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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一看學校的傳說果然沒錯,初一是來渡假,高一是來渡劫啊。

  營長的預防針一打,學生們老實了不少,回宿舍放行李的時候全都怨聲載道的,袁淮進屋早,占了一個靠牆的下鋪,拿上飯盒就往下跑,教官只給了五分鐘時間集合。

  因為是第一次集合,教官也沒太苛刻,大概排了下隊形,講了就餐紀律,就帶著稀稀拉拉的隊伍往餐廳去了,午餐是青椒炒肉片、醋溜土豆絲和白面饅頭,菜的味道實在不怎麼樣,純粹就是做熟了而已,袁淮只拿乾淨筷子往飯盒加了一輪菜就再不碰了,一個是不好吃,一個是不想別人又陰陽怪氣地拿他哥的事說三道四。

  等吃完了飯,教官通知回去整頓休息,一小時後在宿舍樓下集合,領服裝、學習內務整理。

  袁淮的宿舍是個大間,一共住了十六個人,在樓梯口都能聽見他們的喧譁聲,袁淮一推開門,裡面的說笑聲頓時沒了,大家都憋著副看好戲的樣子——袁淮的包被扔在地上,原本睡的下鋪有人正在鋪床。

  等袁淮看清包旁邊抖出來的滾了一層灰的包子,臉色徹底變了。

  他把飯盒啪地摔在桌上,一腳就把那個搶了他床鋪的人給踹倒,那人胳膊撞到了床架子上,疼得嗷嗷叫,還沒等回過神,袁淮又給了他一腳,直接把他踹到了大門邊,轉身就拿床單裹了他的東西,直接從窗口給扔了出去。

  這一屋子臨時室友里,有一個是和袁淮同一個實驗班升上來的,當時那個外校考來的男生鬧著要和袁淮換床鋪,他就覺得不好,可架不住人多起鬨,就沒有去勸。

  袁淮初三在他們班裡也被孤立過,但當時袁淮和高年級學生打架的威名猶在,大傢伙兒也就是背後嚼一下舌頭,或者悄摸出一點兒壞水,從來沒人敢正面捋虎鬚,袁淮也沒和誰動過手。

  時間久了,他們就神經麻痹了,忘記袁淮曾經是多霸道囂張的性子。

  外校考生本來是想拿袁淮立威風,沒想到自己反而被人踩在腳底下,要不是室友攔著,袁淮扔完了東西不夠解氣,還得來揍他。

  他第二腳挨得不輕,正踹在肋骨上,動一下都要抽半天氣,袁淮剛才真是一點兒沒有手下留情。

  袁淮甩開了七手八腳按著他的人,面無表情地把包從地上撿起來拍乾淨,那兩隻包子卻無從下手,扔了對李靜水過意不去,不扔又沒法吃,最後有個同學去拿了簸箕,把包子鏟進了垃圾桶。

