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
這些話，江南從來沒有問過他。
江燃疊衣服的手一頓，而後搖頭斂下傷寂的眼眸。
「他們太忙」。
自從江燃記事，他好像都是一個人。
江南得到了困擾很久的答案，原來哥哥也從來沒有得到過父母的陪伴。
他們是一樣的，但江南忽略了一點，他還有爺爺奶奶，而江燃的成長路上只有他自己。
一個小孩獨自努力變成大人。
之後，房間陷入沉默，再有聲響就是江母推門進來發出的吱呀聲。
「南南，把你最近幾次考試的成績單給媽媽看看。」江母找了能專門分析各科成績做出專業指導的補課老師。
想趁著這個寒假，把江南的成績再往上提提，江城大學可不好考。
江南拒絕，過完年馬上就要回學校補課，他這幾天不想學習只想好好放鬆。
「你這孩子」江母怒斥「多少人想跟著去上課，但人家老師精力有限，媽媽也是找了關係才把你塞進去的，南南，你要體諒媽媽。」
江南充耳不聞，只低著頭刷手機。
江燃嘆了口氣，站起身把整理出來的衣服搭在衣架上，這件事，他還不能插手。
「燃燃，勸勸你弟弟。」江母目光銳利掃向江燃，也間接把矛盾轉嫁他。
「媽，我一會兒要開會，您先出去吧。」江燃希望她能離開。
「大過年的開什麼會，你能有你爸忙嗎？」江母慍怒，聲音拔高。
「您也知道馬上要過年，那為什麼不能等過完年再說。」江燃聲音冷冽，但看向江母的目光依舊溫和。
「媽，江南十八歲了，他能自己做選擇做決定。」江燃言盡於此。
「你們就算長到八十歲也是我兒子」江母保養得當的臉逐漸崩裂，見江南依舊垂著頭默不作聲，十分生氣的走上前奪過手機。
「你想整天抱著手機就能靠上江城大學嗎？你做夢。」江母怒氣沖沖朝外走。
江南跟上去想搶過手機，兩個人就這麼僵持在房間中心。
「江南，你想幹什麼？」
「我要手機」江南想直接拽過手機，但江母拽得緊，手機兩端被兩隻手緊緊拽著。
「鬆手」江母不可置信的看著兒子，言語懇切「江南，媽媽只是希望你好。」
「那你早幹什麼去了」江南早就過了希望父母關愛的年紀「等我都長到不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又自以為是的想進來橫插一腳。」
「媽，我十八歲了，不是眼巴巴盼著你們來看的八歲。」江南哽咽，小的時候，老師說乖一點的孩子，父母會更喜歡，所以每一次看到爸爸媽媽，他就想更乖一點。
只不過，他們會摸摸他的頭，說完真乖後就又一次消失不見。
江南已經
受夠了他們的言而無信。
「媽媽都是有苦衷的，那時候我和你爸爸生意太忙，你哥哥也是這樣過來的。」
江燃在聽到這句話後，蹙起的眉頭又擰緊了幾分，原來她從來沒有感到後悔過。
江南紅著眼睛反駁「所以，一樣的事你們做了兩遍，媽，你有沒有想過，哥也想你們多陪陪他。」
「那你們到底想怎麼樣？」江母的眼淚噴涌而出「是想我們什麼都不做整天守著你們嗎？如果我們不賺錢，那你們上學生活的錢從哪裡來？過的富裕日子又是誰給你們的？」
說完，她一把拽過手機重重砸在地上，在江南愣神間，頭也不回的摔門而出。
江南看著地上四分五裂的手機，憋了很久的眼淚奪眶而出。
他只能回過頭看向江燃，想從他那裡得到一些安慰。
江母走出江燃的房間，她不顧江奶奶的阻攔，執意要進江南的房間。
「清芳，南南不喜歡別人進他臥室。」
「我是他媽，這個房子都是我的，我怎麼不能進去。」江母擰開把手推門進去。
「清芳，你到底要幹什麼？」
江奶奶看兒媳婦在書桌旁的箱子裡亂翻，江南整整齊齊的書桌變得凌亂一片。
江南放東西很有規劃，江母很快就找到了一沓兒成績單。
最新的成績單放在最上面，她很快找到。
江母手指一行一行認真看過去，又和之前的比對過一翻後，神情嚴肅的拿起成績單就往外走。
江奶奶心慌，連忙跟上。
江燃剛安撫好江南的情緒，江母就推門進來，她怒氣沖沖的把成績單甩在江南身上。
「我就說，你為什麼不敢拿出來，就你這成績，想考江大，下輩子吧。」
「清芳」江奶奶拽住她的胳膊，想把她拉出去，在氣頭上說出口的話最傷人心。
