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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口氣倒是不小。」柳淳熙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周身散發著冷冽的氣勢,厲聲下令:「眾將士聽令,全力護好糧草,無需對這些山匪手下留情!」前線吃緊,柳淳熙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

  得了命令,士兵們訓練有素的優勢瞬間展現,他們配合默契,進退有序,反觀那些山匪,雖看似兇猛,但在訓練有素的士兵面前,不過是烏合之眾。若他們一直躲在山壁上放箭,或許還有幾分勝算,可如今短兵相接,手中羽箭又已耗盡,很快便落了下風,一個接一個被制伏在地,動彈不得 。

  那群山匪被制伏得如此迅速,顯然出乎他們的意料。山匪頭子滿臉不甘,破口大罵:「該死的,老子被算計了!」

  蕭筱竹手持長劍,鋒利的劍刃穩穩架在山匪頭子的脖頸旁,泛著森冷寒光。柳淳熙神色冷峻,穩步走到他面前,聲音低沉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方才那話什麼意思?如實招來,饒你不死。」

  山匪頭子即便已成階下囚,臉上依舊寫滿不屑。可當蕭筱竹的長劍又往前逼近幾分,鋒利的劍刃幾乎劃破他的皮膚,他神色一滯,咬咬牙,不情不願地開口:「這附近村莊本就沒多少糧食收成,前些日子,朝廷派官兵來征糧,把村民們的糧食搜了個精光。我們去村子裡搶都搶不到,山寨里的存糧也快見底了。正巧有人告訴我們,過幾日會有運糧隊伍從此地經過,還說我們可以在此設伏……」

  蕭筱竹柳眉緊蹙,厲聲打斷:「所以你們就來搶這前線的糧草?」

  山匪頭子滿臉疑惑,仿佛在說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有什麼可問的。

  蕭筱竹看著他這副模樣,便猜到這人所想,心中怒火燃燒:「這是運往戰場前線的糧草,你們知不知道要是沒了這些,前線將士會面臨什麼?」

  山匪頭子嗤笑一聲,瞪大了眼睛,滿不在乎地吼道:「我才不管那些,我只知道我和兄弟們都快餓死了,得填飽肚子!」

  「本來因為皇帝尋仙問道,村中有些良田都改種藥材,我們能搶到的糧食都少了許多,現在皇帝為了打仗,又在民間瘋狂征糧,不然我們至於搶不到吃的?依我看,直接求和,哪會有這麼多破事!」

  蕭筱竹怒不可遏,抬腳就要踹過去,卻被柳淳熙一把攔住。山匪頭子見狀,看向憤怒的蕭筱竹,眼中滿是挑釁,那囂張的模樣仿佛在故意激怒她們。

  柳淳熙眉頭緊鎖,神色凝重地問道:「你方才說官兵去村莊強搜糧食?」

  山匪頭子鄙夷地瞥了柳淳熙一眼,冷笑道:「你可是公主,這命令不是你們下的嗎?」

  柳淳熙面色一沉:「皇上下令是讓百姓自願捐贈,從未允許官兵強搜。」

  「哼,命令是這麼下的,可這裡天高皇帝遠,誰會真管?」山匪頭子不屑地撇嘴。

  柳淳熙隨及緊緊攥緊了拳頭,回頭望向那一眼望不到頭的運糧車隊,心中湧起一陣強烈的無力感,暗自思忖,這滿滿當當的糧草車裡,究竟有多少是從百姓手中強行搶奪而來的?

  沉默片刻,柳淳熙深吸一口氣,高聲下令:「去把那斷木移開,我們繼續前進。」眾人迅速行動,將斷木搬至一旁。柳淳熙翻身上馬,又補充道:「把這些山匪放了。」

  山匪們聽聞自己能被釋放,原本灰敗的臉上瞬間眉眼舒展,喜出望外。反觀柳淳熙這邊,眾人個個愁眉苦臉,蕭筱竹更是怒意未消,臉上的憤懣之色溢於言表。

  在一片沉悶壓抑的氛圍中,一行人繼續踏上了運送糧草的艱難征程 ,方才發生的事仿佛只是一件小插曲。

  不知又行了多久,柳淳熙下令休息一會兒,整頓一下隊伍,清點一下人數。

  蕭筱竹自方才起,面色就一直陰沉得厲害,一聽到休息的指令,便徑直走到一旁,遠遠地避開了隊伍。柳淳熙瞧見這一幕,略作思忖,還是抬腳跟了上去,同時對著流芸與白逸思輕聲說道:「你們不必跟著我。」

  蕭筱竹獨自坐在河邊,目光直直地盯著湍急奔流的河水,眼神空洞而又深邃,仿佛思緒早已飄向遠方。

  柳淳熙緩緩走近,還沒來得及開口,蕭筱竹便率先打破沉默,聲音輕得如同風中的嘆息:「柳淳熙,你以前問過我,我們蕭家為何會有反心?」

  柳淳熙聞言,雙眼瞬間睜大,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震驚,顯然她完全沒有料到蕭筱竹會在此時提及此事。

