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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練臨時取消,改成室內訓練。

  宿舍樓不寬闊,大廳里擠了幾個排,其他排就在樓道里練正步齊步走,並排只能站三個人,從這頭走到那頭不到五十米,練了一上午教官就嫌煩,放他們整理內務,自己拉著戰友回宿舍打牌去了。

  袁淮他們排和農村地區大解放似的,就差拉橫幅慶祝了,一幫半大小子精力旺盛,又是打枕頭仗又是玩抬人丟,鬧哄得震天響。

  袁淮帶著耳機,坐在窗台上看著外頭昏黃的雨幕,有一搭沒一搭地默記英語單詞。

  不知道李靜水今天在忙什麼,這都半上午過去了,也沒給他發一條信息。

  山里一變天,氣溫就降得極快,袁淮坐了一會兒感覺有些冷,翻出包里的長袖外套,他把手揣進兜里,聞著上面清清爽爽的洗衣粉香氣,整個人都跟著鬆弛下來。

  休息了一下午,大家體力恢復好了,晚上熄燈時間過去半小時也沒人犯瞌睡,都在被窩裡窸窸窣窣地說話。

  袁淮也沒有睡意,李靜水一整天沒消息,他好幾次想主動問問,硬是忍住了。

  他邁不過心裡那道坎兒,好像只要主動回一下信息,他的那些堅持就全被打破了,他老有一種偏執的念頭,要對李靜水比當初他哥那麼愛答不理的程度還冷淡,他就不算背叛他哥。

  平時住在一起低頭不見抬頭見,還能找些理由來解釋自己和李靜水越來越多的對話。

  可看著他哥的微信對話框,他實在沒辦法跟自己妥協。

  袁淮安靜地躺在那裡,心煩得厲害,乾脆也不想了,專心聽那幫同學吹牛打屁。

  在這個青春萌動的年紀,又是一群男生扎堆,話題就越聊越偏,越聊越帶顏色,特別是在這件對他們而言還略顯神秘隱晦的事上,稍微聊幾句,大家的關係就能拉進不少。

  有人說自己初二遺精,有人說自己初一就偷偷看他爸藏的片兒,聊到最後,開始交流第一次打手槍的時間,哪個女優身材辣,葷素不忌,每個人都說得口乾舌燥心潮起伏。

  就有人小聲問袁淮,「哎袁淮,你自己弄過沒?」

  袁淮沒吭聲假裝睡了,那人等不到回答,吐槽了一聲可真能睡,轉臉又去問別人。

  袁淮翻身對著牆,滾燙的膝蓋挨著因為下雨而顯得潮濕冰冷的牆壁,默默吞了一下口水。

  他下面有點兒硬了。

  袁淮初二寒假在李靜水家初次遺精,往後半年對性的需求還沒徹底覺醒,大把精力都耗在撒歡打球上,後來他哥突然去世,他先是沉浸在悲痛里,後來又一心只想把成績搞上去,就更沒有分心去想過那種事。

  今晚冷不丁被撩起火,腦袋像咕嘟咕嘟不斷沸騰的水,半天也不能平靜,身上反而越來越燙,底下都脹得有些疼了。

  袁淮蹭了蹭大腿,又扎又癢,他這個暑假腿毛旺盛起來,連大腿上都冒了茬,還有那地方的毛髮也密了很多,肩膀變寬,聲音低沉,漸漸有了男人的雛形。

  他憋得難受,又怕別人聽到自己粗重的呼吸聲,只好努力把鼻子堵在被子邊上,額頭貼著沁涼的牆面,試圖去平復自己,可越不想把注意力集中在哪兒,意識就越往哪兒跑,他的拳頭攥了又松,反反覆覆幾分鐘,終於咬牙把手伸進了內褲。

  他漲得厲害,手上卻不得章法,沒覺得舒服,反而把自己弄疼了,東西都稍微軟了。

  那些同學似乎聊累了,一個個慢慢進入夢鄉,宿舍里靜得可怕,只有外頭雨停後蟋蟀力不從心的幾聲嘶叫不時打斷了寂靜。

  袁淮小心翼翼地閉上眼睛,動作的幅度不大,隨便搓了幾下黏糊糊的頂端,身體就不受控制地抖了抖,頭皮發麻,腳趾蜷縮,腿縫和胸口冒了一層熱黏的汗。

  畢竟是在宿舍,他不敢真的弄出來,抽出手時不小心繃了下內褲邊兒,他嚇得屏住呼吸聽了半天,有那個胖同學的呼嚕聲遮蓋,似乎不是很明顯,大家都睡熟了沒聽見。

  袁淮鬆了口氣,裹緊被子再不亂搓弄自個兒了,頂著一腦門的汗開始數綿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