「媽，放開。」江母推開江奶奶，她埋怨道：「我當初要把江南帶走，是你說要尊重孩子的意願，好，我答應你尊重他，可現在呢！他的成績差成這樣，你們到底有沒有管過他。」
「他就應該跟我回江城的」。
「清芳」江奶奶一直對這件事很愧疚「是媽對不起你」。
「奶奶」江南衝過來，把江奶奶護在懷裡，他瞪著江母，一字一句「是我要留在奶奶身邊的，不是奶奶非要我留下來的。」
「江南」江母失望的看著他們。
三個人互相看著彼此，神情各異。
在他們僵持間，身後傳來江燃的聲音。
江燃眉眼溫和，他淡漠的看著跟他血緣相近的家人們。
「媽，就算你當初把江南帶回來，你也不會管他。」
江母含淚看著江燃，她不明白，為什麼在自己跟前長大的孩子也不向著自己。
「我這兩天先去老房子住」。
江燃也不管他們怎麼想，從衣架上扯下幾件衣服裝進背包里。
江南和江奶奶勸他留下，江母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江燃還是走了。
彼時，方恙蹲在衛生間門口等著小祖宗拉完屎，梨子十分在乎隱私，她想讓方恙進來陪自己，但方恙以她屎臭拒絕了。
「姐姐，你還在外面嗎？」梨子總擔心姐姐會偷偷逃跑。
「在的」方恙扣了扣門，讓她可以聽到聲音。
「姐姐，你可以給我講個故事嗎？」
「行，那我講一個。」方恙開始瞎編「遙遠的古時候呢！有一個叫梨子的公主。」
「咦，公主也叫梨子嗎？」
「對，梨子公主呀！長的非常漂亮，所有人都很喜歡她，喜歡她就會想給她送很多好吃的，梨子公主生日那天，收到全城人送來的食物，她一高興，一晚上就吃掉了所有的食物。」
梨子聽著都快要流口水，她也想要吃好多零食，最好也能吃一晚上。
「姐姐，梨子公主真的太幸福了，有那麼多好吃的。」
方恙嘿嘿笑了兩聲後繼續道「但最後梨子公主吃壞了肚子。」
聽到吃壞肚子，梨子也捂住了自己的小肚子，她的小肚子也很痛。
「公主和梨子都好慘」
聽到小姑娘的感嘆，方恙乘勝追擊「所以，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一個道理。」
「小孩子不能吃太多零食，吃多了肚子會疼，拉屎還臭。」
方恙捏著鼻子，推開門「梨子，拉好了嗎？」
「好啦！」梨子從小凳上跳了下來。
方恙起身在洗手台上抽了幾張紙，拉過梨子讓她彎腰背過身，她用臂彎把小姑娘的背摟住。
方恙還從來沒給人擦過屁股，也是默默做了很久的心裡建設才下手。
梨子有點害羞，小手捂著臉一動不動。
方恙剛給小姑娘提上褲子，方硯初就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
手裡還抱著平板，看到方恙就抱怨「姐，你男朋友也太不守時了，明明說好和我打遊戲的。」
男朋友？方恙迷惑，她現在應該還沒有男朋友。
「你是不是給誰發邀請？」方恙拿過平板一看，發現這小子剛剛在跟江燃聊天。
「你玩遊戲就玩，隨機匹配不就好了嗎？幹嘛還要拉別人。」方恙把平板遞迴去，牽著梨子洗手。
「姐，我聽嬸嬸給媽媽說，你快有男朋友了，所以我是在替你考驗他。」
「那你考驗出什麼來了？」方恙扯了張濕巾給自己和梨子擦好手。
「這個人，不太行。」方硯初雙手背後，裝出一副高深的樣子。
方恙沒忍住揪他的耳朵，方硯初疼的連忙求繞「姐，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你為什麼覺得他不行？」方恙鬆開他，牽著梨子往出走。
「那當然是因為他不守時，明明都跟我說好要玩遊戲，我都快等三十分鐘，他還不過來。」
「也許人家有急事呢？」江燃才不是不守時的人，方恙覺得他肯定被事絆住腳了。
「姐，看來你已經淪陷了，明明咱們才是一頭的。」方硯初跟在方恙後面亦步亦趨。
「誰跟你一頭的，你這麼淘氣。」
「姐，你不能這樣。」<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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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燃疊衣服的手一頓，而後搖頭斂下傷寂的眼眸。
