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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淳熙一直將梁楓玥視作一個小女孩,再過幾個月,梁楓玥便年滿十八歲了,離開前她在國師府留下了禮物,也衷心希望梁楓玥能不再那般執拗。

  她還未轉身,便被白逸思從背後緊緊抱住,白逸思語氣酸溜溜地說:「怎麼?難不成你捨不得梁楓玥?」

  柳淳熙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故意應道:「是啊,畢竟也算是看著她長大的。」

  白逸思聞言,眉眼瞬間一沉,忍不住冷笑一聲:「哼,不過區區五年,也算看著長大?」

  「四年後我們相識就滿十年了,那豈不是我也算是你看著長大的?而且時間還是梁楓玥的兩倍呢。」

  柳淳熙被她這話逗得輕笑出聲:「你這說的算什麼看著長大,你可還比我大三歲呢。」

  「大三歲又怎樣?誰說只能年齡大的看著年齡小的長大。」白逸思一邊說著,一邊抱著柳淳熙的腰肢不住搖晃,還咬牙切齒地說:「不准再想她了!」

  柳淳熙被她晃得頭暈目眩,忙用手肘輕懟白逸思:「好了好了,再晃我可要吐了。」

  然而白逸思並未停下,依舊晃個不停,柳淳熙臉上笑意更濃,伸手去輕撫白逸思的臉,又輕輕扯了扯她的耳朵。

  白逸思反應極快,瞬間張口咬住柳淳熙的手腕,且下嘴著實不輕,柳淳熙疼得雙眉緊蹙,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白逸思一聽便知柳淳熙這痛呼聲並非佯裝,意識到自己用力過度,她趕忙鬆開嘴,焦急問道:「我咬疼你了?」說著,她便低頭看向柳淳熙的手腕。

  柳淳熙心中暗叫不好,方才太過放鬆,竟忘了遮掩,此刻想要藏手卻已然來不及,白逸思握住她的手,眼中滿是驚愕。

  只見柳淳熙右手手腕上,赫然有一道劍傷留下的疤痕。

  柳淳熙心中暗自嘆息,白逸思臉上的神情讓她心疼不已,她抬手輕輕捧住白逸思的臉,柔聲安撫:「沒事的,早就好了。」

  白逸思目光沉沉,低聲問:「…怎麼弄傷的?」

  柳淳熙沒有回應,白逸思開始自行猜測,她回想著之前發生的種種,瞬間心中有了答案:「在清渠縣?」

  柳淳熙依舊沒有作答,而是輕輕吻上白逸思的眼皮,輕聲說道:「都不重要了。」

  白逸思卻執著地想要一個確切答覆:「是不是在清渠縣?是不是白音沫乾的?」

  「到底是不是她?」

  一想到白音沫,白逸思眼中怒火驟燃,自顧自地篤定道:「一定是她!肯定是白音沫乾的!」

  白逸思的情緒再度失控,柳淳熙又一次感受到她體內四處亂撞的內力,心中暗自詫異,怎會如此?

  按理說白逸思的內力前不久才調理好,怎麼會如此輕易又紊亂了呢?

  「你先不要著急,你先聽我說。」柳淳熙用力捧住白逸思的臉,焦急地說道:「我手上的傷真不是她乾的。」

  白逸思愣了愣,呆呆問道:「不是她做的?」

  「對,不是她,」柳淳熙趕忙用力點頭:「你先冷靜下來,趕緊調理內力。」

  原以為白逸思聽了這話會平靜下來,豈料她的情緒陡然一轉,變得低落無比。

  她似乎又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之中,緊緊抱著柳淳熙,不住呢喃:「對不起…對不起,我當初不該離開的。」

  倘若當初她沒有離開,柳淳熙或許就不會受傷,她們也不會分別整整五年。

  柳淳熙看著白逸思這般模樣,心中滿是酸澀。

  她緊緊抱住白逸思,溫柔地親吻著她的額頭,輕輕吻去她睫毛上的淚珠,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你沒有做錯任何事。」

  五年前發生的那件事,已然成為兩人心中難以癒合的傷痛,每當憶起,心中便會泛起陣陣刺痛。

  柳淳熙自始至終都未曾詢問過白逸思當初究竟去做了什麼。事已至此,都過去這麼久了,有些事便無需再提起。

  時光匆匆流逝,可有些人似乎依舊被困在往昔,無法釋懷。

  第119章

  半月轉瞬即逝, 商船緩緩抵達東辰。

  待船隻穩穩停靠,五人先後下船,徑直來到一輛馬車前, 就在柳淳熙即將登上馬車之際,她腳步微頓, 回頭望向簡林晚, 目光誠摯:「還望長公主能慎重考慮我那日所說之言。」

  簡林晚的眼神瞬間變幻, 似有萬千思緒在其中翻湧, 然而她只是沉默著,靜靜凝視著馬車漸行漸遠,直至那輪廓縮成一個模糊的小點, 消失在視野之中, 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默默轉身,邁著沉穩的步伐離去。

