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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笑,率先怒目站在身側的佟裔,她正欲糾結著如何逃離,然則,對上戴行,那肯定是沒有任何的勝算。

  無意中相望而視,佟裔毛骨悚然,她覺得自己頭腦已近匱乏,無法將眼前的人兒詳盡描繪。

  那位曾經叱詫風雲的,未來依舊可乘風破浪攪動三界時局。

  飛灰湮滅當然不是最好的懲罰。

  最讓人大快人心的,依舊是欣賞罪人痛苦的過程。

  位於神道小殿下身後藏匿著的方守拙覺得不妙;千年前他早已見識過這戴行的實力,如今,倒是算錯了,走錯路了,可又該如何補救呢?

  他藏匿著身形,妄圖竭力抹殺自己的存在。

  當初,他從佟裔哪裡的來萬物的部分修術無意間促成了這局面的形成。

  誰也沒想到,被剝奪思想只留仇恨又化作詭物的戴行竟然能活過來,本該是死過萬次千次的人還能夠與自己見面?

  這真的很是詭異。

  他思索著魔道那些人,幽怨仇恨逐漸籠罩;眼下,三番五次救了自己的佟裔怕是保不住了,於己身而言,快速脫身真的比什麼都重要。

  普通修者通常精確、仔細的使用著自己的修力,彈無虛發操作修術的運行。

  可戴行不一樣。

  萬物感受的出來,這次他不想出手,甚至不想挪動腳步,只是動動眼皮、或者說連眼皮都沒有動,就覺得自己身子好似一片羽毛,若不是被抱著,她真的認為自己應該乘風起航了。

  這種感覺就好似清楚的得知自己位於颶風的中心,足以撕碎天地的修力旋轉、碰撞,不斷擴大的將目光可至的任何一處都絞殺其中。

  身後人的心臟並未加快跳動,萬物卻緊張極了。

  師尊的修力儲備竟將自己碾壓,這得多強呢?她瞬間有些垮,不是被屈於人下的緊張感,而是,對於再熟悉不過人的陌生之意。

  師尊真的厲害,師尊厲害到讓自己都退避三舍,都不敢同其說什麼爭論辨別。

  或許是察覺到小徒弟的不適,戴行皺皺眉頭。

  將懷中人抱的跟緊些,他俯下身子,下巴抹蹭的萬物的側臉,「沒人可以欺負你,就算是有一天變成過壞蛋的我。」

  修力風暴隨即消散。

  天地間空曠的很,風流淌、水長動,遠處山巒彼此起伏交接,皚皚雪峰同天空碰交互融合。

  什麼神道門扉、什麼神道的方守拙、小殿下,乃至是那位小師妹佟裔,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萬物張開嘴巴,想問;但忍住了。

  「放心,我動手一向是利落的,乾脆的,不留痕跡,也不想再給你留下什麼禍患。」

  聲音從骨肉中透著溫柔,萬物應答,趕忙回頭看向先前被折磨的近乎沒了人形的法扶塵;他是詭物成人,身體也是極為強壯,不會輕易受到什麼影響,然則現在,他蜷縮在地上,分不清哪裡是他的頭顱眼睛,他似乎失去了作為「人」的權能,不再能幻化出人形。

  曾也失去過人道的軀體,萬物太懂這種恐慌感;她匆匆從師尊懷中掙脫,前去被自己護盾包裹住的法扶塵身邊。

  她試著輕聲呼喚,她試著拉他的手;然他只有脆弱的心跳聲,沒有應答、他的手骨好似被沸騰的熱水煮過般脆弱,輕輕一碰,粘連著的骨肉就那麼脫落消失。

  驚慌之餘,身後八方步跨過來的師尊有些不悅,他抬手蓄力,卻被萬物察覺,她迅疾撲進戴行懷抱,懇求。

  「師尊,法扶塵也是對我重要的,師尊,你用沒有辦法救救他?」

  「我不想救他。」戴行摸著萬物的腦袋,手上修力逐漸消散;他盯著眼前廢棄物般的法扶塵,有些氣惱自己方才為什麼不乾脆點一起殺了。

  可轉念想,這玩意兒雖說百害而無一利,但是他這種半死不活的樣子也能對四洲的詭物起到不小的作用…

  「師尊…法師弟他…」

  「萬物。」戴行手指捏著萬物的臉頰,「有些事情,你不說並不代表我會不清不楚的,我知道他在我離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對你愛護有佳、而你也是暗中喜歡的,但現在我在這兒,而且,你真的喜歡一個殘暴的非人之物嗎?」

  「萬物,依我之見啊,他配不上你,你跟他在一起,只會讓我覺得可笑,讓我覺得我的小徒弟被玷污。」

  「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殺他,但是,我也絕不會救他。」

  明明是溫柔的,再和氣不過的聲音,此刻卻包含著近乎是強硬不容反駁任何的態度;戴行皺著眉頭,面色逐漸掛了霜;可對上萬物的眼睛,他又不自覺軟下來,他還是怕萬物疏遠。

  眼睛淡然掃過法扶塵軀體,戴行掌心匯聚修力,探查後,他神色愈發凝重。

  這位叫法扶塵的,同自己復甦似乎也有些關係,自己的軀體好像也是從他那兒得來的些許力量?