「他們太忙」。
自從江燃記事，他好像都是一個人。
江南得到了困擾很久的答案，原來哥哥也從來沒有得到過父母的陪伴。
他們是一樣的，但江南忽略了一點，他還有爺爺奶奶，而江燃的成長路上只有他自己。
一個小孩獨自努力變成大人。
之後，房間陷入沉默，再有聲響就是江母推門進來發出的吱呀聲。
「南南，把你最近幾次考試的成績單給媽媽看看。」江母找了能專門分析各科成績做出專業指導的補課老師。
想趁著這個寒假，把江南的成績再往上提提，江城大學可不好考。
江南拒絕，過完年馬上就要回學校補課，他這幾天不想學習只想好好放鬆。
「你這孩子」江母怒斥「多少人想跟著去上課，但人家老師精力有限，媽媽也是找了關係才把你塞進去的，南南，你要體諒媽媽。」
江南充耳不聞，只低著頭刷手機。
江燃嘆了口氣，站起身把整理出來的衣服搭在衣架上，這件事，他還不能插手。
「燃燃，勸勸你弟弟。」江母目光銳利掃向江燃，也間接把矛盾轉嫁他。
「媽，我一會兒要開會，您先出去吧。」江燃希望她能離開。
「大過年的開什麼會，你能有你爸忙嗎？」江母慍怒，聲音拔高。
「您也知道馬上要過年，那為什麼不能等過完年再說。」江燃聲音冷冽，但看向江母的目光依舊溫和。
「媽，江南十八歲了，他能自己做選擇做決定。」江燃言盡於此。
「你們就算長到八十歲也是我兒子」江母保養得當的臉逐漸崩裂，見江南依舊垂著頭默不作聲，十分生氣的走上前奪過手機。
「你想整天抱著手機就能靠上江城大學嗎？你做夢。」江母怒氣沖沖朝外走。
江南跟上去想搶過手機，兩個人就這麼僵持在房間中心。
「江南，你想幹什麼？」
「我要手機」江南想直接拽過手機，但江母拽得緊，手機兩端被兩隻手緊緊拽著。
「鬆手」江母不可置信的看著兒子，言語懇切「江南，媽媽只是希望你好。」
「那你早幹什麼去了」江南早就過了希望父母關愛的年紀「等我都長到不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又自以為是的想進來橫插一腳。」
「媽，我十八歲了，不是眼巴巴盼著你們來看的八歲。」江南哽咽，小的時候，老師說乖一點的孩子，父母會更喜歡，所以每一次看到爸爸媽媽，他就想更乖一點。
只不過，他們會摸摸他的頭，說完真乖後就又一次消失不見。
江南已經
受夠了他們的言而無信。
「媽媽都是有苦衷的，那時候我和你爸爸生意太忙，你哥哥也是這樣過來的。」
江燃在聽到這句話後，蹙起的眉頭又擰緊了幾分，原來她從來沒有感到後悔過。
江南紅著眼睛反駁「所以，一樣的事你們做了兩遍，媽，你有沒有想過，哥也想你們多陪陪他。」
「那你們到底想怎麼樣？」江母的眼淚噴涌而出「是想我們什麼都不做整天守著你們嗎？如果我們不賺錢，那你們上學生活的錢從哪裡來？過的富裕日子又是誰給你們的？」
說完，她一把拽過手機重重砸在地上，在江南愣神間，頭也不回的摔門而出。
江南看著地上四分五裂的手機，憋了很久的眼淚奪眶而出。
他只能回過頭看向江燃，想從他那裡得到一些安慰。
江母走出江燃的房間，她不顧江奶奶的阻攔，執意要進江南的房間。
「清芳，南南不喜歡別人進他臥室。」
「我是他媽，這個房子都是我的，我怎麼不能進去。」江母擰開把手推門進去。
「清芳，你到底要幹什麼？」
江奶奶看兒媳婦在書桌旁的箱子裡亂翻，江南整整齊齊的書桌變得凌亂一片。
江南放東西很有規劃，江母很快就找到了一沓兒成績單。
最新的成績單放在最上面，她很快找到。
江母手指一行一行認真看過去，又和之前的比對過一翻後，神情嚴肅的拿起成績單就往外走。
江奶奶心慌，連忙跟上。
江燃剛安撫好江南的情緒，江母就推門進來，她怒氣沖沖的把成績單甩在江南身上。
「我就說，你為什麼不敢拿出來，就你這成績，想考江大，下輩子吧。」
「清芳」江奶奶拽住她的胳膊，想把她拉出去，在氣頭上說出口的話最傷人心。