  他暑假打工養成了早起的習慣,沒等軍號響,自己就睜開了眼睛。

  這一睜眼就發現不對了,黏黏糊糊的,和他那次在李靜水家一模一樣。

  袁淮暗自罵了一句,悄悄爬起來撈床底下的包,翻出條乾淨內褲躲在被窩換了,怕別人會聞到味道,專門拿袋子裹好了髒內褲才塞進包里。

  昨晚颳了一夜的風,操場上的泥幹得差不多,不耽擱他們今早的軍事匯報演出。

  各個排依次走完方陣,評出優秀連隊和優秀學員,這一趟為期一周的軍訓就正式結束了,吃過午飯就集體返回市區。

  袁淮果不其然拿了個人獎,一本證書外加一條紅色綬帶,瞧著有點兒寒酸,袁淮卻接受得很鄭重,下台之後仔細把綬帶疊整齊,打算和證書一起帶回去。

  他想給他哥看看,還想跟李靜水顯擺顯擺。

  李靜水細胳膊細腿的,一輩子也拿不了這種獎,袁淮有些得意地想,他那次參加籃球比賽,每回劫了球或者投籃成功,李靜水就興奮得要命,一雙眼睛亮晶晶的都是羨慕。

  不管帶隊的教官再怎麼冷麵毒舌,告別的時刻總是傷感的,好多人都依依不捨地紅了眼眶。

  袁淮最後一個上車,他和站在幾步遠的教官撞了個眼神,兩個人彼此會意一頷首,絲毫沒有拖泥帶水,一直到最後,他們也沒有交換聯繫方式,袁淮甚至不知道這個教官的全名。

  只記得他第一次整隊的時候嗓門很大地吼:「同學們好,我姓褚,不是楚河漢界的楚,是衣字旁的褚!不會寫的回去問你們語文老師!這七天我是你們的教官,更是你們的戰友!希望你們在這裡不只訓練軍事能力,也能學會怎麼做一個鐵骨錚錚的男人!」

  袁淮坐在車裡遙遙回望,山道盤旋間,教官的身影變成小點融進濃綠的樹蔭,最後連同莊嚴肅穆鐵門高牆的軍事基地,也一同消失在地平線上。

  第47章 返回學校

  袁淮他們回去這天正巧是開學前的最後一個周日,繞城高速上堵得水泄不通,眼瞅著比預計時間遲了很多,班裡同學的手機接連都在響,是心急的父母在追問情況。

  袁淮的手機舊了,電池不行,早在半小時前就關機了,他心急如焚,腳底下輕輕踩著,有點兒後悔剛才看視頻把電量費掉了……李靜水聯繫不上他,也不知道會不會著急。

  外面又在下大雨,黑雲壓城,還沒到六點鐘,已經伸手不見五指,周圍只有車燈筒射出的冰冷光束,遠處模模糊糊能看到B市高速出入口的紅色燈牌。

  目的地近在眼前,偏偏不能動彈。

  班主任一直耐心地寬慰著大家,氣溫陡降,有學生喊著冷噴嚏不斷,可是班主任也沒辦法,高速路上不允許行人通過,他們只能祈禱趕緊給堵過去。

  袁淮倒是不怕,李靜水給他帶了厚衣服,他穿戴好了坐在後排,拿指頭擦了玻璃上的水汽,靜靜托腮看著外頭。

  說起來李靜水雜七雜八給他帶了一堆東西,最後除了藥,他都用上了……也就是李靜水才能細心到這種程度吧。

  在家裡也是,李靜水永遠會把一切打點妥當,從來沒有缺東少西過,不像他和他哥那會兒,三天兩頭就得將就一次,忘記買麵條買作料還是小事,有一回家裡斷電,他倆以為是小區停電,點了蠟燭折騰半天才發現就他們家停電,他哥氣得一拍腦門,忘充電卡了,晚上的圖全白畫了……

  袁淮想著就嘴角帶笑,袁偉是對他很好,但絕對算不上什麼細心人,他自個兒其實也是一脈相承,過日子不太講究,要是沒有李靜水,八成會比以前更狼狽。

  李靜水在這方面,的確比很多女孩子做得還要出色,好像他天生就習慣了這樣陀螺似的圍繞家務細細碎碎的生活。

  袁淮想到有一天他們終究會分道揚鑣,他按照他哥希望的路線獨自前行,李靜水也許會找到新的愛情、有了新的寄託,也許會困在對他哥的思念里,繼續痛苦下去。

  如果是後一種,他雖然恨,卻也很可憐李靜水。

  那時候李靜水怎麼辦呢?

  袁淮知道,現在李靜水對他的好,大多數都是一種情感的轉移,李靜水把對袁偉的那一份好,原封不動甚至更甚地傾注在他身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變得好過一點。

  如果他也抽身離開,李靜水該怎麼堅持下去?

  袁淮想著李靜水那張總是帶著怯弱表情,又很清秀的臉,心裡忍不住難受了一下。

  就好像忽然喘不上氣,微微地梗到,他分不清這是種什麼情緒,似乎並不只是難過。

  還有一點兒奇怪的惱怒。

  突然有人拍了拍袁淮,「哎,來打牌嗎?三缺一。」

  袁淮點點頭,打吧,時間也能快點兒過去。

  可是他打牌的時候也心不在焉的,一直給對家餵牌,氣得和他一派的男生嗷嗷叫,最後只好一個人把懲罰彈得腦奔兒都挨了,額頭紅彤彤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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