  此前簡林晚為柳淳熙等人精心偽造了身份,還貼心地準備了路引, 如此一來, 她們便能暢通無阻地進入南燕,且不用擔心被蘇璐櫻察覺。

  在臨近南燕城門之時,柳淳熙的目光在珠玉和紫茗身上稍作停留, 欲言又止,猶豫再三,她還是輕聲開口:「你們當真不願與我一同前往南燕?」

  珠玉和紫茗默契地對視一眼,而後不約而同地輕輕搖頭。

  珠玉神情平靜,目光中透著一絲堅定:「我與紫茗生於北梁, 日後…也只想魂歸北梁,化作北梁的一方塵土。」

  柳淳熙微微一頓, 仍不死心勸道:「梁楓玥想必不會輕易善罷甘休,要不你們先隨我去南燕暫避一時?」

  兩人依舊堅定地搖頭,紫茗微笑著回應:「大人無需擔憂,我和珠玉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侍女,陛下想來不會在我們身上耗費過多心力。」

  見實在無法說服二人,柳淳熙便不再強求,轉而問道:「那你們回到北梁之後,可有什麼打算?」

  珠玉和紫茗聽聞,心有靈犀般緊緊握住對方的手。

  紫茗笑意盈盈:「大人,回到北梁後,我們打算尋個地方開一家小店,就此安安穩穩度過餘生。」

  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想法,柳淳熙當即點頭,眼中湧起些許感激之色:「這幾年在北梁,多謝你們二位相伴。」

  「大人可千萬別這麼說,」珠玉面露不贊同,認真道:「若不是遇見大人,我和紫茗怎能逃離那困苦之地,重獲自由,該是我們向大人表達感激才是。」

  「日後…你們一定要多多保重。」柳淳熙說完,緩緩轉過身,儘管是分別時刻,氣氛卻並未顯得太過悲傷。

  坐上馬車,柳淳熙時隔五年,終於再次踏上南燕的土地,望著眼前熟悉的故土,她心中的激動如潮水般難以抑制。

  此時鐘溪已被白逸思「打發」走了,白逸思問道:「你接下來打算去往何處?」

  柳淳熙斂去眼中的激動,神色變得凝重,沉聲道:「去邊關,找蕭筱竹。」

  邊關之地,黃沙漫天飛舞,一片蕭索之景,城樓在黃昏的餘暉中,更顯巍峨莊重,烽火台雖未燃起烽火,卻宛如蟄伏的巨獸,散發著陣陣肅殺之氣。城樓下是一片布局如村落般的軍鎮,大量營房錯落有致地分布其中,為戍邊的士兵提供棲息之所。

  此刻蕭筱竹正悠然坐在一棵樹上,靜靜凝視著夕陽緩緩被地平線吞噬,暖橙色的陽光輕柔地灑在她的臉上,勾勒出一幅靜謐而又略顯孤寂的畫面。

  不遠處的一間營房內,傳出一陣破綻百出的呻吟聲:「葉大夫,我這頭疼得厲害,你能不能幫我瞧瞧呀?」

  只見蕭頌月半撐在桌上,身子有意無意地朝葉霖靠近了些。

  葉霖微微偏頭,神色淡然:「排隊。」

  蕭頌月立馬睜開一隻眼睛,理直氣壯道:「我可是副將,就不能通融通融,讓我先看?」

  「在我這兒,可不論什麼官職。」葉霖不為所動。

  「可我這頭真的疼得受不了了,葉大夫就不能破例一次,先給我看看嘛。」蕭頌月繼續撒嬌道。

  葉霖聞言,不再理會她,轉而詢問坐在桌前的一名士兵:「說說你的症狀。」

  那士兵忙著應和一聲,其實也不是什麼嚴重的病症,只是今日訓練時不慎扭到了手腕。本以為是尋常小事,可過了一天,這手竟有些使不上力氣,這才趕忙來請葉大夫診治。

  士兵在蕭頌月看似「和善」,實則頗具壓迫感的目光下,斷斷續續地說完自己的病症,好在葉霖診斷迅速,不一會兒便開好了藥方。

  「沒有骨折,敷點藥就會好。」葉霖目光落在士兵的手腕上,輕輕咂了下嘴:「下次要是再有毛病,就早點來,你瞧瞧,都腫得像豬蹄了。」

  士兵連忙點頭稱是,說完便如腳底抹油般匆匆離開。

  下一個士兵在蕭頌月的注視下,坐立不安,只能對著蕭頌月討好地憨笑。

  蕭頌月嫌棄地嘆了口氣,問道:「你又是什麼毛病?」

  那士兵雙頰微微泛紅,低聲囁嚅:「吃、吃壞肚子了。」

  「那你先!」蕭頌月強壓著性子說道。

  「好、好,多謝副將。」

  不知今日是何緣故,蕭頌月接連問了好幾個士兵,竟都是些類似的「急症」。無奈之下,她只能耐著性子,等所有人都診斷完,才如願以償地坐在了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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