  房間裡剛安靜下來,樓下響起一聲尖銳的吹哨聲,教官在底下怒吼:「這東西是誰的?給老子滾下來!」

  外校考生爬起來瞪了袁淮一眼,氣沖沖地下樓了,不出袁淮所料,馬上就有人來叫他一起下去。

  宿舍樓外面是一塊毫無遮擋的空地,此時陽光灼人,那外校考生正被教官訓得跟孫子一樣,偷偷看向袁淮的眼神滿是怨憤。

  「報告,」袁淮腰背挺直,還沒等教官質問,自己先承認了,「他的東西是我扔的。」

  「你倒老實。」教官的語氣明顯地和緩了,「你扔人家被子幹嘛?吃飽了撐的!」

  「他占我床鋪。」袁淮說得很平淡,他本身人就長得俊朗,再加上那股子不卑不亢的勁兒,一下子就把只會告黑狀的外校考生給比下去了。

  「你還有理了——」教官氣樂了,拿手裡面的報紙卷敲袁淮的腦袋,「他挑事不對,不代表你就是對的!念在你們初犯,互相道個歉,原地五十個伏地挺身,這事兒就算完了。」

  外校考生剛拉長了臉要說對不起,袁淮就說:「我不道歉。」

  教官皺眉訓他,「你小子別給臉不要臉,不服氣就給我跑圈兒去,跑到別人結束午休為止!」

  現在離集合時間還早,袁淮卻完全沒猶豫,轉身就朝遠處跑了,這教官當年自己就是三天兩頭尥蹶子的問題兵,看到袁淮這樣的牛脾氣還挺欣賞,瞅了眼手錶,嘴角就帶了壞笑。

  光會犟不行,還得有本事扛下來。

  外校考生看教官沒注意,剛要抱著被子上樓,就被喝住了,「站住,讓你走了嗎?」

  外校考生一哆嗦,結結巴巴地說:「教官……他都認罰了,我、我也沒人可道歉了啊。」

  教官不耐煩地指指地面,「道歉免了,他的五十個伏地挺身你來做,一共一百個,做不完不許休息。」

  那外校考生都懵了,一看教官不是開玩笑,只好放下被子鬱悶地趴下去……

  袁淮平時總帶著蘋果跑步,這次雖然跑得時間久了點兒,但也不是很吃力,那教官看他跑了一個小時也沒偷懶耍滑,心裡就更滿意袁淮了。

  瞧瞧,多有他當年的風範,可惜當時他就沒遇到自個兒這麼開明的上級。

  袁淮因為個子高,軍訓時排在隊列的第一排,教官整隊的時候除了有些喘、出了一身大汗之外,瞧著比那些睡過覺的人還精神。

  整完了隊,教官朝袁淮一抬下巴,「你,把大家的服裝尺碼統計一下,報到綜合樓的後勤辦公室去。」

  袁淮沒動,疑惑地看著他。

  「以後你就是咱們排的副排長,負責集合整隊帶口號。」教官催他,「趕緊統計啊發什麼瓷?」

  袁淮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第一回當上了半個班幹部。

  第44章 短暫思念

  他們一個年級一共分了四個連隊十六個排,袁淮去到後勤部的時候,大家正在門口站著排隊,好多人手裡的統計單子都是散的,這兒記了幾件那兒記了幾件的,報數時連自己都稀里糊塗。

  袁淮卻趁著排隊的功夫,把單子都匯總好了,領得是最快的,回去發衣服也乾脆利落,分成幾摞按號碼大小依次過來取,一個也沒弄錯。

  他們教官是爭強好勝的性子,在旁邊看著別的排一會兒差了件數一會兒拿錯了號碼,來來回回地往後勤部折騰,臉上就特別得意,讓他們原地坐下休息,其他人都挺高興,還有人往袁淮這邊看過來,袁淮依舊沒什麼話,臉上淡淡的,坐在那裡拿著帽子扇風。

  等全連領好服裝,大家集中在一塊兒學內務整理,那幾個教官也不知道從哪個屋直接卸了一個架子床過來,看得大家嘆為觀止。

  晚飯過後學了幾首軍歌,他們就解散回宿舍了,這會兒離熄燈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好多人忙著去水房洗軍訓服,里里外外擠得水泄不通,宿舍就剩下袁淮一個人。

  他中午的時候被罰跑,行李還沒來得及拆,剛才學唱歌就有點兒精神拋錨,惦記著李靜水給他整的這一大包行李。

  裡頭果然跟李靜水說得一樣,塞得滿噹噹的。

  李靜水整理得特別仔細,把東西都拿塑膠袋分門別類的裝了,上面粘著小紙條寫著裡面有什麼,內褲、襪子、害怕變天備下的一身長袖長褲、雨傘、衣褲夾、肥皂、小手電、洗漱用具、創可貼感冒藥、一包火腿腸兩包榨菜……袁淮翻到最底下,臉色突然漲得通紅,正巧有室友洗完衣服推門進來,他動作慌張地拉上包。

  那室友看到袁淮那反應,反而被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貼著牆根走到自己床邊。

  袁淮揍人的事已經在他們整個樓層傳開了,那外校考生下午換軍訓服,肚皮上結結實實一個紅腫的腳印,看著就很疼。

  好在袁淮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一般不主動招惹他,他輕易不會跟人動手。

  晚上熄燈之後,袁淮才端著盆出去,水房裡黑漆漆的一片,他揣著李靜水給帶的小手電蹲在角落裡偷偷洗衣服,聽見有教官經過查寢就把手電關了貓一會兒,他們的軍訓服都是循環穿的,第一天發下去,最後一天還要交回去,基地送洗不認真,保管也不到位,衣服透著一股子發霉的味兒,袁淮拿肥皂搓了半天,才把那股子難聞的味道給搓乾淨了。

  他端著盆慢慢往宿舍走,忽然就在窗口停了下來。

  山里早晚溫差大,袁淮穿著短袖都起雞皮疙瘩了,他把盆放在地上,出神地看著天上那輪圓圓的月亮,空氣清澈,帶著一股草木的清香,遠處有一聲一聲不間斷的蟋蟀鳴叫。

  袁淮低頭把手上的水漬隨便在身上擦了擦,掏出了手機。

  李靜水果然又發信息了。

  「睡了嗎?那包的側兜放了一盒清涼油,你要是感覺中暑或者讓蚊子咬了就擦一擦。」

  袁淮像不認識那兩行字似的,直勾勾地盯了很久,直到手機燈光熄滅,才恍惚地鬆了口氣。

  「三樓誰在那兒!想不想睡覺了?!」底下教官爆喝,一束手電光跟著晃過來。

  袁淮趕緊蹲下,端起盆飛快地跑回了宿舍。

  李靜水給袁淮發完微信,等了幾分鐘之後手機還是安安靜靜的,他習以為常,轉身去給蘋果拌貓糧去了。

  夏天東西存不住,李靜水又買的是便宜下水料,要的少了老闆就不肯賣,他上班的時候還能把做好的貓糧放在冷庫里,現在辭職了就很不方便,只能拜託給吳宇,有一次他去了吳宇還在加班,他就跟著給吳宇幫幫忙,順便和一直很照顧他的經理打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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