  一時間,兩人陷入了沉默,唯有河水奔騰的嘩嘩聲在耳邊迴響。

  柳淳熙也不由自主地抬起頭,望向那滔滔不絕的河流。忽然,蕭筱竹輕輕笑了起來,那笑容里滿是苦澀與無奈:「不過你想錯了一件事,我上次也說過,蕭家從未有過反心。」

  柳淳熙緩緩偏過頭,與面露苦笑的蕭筱竹目光交匯。她聽見蕭筱竹一字一頓地說道:「有反心的從來不是蕭家,而是我。」

  剎那間,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蕭筱竹那低沉而又震撼的話語在柳淳熙耳邊迴蕩。

  蕭筱竹的面色陡然變得激動起來,情緒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因為南燕從上到下早已腐敗不堪!」

  「上至皇帝,皇帝爭權奪利,不惜殘害父親兄弟,如今更是荒繆,追求長生之術!下至百姓,百姓生活貧苦,智力未開,飢腸餓肚就去強搶,如今他們結為土匪,更是連送往戰場的糧草都敢截!」

  「這就是如今的南燕!」蕭筱竹面上湧出不甘:「南燕的江山是我爺爺和先帝一同打下來的,你讓我如何能不起反心?」

  柳淳熙聽完,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可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竟一時語塞。因為她清楚,蕭筱竹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無可辯駁的事實。良久,她苦笑著嘆了一聲:「你說的對,南燕從上到下,確實都已爛透了。」

  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哀傷,可這沒有持續多久,轉瞬之間,取而代之的是堅定:「但你既然對我說出了這些,想必在你心中,對我還是有幾分信任的。」

  柳淳熙面朝河流,深深地嘆息一聲:「曾經……我有機會永遠離開京城,離開皇宮,可我最終還是留了下來。因為我一心想要改變南燕,不想看著它就此走向沒落。可惜,幾年過去了,我至今仍未實現這個心愿,甚至我還沒有具備足以改變南燕的所有條件。」

  「蕭筱竹,你願不願意和我打個賭?」柳淳熙再次轉過頭,看向蕭筱竹,她的眼底布滿了疲憊,可整個人看起來依舊意氣風發,「就賭……十年之內,我能否掌握實權,讓南燕煥然一新。」

  說著,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

  第105章

  白逸思百無聊賴地坐在一塊巨石上休憩, 不經意間眼角餘光瞥見前方不遠處的小石子上,上面刻著一個極為淺淡的圖案。

  微風拂過,那圖案瞬間就被沙塵掩埋。白逸思目光一沉, 隨及緩緩走近,蹲下之前她先警惕地環顧四周, 確定無人留意自己後, 這才伸手輕輕揮開沙塵, 圖案再度顯現。

  白逸思臉色瞬間凝重起來, 迅速將小石子緊緊握在手中,轉身對流芸說道:「殿下與蕭世子還未歸來,我先到附近四處看看。」

  流芸並未察覺異樣, 只是叮囑道:「早些回來, 別走太遠了,這兒太過荒僻,說不定會有危險。」

  白逸思應了一聲,頭也不回地離去, 聽到流芸的話後, 背對著她隨意揮了揮手,示意自己聽見了。

  白逸思順著一路的圖案前行,大多圖案都刻在石子上, 沒走多遠,但身後的隊伍已消失在視線之中。

  最終,她在一塊一人多高的岩石前停住腳步,語氣平淡卻帶著幾分篤定:「還不出來?」

  話音剛落,只見一人緩緩從岩石背後現身。本應是意料之中的人, 可白逸思看清來人面容的剎那,臉上卻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震驚。

  白逸思的目光迅速掃過白音沫全身, 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你……怎麼會傷成這副模樣?」她實在難以想像,究竟是什麼人能把白音沫傷到如此境地,心中頓時暗自警惕起來。

  白音沫下巴上乾涸的血跡觸目驚心,身上的黑衣早已被鮮血浸透,散發著刺鼻的血腥味。此刻她並未背著那柄熟悉的重劍,以她如今的狀態恐怕也無力背負。

  聽到白逸思的詢問,白音沫重重地咳嗽了兩聲,聲音虛弱:「我和蘇璐櫻被北軒王算計了。」

  「你們走之後柳裕安突然病重,早朝暫停,皇宮也不許別人進,沒想到這正好方便了柳初榕。如今皇宮已被羽林軍重重圍困,柳裕安和蘇璐櫻都被困在裡面,逃不出來,宮中的消息也傳不出去,京城無人得知。」

  白逸思神色冷靜,靜靜地聽著,隨後再次問道:「我問的是你怎麼會傷成這樣?」

  白音沫微微一滯,旋即說道:「我此前與柳初榕和蘇璐櫻二人合作,這其中自然有我自己的目的。可如今北軒王翻臉不認人,我又怎會輕易放棄?於是我去找北軒王,可結果……」白音沫頓了頓,陷入回憶,臉上閃過一絲怒意,隨後長嘆一口氣,「……是我太過輕敵了,北軒王身邊……竟有如此厲害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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