「媽，放開。」江母推開江奶奶，她埋怨道：「我當初要把江南帶走，是你說要尊重孩子的意願，好，我答應你尊重他，可現在呢！他的成績差成這樣，你們到底有沒有管過他。」
「他就應該跟我回江城的」。
「清芳」江奶奶一直對這件事很愧疚「是媽對不起你」。
「奶奶」江南衝過來，把江奶奶護在懷裡，他瞪著江母，一字一句「是我要留在奶奶身邊的，不是奶奶非要我留下來的。」
「江南」江母失望的看著他們。
三個人互相看著彼此，神情各異。
在他們僵持間，身後傳來江燃的聲音。
江燃眉眼溫和，他淡漠的看著跟他血緣相近的家人們。
「媽，就算你當初把江南帶回來，你也不會管他。」
江母含淚看著江燃，她不明白，為什麼在自己跟前長大的孩子也不向著自己。
「我這兩天先去老房子住」。
江燃也不管他們怎麼想，從衣架上扯下幾件衣服裝進背包里。
江南和江奶奶勸他留下，江母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江燃還是走了。
彼時，方恙蹲在衛生間門口等著小祖宗拉完屎，梨子十分在乎隱私，她想讓方恙進來陪自己，但方恙以她屎臭拒絕了。
「姐姐，你還在外面嗎？」梨子總擔心姐姐會偷偷逃跑。
「在的」方恙扣了扣門，讓她可以聽到聲音。
「姐姐，你可以給我講個故事嗎？」
「行，那我講一個。」方恙開始瞎編「遙遠的古時候呢！有一個叫梨子的公主。」
「咦，公主也叫梨子嗎？」
「對，梨子公主呀！長的非常漂亮，所有人都很喜歡她，喜歡她就會想給她送很多好吃的，梨子公主生日那天，收到全城人送來的食物，她一高興，一晚上就吃掉了所有的食物。」
梨子聽著都快要流口水，她也想要吃好多零食，最好也能吃一晚上。
「姐姐，梨子公主真的太幸福了，有那麼多好吃的。」
方恙嘿嘿笑了兩聲後繼續道「但最後梨子公主吃壞了肚子。」
聽到吃壞肚子，梨子也捂住了自己的小肚子，她的小肚子也很痛。
「公主和梨子都好慘」
聽到小姑娘的感嘆，方恙乘勝追擊「所以，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一個道理。」
「小孩子不能吃太多零食，吃多了肚子會疼，拉屎還臭。」
方恙捏著鼻子，推開門「梨子，拉好了嗎？」
「好啦！」梨子從小凳上跳了下來。
方恙起身在洗手台上抽了幾張紙，拉過梨子讓她彎腰背過身，她用臂彎把小姑娘的背摟住。
方恙還從來沒給人擦過屁股，也是默默做了很久的心裡建設才下手。
梨子有點害羞，小手捂著臉一動不動。
方恙剛給小姑娘提上褲子，方硯初就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
手裡還抱著平板，看到方恙就抱怨「姐，你男朋友也太不守時了，明明說好和我打遊戲的。」
男朋友？方恙迷惑，她現在應該還沒有男朋友。
「你是不是給誰發邀請？」方恙拿過平板一看，發現這小子剛剛在跟江燃聊天。
「你玩遊戲就玩，隨機匹配不就好了嗎？幹嘛還要拉別人。」方恙把平板遞迴去，牽著梨子洗手。
「姐，我聽嬸嬸給媽媽說，你快有男朋友了，所以我是在替你考驗他。」
「那你考驗出什麼來了？」方恙扯了張濕巾給自己和梨子擦好手。
「這個人，不太行。」方硯初雙手背後，裝出一副高深的樣子。
方恙沒忍住揪他的耳朵，方硯初疼的連忙求繞「姐，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你為什麼覺得他不行？」方恙鬆開他，牽著梨子往出走。
「那當然是因為他不守時，明明都跟我說好要玩遊戲，我都快等三十分鐘，他還不過來。」
「也許人家有急事呢？」江燃才不是不守時的人，方恙覺得他肯定被事絆住腳了。
「姐，看來你已經淪陷了，明明咱們才是一頭的。」方硯初跟在方恙後面亦步亦趨。
「誰跟你一頭的，你這麼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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