  戴行清楚,自己身為人道的肉/體/凡胎絕不可能有不朽的容貌外觀,而具備這種的只有神道或者魔道、再就是這些詭物。

  如果說,自己的復活當真是與神道的方守拙、乃至是他利用了詭物之力和萬物的權能,那…今天這局面似乎像極了他步步走錯的場景。

  想到這兒,戴行屬實捏了把汗。

  他腦子短暫停緒,壓根無法想像自己從詭物姿態若是恢復不成人道該如何,一定是個死。

  他十指緊緊扣住萬物的身體,他瞪著眼睛,深邃的瞳眸陰雲密布;死亡固然可怕,但更為讓他驚慌的,是真正的「再不相見」。

  順著眼前事物向前掃視,那坨生肉般隱約蠕動的肉/體、像是長了蛆蟲,開始點點爬進戴行的內心。

  他沉思片刻,在萬物額前落下一吻,道,「得見見魔道的修者。」

  第127章 「萬物,你不要婦人之仁。」戴行掃視四周,將親手預備剿滅的百相宮盡收眼底。

  回到百相宮,幾乎盡數折損的百相宮修者殘骸遍地。

  至於人宗,照舊是心善者居多,其中也不乏小聲念叨的,「那位尊者當真是凶啊,居然一點都不留情。」

  望著近乎是被血漿覆蓋的金碧輝煌宮室,沙恨桃將風入律扶到迴廊下做好;精巧木雕下的迴廊此刻看不出來半點讓人欣喜的奢華。

  除了傷痕,除了橫掛在迴廊木樑上的斷肢、再就是花壇中被救治著的修者們。

  護境師尊有些頹弱坐在地上,他背靠方才被擊碎的巨石碎片上。

  雙目久久盯著天空出神;甘向明覺得僥倖,環顧四周,除了自己和人宗的那些修者,幾乎沒有站著的百相宮修者。

  他很清楚,這些人八成是就不回來了。

  「其實覺淺一直是如此的;千年前,他之所以獨身一人對抗神道,並非是他強橫、並非是人道了無人手,只是他慣常一個人,一個人的習慣了,不懂得照顧道友、不懂得庇護他人,同他一起的人都死光了,他沒救。」

  護境師尊擦擦臉上的血跡,又搬起自己的脫臼的手臂,稍微用力,恢復原處。

  今夜似乎過的短暫,黎明的太陽不知何時早已升起,只是別昨日更為慘白。

  被打成破布的衣衫包裹住的甘向明攏攏衣領,隨手接過空氣中飛著的紅色碎紙屑,他聽聞護境師尊話後恍惚出神。

  看向風入律,他被戴行束縛住脖子、捆住手腳,寶藍色水屬修力匯聚成鎖鏈,似是將他困得難受,他臉色發白,嘴唇乾澀失去了原有的顏色。

  瞬間,甘向明有些質疑自己這一路,自從風入律的兄長,也就是風落旌死後,他就義無反顧的跟隨了風入律,可再到今天,看向他,他也不過是個普通人。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思緒過於偏向別處,甘向明心虛微微側目搖頭,不巧卻又被護境師尊捕捉在眼中,他語重心長,盯著忙碌照顧人的沙恨桃,道。

  「孩子們長大,總是需要時間的,難道你覺得萬物那丫頭就很好嗎?我始終覺得她被覺淺寵壞了。」

  「能獨當一面,能有自己的決斷,力量也很強。我覺得不錯,也可能是你們那位戴行尊者實在是過於厲害,僅僅一招就把我們全部打倒,僅僅眉眼微動就把我們都折服,任何人,遇上他,都會覺得自己頹廢,自己是個廢物,自己無能無用吧。」

  都是少年人,甘向明給予護境師尊的,總是種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語氣和口味。

  護境師尊笑笑,勉強站起身子,「覺淺這麼做這是乾脆利落,現在,百相宮中的神道眼目都被徹底清理乾淨了,不覺得很好嗎?」

  甘向明沒接話,極不情願的點點頭。

  他慢走幾步,坐到一位被削掉腦袋的蒼老修者身側,「他五百多歲了,你信麼?」

  「所以,他被神道的修者奪取了頭腦?這樣危險的人,死了真不錯。」護境師尊點頭,他同樣駐足,在此事上,他不想給予甘向明任何肯定答覆;語調,自然也帶了些抑揚頓挫的差異感。

  本以為會惹得甘向明不悅,不料他點點頭表示贊同。<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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