劇收縮又放大後,梗住的喉嚨中發出一陣乾澀而沙啞的嗚咽,手中的拐杖狠狠杵了兩下地面。

  「不肖子,你還敢回來!」

  出乎意料的是,明明他臉上寫滿父親對兒子的心疼,說出的話卻還是責怪。像是情緒無法發泄一般,國王抄起手中拐杖,劈頭蓋臉地砸在了雀翎身上。

  而雀翎只是一言不發,悶悶承受著那些責打,一雙眼睛執拗地盯著自己闊別多年的母親。

  南沙下意識便想阻攔,躊躇著前進了半步便被趙漢卿拽住。回頭看到他對著自己默默搖了搖頭,也只能呆呆站著看著眼前一家三口團聚的場面。

  「哥哥呢?」在老國王終於丟掉拐杖,也跪在地上抱住兒子痛哭時,雀翎終於問出了心中疑問。

  而這句話像是擊破了王后最後的防線,才緩和些的哭泣聲愈發大了起來。

  此情此景讓眾人心中都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雀翎更是不可置信地質問著父親,一聲聲的問詢卻始終沒能得到回應。

  「在帝休塔里 。」

  /

  曾經以為自己的人生足夠狗血,如今看來,我的故事不值一提。

  經過反覆的輾轉反側,南沙放棄了半夢半醒的折磨,嘆了口氣坐起身。

  真正進了鸞鳳族人居住的內室,才知道為何國王說這裡「有些簡陋」。

  何止是有些,那是相當簡陋。

  明顯是自己用木板搭建起的床,人一坐上來便吱呀吱呀地響,更是在吵鬧聲中無法入眠;每個屋子的分界也不過是薄薄一層木板,旁邊人翻身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儘管守著用之不盡的金銀珠寶,他們卻只能困在這地下藏寶閣的一隅,過著缺衣少食的艱難日子。

  這一切只是為了守護光明神的遺物嗎?

  想起進屋時見到其他鸞鳳族人的場景,那一雙雙澄澈的眼睛與長日不見陽光蒼白的面容,讓南沙胸口一陣氣悶,對鸞鳳族的選擇亦是不解。

  人死不能復生,而神隕落了也不過如此;令一代又一代的生人去守護、承受,真的值得嗎?

  索性今夜無眠,南沙走出分給女性居住的隔間,來到勉強可以稱得上前廳的地方。

  令她沒想到的是,那套溫潤整玉為案,鑽石瑪瑙鑄就支柱的桌椅旁,已經坐著兩個熟悉的身影。

  看到南沙出來,趙漢卿毫不意外地苦笑道:「睡不著?」

  「嗯。」

  南沙應著,坐在了風輕嵐與趙漢卿中間的椅子上。

  桌腳與桌沿鑲嵌滿的細碎寶石在燭光下璀璨奪目,時不時折射出一點碎星般的光芒,奢華無度的氣質與身後簡易搭建起的居住地格格不入。

  想打聽更多關於鸞鳳族的歷史,卻又覺得在人家臥室門口討論人家的家事不太好,南沙終於找到了緩和沉默氣氛的話題。

  「你們兩個在偷偷談戀愛嗎?」

  剛一說完頭上就挨了趙漢卿一記爆栗,他骨節分明的手彈起腦瓜崩是真的很疼。南沙捂著額頭委屈巴巴的:真是不懂幽默的兩個人!

  風輕嵐卻還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樣,只是在心裡偷偷翻了個白眼;但他也漸漸知道眼前之人並無壞心,從前心中的偏見也放下了大半。

  「你知道我為什麼對你有敵意嗎?」

  風輕嵐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南沙有些疑惑;趙漢卿卻毫不猶豫地接道:「自然是為了葉臻臻。」

  葉臻臻?南沙的腦海中立刻湧現出那抹鵝黃色,隨即那張蒼白病態的面容才浮現出來。

  這又是什麼故事?

  「不止。」風輕嵐搖了搖頭,沉吟片刻才組織好語言,將自己內心的不平衡一股腦全盤托出。

  「你們這種天之驕子,永遠不會懂命如草芥之人的痛。其實我本不該怨恨的,可是我就是不懂,為什麼我拼盡全力才得到的一點東西,對你們來說卻是根本不屑一顧的玩意兒。」

  他的語氣還是那麼平淡,卻透著悲涼的絕望。

  「嗐,這你就想岔了。」南沙非常自然地伸手拍了拍風輕嵐的肩膀,在他詫異的眼神中講起了自己的邏輯:「世界本來就不公平啊!還有那麼多人連修煉的機會都沒有呢。」

  「但我們普通人必須自己努力,辛辛苦苦修煉多年才能出人頭地,可是有的人站在父母的肩膀上......」

  南沙忽然笑了,發覺眼前的風輕嵐成熟外表下也是如此幼稚:「對人家來說,修煉才是不公平的。他們的父母祖輩積累了這麼多年的家底,被你百年的努力就抹平,他們還覺得心理不平衡呢。」

  風輕嵐一時啞口無言。他從未這樣思考過這個困擾他多年的問題,如今一聽竟有醍醐灌頂之感,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而一旁那位被嫉妒的天之驕子自嘲地笑了笑,想起自己走過的來時路,又何嘗不是步步荊棘?

  不過是各自有苦衷罷了。

  趙漢卿用起曾在書上看過的一句話安慰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風兄是有大才的人,未來成就必定在我之上。」

  風輕嵐重重點了點頭:「希望有朝一日,我的名字也能響徹修仙界,到時我們頂峰相見。」

  男人之間的默契,往往一個眼神就已足夠。

  南沙支著下巴,欣慰地扯起一抹笑容。人間又美好了一點,這世界沒了自己可怎麼辦!

  就是不知雀翎和他父母談的怎麼樣了,回去肯定好好拷問拷問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

  鸞鳳古國的最邊境,宛如連接天地的通天巨塔高聳,塔身九層,直插雲霄。

  雀翎在父王和母后都睡去後,獨自從密道出了地下藏寶閣,前往關著兄長的帝休塔。

  離家百年,鸞鳳古國已物是人非,萬物凋零,唯獨這座高塔保留了曾經的輝煌與巍峨,訴說著來自遠古的約定。

  他的手指一寸寸撫過玄武岩上閃爍著幽藍光芒的符文,用已經生疏但始終刻在血脈中的共鳴之法解開一道道封印。

  隨著密密麻麻的符文亮起,流動的光明之力震撼人心。周圍的夜色被刺目的白光一點點驅散,每層塔檐上懸掛著的風鈴都在劇烈震顫,肆無忌憚地釋放著天池中的神鳥羽毛與崑崙山的玉石熔煉而成的材料所能發出的清脆天籟。<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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